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王法跟在小強后面跑進來。
王法滿臉疑惑,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好好的在車間干活,廠長秘書就跑過來,還問什么鍋不鍋的,搞得自己是一臉漿糊。
到了辦公室一看,這么多人盯著,又有些緊張。
楊佑寧顧不得解釋,開口就問。
“王組長,先前楊小濤在車間里做了一口鍋,你知道吧。”
王法靜下心來想了會,確實有這么件事,便點頭,“知道。”
“你學會了沒?”
“啊?學?沒有,當時都在忙著,主任自己鼓搗鍋,我們沒去看。”
楊佑寧大失所望,“哎呀。你們怎么就不學學?多好的機會啊,旁人想學都學不到,你們倒好,守著一尊大神就不知道勤快點,學著點?”
楊佑寧心疼啊,要是有人學會了,這么大的單子下來,他們軋鋼廠今年又是先進啊!
可惜了!
王法被噴了一頓,心里茫然。
啥情況?
自己就說了兩句話,就被噴了一頓,啥情況?
茫然的看了眼陳宮,又看向徐遠山這個老上級。
倆人面色嚴肅,沒人搭理他。
得了,啥也別問了。
“王法,你再想想,楊小濤做這鍋的時候,有沒有圖紙什么的?”
徐遠山突然開口,楊佑寧反應過來。
“對,只要有圖紙也行。”
“小強,去把婁曉娥叫來。”
末了又想起婁曉娥,外面小強又跑出去。
這時王法想起什么,趕緊開口解釋,“廠長,這圖紙?好像真的有。”
“我記得他做了兩次,第一次拿著圖紙做的,第二次,好像沒拿。”
“有圖紙就好。”
楊佑寧看了眼徐遠山,還是這個搭檔靠譜啊,可惜離他而去了。
“有圖紙,我們也能做出來。”
陳宮笑著,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徐遠山,這家伙幸好去了化工廠。
沒一會兒,婁曉娥也跑到了辦公室,然后被問起高壓鍋的事。
“我知道,科長只是自己做的,當時我問他干啥用,他說給一副坐月子熬湯喝。”
婁曉娥說起這事,心里還是發酸。
“沒有圖紙?”
“有,但我們沒有。”
“啥意思?”
“那個,科長并沒有把圖紙放在辦公室里,所以我們沒有。”
楊佑寧聽了無奈搖頭。
其他幾人聽了,也是不滿。
你丫的給媳婦坐月子還弄了一口鍋,偏你有本事是吧。
可做了就做了,還搞出這么大的事,你好了出去不見音訊了,讓他們守著寶山沒路走。
氣人啊。
“這么重要的事,為什么不早說,你這個‘秘書’怎么當得?”
婁曉娥露出委屈,她可不是‘秘書’,她只是做后勤的,怎么感覺像是奸細似的。
不過楊祐寧發話了,婁曉娥趕緊解釋,“廠長。您上次說過,要保護好軋鋼廠的機密,要有警惕心,所以科長都是自己攜帶圖紙的。”
楊佑寧心口發疼,自己說的話成了刺進心口的刀子。
陳宮也看過來,眼神里滿是幽怨,王干事聽了,再次嘆息。
這任務,難了。
“或許,科長家里會有吧。”
突然,婁曉娥來了一句,又將眾人心氣提了起來,而后又是一陣折騰。
楊祐寧跟王干事吃完飯后就在辦公室里等著,兩人面色平靜,但心里俱是焦急。
自從婁曉娥說了,楊小濤家里或許會有圖紙,眾人就將希望放在楊小濤家里。
派小強去四合院找冉秋葉詢問情況,若是她知道的話最好,能夠將圖紙帶回來,憑借軋鋼廠的資源,沒理由做不出來。
就怕冉秋葉不知道,那就無奈了。
前去四合院的小強很快回來,說是冉秋葉回了楊家莊,院子里沒人。
他也不好意思去屋子里搜,只能回來匯報情況。
無奈之下徐遠山只能親自開車去楊家莊。
等徐遠山到了楊家莊,找到冉秋葉后,詢問高壓鍋的情況。
冉秋葉起初還以為什么事,搞清楚后便將高壓鍋制作前后的事說了,尤其是上次送出去后,楊小濤又做了一件說明。
但具體的圖紙她還真不知道,只是有可能放在家里。
沒辦法,徐遠山只好拉著冉秋葉再回四合院。
這一天,四合院的人看到小吉普車來了一趟又一趟,院子里早就傳的沸沸揚揚。
軋鋼廠的工人從廣播上得知楊小濤又被獎勵了,雖然不知道獎勵多少,但以軋鋼廠的體量,這次又是給廠子掙了臉,獎勵肯定不少。
后來聽人說,回來的侯工一次性就得了一百塊錢跟工業券的獎勵,眾人猜測楊小濤得到的只多不少。
一百塊啊,這在院里那可是蝎子拉屎獨一份啊。
前院,閻阜貴看著冉秋葉被小吉普車拉回來,還想著上去問下什么情況,可看到徐遠山一副冰冷的樣子,沒敢上前。
“當家的,你看出來什么了沒?”
