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中間,山谷里,三號研究基地。
燈火通明。
一群人正忙活著,又一次實驗后,眾人小心整理著實驗現場。
實驗室外,更是站了一群白大褂的人,輕聲交流著,不時有人拿著筆記本在上面書寫畫著。
領頭的中年人眼角都是皺紋,負手站在那里一言不發,只是站在那里就有種強勢的壓迫感。
在他身旁還站著兩人。
一個帶著獨眼罩的中年人,身材消瘦,身上都被裹得嚴實。
一人是穿著邋遢的中年人,頭發凌亂,手上的鉛筆不斷地轉著。
這三人,雖然不同姓,但平日里在這都是老大老二老三的叫著,外人都把他們當成了三兄弟。
而實際上,三人確實是生死兄弟。
“老大,要不咱們換個方向?”
老二獨眼中年人開口問著,“現在外面都在研究那種病毒,我覺得咱們也要跟緊時代需求的步伐,趕緊研究啊!”
“最好研究明白了,把藥搞出來,為國家做貢獻啊。”
“老二,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什么跟緊腳步,還時代步伐,咱們需要跟在后面吃人家的灰嗎?”
老三,也就是負責這處山谷基地的站長,立馬開口反駁。
“再說了,跟在人家后面,先不說能不能研究出來,就是研究出來了,那么多人研究下,早晚有一天能夠研究出對策來。”
“說不定咱們這邊搞出來了,人家就完成解藥。白費工夫不說,永遠都會落后人一步。”
老三信誓旦旦的說著,老二獨眼一掃,冷笑著,“我看你是研究不出來吧。”
“瞎說,我們是研究不出來嗎?”
“我們那是不想搶二所的活。”
“分工上很明確的,咱們研制鎖,他們研發鎖的鑰匙。”
“這要是搶了人家的活,那不是斷人財路嗎?不能做,堅決不能做。”
老三一副為大局著想的樣子,說的很是坦蕩。
老二聽了卻是嗤笑一聲。
“行了,別說了,這次實驗的六號,效果不錯。”
老大沙啞著嗓子開口,兩人立馬閉上嘴巴。
將目光從實驗室上移開,老大看著看了兩人一眼,“老三,這里的安全還是要加強。”
“尤其是今后的實驗,越來越危險,你更得小心了。”
站長聽了臉色嚴肅,“放心,每次實驗前后我們都會進行檢測,直到消除一切隱患,才會進行下次實驗。”
“而且實驗中,一旦出現異常,整個實驗室都會封閉消殺。”
“絕不會泄露出去。”
站長肯定的說著,老大老二都是點頭。
對待安全問題上,老三還是很可靠的。
就在三人談話的時候,一旁的警示燈突然亮起,同時發出嗡嗡聲,接著就聽到里面傳來說話聲。
“是,王隊長。”
站長臉色一變,聽出是誰。
“老王,什么情況?”
“站長,來客人了。”
十分鐘后,會議室!
三人坐在會議室中,看著前方面色嚴峻的老人,一身舊軍裝穿在身上,不怒而威。
“我說過很多次,這里的一切都要嚴格保密,同時還要做好最高等級的防護。這不僅是對自己負責,更是對國家負責!”
“結果呢?”
“更重要的是,我們自己還不知道,還讓別人找出來,你們問問自己,這對不對!”
三人低下頭,然后領頭的老大又抬起頭,“首長,這件事情責任在我。”
“當時上面緊急聯系…”
老大深知這件事的后果,真要追究起來,他們三個一個也跑不了。
還不如將事情責任攔到身上,保護兩兄弟。
“不是,首長,是我們沒有做好防護工作,責任在我!”
站長連忙開口,一旁的老二也要說話,卻被老人開口打斷。
“把事情說清楚。”
三人對視一眼,隨后站長開始說起來。
片刻后,三人補充完畢,辦公室里再次沉寂。
“事情就是這樣,應該是上次實驗,我們沒來得及清理完全,就碰到了這些人,恰好就泄漏出去。”
老人聽了默默點頭,“這件事,雖然情有可原,但錯了就是錯了。”
“旭榮,你準備下,組織上會進行調查。”
“到時候實話實說!”
