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這是什么,這是對革命的褻瀆,對人民的背叛!”
“這是赤裸裸的霸權!”
“又是這個紅星機械廠,又是這該死的機械廠!這該死的楊小濤!”
女人憤怒的嘶吼聲從屋子里傳來,門口周圍小心等待的人不自覺的往后靠靠。
平日里他們見了就提著心,這時候一聽就知道里面發著火呢,誰敢靠近。
至于為什么發火,大家心里也清楚,還不是紅星機械廠搞的鬼。
他們原本計劃的好好的,結果沖出來一群工人,二話不說的就將他們的同伴拉走,據說還要拉到西北去干活。
這幸虧不是自己啊。
可隨后又擔心起來。
現在不是,以后難說啊。
萬一哪天機械廠又出來拉人了呢?
所以,哪怕里面跟火山爆發似的,他們也想聽聽,這事到底怎么辦。
辦公室里,桌上的咖啡杯子橫躺著,濃褐色的液體灑滿了桌子,地上還有一部摔碎的電話。
憤怒的女人站在桌前,瘋狂的嘶吼著。
面目猙獰。
就在不久前,她收到手下傳來的消息,說什么準備的行動被破壞了。
不僅如此,好多骨干都被機械廠給拉走了,還聽說要送到西北去。
這算啥?
還是專門針對她的打臉啊。
于是她就給機械廠打了電話,結果接電話的人根本不給她面子,問了一通,對方直接來了句,做的都是該做的事。
什么是該做的事?
機械廠,該做的的就是好好工作,生產更多的機器,換取更多的錢,買來更好的咖啡。
其他的事,需要你一個工廠來管嗎?
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更何況還管到她頭上了。
自從坐上這個職位,從沒受過這委屈,也還沒見過敢對她冷嘲熱諷的。
不,先前就有過一次,就是這可惡的紅星機械廠。
就是那個楊小濤!
每每想到那桌子上的涼水,曹主任便攥緊小拳頭,牙齒更是咬的嘎吱響。
這次,她絕不忍讓。
她要找回這個場子。
不然,讓張組長怎么看她?
同事們怎么看她?
質疑她的工作能力啊。
至于跟上級匯報,完全沒必要,不過是個機械廠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上次不過是有人給他們撐腰,加上自己這邊準備不足。
但這次,證據十足的情況下。
她,一人足矣。
身前,女青年韓麗噤若寒蟬,同時臉上又浮現出一抹憤怒。
按照原先的計劃,她將帶領‘同志們’作為最先亮出的一把刀,掀起戰斗的浪潮,引導攻擊的方向。
為了這次計劃,她可是嘔心瀝血聯系各方,做好了萬全準備。
可就在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她滿懷壯志帶著一眾姐妹兄弟來到約定地點,可左等右等,只有寥寥數人。
又等了一會兒,仍不見人影,這才發現不對勁。
原以為是有事耽誤了,可半響午了都沒來人,已經錯過了時機。
最后還是從周圍人交談中聽出一點門道,然后一打聽,瞬間被震驚了。
他們的人,竟然被機械廠的人帶走了。
還說什么祖國建設需要你,不去就是不想建設革命,反抗都不行。
簡直,簡直就是耍流氓啊!
你一個工人不老實的為革命增磚添瓦,在這耍流氓,誰受得了啊。
這下趕緊回來,將情況告訴曹主任。
得知消息的曹主任也是嚇了一跳,她們的計劃已經開始了,第一步也準備開動。
可這聲勢還沒鬧起來,結果剛有點火星就被人家一盆水澆滅了,咋搞?
更可怕的是,對方挑的這個時間太好了。
讓她懷疑,自己內部是不是有‘叛徒’,要不然偏偏選擇這個時間行動?
“不去機械廠就不是革命同志了?”
“只有他們機械廠才算工人?”
“我倒要看看,這是哪門子道理。”
越想越難受,曹主任在桌前來回走著,看到地上的電話機子又用力踹了一腳。
“主任,現在怎么辦?咱們的人大部分都被帶走了,這可是咱們辛苦發展起來的,沒了他們,咱們的聲勢根本起不來啊。”
韓麗緊張說著,這里面不少人都是她的同學朋友,她怎么能忍心看著他們受苦受罪?
“我知道,我知道。”
曹主任暴躁的說著,心里更是清楚,這是一種挑釁,若是不能壓下去,后面還會跳出來更多的刺頭。
一旦那樣,自己的存在便沒了意義,甚至還會影響身后的計劃。
這種事情,決不能出現!
“來人!”
喊了一聲,一名青年被眾人推著進了屋。
“主任!”
“你讓人去四合院找許大茂,告訴他,需要他的時候到了。”
“是!”
青年看到屋里狼藉模樣,不敢多待,立馬跑開。
“走,我們去機械廠要人。”
說完人已經沖了出去。
韓麗只能跟上,留下一片狼藉的辦公室。
調查組組長辦公室。
張組長面色陰沉,手上的電話一遍遍撥打出去,但根本就接不通。
掛斷電話,張組長臉上的陰沉瞬間被憤怒取代。
無聲的憤怒到了極致,抄起手上的咖啡杯子就摔在地上。
門口警衛聽到動靜立馬沖進來。
“滾出去,出去。誰讓你們進來了!”
