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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公祐死不瞑目。
玉玲瓏也是心情復雜，一言難盡。
“把他葬了吧，別扒皮抽筋了，讓他走的體面點。”
玉玲瓏話音剛落下，就看到季長生已經熟練的吸干了簡公祐的精血，吞噬了簡公祐的皮肉，進而將簡公祐的骨骼融入了自己的白骨道宮。
玉劍一陣清鳴，顯示了玉玲瓏愈發復雜的心情。
“……你能不能做個人？”
季長生振振有詞：“玲瓏仙子，你不懂，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萬一他沒死透呢？”
季長生看不見的對面，玉玲瓏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這次肯定死透了，他的三魂七魄都已經被嫦曦徹底磨滅，就算是圣人或者后土皇地祇也不可能再將他復活。”
死亡分兩種：可以輪回復活的一世之死；以及三魂七魄被徹底斬滅從此徹底消散。
地府是萬物生靈死后的去處，危險如封神大劫，死在其中的萬靈大部分也都是可以輪回轉生的。
但有一種死亡，地府管不了，就是斬殺對方的三魂七魄，讓對方徹底從宇宙中消散。
徹底斬殺對方的三魂七魄后，即便是圣人穿梭時空長河，后土娘娘執掌生死簿，也無法逆轉生死。
原本大家都做人留一線，很少會這么玩。
但也不知道是誰最先壞了規矩，總之，從圣人開始，到下面的煉氣士，都開始學著繞開地府，徹底斬殺對方。
于是魔修應運而生，成為了其中的翹楚。
坊間有一種傳聞，說地府十分痛恨魔修，魔道修士從魂魄到皮肉，把地府的生意全給搶光了。所以魔修一旦落入地府，必然會備受折磨。
但坊間還有另一種傳聞，說這天下的魔修，背后有大半都是地府員工背景，至少有地府員工持股。
畢竟萬物生靈死后進入地府輪回，一切都是屬于公家的資源，地府員工只能按時拿工資。
但在陽間開一家魔道宗派，收到的骨肉皮魂魄精血都是自家的外快。
地府的死工資，哪有自己在外面創業當老板賺的多？
對于這兩個傳聞的真假，天下人內心都有自己的判斷，不過誰也不敢深入調查。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反正季長生知道不止是他一家這么干，所以他和地府搶資源毫無壓力。
而且這次簡公祐也應該確實死透了。
玉玲瓏不可能在一個人身上失手兩次。
“玲瓏仙子，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可能我形容的有點不對，但是意思就是這么個意思。你看不上簡公祐這點收獲，我看的上，一個渡劫境大修士的血肉，對我來說是大補。正好我的功法進度遠遠沒追上我的修為進度，簡公祐應該能幫我刷一大波進度，絕對不能浪費。”
玉玲瓏很難評：“你的魔功修的不算慢……是你的境界晉升太快了。簡公祐……輸的太冤了，我有點可憐他。比起被我打死的，他更像是被你氣死的。”
季長生不以為意：“說到底還是他技不如人，所以被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真身。”
“我恨！”
白骨道宮內又傳來一聲怒吼。
讓季長生再次一個激靈。
“玲瓏仙子，你不是說他死透了嗎？”
玉玲瓏：“……確實死透了，但是執念難以消散，很可能會吶喊百年，你把他氣的太厲害了。”
季長生放心下來，愈發痛心疾首：“小世界的人就是小世界的人，根本接受不了現實，敗在我南極長生大帝手上很丟人嗎？”
玉玲瓏的語氣很復雜：“你如果真的看穿了他的偽裝，他就不會覺得這么丟人了。簡公祐是個梟雄，把我都瞞過去了。嫦曦的瑤光羅幻也已經修到了渡劫境，但同樣沒發現他的痕跡。結果遇到了你這么個不講理的瘋子……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季長生依舊不以為意：“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的問題，多等一天不就好了。”