站長臉色癱僵,心里一千萬個不情愿,卻也只能認了。
“是,首長!”
見此,老人也知道那次是意外,何況這些年來,這里沒出什么事,工作也是兢兢業業,便開口透漏道,“當然,上面還說了,眼下情況特殊,還要配合兄弟部門進行研究。”
“所以,你的工作還要繼續進行。”
“希望你們將功補過,配合好兄弟部門,早日完成任務。”
上司又說了一句,立馬讓站長臉上笑開了花。
其他的不管,只要能夠繼續研究就行。
“好了,一會兒給你個電話,你跟兄弟單位的人聯系一下!”
“記住,這里的一切不能暴露。”
“還有,盡量滿足對方的要求。”
“你倆就留在這里,幫他看著點,別再鬧出幺蛾子。”
“是。明白。”
三人立馬起身稱是,老人又看了眼老三,這才離開基地。
事情搞明白了,他得趕緊回去疏通疏通,尤其是跟他通氣的老張,這次可是承了人家的情,不得不表示下。
上級來很快,去的也快。
中間不過是十分鐘,卻讓三人的心情如同過山車一般起起伏伏。
“我就說吧,上次就不應該讓那些人來。”
老三看到上司離開后,立馬抱怨起來。
老大撇過頭去,當時這命令是他下的。
但那時候,也只有一個法子了。
好在事情還有轉機。
老二看了眼老大,然后站出來說道,“行了,事情都發生了,趕緊想想辦法。”
“不是讓你配合研究嗎?”
“趕緊問問是什么情況,咱們也好做些準備!”
“還有,上次你實驗的是幾號?”
說到正事上,站長立馬進入狀態。
“十八號,我記得清楚。”
“那次實驗我們用了當地的一種小山羊作為載體,結果實驗一個周,愣是沒啥事。”
“實驗失敗了,說明這培育的十八號毒性很弱,不適合傳播,而且…”
說到這里,站長突然愣神,然后看向同樣愣住的老大。
“還愣著干嘛,趕緊找啊。”
老二也想到什么,立馬催促起來。
老三更是急匆匆的沖出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
會議室里。
季香正趴在桌上休息,熬了大半宿,正是困的時候,這會兒也顧不得什么形象,趴下就睡。
一旁楊小濤靠在椅子上,雙腿搭在桌子上,同樣打著呼嚕。
轟隆…
突然間,一陣隱隱悶雷聲傳來,將兩人從迷糊中驚醒。
“打雷了?”
楊小濤揉著酸脹的大腿,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陰沉的天空。
季香迷糊抬起頭,然后意識到什么,趕緊抹了把嘴角的口水,隨即又將頭發順了下,穿好白大褂,這才站起來走到窗邊。
“要下雨了!”
楊小濤點頭,“一場秋雨一場寒。”
“是啊,天冷了,疫病更不好控制,咱們得加快速度!”
季香眉頭皺起,目光盯著外面更加陰沉的天空,心中多了份迫切感。
聞言楊小濤并沒有說話,看向外面的目光依舊深邃。
研究不是過家家,也不都是一帆風順的。
何況現在只是剛有苗頭,接下來還指不定碰到什么特殊問題呢。
“讓后勤的同志作好準備,暖氣爐,暖氣片要提前裝好。”
“衣服被子也要提前準備好,不能馬虎。”
“咱們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楊小濤輕輕說著,季香深吸一口氣,然后點頭。
目光中,一道閃電劃過天空,接著便是轟隆聲傳來。
雨水滴落在窗臺,水泥面上瞬間多了一個灰色點子。
“下雨了!”
吃過早飯,楊小濤再次來到病房前,查看情況。
“楊總,這是昨天下午到現在的體溫監測。”
剛來到病房門口,負責監測的護士就將體溫表遞上前。
“現在多長時間監測一次?”
