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這天，四九城陰沉沉的，但就是沒一點雨星下來。
軋鋼廠放了一天假，加上又是周五，跟周六靠在一起，院里不少人都回鄉下祭祖，上墳。
賈張氏呆在四合院里，沒有回村。
本以為秦淮茹會領著棒梗回去，自己趁機去吃點好的。
哪知秦淮茹根本就沒回村，就是棒梗也沒回去。
開始她還讓秦淮茹領著棒梗去給賈東旭送點紙錢。
秦淮茹卻說身子重，走不了遠路，就在院外燒兩張紙就行。
賈張氏聽了氣悶，可她也不想回去。
只能委屈賈東旭了，反正剛下去，帶的錢多，不差這一次。
只是這最后的機會也沒了，賈張氏再也忍不住了。
下午，傻柱拎著二兩豬肉回到家里，照舊又是一頓紅燒肉。
往后院送的事故，肉香傳進屋子里，讓大半個月沒見到葷腥的賈張氏狂咽口水。
“淮茹，傻柱又做紅燒肉了！”
“一天天給老不死的送肉，敢情就她是老人，我就不是了？一點孝心都沒有。不是個玩意！”
賈張氏忍不住吐槽，低頭走到秦淮茹面前。
這是她頭一次提傻柱。
雖然嘴里罵著，但說話的語氣也軟了下來。
正在燒火的秦淮茹心里只是想了少了，得意在臉上一閃而逝。
秦淮茹知道，這場斗法她贏了。
但她并不大打算就這樣結束。
“吃唄！”
“人家一個月快四十塊錢了，單身一個人，不吃點，留著干啥？”
秦淮茹將鍋蓋掀開，露出里面熬的糊糊湯。
賈張氏伸頭看了一眼，臉色立馬垮下來。
“淮茹，又吃這個啊！”
秦淮茹沒搭理她，既然已經做了，就不能半途而廢。
“對，咱們家里就剩這個了。”
“就這些，還是從一大爺那里借的。”
賈張氏低著頭，“借？他家那么多好東西，就給點棒子面。”
“摳種，活該他絕后。”
小聲嘟囔著，秦淮茹也不搭理她。
反正她就是過過嘴癮，等過一陣子，碰到一大爺，指不定怎么巴結呢。
“淮茹，你去傻柱家看看？”
“不去！”
賈張氏剛說完，秦淮茹立馬就回了句，聲音斬釘截鐵，“媽，你也是寡婦，不知道寡婦門前是非多？”
“我這小寡婦大晚上的去一沒結婚的男人家算什么？”
“不去！”
賈張氏聽了腦袋低的更低。
“棒梗，吃飯了！”
秦淮茹瞥了眼賈張氏，嘴里露出笑容。
“老婆子，受不了了吧。”
心里想著，今晚就去一大爺家，將這好消息告訴傻柱，讓他，多做幾次紅燒肉。
楊家莊。
楊小濤將冉秋葉送到學校里，就跟著楊大壯去地里干活。
并不是村子里缺他這個勞力，主要是楊小濤想了解這時代的農民生活。
這大半月下來，楊小濤就回了一次四九城。
在軋鋼廠上了半天班后，就帶著劉懷民收集到的圖紙回到了楊家莊。
隨后這段時間，就跟在楊大壯他們身后一邊干活，一邊學習。
拖拉機的主要服務對象就是農民，所以你需要了解農民的訴求，了解地里的活計，了解如何用拖拉機完成這些工作。
并不是簡單的運輸就行。
那樣，還不如做成卡車呢。
清明不清，可就是不下雨。
清明過后是谷雨，按照計劃，農場里已經開始種地，靠近河邊的土地經過一番折騰，總算是種上了。
而最先播種下的就是雜交區域，隨后是母本，再就是父本。
這樣，不僅從地域上進行有效隔離，還從時間上進行區分，可以最大程度上避免交叉污染。
就是遠一點的，有壓水井在，也能取水潑地，清明后種上。
現在雜交區域已經按照規劃種好，每個地壟前都做好了標記。
收獲的時候，會根據要求，集中管理。
雜交區域種完，南山坡跟北坡的土地，也開始種植。
只要這兩天搞定，這次種植就算完成了。
來到地頭，楊小濤跟高玉峰打過招呼。
兩人看著彼此，都露出笑容。
這大半個月下來，一個農科院的主任，一個軋鋼廠的工程師，在地里摸爬滾打一番，活脫脫的成了老農。
那油畫上光鮮亮麗的農民模樣根本就是想象中的場景，真實的模樣就是楊小濤現在的樣子。
穿著破洞的布鞋，挽起的褲腿里面裝著石頭，露出的手臂上跟袖子里的曬成兩種顏色。
頭發被塵土沾滿，黑色變成灰色，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鄉土的氣息。
楊小濤面前是一塊還沒翻新的農田，上面還能看到灰色的塵土，跟一旁剛翻上來，帶著褐色泥土形成鮮明的對比。
楊小濤手里拿著，跟村里幾個壯小伙站成一排，隨后在說笑中，掄起鋤頭干起來。
至于村里的牛驢，這會也都北全副武裝起來，拉著犁子在另一邊耕地，比起他們這些人，那是快了許多。
趁著休息功夫，楊小濤也去看了眼，楊石頭在前面拉著牛，后面的楊大壯扶著犁。
