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楊小濤開著吉普車回到四合院。
從車上下來后,手上拎著一個電風扇,還有一套毛毯,臉盆毛巾香皂缸子暖瓶什么的,一堆。
這是經過幾人商議后的結果。其他人也獲得不少好處,但楊小濤能拿到這么多東西,純粹是應得的,也是必須的。
若是楊小濤這樣的主力選手都只拿一個兩個的,楊佑寧這樣的場外人員好意思拿嗎?
于是,在你一件,楊小濤一件;我一件,楊小濤一件的分配模式中,楊小濤就成了本次收獲最多的人。
而且是那種所有人都覺得必須的那種。
對此,楊小濤表示很被動,心里卻很喜歡。
誰會覺得好處多呢?
“小楊回來了。哎呦喂,這么多東西!”
“哎呀,大家快看啊,小楊廠長買了臺電風扇啊!”
前院門口乘涼的幾個老婆子老遠就看到楊小濤下車,然后嘩啦啦的拿了一堆東西。
眼睛都看直了!
聽到聲音的人立馬站起放下手上的活計,呼啦啦的聚過來看著,將楊小濤圍在中間,不住問這問那。
很快,中院的人得到消息也來了,幾個小孩子更是歡快跳著。
楊小濤沒敢停留,說了句“軋鋼廠發的”就往中院走去。
剛過了垂花門,冉秋葉就推著小車過來,手上抱著端午,車里倆姐妹蹬著小腿一晃一晃的。
見到楊小濤,冉秋葉趕緊讓端午下來走,自己上前幫忙。
好在楊小濤做小推車的時候就考慮放個水壺啥的,車上留了地方,正好將兩條毛毯放上。
“怎么這么多東西?”
“嘿,軋鋼廠發的,先進屋再說。”
兩人推著車,跟院里的人打個招呼,這才拿著一堆東西進了屋。
回到家里,將孩子放好,然后開始一件一件的擺在桌子上,床上。
小端午邁著腿走進來,看著電風扇就來勁,直接站在一旁趴上面去,嘴里樂呵著。
楊小濤見了將端午抱起來,再晚這家伙就要下口啃了。
冉秋葉放好東西出來,也是新奇的看著電風扇。
現在雖然是八月了,但白天還是很熱,這天一熱,孩子躺著就容易起疹子,有臺電風扇能省不少事。
“這還是滬上牌的啊。”
冉秋葉上前看著,不時伸手摸摸,楊小濤笑著將兒子抱到一旁,然后看兩個女兒正在伸手鬧騰,上前伸出手指頭,一手一個放在兩只小手里。
小家伙手上還沒有勁,但肉肉的感覺讓楊小濤很是小心。
見冉秋葉還在擺弄電風扇,楊小濤便起來走過去。
說實在的,電風扇這東西民國時候華夏就有了,但普及性不強,原因只有一個,就是貴。
風扇貴,用電也貴。
既使是解放后,這么年了,四九城里還有大片人家用著煤油燈。
用不起電,誰去用電風扇?
于是在國家調控下,像電風扇這種“奢侈品”的生產任務就很少。
生產出來的,也是用在特殊場合,或者重要部門中。
后勤處的這批電風扇雖然是儲備物資,但給軋鋼廠的都是貼了“殘次品”的標簽,否則他們也不敢隨意出貨。
這點,也是不公開的秘密。
楊小濤對于電風扇自然不陌生,里面的東西就那么點,幾塊磁鐵,幾個銅線圈,組合到一起,利用線圈通電后形成的磁場,在里面轉動帶動扇葉,從而形成風。
當然,這是楊小濤自己覺得。
真要了解,還得拆開看看。
當然,見候后世的風扇,楊小濤也想著自己試試,能不能搞個吊扇。
只是這年頭剛剛出來,就被楊小濤給壓下。
國內并不是沒有風扇,也不缺制造風扇的工廠,但想要使用風扇,就得先解決用電問題。
而普通用電是有限額的,除非搞一臺發電機,還得有發電配套的柴油機。
這么一想,就更加不可能了。
而且,這消耗還真不會少啊。
無奈的搖搖頭,楊小濤去屋里找了一個插座,然后找出兩根線開始忙活。
沒一會兒,老道從外面快步過來,見楊小濤正拿著螺絲刀修理插座,便問,“你從哪搞了一臺電風扇?”
