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巢，鳥巢。”
“我是夜鶯。”
艾斯靠在駕駛位上，任由黑鳥向下俯沖，同時打量著身邊的怪鳥。
雙方相隔不到千米，但敵方的機炮只需要來上一梭子，他們連撐下去的機會都沒有。
顯然，對方在發現他們的情況后，并沒有急著采取措施，只是在一旁看著。
艾斯明白，這時候，如果他們還想飛出邊界，對方會毫不猶豫的給他一梭子。
所以，他只能駕駛著黑鳥繼續向前。
直到墜毀在地上。
老約翰還在呼叫，還在祈求鳥巢來救他們。
但通訊器中，依舊沒有回復。
“老約翰，你想不想看看這些飛機的駕駛員？”
艾斯突然說道，正在呼叫的老約翰面色一緊，隨即繼續呼叫著。
見對面的飛行員，見鬼去吧。
看老約翰不說話，艾斯卻是笑了起來。
然后雙手握住操縱桿，維持著黑鳥的平穩。
此時，在一旁的白駒戰機上，兩名飛行員也放緩了速度，緊緊跟隨。
“首長，對方現在并沒有過激行為，初步判定兩臺發動機出現故障。”
“我們正在密切跟蹤。”
駕駛員王磊匯報著最新情況。
“好，一定要將他們留下。”
通訊器中傳來張老的聲音，此刻正歡喜的不行。
好菜不怕晚啊。
他們費了這么久，終于有結果了。
而且這次要是成功俘獲這架黑鳥偵察機，那戰果完全足夠他們交代啊。
甚至比起主動出擊的更有實際意義。
由不得張老不開心。
不過張老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說完后立馬又提醒道，“019號，你們注意了，現在你們已經靠近了邊界，而且根據我們的探測，蒙北那里的聯盟駐軍正在往你們趕來。”
“你們要做好準備。”
“如果發現異常，果斷擊毀，一定要將戰利品留在境內，決不能過界。”
張老的聲音斬釘截鐵，王磊聽了立馬點頭，“首長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
說完，掛斷通訊。
身后的陳涵拍拍座椅，王磊立馬向一旁看去。
只見隨著雙方距離的拉近，竟然發現前排的駕駛員正跟他們揮手。
“這混蛋在干嘛，要投降嗎？”
王磊不明所以，回頭問了一句。
“不像啊，投降不是雙手高舉嗎？再說了，后面的那個不像是投降。”
陳涵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王磊見對方揮手，自覺不能失了禮數，于是也揮揮手，同時示意對方舉手投降。
可對方只是擺手，還做著各種夸張的表情，就像是，嘲諷似的。
“狗日的，真想給他一梭子。”
王磊見對方不識好人心，還敢嘲笑他，差點沒忍住沖過去。
艾斯比劃一陣，見對方沒反應便消停起來，看著飛機向下不斷俯沖，高度快速下降，無奈的閉上眼睛。
“這些人，咋就不懂我的意思呢？”
嘟囔一句，通訊器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老約翰忙匯報情況。
“鳥巢，我們已經無法返回”
“鳥巢收到，祝你們.平安。”
通訊器中傳來祝福的聲音，讓兩人臉色無奈。
這時候，還平安個屁啊。
不過，既然接通了，那按照戰時條例，他們可以獲得更體面的結果了。
“鳥巢，我是夜鶯，請求指示。”
老約翰急切的喊出心里準備好的話。
這也是他拼命呼叫的原因。
好在，對方終于接通了。
又是下降了數千米，通訊器中再次傳來聲音，不過這次換了一個人。
“夜鶯，我是指揮官，莫索斯。”
“感謝你們為合眾國的付出，你們的事跡必將激勵更多人為自由奮斗.”
艾斯跟老約翰聽著又長又硬辭藻，此刻真想掐死這個說話的莫索斯。
為了能夠撐得更久，艾斯不得不努力維持著飛機的平衡，借助對流層的空氣來增加滯空時間。
此時，遠處出現了更多的飛機身影。
只是這些飛機，明顯在兩個方向上，而且一看他就能分辨出，一方是聯盟的。
“切，手下敗將。”
艾斯不屑的說著，然后又看向‘伴飛’的怪鳥，對這飛機他是越來越好奇了。
據說還有一種藍色的怪鳥，這些華夏人是怎么做出來的啊。
就在此時，通訊器中冗長的夸贊終于到了尾聲。
“現在，孩子們，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
“我代表合眾國感謝你們的付出，并且按照戰時條例，授予你們準求自由的權利。”
“愿天主保佑你們。”
話音落下，兩人立馬在通訊器中回道，“我們將嚴格按照戰時條例，盡我們最后的義務。”
“為了合眾國，為了自由！”
通訊器中沒了其他聲音。
艾斯跟老約翰都松了一口氣。
“艾斯，我們要跳了，咱們盡量往北，那里是聯盟的地界！”
“我知道，你先跳，我還想再陪她一會兒。”
艾斯撫摸著駕駛臺，神色突然變得不舍。
“艾斯，我們已經做到了最好，不要多想。”
“即便是被關了，也要保持樂觀，相信我們，很快就會被放回去的。”
老約翰害怕艾斯鉆了牛角尖，忙開口勸解著。
“我知道，你放心，我還不想死呢。”
艾斯說完，老約翰不再多說。
這會兒的功夫，飛機已經落到了萬米下，再不跳就跳不了了。
“愿主保佑你！”
駕駛艙里玻璃被爆開，然后老約翰連同座椅一起被拋到半空中，隨后一朵白花在空中散開。
“不好，對方跳傘了。”
王磊看到第一朵傘花的時候，就朝著后方匯報情況。
然后沒一會兒，又是一個傘花出現。
而失去駕駛員的黑鳥偵察機快速下墜。
“那里是邊界，壞了！”
陳涵看了眼不遠處，下方正是邊界，而飛機正往那里墜毀。
“報告手上，對方跳傘了，而且飛機正往邊界墜落”
“奶奶個腿的，就不能給老子個驚喜啊。”
張老在通訊器中罵了一句，然后再次命令道，“堅決不能落到邊界外面。”
“是！”
“還有，這倆人要抓住，狗日的熬了我們這么久，別想跑。”
“是！”
半空中，王磊向著下方兩朵傘花沖去。
正操縱著降落傘使勁往北的艾斯只感覺不遠處的飛機往這里沖過來。
“喂喂喂，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違背了良知，我.”
