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楊小濤回到大雜院，來到冉家。
此時，屋子里冉秋葉正在寬慰冉心蕊，冉母眼睛哭的通紅，冉紅兵坐在一旁，小臉上帶著憤怒。
“姐夫回來了。”
看到楊小濤進門，冉紅兵開口喊著，然后舉起拳頭，激動的喊著，“姐夫，我要去揍那混蛋，你帶我去好不好？”
楊小濤聽了點頭，“好，不過這次就算了，等你長大了再說。”
聞言冉紅兵有些失望，楊小濤也不管他，只是看向冉秋葉。
想到這里，楊小濤心中大定，連忙笑著，“首長，您這可是冤枉人啊，我們這是合作，為了革命建設的合作啊，怎么能是”
很快，劉向東的上級尋思過來，便跟一機部的黃老打去電話。
這可是了不得的人才啊。
至于幫忙，自然要帶點機器設備什么的，反正這些東西留在這里，也是吃灰，還不如帶去做點有用功呢。
楊小濤看著前面胡同的路燈，心中突然冒出一句諺語。
只一句話，讓楊小濤心里咯噔一下。
“對了，昨晚的事，做的不錯。”
然后就聽黃老說道，“常春那邊是怎么回事？人家說你去挖墻腳，都把墻給挖倒了，咋辦吧。”
而現在，他們竟然對手下的學生出手了。
楊小濤聽到梁作新的感慨只是聳聳肩，他清楚，以當下的情況，別說弄死了，就是扳倒都難。
路上，楊小濤將事情的大概說了下，冉秋葉知道后，很是擔心。
這明擺著要拆散研究所啊。
只希望機械廠確實如江寧寧說的那樣，能夠讓他完成自己的研究。
“你好，我是紅星機械廠的楊小濤。”
加上這幾次江寧寧得罪了李存田，這混蛋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可不是好人。
這次楊小濤要的，就是挖掘機和推土機。
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劉向東回頭看了眼江寧寧，“寧寧，你說”
但真正讓他下定決心去四九城的，卻是身邊人發生的事情。
楊小濤聽了趕緊開口，“首長，昨晚上李老決定拿出十個大學生名額的.”
至于這里面的利益交涉，那就不是楊小濤管的了。
雖然在楊小濤看來都是些普通的保證，但在劉向東眼中，比起現在來，就是十分優渥的條件。
“爸讓人去的？”
“啊，七機部的老大，除了爸誰能請到？”
不用說，肯定條件很優渥。
“不過，這事給心蕊的打擊很大。”
而事實上，確實如此。
天空一片灰沉，透過窗戶，銀裝素裹的景象在眼前展開。
常春？
內容很簡單，四九城的紅星機械廠想要研究紅外夜視儀，他們研究小組決定去‘幫忙’。
于是，就有了黃老給楊小濤打電話的一幕。
等楊小濤跟孫國通完電話后，一分廠那邊將拿出十臺挖掘機跟十臺推土機送去楊家莊，隨同的工人會留下一起幫忙。
江寧寧等人據理力爭，沒有電，有機械又有啥用？
但李存田不為所動，就是不讓后勤主任給送電。
楊小濤哪有時間去看戲啊，三兩句話就給打發出去，讓她找老楊去。
廠子里以支援地方機械建設為由，準備調江寧寧去鄉鎮參加工作。
一聽是紅星機械廠要的，黃老當即配合起來。
“你啊，挖墻腳的時候就不能打聽打聽？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這讓我很被動的。”
“呃”
想到這里，楊小濤就給一分廠打去電話，現如今一分廠規模也在擴大，原有的車間充分利用不說，還在空地上修建了新的倉庫，此外工人數量也多了不少。
此時此刻，劉向東心里有些后悔當時的沖動。
上次江寧寧就說了，跟著自己研究的學生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獲得工資了，研究經費，直接扣了沒了，再這樣下去，別說研究了，就是吃飯都成問題。
常春。
楊小濤眉頭流下一滴冷汗，這個還真沒打聽，不過后面的話是什么意思？
楊小濤琢磨著，然后就聽到黃老的聲音繼續傳來。
搞定機器的事，楊小濤又詢問起軋鋼機的研制工作，婁曉娥將張冠宇找來，說明當下研究進度后，楊小濤這才準備離開辦公室，回鄉下去。
然而，事與愿違。
此刻，劉向東也看清楚了，這些人就是不想讓他干這項研究。
整個楊家莊都在火熱的施工中，一處處大棚正在迅速組建中，只是這進度并不喜人。
眼下，能夠借助這次機會，幫冉心蕊出一口氣，掃清麻煩，同時又讓學校那邊爭取到主動，已經很不錯了。
“楊大哥，你等下，劉組長在這里。”
“我跟你說，這事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楊小濤聽到黃老這般說立馬明白，這次真挖成了。
正主來了，劉向東自然詢問供電的問題。
隨著劉向東的安排一一到位，眾人才開始相信，這次是真的。
他只需要結果就行。
想到以后多個跟老道安仲生這樣獨當一面的‘大將’，自己也能少輕松點。
見了楊小濤，婁曉娥臉上的興奮勁更加明顯，不斷說著《十送紅軍》的好，還一個勁的催著楊小濤去倉庫后面提提意見，順便指導一番。
不僅如此，他去尋找后勤主任的時候，就看到李存田帶著后勤主任走進來，身后還跟著幾個跟班。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而且這次爸請了首長去呢，你不知道，往那一站整個屋子里都嚇得說不出話來”