張組長憤怒的吼著,警衛立馬轉頭跑出去,然后關上門,打定主意就是里面天塌下來也不進去了。
房門關好,張組長呼吸漸漸平復。
就在不久前,他接到下面傳遞來的消息,許多‘優秀青年’突然就被機械廠帶走了,說是要成為一名光榮的工人,好建設國家。
這件事在四九城鬧得沸沸揚揚的。
起初他還沒當回事,可接下來一些行動,直接觸動了他的神經。
在仔細了解具體情況后,腦門上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他可是了解下面人手行動計劃的。
現在機械廠明顯是搶先一步發動,這就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而且針對的,就是他們。
可結果,就在他準備給曹主任打電話,親自做出指示的時候,電話死活打不通了。
一瞬間,不好的預感再次出現。
這招式,跟當年打游擊的時候何其相似。
就在他想辦法的時候,下面再次傳來不好的消息。
四九城不少人出動在抓敵人。
而且,據說機械廠下屬制藥廠的人也被抓走了。
瞬間心沉到低谷。
他清楚,對方這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既然已經出招了,那他也不能干看著自己的人被收拾了。
拿起電話,想了又想,最后撥打出去。
片刻后,電話很快接通,張組長沉穩下心來。
“喂,老張嗎?我啊,調查組的,本家人啊!”
“啊,哈哈,這樣,我聽說有人在街上亂抓…”
“呃…”
“好的,再見!”
電話重重掛斷,張組長面色陰沉。
隨后再次拿起電話,想了想這才撥打下去。
這次等了好久。
“喂,羅局長嗎?”
“啥?”
“好的!”
啪嗒…
當張組長準備第三次撥打電話的時候,手指停在半空中,突然怔住!
隨后,輕輕的將電話放好,整個人都變得沉默。
看著屋子里過分的安靜,心中突然失落落的!
他終于意識到,這次,絕不是意外。
這一環扣一環,絕對是高手在后面統一調度。
不可能是機械廠的人,他們還沒這么大的魄力,也沒有這份能力。
他們頂多算是小卒子,算不上棋手!
那這背后的棋手是誰?
誰又有這么大的魄力,讓這么多人任其指揮?
要說在調查、監督、擺弄文件上他是得心應手,但要說這統一調度,掌控全局,那就超出他的能力范圍了!
是誰?
到底是誰?
張組長雙手在桌前用力摁著,腦海中閃過幾個人名,臉色一陣變換。
最終,拿起電話,再次撥打出去。
與此同時,張老看著面前坐著的一排排手下,好整以暇的吸著煙。
下方眾人神情不變,亦不敢開口說話。
只能等待著。
哪怕這幾年有人心里著急,卻不敢離開。
“王參謀!”
“在,首長!”
正在出神的中年人突然被叫到,立馬反應過來,站起身來。
張老也不看他,只是淡淡開口,“上次讓你們寫的裝甲車突擊計劃書,寫好了沒有?”
中年人臉色為難,這段時間他忙著跟隊伍里搞關系了,這事原本就是張老提了一嘴,他也沒當真。
結果現在怎么就問起來了?
“報告首長,我們現在還在研究!”
“研究多少了,大家都在,說一下!”
“這…”
“嗯?”
張老虎目一睜,不怒而威,周圍人立馬挺直身體,大氣不敢喘一聲。
“我們馬上研究!”
“馬上?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啊!”
“沒有首長…”
“我看你有!”
張老手掌拍在桌子上,將電話都給震的一顫,嚇得中年人臉色一變。
“自己工作做不好,整天走街串門的,你當這是大雜院啊,啊!”
“干不好,給我滾蛋!老子這里不養閑人!”
“警衛,讓他去給老子寫計劃書,什么時候老子滿意了,什么時候完事!”
言外之意,不滿意,就一直寫!
中年人臉色驟然煞白。
門口的警衛聽到命令立馬上前,中年人環視左右,還想讓在場的幫忙說說話,卻發現周圍人根本不搭理他。
“王參謀,請!”
警衛來到身邊,還保留一絲情面,沒有直接動手。
見此,中年人只好跟著出去。
屋子里,再次沉默。
張老起身,看著眾人。
“我不管你們心里怎么想,在我這里,只有一個,那就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以保家衛國為己任!”
“其他的事,誰想做,不是不可以,脫掉這身皮,我放你去做!”
“聽明白沒有?”
下方眾人立馬站起身來,“明白!”
張老說完,掃視全場,隨即離開會議室。
現場眾人坐回原處后,不少人目光在幾個人身上停留,臉上戲謔。
張老回到辦公室后,里面一個人正悠哉悠哉的喝著水。
張老見了沒好氣,“你這家伙,我這可是好茶葉,浪費!”
“喝你點茶葉就心疼了,老子每年給你們那么多裝備,那不得心疼死。”
說話的人正是后勤處的秦老。
“呵…”
“說道這個,咱們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你們造的那些玩意,下面可是反應了,一年比一年少,還老出毛病…”
“嫌棄啊,那別找我們啊!”
“嗨,你這家伙就不能好好說話了嗎?”
“能!”
秦老突然笑著,“這次機械廠大型給我們造兩臺晨星,今后生產出來的設備,質量問題肯定解決,你們就等著好日子吧!”
張老聽了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干掉。
“這才對嘛,他們可是答應額外
自己人,怎么能讓自己人吃虧呢,是吧!”
“哈哈哈”
送走了秦老,張老深吸一口氣,然后拿起電話,慎重撥打出去。
“喂。首長,已經辦妥了!”
“是,明白,保證完成任務!”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