“按照王組長的吩咐,每半小時一次。”
“每次體溫監測五分鐘!”
楊小濤翻看完結果,心里計算片刻,反復的時間拉長了,這是個好消息。
“王組長他們過來了嗎?”
“早飯前過來看過。”
“病人吃了沒?”
“吃了,按照囑咐,吃的雞蛋,喝的米粥!”
“好,注意病人的情況,有異常隨時報告,不要嫌麻煩。”
“好的!”
楊小濤說完站在病房門口看著里面躺在床上的阿爾法特,此刻阿爾法特已經醒來,頭輕輕側過來,看到楊小濤,勉強露出笑容。
楊小濤見了豎起大拇指,臉上露出笑容。
阿爾法特見了想要抬起手,卻是有氣無力,不過還是活動手指,豎起大拇指。
楊小濤揮揮手,轉身離開。
心中卻是感慨,時不我待啊!
又在研究所里轉了轉,隨后來到張老辦公室前。
門口警衛員見到楊小濤就要敬禮,楊小濤卻是揮手制止。
“睡了?”
警衛員立馬點頭,“今早上三點多接到物資回來的!”
“剛才還在里面打呼嚕呢!”
楊小濤點頭,輕輕推開門露出一條縫,就看到張老在一旁地上打著鋪蓋,睡得正香!
慢慢關上門。
“讓他好好睡覺!”
警衛員點頭,楊小濤轉身離開,來到倉庫處。
這里負責接手各地物資,尤其是運送來的草藥,就放置在這里。
楊小濤來的時候,就看到老朱領著人正一點點檢查。
入口的藥,馬虎不得。
萬一疏忽搞錯了,那后果就難料了!
楊小濤走到近前,看著地上兩袋子草葉子,老朱跟王院長兩人坐在地上,雙目通紅的檢查著。
“老朱,王院長,歇一歇!”
楊小濤上前幫忙,伸手幫忙。
“沒事,就是挑挑揀揀,很快的。”
老朱不在乎的說著,王院長點頭。
“對了,這是你要的!”
老朱將一顆帶著根莖的藁草遞給楊小濤。
伸手接過,楊小濤仔細打量起來。
這兩天,他只見過幾片葉子,對于具體長相還是第一次看到。
整個藁草只有巴掌大小,但葉子不少,底層的手指頭長,上面的只有指頭肚大。
同體淺綠,周邊還有點鋸齒裝。
“這東西在我們那叫咩咩蒿,因為它看起來跟普通的地菜差不多,但性子辛辣,家里放羊的撒出去,吃了就咩咩叫。”
“不過,一些山羊喜歡吃,開胃!”
說著老朱撕了一片葉子遞給楊小濤,“嘗嘗!”
楊小濤沒多想就放嘴里,剛咬下去就覺得嘴里發麻。
哈哈哈
王院長在一旁笑著,“我昨天就被老朱糊弄過。”
老朱也笑著,“這叫神農嘗百草,不嘗一嘗,咋知道對不對味?”
楊小濤一連吐了幾下,嘴里的味才清散,也不在意兩人的調侃,而是詢問道,“老朱,這東西在你們那,多不多?”
“多,多了是了!”
“夏天的時候,隨便上河邊林邊去,那家伙,一大片一大片的。”
老朱說著,不過很快搖頭,“不過現在不成了。這都秋天了。你看,這眼色都變淺了,我估計著,地里也沒多少了!”
楊小濤聽了皺起眉頭,“有多少有多少吧。”
“若是管用,來年,就的組織人種一些了!”
“那還用種啊,這種子往河邊一撒,準是一片。”
老朱笑著,一旁的王院長卻是搖搖頭,“老朱,這東西要是真管用,那就不去草了,而是救命的藥!”
“這東西,就值錢了!”
楊小濤聽了在一旁點頭,“救外國人的命,值老錢了!”
老朱張大嘴巴,突然覺得,他們那貧瘠的土地,也不是,啥也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