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國,江戶。
雪花在空中飛舞,落在了宮殿的屋頂上,將整個宮殿染成了銀白色。
這是一座充滿古典特色的宮殿,整體呈匍匐狀,高墻厚壁,顯得莊嚴肅穆。
在宮殿門口,是一片櫻花林。
只是,此刻櫻花不再,干禿禿的枝條在雪花的摧殘下,只剩嶙峋。
啪啪啪
清脆的槍聲在四周響起,讓宮殿里的人心底一沉。
那是侍衛在開槍射殺飛鳥。
至于原因,很簡單,這皇宮里的主人,感染了。
而且,不僅主人感染了,就是兩名皇子,包括下一代的繼承人,同樣沒能幸免。
這一下,直接戳到了某些人的痛經。
黑色的小轎車在筆直的馬路上奔馳,司機根本不用擔心,速度飛快。
此時的江戶,哪還有先前人潮涌動的景象?
一場突如而來的流感,讓整個倭國都變得寂靜。
也讓蒸蒸日上的經濟勢頭,按下了暫停鍵。
車子里,坐著一名光頭老人,手上握著短棍,神情淡然,但內心里,卻是波瀾起伏。
誰能想到,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勢,竟然因為一場流感,變得,變得頹廢!
短短時日,竟至于斯!
看著兩旁關閉的商店,看著戴上口罩行色匆匆的路人,很難相信,這里竟然是江戶!
而這并不是最困難的,最難的還是人心。
現在,如何讓民眾對政府充滿信心,如何讓群眾不再惶恐,是當下之急。
同樣的,還要處理好國際關系,尤其是與駐軍間的聯系,不能因為這件事,損害了駐軍的利益。
否則,多年辛苦的謀劃,便會付之東流。
想到這里,光頭老人心里難免有些焦急。
“還有多久?”
前排的侍從聽到后,立馬回道,“大人,還要半小時!”
“再快點!”
“嗨!”
“光口雄一,這是你們最后的機會!”
山洞基地實驗室中,面色鐵青的中年倭人對著光口雄一面色狠戾。
就在前不久,他被上級狠狠甩了一頓耳光。
他們不在乎倭國內感染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
他們在乎的是,位于江戶內的那位!
因為在他們心中,只有在皇的領導下,才能讓大河民族再次強盛起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屈辱!
可現在,連那位高高在上的皇都感染了,若是出現差池,如何對死去的前輩交代?
最要緊的是,作為唯二的繼承人,同樣受到了感染。
這讓他們感到恐懼。
沒有了效忠對象,他們將是一盤散沙。
他們的抱負就將成為泡影。
他們這些人的隱忍還有什么意義?
所以,他們迫切需要解藥,需要解救他們的皇,解救他們民族的未來命運。
當然,皇是高高在上的,是偉大不可侵犯的。
所以有關宮殿內的一切信息,都是封閉的,禁止外傳。
中年倭人能夠知道,也是因為他參與解藥的研發。
上面就是用這個告訴他,時間緊迫,務必盡快拿出解藥。
而此時的光口雄一面色憔悴,雙目中更是眼皮打架。
顯然,他已經好久沒合眼了。
見對方如此態度,中年人恨不得上去抽兩耳光。
若不是這人是當年那惡魔的研發者,他早就一刀劈上去,砍成兩節!
“你聽到沒有,光口雄一!”
見人仍舊不說話,中好人壓低聲音,抑制著內心的憤怒。
見此,面前的光口雄一才緩緩點了點頭,但仍未開口說話。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知道怎么去說。
當年他們千辛萬苦分離出來的惡魔,原想著成為帝國最后的底牌。
卻沒想到,最后時刻,被國內要求就地銷毀。
原因竟然是不能激怒同盟國,以免遭到第三次打擊!
那時候,他們只能服從命令,就地銷毀。
卻不想,被他們視作底牌的惡魔,竟然會輪到自己身上。
更可怕的是,沒想到國內竟然反應這么遲鈍,竟然沒有采取可靠措施制止流感傳播,以至于,席卷大半個倭國。
他想改變這一切,他想要找到解決這頭惡魔的辦法,但一切,都失敗了!
他也無能為力。
這是惡魔,沒有辦法控制的惡魔。
中年倭人深吸一口氣,緩緩上前,“三天,我只給你三天!”
“三天內,完不成,你,要死!”
“你們!全部要死!”
“還有你們的家人!”
中年人聲音里充滿了冰冷,但光口雄一根本沒有說話的意思。
家人,呵呵!
“八嘎!”
中年倭人見威脅不起作用,罵了一聲,就要伸手來一次耳光洗禮。
“住手!”
一聲清喝傳來,男人手停在半空中。
回頭看去,臉色立馬惶恐。
“大人!”
“前田君,你就是這樣對待大河民族的功臣?”
光頭老人拄著短棍一步步走來,不疾不徐,但聲音里的質問讓中年倭人心驚肉跳。
這是一個能斷人生死的老人!
“嗨,屬下失態。多謝您指點!”
叫前田的倭人說完,又轉身面對光口雄一,“光口君,還請見諒!”
說完,身體鞠躬九十度!
光口雄一卻是沒有理會前田,只是看向來人。
光頭老人來到身旁,前田立馬站直身體讓開地方。
“大人!”