三大媽在一旁羨慕著,她這輩子沒做過吉普車,看著冉秋葉從車上下來,心理羨慕的緊。
“沒有。不過,應該是好事。”
“咋說?”
“那個徐遠山以前是楊小濤的頂頭上司,關系好著呢。”閻阜貴扶了下眼鏡,“再說了,你看冉秋葉那笑連,步子不疾不徐的,一看就不像是有事的。”
三大媽點頭,突然想到什么,“對了,我聽中院的王大山家的說,冉秋葉又懷上了。”
“這楊小濤離開前鬧得動靜那么大,還真管用啊。”
說起這個,閻阜貴低下頭。
男人到了這個歲數了,體力下降,但男人的臉面又不能丟,只能
楊小濤那晚上鬧騰的,院里那些老娘們老拿這個擠兌家里老爺們,可偏偏老爺們就吃這一套,被一激就上了勁,結果.
聽說最近一段時間,院子里陸續傳出懷孕的事情。
等過了年,這院里人更熱鬧了。
“行了,回家吧。我去中院看看。”
閻阜貴背著手往垂花門走去。
背后三大媽看著自己老頭子冷哼一聲,她這年紀,還能生。
中院,秦淮茹在水龍頭前洗衣服,一旁棒梗蹲在地上數螞蟻。
冉秋葉去軋鋼廠的事她聽說了,尤其是聽說獎勵就走一百塊錢,心里難受的差點無法呼吸。
楊小濤每月工資都那么多了,還有獎勵,這,要是給她,還當什么老師干什么活啊,早在家里生孩子,養著了。
伸手搓了下衣服,想到冉秋葉再院子里用的香皂,洗的輕松干凈不說還有股清香,又是一陣羨慕。
看了眼屋子里的冉秋葉,有低頭看了眼肚子,心里升起一股怨念。
若是當初不聽賈張氏的,沒上環的話,她也能生。
“一定是個賠錢貨。”
秦淮茹惡狠狠的想著,她們家就棒梗一個男孩,若是冉秋葉給楊小濤生了倆兒子,那不就比下去了?
將來大家,也沒個幫手啊。
“生個賠錢貨,那么多錢,正好全賠了。”
門口賈張氏一邊那腦袋撞著頭,一邊惡狠狠的嘟囔著。
她們家賠錢貨也不少,但她們家沒錢賠啊。
這樣比較下來,她們家算是賺了。
秦淮茹也被這清奇的腦回路震驚了。
看了眼一旁的棒梗,這么大了還在玩螞蟻,秦淮茹就皺起眉頭。
上個月棒梗就到了入學的年齡,雖然沒有強制上學,學費也不多,四九城規定,每戶每人平均工資不超過五塊,孩子上學就不用交學費。
她家五口人,工資十八塊五,學費肯定不用交了,無非就是中午吃飯。
當然,上半天課的時候可以回家吃,但總得準備著吧。
院子里和棒梗一樣大的都進了學校,可棒梗死活不去上學。
說什么干活太累休息兩天,賈張氏也在一旁說著,她們家的糧票可是不多,就沒讓去。
可現在都過了十月一,這么久了,院里不少人家孩子都學了一個月,在院里都會背詩了,棒梗再不去就跟不上了。
“棒梗,過來下。”
“咋了?”
棒梗手里拿著樹枝在地上逗螞蟻,聽到秦淮茹的叫聲不愿意的走過來。
“棒梗,明天周一了,媽送你去上學啊!”
“不去,我才不去上學呢。”
“不行,必須去,不上學怎么識字,怎么掙錢?”
“不要,我不想上學。”
棒梗搖著頭不情愿,秦淮茹皺眉,忽的站起身來,眼睛瞇著。
別的事她都可以遷就棒梗,唯獨這件事,不行。
這些年,院里的人都看的明白,楊小濤為什么日子過得這么好?
為什么步步高升,做出來那么多的好東西?
人家識字有文化啊。
自己在院里打屁聊天的時候,人家搬凳子在屋檐下看書。
自己晚上摟老婆睡覺的時候,人家在屋子里點著燈看書。
下雨天打孩子,下班休息的時候,人家抽空還是在看書。
就這份毅力,就這學習的熱情,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
現在,院里的人都知道了學習的重要性,家里的孩子要是不想上學,輕的一頓喝罵,重的直接上家伙事。
就是學校里的老師都說,這四合院的孩子在班里各個聽話,學習賊認真。
當然老師們也得到了家長的請求,誰要不聽話,不好好學習,就往死里打。
打壞了,不用賠錢。
這樣開明的家庭環境下,學習不好純粹就是天份問題了。
就前院閻阜貴家的閻解曠,現在回家都要讓老爹補課。
總而言之,院里對孩子的教育問題,十分重視。
可現在,棒梗竟然不想上學?
這是不往好草里趕啊。
“為什么不想上學?”
棒梗低頭,“我怕他們笑話。”
聞言,秦淮茹心里難受,這也是她心里一直別著的坎。
棒梗這么小,就沒了一只眼睛,去了學校孩子都聚在一起,要是沒人跟他玩怎么辦?
被孩子笑話那是肯定的了。
秦淮茹摸著棒梗的腦袋,心里百味繁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