“他肯定不覺得你和嫦曦能發現他的不對勁，而且他也沒想來見你，是你非要見他……”
玉玲瓏復盤了一下整件事，代入了一下簡公祐，十分理解簡公祐的心情。
簡公祐沒大意，也沒露出破綻，更沒想過和季長生打照面。
他只是沒想到有人能在小半天內把嬴國皇室殺的幾乎無人生還。
更沒想到在他根本沒露出破綻的情況下，有人執意要殺死他。
他的那些神機妙算，步步為營，讓他自己都嘆為觀止的操作……季長生根本都沒關心過，甚至都沒想過了解。
直接就是機械降神，摧枯拉朽。
輸的太憋屈了。
對此，季長生說出了自己的理解：“大道至簡，簡公祐自己把事情玩復雜了。越是環環相扣的精妙布局，就越是容易在某一個環節出問題。真正的智者絕對不應該這么玩，簡單粗暴才是美感。”
玉玲瓏提醒道：“如果沒有你，他就真成功了，我也沒發現他的算計。”
“他能是余碧海的對手？我不信。”季長生堅定的站在自己的義父這邊：“雖然玲瓏仙子你說他的道行比余碧海高，但余碧海剛剛殺了一個比他道行更高的妖仙。真要是打起來，我還是投余碧海一票。”
玉玲瓏公允點評道：“表面戰力，簡公祐更高。生死搏殺，余碧海略占上風。但在陰謀算計方面，簡公祐穩壓余碧海一頭。我走后，天下真有可能是簡公祐的，余碧海太莽了。”
“我還是不信，有我在，仙子你走后他也蹦跶不起來。嬴國這邊肯定是他贏了，但天下贏家輪不到他。”
強者就是要自信。
余碧海不擅長陰謀詭計我擅長啊……算了，我也不擅長。
但是我擅長殺人。
而且真要是有簡公祐這個強敵，我肯定會努力幫助寶和義父冰釋前嫌，聯合起來先把簡公祐給弄死。
咱們一家人的內部矛盾可以內部解決，不能便宜了外人。
以我南極長生大帝的面子和親和力，季長生相信寶還是能聽得進去他話的——聽不進去他就勸余老魔先打合歡派，往死里打，打不了兩天寶還是得結盟。
到時候有寶負責陰謀詭計，余老魔負責正面出擊，我南極長生大帝坐鎮后方穩定軍心，區區玄都叛徒簡公祐何足道哉？
不管簡公祐準備了多少后手，在季長生這兒都不重要，他始終都沒忘記自己的核心科技——大腿。
玉玲瓏在的時候抱玉玲瓏。
玉玲瓏走后，余老魔和寶就是新的大腿。
什么后手不后手的，管你準備了多少后手，有大腿在，我就是天下無敵。
等余老魔和寶也退版本的時候，季長生估計自己就要飛升了。
他這個才叫真正的神機妙算，大道至簡。
對此，玉玲瓏只有一句話：“成王敗寇，你說了算。我現在有點恍惚，好像不認識這個世界了，這兩天出現了太多超出我認知的事情。”
季老魔下山后，把她給整不自信了。
一個又一個boss跳出來，過去都是怎么藏下來的？
季長生勸說道：“老……仙子不必憂心，越是這種情況，就越說明仙子你天下無敵。任他們再如何野心勃勃，籌謀算計，歸根結底的本質還是不敢和仙子你正面為敵。之前仙子你手段太溫和了，殺人太少。犁庭掃穴之下，這群藏頭露尾的鼠輩根本藏不住。”
季長生覺得老婆什么都好，實力毋庸置疑，就是心地太善良。
換成他來當天下第一，這群人兩天內全得跳出來。
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隱藏再深的野心家也偽裝不下去。
觀音殿殿主、簡公祐和黃泉宗紛紛給季長生點贊。
事實證明季老魔的辦法確實管用。
“只要殺的人足夠多，就不會有能藏去的反派。簡公祐之流能活下來，是因為仙子你根本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玉玲瓏微微頷首。
雖然是歪理，但她覺得在理。
她的心思確實沒放在這群家伙身上，大部分精力都用來了提升自身。
反正只要她的實力斷檔領先，那天下的野心家都只能蟄伏。