犁地的深度全看后面人的功夫，用力下壓，犁子耕的深，牛就吃力，用力小了，犁子入土淺，牛就拉的快。
深淺都要把握火候，這種地可不僅僅是體力活，也是一項技術活。
起碼讓楊小濤來干這活，沒這么順利。
看著楊大壯扶著犁子快速耕地，目光放到木頭犁子上。
腦海中卻是浮現出一個鐵犁子。
正是前世拖拉機上的鐵犁子。
早在幾年前，來地里干活的時候，楊小濤就想起這玩意。
只是當時沒有拖拉機，用牛拉只會壞事，所以就沒放心上。
可現在，拖拉機就在設計中，這玩意就有了出路。
況且這種鐵犁子，可以調控位置，比現在考人工左右調整幅度強多了。
最重要的是，這種鐵犁子結構簡單，只要稍加設計就能搞定。
當然，前世像犁子這樣的農具還有很多，它們功能不同，有難有易，但只要將那些農具設計出來，搭配上拖拉機，就是妥妥的效率啊。
楊小濤這大半個月來就在田地里跟一幫農民混在一起，不時詢問耕地的注意要領，有時也會探討農具的使用。
這些，都是楊小濤接下來設計農具時需要考慮的方向。
而這些天對楊小濤來說，卻是收獲滿滿，腦海中的農具已經成型，就等著設計出來。
可想而知，等這些東西設計出來，又是一大波學分啊。
等學分積攢足夠，就可以升級機械精通，或者提升主技能工程師等級。
若是有這些經驗、知識補充下來，自身的實力會進一步提升。
或許還會獲得其他好處。
楊小濤拳掌擊打在一起，對接下來的拖拉機設計，充滿了期待。
“小濤，愣神干嘛，回家了！”
發呆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看看天色還早，卻是見眾人已經收拾東西。
這才想起來，今天，是清明啊！
跟著楊大壯他們一起回家，楊小濤走進院子里。
冉秋葉出來幫忙拿東西，其實就是一張鋤頭，楊小濤也沒讓她動手，放在墻邊。
“快去洗洗臉。”
“東西都準備好了。這次，太爺不去了！”
冉秋葉說著，拿手給楊小濤拍打塵土。
楊小濤嗯了一聲，洗完臉走進屋子里。
冉秋葉將一個小籃子遞過來，楊小濤看了眼，里面一疊黃紙，還有一個用黃紙包，里面裝著饅頭塊。
最后是一個酒瓶子，不過裝的是水。
“早去早回！”
楊太爺有些惆悵，楊小濤應了一聲，就出門跟楊大壯他們一起往南邊墳地走去。
來到一個小土堆前，要不然前面豎著的木頭上這些楊老根幾個字，還真當成普通土堆了呢。
楊小濤在前面石頭上放下一疊黃紙，用火柴點燃。
隨后又把酒瓶打開，將酒水倒在一旁。
最后，在墳頭磕個頭，起身跟楊大壯一起，將剩下的黃紙分到其他墳前。
周圍其他人也在分發黃紙。
這些墳頭雖然也豎著木牌，但上面并沒有名字。
最后將紙點燃，一片火星騰起，煙霧繚繞。
等火燒盡，沒了火星，眾人才走到拿著沒有名字的墳頭前。
眾人按照輩分排開。
“行禮！”
在楊大壯一聲呼吼中，眾人齊齊舉手至眉間。
莊嚴肅穆。
清風席卷大地，卷起的草屑中，仿佛是一個個沖鋒的身影，前赴后繼，誓死不退。
他們不是軍人，躺在里面的也未必是戰士。
但他們每年都會用這種方式，來告慰曾經奮斗的英靈，告誡活著的人們。
沒有犧牲，哪來安寧？
英雄需要銘記。
楊小濤跟眾人回到村子，來到家里，跟冉秋葉楊太爺吃了飯，明天就要回四合院。
這邊的事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就等著玉米生根發芽，等授粉的時候，他會再回來。
第二天，楊小濤帶著冉秋葉跟村里人告別，同樣離去的還有高主任。
不過，他只是暫時離開，用不了多久就要回來。
其他農科院的人則是就在這里，繼續觀察記錄玉米的長勢。
回到四合院，冉秋葉回家收拾一番。
天氣清朗，院里不少人來走動。
楊小濤在院子里收拾園子，除了韭菜現在沒種別的，楊小濤打算種點西紅柿，黃瓜，辣椒之類的。
其他蔬菜問了冉秋葉再種。
中午吃完飯，楊小濤去了趟水泥廠，走了李治興的內部渠道搞了一袋子水泥，回到四合院后就在水井旁邊做了個池子。
以后洗衣服用水，都能用著。
至于壓水井，早就讓周鵬準備好了。
值得說的是，周奎現在還在鄉下轉悠，那臺打井機也不知道打了多少，總之從劉玉華嘴里得知，上個月發工資的時候，他代周奎領的，比她的工資都高。
現在小兩口的日子越過越好，院里不少人已經開始眼紅。
當然，也不是沒有遺憾，就是缺個孩子。
對此，劉玉華就經常跟冉秋葉打聽，怎么才能懷上孩子，讓冉秋葉也沒法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