老道立馬來到電風扇前開始打量。
這時候院里也來了不少人,都過來看著電風扇。
一如當初家里買縫紉機的時候。
這年代,人們對于電器是抱有神秘感的。
就像電燈泡為什么會亮,不說老人,就是一些年輕人都覺得神奇。
而對于通電就能轉的東西,總有莫名的敬畏。
院里人看了,紛紛好奇。
十分鐘后,楊小濤拉下家里的電閘,然后將頭頂上的燈口往下扭了兩圈,露出上面的電線,隨后將電線的一頭綁在上面,用黑膠布綁好,然后接好插座。
檢查一番,另一邊的老道就迫不及待的問起來,“好了沒?”
“好了,通電吧。”
瞬間,電源接通,風扇立馬轉動起來。
周圍立馬響起喝彩聲。
另一邊,冉秋葉將風扇開到最大,屋子里風吹動下,眾人立馬感到一陣涼爽。
其實就是風吹過將身體的汗水帶走形成的‘涼快’,比起蒲扇來就多了個‘省力’。
在楊家里待了一會兒,眾人開始回家做飯。
老道這是抱著端午享受著風扇的涼意,最后喃喃自語,‘老道也得搞一個啊。’
懷里,端午指著轉動的葉子嘴里風風的叫著,兩小姐妹感到涼爽也不再吱呀亂叫。
楊小濤不時給倆姐妹翻翻身子,一邊跟老道說起軋鋼廠的事。
老道聽了一會兒,也是沉思。
“按理說,你們軋鋼廠這么‘作’,上面能樂意才怪呢,但聽伱這樣說,我估計,他們是在憋個大招。”
“就是不知道是好的,還是壞的。”
“你小子最近悠著點,好好干活,其他風頭少出。”
老道用不屬于平常的精明提醒著楊小濤,當然,主要是怕失去這個做飯好吃的‘廚子’。
院里。
楊家再次成為人們口中羨慕的對象。
第一輛自行車,第一臺縫機,第一臺收音機,第一臺風扇,未來還有什么是楊家沒有的?
看看人家,出行有自行車,有吉普車。
給孩子縫件衣服也不用去借縫紉機,還能一邊聽著一邊跑針。
現在,更是加上風扇,生怕熱著,簡直就是神仙日子啊。
就在楊家電風扇不斷旋轉,送來陣陣涼風的時候。
西北,火車站,一群人終于踏上回家的列車。
月臺上,一群人做最后的離別。
“老冉,回去好好跟弟妹說說,別跟個悶葫蘆似的,女人要哄的,還有,咱們干的事,不丟人,該說了說,別想太多。”
“還有,下次回來不行就把弟妹帶來,怎么說咱這會越來越好的!”
老鄭在冉父跟前滔滔不絕的說著,卻沒發現冉父的臉越來越黑。
要不是兩手上都拿著東西,肯走上去來一捶。
“好了,時間快到了,路上小心。”
“還有,回來時候,帶只烤鴨啊!”
老鄭笑著,冉父聽了沒好氣的說著,“帶可以,你出錢!”
“哎,你這人啊,多少年的友情了,還不值一只烤鴨!得,不要了,不要了。”
冉文笑著就愿意看他這幅睜眼說瞎話,口是心非的樣子。
“行了,走了啊,下個月回來,忘不了。”
周圍人已經開始登車,冉父不再停留,老鄭恢復嚴肅,鄭重點頭,“一路平安!”
“好!”
冉父轉身,身旁的保衛立馬跟上,手里同拎拿了不少東西,兩人上車。
嗚嗚…
沒一會兒,火車啟動,老鄭揮手,也不知道冉父看沒看見,但心里清楚,對方感受的到。
直到火車走遠,老鄭才放松下來,從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上面清楚的寫著‘委任狀’三個字。
冉志強(字文德)同志,經組織決定…,調任三機部進行革命工作.