但現在木已成舟，后悔也沒用了。
掛斷電話，劉向東笑著對眾人說道，“我宣布，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紅星機械廠軍械研究所的一員了。”
現如今，一分廠不僅生產拖拉機、挖掘機等大型農用設備，小型的生產工具也是主要產品。
“墻已經挖倒了，你趕緊把人弄回來，收拾干凈。”
然后看著冉心蕊，“心蕊，你放心，那些不長眼的都討不找好。”
楊小濤點頭，“你這邊也要上點心，遇事跟我說。”
這單純靠人工挖掘，不知道到什么時候呢。
剎那間，屋子里，眾人齊聲歡呼。
這樣的天，第二天太陽出來了，最少也得中午，地里的土才能解凍。
“那你以后得小心點，他們肯定會看著你的。”
自己要研究的‘主戰坦克’，這夜視儀是必須搞出來的。
寒風呼嘯，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來。
不過，只要工作沒落下，愛咋折騰咋折騰吧。
這才讓劉向東下定決心，給了頂頭上司打去電話。
最先安排出去的就是江寧寧。
而在這女孩身后，還有他最終目的，紅外夜視儀。
而后，在對面電話掛斷前，分明聽到黃老對戰友親切的問候聲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了。
“行了行了，你說這些有用？人家老大都找上門了。”
“大家回家收拾東西，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四九城。”
“寧寧，你帶人負責資料的整理，一定不要搞錯了。”
“以后該去上學就上學，誰要敢說三道四，回來告訴姐夫。”
劉向東看著雪花落在窗戶上，呼出一口氣，然后迅速成為水霧鋪在玻璃上，好像將昨天的事情回放出來。
冉心蕊低著頭，冉秋葉開口道，“除了臉上，身上還有六處淤青，好在沒傷到骨頭，都是些皮外傷。”
說著將電話遞給劉向東，并且小聲說著，“楊小濤。”
咳咳咳
劉向東站在窗前，看著前方的景象。
眾人聽到電話聲，江寧寧本來就要起來，結果看到桌上的電話，便本能的拿了起來。
結果后勤主任看了眼李存田便硬氣回懟著，說什么這里研究用電太大，影響了車間生產效率，所以就沒給這里供電。
楊小濤點頭，“沒傷到骨頭就好，正好在家里修養著，學校里的事，過兩天好了再去。”
想到常春的那些人，楊小濤就感覺心頭火熱。
有了這個，工作進程也能加快不少。
話筒里傳來楊小濤的聲音，江寧寧立馬笑起來，“我，我是江寧寧。”
劉向東深吸氣，忍著胸口的咳嗽，“楊總你好，我是劉向東.”
沒辦法，天寒地凍，這幾天夜晚能降到零下十一、二度，而這還沒到冬至呢，就這么冷了，等數九開始，估計還得低。
于是在劉向東將情況說明白后，上級還有些暈乎乎的，不明白咋就這樣了。
楊小濤心里反復讀了幾遍，腦海中慕然浮現出一個女孩的樣子，江寧寧。
上次機械廠大街上扒拉回來不少人，一分廠也分到了不少。
這邊處理完積壓的文件，便拿起電話給楊家莊打去。
“是，保證下不為例。”
一旁的冉母聽了也嘟囔了一句，什么死鬼總算干點人事啥的。
冉秋葉點點頭。
“醫院檢查的怎么樣？”
在他身后是江寧寧幾人，都是跟著他一起學習制造的學生。
最后，黃老夸獎了一句，“就是出這么大力，沒啥好處啊。”
接起電話，里面傳來黃老的聲音。
鈴鈴鈴
“你小子就會給我惹麻煩。”
若是能夠借助這次事情，一把將那些家伙按在馬桶里溺死該多好啊，那樣也能少一些禍害。
為了研究紅外夜視儀，楊小濤在電話里可是給了很多保證。
說起冉父，冉心蕊的臉上多了一份笑容。
“也就是說，這背后是那個王主任搞的鬼？他后面還有個張組長？”
大隊部里，老校長接的電話。
在冉家坐了一會兒，楊小濤便帶著冉秋葉往四合院走去。
“喂”
視野中，熟悉的工廠，熟悉的道路，熟悉的足跡。
昨天，在經過幾次憶苦思甜后，他忍著身體的疲憊與疾病，終于帶領學生可以光明正大的開工了。
而且江寧寧一個女孩子去鎮上工作，其用心不言而喻。
他們還沒開始干活，就發現屋子里機器的用電竟然停了。
跟梁作新說完，楊小濤回到辦公室里，結果碰到婁曉娥，看對方興沖沖的模樣就知道，最近忙活啥。
冉心蕊點點頭，“謝謝姐夫。”
第二天，楊小濤來到機械廠跟梁作新說了昨天的事情，哪怕早就從王浩等人口中聽說了，但再聽楊小濤說時，梁作新還是有些失望。
可就在楊小濤準備離開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
兩人電話打了十來分鐘，然后屋子里的學生都圍在劉向東左右，親眼看著劉向東那臉上由原本的凝重逐漸變成現在的笑容。
劉向東回頭撫摸著一件件儀器設備，心中喃喃自語，“老伙計，這次要一起出遠門嘍。”
屋子外，李存田目光陰鷙，手上攥的嘎吱響，卻是無能為力。
那可是，紅星機械廠啊。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