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押著孫雷穿過一段長長的走廊,來到一個房間門口,她將眼睛對準門上的電子掃描裝置,門口的傳聲器發出“滴”的一聲,房門隨即打開。
她打開束縛孫雷雙手的電子鐐銬,一把將孫雷推進房間,冷冷地說:“老老實實呆著吧。“說完,她將房門重重地關上。
孫雷踢了一腳房門,忿忿地喊著:“你告訴格瑞娜,她別想騙我,我知道她就是幕后黑手!”
他沒有聽見克里斯汀說話,只聽見她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激起的回音。他轉身打量著房間:屋里的空間狹小,只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個馬桶,幽暗的光線透過東面墻壁一扇緊閉的窗戶射進來。
孫雷躺到那張單人床上,回想起幾十分鐘前他質問格瑞娜是不是她指使別人開車撞死車曉莎,然而格瑞娜拒不承認她的罪行,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氣急敗壞之余,他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甚至想要動手打格瑞娜,可就在這時候,站在旁邊的克里斯汀.萊彌特揮出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那場車禍發生時的影像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一輛快速行駛的紅色寶馬車將車曉莎撞到空中,車曉莎的身體翻滾著摔到地上。
他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劃過臉頰。警察在幾個小時里就捉到那輛逃逸的紅色寶馬車的車主。他憑借著父母的社會背景很快找到了調查這起案件的警察,據那個警察說,肇事車主是一名中年女人,他幾乎沒有盤問,那個中年女人就很痛快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她說自己是故意開車撞死車曉莎的,因為車曉莎是她丈夫長期包養的情婦。
孫雷目瞪口呆地聽著警察的敘述,他覺得那個中年女人絕對是認錯人。他跟車曉莎自幼一起長大,很了解她的為人,他知道車曉莎不管怎么樣都不會做出任何違背道德的事。
只是那個警察的說法令他有些不安,他說中年女人看過車曉莎的生前照片以后仍舊堅持她的說法,難道說這個城市的什么地方住著一個跟車曉莎相貌近似的女孩?
他很快意識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零質時空里沒有這場車禍,也沒有人跳出來說車曉莎是哪個男人的情婦的鬼話。他能想到的事情就是有人改動了這個時空的事件線。那個人會是誰呢?他很快想到了格瑞娜.萊彌特,他想到格瑞娜可以在別人腦中植入幻象的異能力,進而聯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格瑞納穿越到他前往的時空,用異能力讓中年女人誤以為車曉莎是她丈夫的情婦。這顯然是一個合乎邏輯的答案。
一絲疲倦襲上孫雷的心頭,他閉上眼睛,很快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他站在一個到處是墓碑的墳場里,漆黑的夜色籠罩著他。他感到一陣恐懼,邊走邊喊著:“有人嗎?——”。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孫雷——”
“是誰?”他環顧著四周。
深沉的夜色里顯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影,她穿著一身白衣,慢慢朝他走過來,等離得足夠近時,他才看清那張臉頰,“車曉莎。”他驚訝地說。
車曉莎的肌膚蒼白如雪,和一頭黑色長發形成鮮明對比,她走到他的身邊,手臂溫柔地搭上他的肩膀,“孫雷,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他瞬時間忘記了恐懼,伸出雙臂摟著她的腰。
她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用溫柔的聲音問道:“你愛我嗎?”
“愛,我當然愛你。”他用苦澀的語調說,同時將她摟得更緊。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他一下子松開摟著車曉莎的手,就像一癱爛泥一樣倒在地上。透過模糊的視線,他看見車曉莎的手里攥著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尖處正滴著鮮血。
車曉莎用冰冷的眼神斜睨著他,“騙子!你要是愛我,為什么要害死我!”
“我沒有……”他強忍著疼痛說。
“你要是加入了萊彌特黨,我還會死嗎!你之所以會跟我說那些甜言蜜語,說到底只是為了利用我!”
“不是這樣的——”他痛苦地說。
“你別想抵賴!我要讓你血債血償!”車曉莎將一只手舉過頭頂。
他驚恐地看見一處處墓碑上方燃起綠色的鬼火,一團團鬼火又化為身穿白衣的女人,她們長著跟車曉莎一樣的相貌,手里都攥著一把匕首,她們走到他的身前,一個又一個把匕首扎到他的身上……
孫雷一下子從睡夢里驚醒,冷汗浸濕了他身上的衣服。他看著天花板,平復著慌恐的情緒,剛剛的夢境是那樣的真實,以至于他醒來以后仍能感覺到身體的痛感。
此時回想起來,兩天以前跟格瑞娜的那次談話,簡直就是一切災難的開端。那天他們的談話氣氛原本很好,直到他說出打算加入海德勒黨的事情。
“怎么會……你難道跟海德勒黨的人見過面?”格瑞娜顯得極為震驚。
“是的,一個星期以前我在咖啡館里認識了一個叫文麗森.海德勒的女孩,她說自己是海德勒黨的。”他說。
“她讓你加入海德勒黨嗎?”格瑞納的聲音里有些惱怒。
“是的。”他能看出格瑞娜在拼命克制情緒。
過了幾分鐘,格瑞娜才開口說話,“你當然可以選擇一個時空黨派加入,那是你作為時空共和國公民的權利。我的意思是……你為什么不加入我們萊彌特黨呢?當初是我穿越到你居住的時空,把你帶來這里的……也是我引導你一點一點熟悉時空共和國里的生活……也是我幫你成功申請了時空共和國的公民資格…”
“我很感激你為我所做的事情。”孫雷誠摯地看著格瑞納的眼睛。
“既然如此,就加入我們萊彌特黨吧,我們可以成為更好的朋友。”格瑞納的聲音充滿了誘惑性。
“我覺得……海德勒黨可能更加適合我。”孫雷吞吞吐吐地說。
“為什么?”盡管語氣還是很柔和,可格瑞娜眼神里的友善已經一掃而光,轉而浮上一層冰冷。
“文麗森說,在萊彌特黨里必須從事至少十年的輔助工作,而且需要兩年的審核期,獲得黨內會議批準以后才能親自管理時空。而如果我加入海德勒黨,經過兩個月的見習期以后,我可以在她管理的時空里分得三年的時空管理權,三年以后就可以管理更多的時空年限。”
“看起來她對我們黨內的工作流程很了解。所以呢,你就答應她了?”格瑞娜的聲音里透出的寒意幾乎能把周圍的空氣凍結。
“格瑞娜,我只是希望能夠早一些管理時空…”
“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要帶你到時空共和國?”格瑞納的嘴角露出嘲諷的輕蔑。
孫雷呆呆地看著她。
“現在把實情告訴你也沒任何關系。我之所以把你帶來時空共和國,是因為你是唯一不會受到我異能力影響的人,用生命基因學的術語說,你是我的克疫基因者。如果讓其他黨派得到你,對我或者我的黨派來說將會有不小的麻煩。我必須讓你處于我的掌控之中。聽明白了嗎?”
孫雷的嘴巴一下張得很大,似乎完全不能相信剛剛聽到的話。
格瑞納神情冷峻地抱著雙臂,“作為我的克疫基因者,你只能選擇加入萊彌特黨,”她停頓了片刻,眼睛好似燃燒的火焰,“否則你和車曉莎之中就會有一個人死掉,也說不定兩個人都死。”
情節預告:
隨著一陣悅耳的鈴鐺聲,文麗森.海德勒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他的眼前,孫雷不知道為什么每次離開咖啡館以后,他都會記不清文麗森的相貌,每次他試圖回憶文麗森相貌的時候,他都覺得一陣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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