光口雄一終于開口,只是聲音嘶啞,聽上去異常難受。
“光口君。”
光頭老人走到近前,仔細打量。
“我想知道,這,惡魔,到底有沒有辦法制止!”
光口雄一搖頭,然后又是點頭。
“閣下,這是一頭未經馴服的惡魔,我們沒有辦法栓住它!”
“但有一個辦法,或許有效!”
光頭老人目光灼灼,“你說,什么辦法?”
“優勝劣汰!”
“什么意思?”
光頭老人不太懂,光口雄一卻是不再說話,只是看了看周圍,老人立馬明白,隨即伸手,“你們去外面等著!”
前田等人不敢遲疑,嗨了一聲立馬出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
“嗨,閣下!”
光口雄一眼中閃過一抹殘忍,“當年在北滿時,我們實驗許多種病菌,這其中,有的可以使用現有疫苗進行預防,但有的根本沒有辦法控制。”
“這時候,我們會用成千上萬的馬路大來實驗,不用任何藥物,不用任何措施,全憑人體自身的免疫力。”
“這種情況下,只要有一個活下來,就是最好的馬路大,從而獲得我們需要的疫苗!”
“我們當時許多研究出來的疫苗,包括現在我們治療疾病的藥物,就是這樣得出來的!”
光口雄一說到這,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成功的輝煌,那是大河民族生物學發展最迅猛的時候。
可惜,現在,沒了!
光頭老人自然清楚光口雄一話中馬路大是什么東西。
但就是知道,才意識到光口雄一的意思。
“你是說…”
光口雄一點頭,“眼下,我們沒有北滿的馬路大,所以只能用…”
“八嘎,這些都是帝國的子民!”
光頭老人憤怒起來,目光兇狠。
光口雄一卻是粲然一笑。
“現在,有什么區別嗎?”
“如今,只能等,等那個萬分之一的人出現,然后才會有轉機。”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光口雄一閉上眼睛,雖然這個機會很大概率出現,但這個過程,是痛苦的。
終于,在北滿馬路大身上的實驗過程,要降臨到自己人身上了嗎?
或許,這就是因果?
老人臉色變換,看著光口雄一閉眼不語的樣子,最后深吸氣,保持平靜。
“這件事,我會讓前田配合你,全國內尋找那萬分之一!”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大河民族的血白流!”
老人轉身準備離開,只是剛走兩步,又停下,“陛下和兩位殿下都感染了!”
“你,好自為之!”
說完推門而出。
屋里的光口雄一卻是失魂落魄一般癱坐在地上。
“陛下!”
良久,凄厲的聲音響起,而后表示一雙赤紅的眸子。
另一邊,老人離開地下工事,前田跟在老人身后,已經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對他而言,這些,都是小事。
反正那些感染的人已經半條命沒了,何不用剩下的半條命來為帝國追尋那珍貴的萬分之一?
如此,才算是真正的大河民族子民。
“病源找到了嗎?”
老人輕生詢問,前田躬腰走著,聽到后立馬點頭,“因為人員流動太大,所以只找到大體區域,具體地點并不清楚。”
“確定是什么原因嗎?”
“沒有,不過我們有兩個推測!”
前田看了眼老人,隨后小心將推測說出來。
“第一個,就是當年的執行者沒有忠誠的完成任務,而是將其帶回了國內。這次,不知為何爆發出來。”
“第二個,就是有人故意投毒!根據北邊駐軍基地檢測的結果,前些天有多架飛機路過。”
前田沒有說完,光頭老人已經明白。
夾在兩個巨人中間,他們誰也不敢得罪。
今天你派偵察機,明天我從高空過去看看,誰有能耐算本事。
但他們倭國,沒這能耐!
“駐軍司令部有什么消息沒?”
光頭老人深吸一口氣,將這憋屈咽下。
他明白,想要不仰仗人息,除非將島上的駐軍基地清除。
否則,一切都是惘然。
“沒有消息,現在有一半的基地都出現了感染者,部分基地已經關閉,禁止出入!”
“此外,檀香山那邊聽說也出現了,而且還有蔓延趨勢!”
說起這這,前田聲音里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這些太上皇在他們這可沒少跟大河民族的優秀女人交流,感染不是很簡單的事?
光頭老人聽到前田這么說,突然想到光口雄一嘴里的馬路大,眼前一亮。
“我現在很想知道,他們的身體,會不會比我們更強?”
“興許,他們用不了萬分之一呢?”
光頭老人喃喃自語著,仿佛是說給自己聽,卻是讓身旁的前田心頭一熱。
當天夜里。
一名忍耐不住的大兵趁著巡邏時候,來到一處充滿情調的單人間,敲開門后,直接沖了進去。
而后在里面待了半個小時。
當大兵離開后,前田才從隱藏處出來,一揮手,身后立馬出來兩人,將屋子里的兩個女人架出來。
前田上前詢問一番,兩個女人同時點頭,確保那人感染流感后,這才讓人將這兩個女人送回去。
至于女人的死活,他才不在乎呢。
同樣的場景還有不少。
這些上島的大兵們,各個都覺得自己是大爺。
甚至在島上胡作非為慣了,根本不將島國的規矩放在眼里。
而這,正是前田所希望看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