只是這天下藏起來的野心家數量超出了她的預料，她真沒想到能藏下來這么多。但凡這群人一起聯合起來背刺，她復盤了一下感覺確實沒把握將他們全部殺光。從這點上來說，季長生幫了她的大忙，甚至有可能救了她一命。
被季長生整懵逼的不止是他，簡公祐和觀音殿殿主他們藏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季長生找上門，他們比玉玲瓏更懵逼。
結果導致給了玉玲瓏各個擊破的機會。
否則按照他們的計劃繼續蟄伏下去，韜光養晦，再奪天時，確實有可能成功。
季長生估計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末日之災。
大老婆說不定還真要陰溝里翻船，畢竟看起來玉玲瓏也不像是很聰明的樣子。
只是這個世界的末日危機還沒來襲，季老魔先來了。
于是末日就慘了。
很難評。
“對了，仙子，我師姐她沒事吧？”
李嫦曦此時依舊在昏迷。
季長生倒是沒有從李嫦曦身上察覺到她的氣息衰落，但是一直醒不過來，這也不是個事。
玉劍飄到了李嫦曦身前，仔細觀察了一下。
然后差點掉到地上。
還好被季長生接住。
“仙子，你怎么了？”
玉玲瓏的聲音中帶著震驚，在季長生看不到的地方，玉玲瓏更是紅唇微張，徹底失態。
“我剛才沒發現，還以為她脫力了，她這是在渡劫。”
季長生和嬴紅葉聞言都有點懵。
“渡劫？晉升渡劫境不是要渡雷劫嗎？這是什么劫？”
一般來說，普通境界晉升靠的都是日積月累，水到渠成。
但是從晉升渡劫境開始，就需要渡天劫了，也可以說是雷劫。
值得一提的是，南極長生大帝的化身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為雷霆神部之根祖，役使雷電鬼神，亦控制萬物禍福生發之樞機。
說人話就是，雷劫這玩意是南極長生大帝在控制。
再換句話說，天下修行者想要晉升，看的是南極長生大帝的臉色。南極長生大帝如果給你開個后門，你就能扶搖直上。南極長生大帝如果看你不順眼，哪怕你道行夠了，也可以給你來個十死無生的雷劫，讓你身死道消。
想往上走，就得走南極長生大帝的門路。
細品一下，這是什么樣的權力。
南極長生大帝，直接掌控了萬靈的進化權限。
一如當年的太陰星君，在妖族天庭內控制“帝流漿”的發放，掌控了萬妖的進化權限。
季長生當然知道這個權力有多大，所以他感覺自己和太陰星君死的都不冤。
確實是直接威脅到最高統治者了。
言歸正傳，李嫦曦沒有在渡雷劫，所以季長生很奇怪。
玉玲瓏解釋道：“天劫分兩種，一種是普通的雷劫，一種是心魔劫。”
“心魔劫？”
“對，普通的修行者才需要渡雷劫。換句話說，在南極長生大帝管理權限之內的生靈渡的都是雷劫，而南極長生大帝管理權限之外的生靈，渡的是心魔劫。”
季長生看向李嫦曦，手有點抖。
玉劍也在微微清鳴，彰顯了玉玲瓏此時的心境。
“嫦曦……居然不在南極長生大帝的管理權限之內？”
季長生澀聲開口：“仙子，我記得你飛升渡的也是雷劫？”
“對，我是純血人族，沒什么特殊的來歷，所以在南極長生大帝的管理權限之內。嫦曦不在，說明她的位格至少不低于南極長生大帝。”
玉玲瓏沉默片刻，艱難開口：“難道她真是太陰星君？”
嬴紅葉瞪大了雙眼。
季長生再次咽了口唾沫。
別的都可以偽裝，李嫦曦的精神也確實可能有問題，但是南極長生大帝是大羅天帝。
天帝權限這種事情，是做不了假的。
能豁免天帝權限，不受大羅天帝管理的——基本也只有大羅。
玉劍不斷顫抖清鳴。
玉玲瓏很顯然也三觀盡碎。
相比之下，季長生反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恢復了平靜。
還好，我一直把師姐當成真的太陰星君在忽悠……劃掉，我一直把師姐當成真的太陰星君在尊重。
“小玉啊，你趕緊飛升吧，以后少聯系，我怕師姐誤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