這是一份沒有蓋章的委任狀。
緩緩將委任狀收起來,這能不能用,還要看老冉能不能回來。
畢竟,那是四九城啊。
畢竟,那里有他的家人。
”老冉,你可要一定得回來啊!”
火車上,冉父與年輕的保衛相對而坐。
這名保衛是一名年輕戰士,剛剛從保衛處選拔出來,雖然年輕,卻是身經百戰。
在歷次與土匪戰斗中,表現優異,加上為人赤誠,才被選中當冉父的護衛。
“領導,您是四九城人嗎?”保衛說著一口西北話,好奇問道。
冉父看著青年,這個跟他見到的女婿差不多人的孩子,笑著回道,“小王,不用叫我領導,我也
不是什么領導!”
“那不行,班長告訴我,你們這樣為國家做貢獻的人,每個都是領導。”
再父見此,也沒在堅持。
“我啊,原本不是四九城生人…”
火車慢騰騰的前進著,黑夜里,窗外寂靜無聲,只有不知何時吹起的風,吹進窗戶,帶起歸家人的思緒。
冉文慢慢進入回憶中。
風兒打著旋從外面吹進窗戶里,路過的樹枝被風牽著,想要掙脫樹干的束縛,拼命的抽打著墻壁。
裝飾華麗的房間中,床上的男人猛地被窗外的聲音驚醒。
男人坐起來,看著外面呼嘯的風還有搖曳的樹影,擦掉額頭上的冷汗,然后輕輕松了一口氣。
窗戶被吹動,發出刺耳的聲音。
男人卻是無暇顧及,仍舊回想著夢里的事。
剛才在夢中,他夢見自己親手培育的‘希望’種子,并未達到預期的產量,從而被那群恐怖的人帶走,遭受非人的折磨。
而他的妻子兒女也都成為別人的喊打的對象,更是…
夢到這里,心頭的恐懼讓他猛得坐起來。
這才發現一切都是夢。
幸好是一場夢。
窗戶外,樹枝胡亂打著,發出雜七雜八的聲音。
男人準備起來關上窗,順便喝口伏特加,壓壓驚。
這時,從床上伸過來兩支胳膊,一左一右的抱住他。
床頭燈打開,昏黃的燈光下,是兩個年輕的女人。
“教授同志,該休息了!”
男人看這面前兩女,這是上次得到奧林的啟發后,他打著學術研究的名義親自挑選出來的女學生。
兩人都是樣貌身材俱加,青春靚麗充滿活力的那種。
尤其是對他的那種崇拜,讓他在某些方面鼓是干勁。
只是想到剛才夢的場景,還有“西蒙”的提醒仿佛魔咒一般纏在心頭,心頭升起的欲望便消散許多。
“你們先睡,我想起一件事,去書房看看。”
男人還是放心不下,準備去書房找點安慰。
可兩女對說一眼,對男人更和崇拜,“教授您要注意身體,聯盟需要您的聰明才智”。
“是啊教授,我們的職責就是照顧好您,若是有什么事,那將是聯盟的巨大損失。”
兩女上前,光滑的肌膚讓書人有些把持不住,軟糯的聲音更是將心中的那點不安驅散。
“好好,我休息,休息!”
美人面前,男人的堅持不過三秒,便沉論在溫柔鄉中。
至于擔心的事,男人躺在床上享受著,心里給自己一個說服的經由。“一切實驗都沒有問題,育種也沒有問題。”
“從耕種到授粉,現如今已經開始孕育,一切都按預期那樣順利。”
“不會有問題的。”
“也決不可能出現問題!”
男人想到這里,愉悅的閉上眼睛,繼續享愛。
窗外,風依舊呼嘯,甚至更加強烈。
一個學生起身,來到窗前,將窗戶關上,屋子里的聲音頓時弱了七分。
若有如無的風聲,在男人耳中變得無關緊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