飛機從數十米外沖過，帶起的氣浪差點將降落傘扭曲，不過這一番舉動也使得降落傘偏移出去，直接向著南方飛去。
“不不不，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
艾斯急吼吼的喊著，下方的老約翰也用力操縱著降落傘，可根本沒有用。
邊界外。
兩架米格21正在快速接近，在他們身后還有幾架湊數的米格19。
而在它們身邊，同樣是趕來的殲七戰斗機群。
雙方都發現了跳傘的兩人，也都看到正在墜毀的黑鳥偵察機。
此刻，米格21的飛行員倆忙向后方匯報情況。
得到信息的后方指揮官立馬有了決定。
第一，要將那兩名飛行員抓住。
只要將這兩人抓住一個，就是偉大的勝利，非常有利于他們的宣傳。
同時也能窺探黑鳥的秘密。
第二，要獲取黑鳥偵察機的殘骸。
只有研究黑鳥偵察機才能更好的了解，才能造出聯盟的黑鳥。
第三，不能便宜了對方，否則對方只會更強。
而且萬不得已下，不能讓兩名飛行員落在對方手里。
有了指揮官的命令，兩架米格21立馬準備越界‘拯救’兩名飛行員。
畢竟，大家都是一樣的膚色，對方肯定會喜歡來聯盟做客的。
至于邊界問題，呵呵。
所謂的邊界，都是弱者的安慰圈罷了。
強者，是沒有邊界的。
兩架米格21在簡單的交流后，就向著兩個降落傘沖去。
艾斯好容易穩住降落傘，并且賣力的往聯盟那邊靠攏。
可不等他用力，就聽到下方遠處傳來猛烈的爆炸聲。
循聲看去，就見自己的座駕被凌空打爆。
四散的碎片，還有飛機爆炸的沖擊波直接下方的老約翰往南沖了數百米，好容易才穩定下來。
這樣看，老約翰是注定無法去聯盟了。
心里正嘆息著，突然聽到不遠處的呼嘯聲。
接著就看到兩架米格21正往這邊沖過來。
此刻，米格21的駕駛員已經發現黑鳥偵察機被擊毀，而且基本上殘骸都落在對面。
眼看著第二個任務完不成了，只能完成第一個任務。
尤其是這上面的降落傘，距離邊界還是很近的。
只需要扇扇翅膀吹一下，就能將其吹過去。
于是兩人商量好了準備沖過來，一個過去給對方‘加油’，另一個過去給對方‘送禮’。
看到突然出現的米格21，瓊斯眼中都是驚恐。
一名飛行員的價值有多大他自己心里清楚，尤其是他這種王牌飛行員。
對于合眾國內許多優秀的飛機都了解，其中性能、操縱還有戰斗方式，這些都是重要的經驗。
要是被對方知道了，搞不好就能研究出針對性的戰術。
所以，他要是被抓了，還能憑借一些戰術欺騙的手段保住命。
但要是被雙方‘爭奪’，那估計誰都不愿意讓對方獲得一個‘活’的飛行員。
正是知道這些，瓊斯的臉色才變得慘白。
同樣的，老約翰也在下方咒罵著。
看著快速靠近的米格21，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如此挨宰，還不如跟飛機一起下去呢。
最起碼不用受這罪。
視野中，米格21的模樣快速放大，艾斯只能罵著對方不要臉。
突然間，艾斯的眼睛瞪的老大。
就在下方突然竄出來一道白色身影。
迎著飛過來的米格21就撞了上去。
剎那間，艾斯能夠看到駕駛白色身影的飛行員臉上暴起的青筋，還有那米格21駕駛座上的驚恐聲。
兩道聲音出現，艾斯眼前一黑，隨后就感覺降落傘被風吹著往一旁移動。
再看時，那架沖下來的米格21已經調轉方向朝一側飛開。
身后兩架殲七正在追趕。
而那白色的身影再次調轉方向，朝著下方沖去。
艾斯忙看去，就看到老約翰正在不斷蹬腿，那樣子就像是在喊‘你不要過來’似的。
而在他不遠處，另一架的米格21正在調整方向，那門雙管機炮已經對準了他。
“該死的，你們這群混蛋。”
顯然，對方的目的是老約翰。
下一秒。
米格21上的機炮冒出火焰。
艾斯眼中流出淚水。
只是還不等他嘶吼出來，就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米格21的前方，龐大的身軀擋住了子彈的去路。
鐺鐺鐺
艾斯能夠聽到那清脆的鋼鐵撞擊聲。
下一秒，米格21就被追過來的殲七圍住，不得不調轉方向。
而死里逃生的老約翰看著從下方飛過的白色怪鳥，淚水布滿臉頰。
良久之后，右手緩緩抬起來。
他的父親曾經告訴過他，當年在飛虎隊的時候，這些華夏人就是這樣打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