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勛封爵!衣錦還鄉!”
李思特明白克勞德的顧慮,又大聲重復了一遍,現在天罰者本人也來了,他明白自己所言不假。
就在憲兵要一劍捅穿克勞德胸口的時候。
咔!
那一劍如黑夜生電,只像一陣疾風刮過,這個憲兵當場被攔腰斬斷。
血漬飛濺幾滴在克勞德的手上,他怔怔的看著左手鮮紅如獄的溫潤液體,自己再也回不了頭了。
納下了投名狀。
克勞德明白,從現在開始,自己已經是海盜了。
他面前剩下的兩個憲兵被嚇懵,克勞德劍術十五歲時便已經登堂入室,何況是現在。
刁鉆麻利兩劍,銀光飛旋間劍意無匹,一劍一個,身首異處,腦袋在密林斜坡停不住往下滾。
卡羅索放下心來,這才像話。
李思特用著霜之杜鵑啼血。
他之所以能在北美“為國爭光”,自然需要美式猛男體格,加上異域風情立體五官,才能與當地女大學生和海灘辣妹瘋狂國際交流。
海上廝殺多年的經驗不是蓋的。
戰錘先是打中憲兵手臂,然后直接開了個大瓢,天靈蓋都砸得凹陷下去,當場暴斃。
斯萬追上了最前方的憲兵隊長。
但這憲兵隊長極為雞賊,懷里藏著一把小型燧發槍,眼看就要開火,近身射中可就不講準頭了。
雷電鳴響。
卡羅索手中握了一柄完全由游離電光組成的矛槍,猛的朝憲兵隊長投擲過去。
快如迅雷,不如說本身就是電光。
直接轟穿胸口,炸出一個大窟窿,透過焦黑冒煙的圓形大洞,能看到他后面的風景,當場死亡。
“牛逼啊,兄弟。”
李思特看神了,如此猛人,不如將他賺上船來。
至此,十余人的火槍隊被收拾完畢。
四人身上多少都沾了一些血漬,唯有卡羅索講究一個滴血不染。
“現在往哪里走?”
李思特向卡羅索問道,十萬火急,等林登城那邊的再堵過來,自己這幫人別說救人了,插翅難飛,這個人跡罕至的鬼地方,就是自己等人的殞命之地。
“只剩下一里不到了。
卡羅索看了一眼羅盤趕緊繼續開路。
三分鐘后。
一行人來到山腰處的大平地,這里周遭全是曾經風息礦鎮的遺跡,有著許多斷壁殘垣,發銹鐵架,還有一個開鑿山體挖掘出來的礦井通道。
李思特認為已經不能用倒霉透頂來形容現在的處境,好巧不巧,不止自己這批人抵達了目的地,追兵也把歌莉婭他們團團堵死了。
五十多號高素養的武裝憲兵,以及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神情冰冷盯著自己這邊,完全沒有遭遇戰的慌亂,而是相當從容。
“歌莉婭還有一個人就在前面的礦井里面,歌莉婭可能已經死了,另外一個人不會,他們只抓活的。”
卡羅索平靜補充道:“那是憲兵的校官,實力不俗,我給你們開出一條路,速去速回。”
李思特大感震撼,現在可不是什么叢林里,有地形優勢,平地上你一個人干對面幾十號人加個校官,別說你是天罰者了,天行者拿光劍過來可能都不太行,什么慷慨悲歌之士?
“克勞德你留下來,我和暗精靈還有虎人殺到礦井里面去。”
李思特作出判斷。
“卡羅索……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嗎?不管伱是否叛逃出了圣靈教,但圣靈教和此事脫不了關系,必定是有人指使,現在你的教長可能正在接受拷問,刑部的手段,不敢想象。”
校官口吻譏諷,殺人誅心。
卡羅索的心理素質自然不會被這些話激到。
“是么,圣靈教會,多的是……殉道者。”卡羅索補充道:“我已經將命運交給天上諸神,按計劃行事!”
卡羅索不再廢話帶頭沖殺而去,克勞德緊隨其后。
李思特有些驚異,教廷魔怔人,何嘗又不是真壯士?
三人也加入突破,雷光大作,劍鋒如狂,片刻之間橫尸數具。
現在不是優柔寡斷之際。
李思特三人直奔礦井,夏迪斯萬速度更快走在前面。
“哪兒去?”
憲兵校官的武器是一柄長槍,向李思特挑了過來,槍尖寒芒如炬,刺中絕對會貫穿肺腑。
“你的對手是我。”
卡羅索橫劍彈開這一槍。
三人進入礦井,長驅直入。
李思特大感不妙,有著極其不祥的預感,隧洞中兩側的燈座,皆是點燃了火把,不可能是歌莉婭他們干出來的事,這里面已經來人了。
深入隧洞七十米,沿途夏迪和斯萬如砍瓜切菜般解決了幾個憲兵,來到了一處上千平米的開闊礦室。
而這里燈火通明,地面上還有著廢棄發銹的礦車,以及軌道,還有當年沒有撤走的一些重型開采工具,以及一些破箱子。
李思特看到眼前的光景,幾乎是……心臟驟停。
他的確見到了三人中的另外兩個。
歌莉婭的確如冒險家公會報紙上刊登的一樣,五官輪廓線條和印刷版畫里勾勒的一致無二,因淡青色的如瀑長發和清艷面容得名月輪,冷冽鳳眼的冰藍虹瞳如一泓雪山清泉,皮甲之下緊貼的高挑玲瓏曲線宛如塑刻,煞是一道驚鴻艷影。
只可惜已經是重傷狀態,癱坐在角落胸口緩慢起伏著。
旁邊還立著一道渾身裹著黑袍,戴著面具的纖秀身影,似乎是在保護歌莉婭。
真正讓李思特差點心臟驟停的是。
礦室之中。
還有一個看起來就是狠角色的男人。
毫無疑問。
是這次追兵的總頭目。
李思特眼皮一抽,所有爛事都讓自己遇上。
“嚯?救兵來了。”
他聲帶沙啞,帶著上位者的威壓,黑曜石般的如墨鎧甲將他襯得無比高大,鋼針般的利落短發下是一張恐怖面孔,一道傷疤從嘴角劃到了耳后,似是身上被施了什么邪術,脖子到一側臉上蠕動著怪異的血紅色符文,手上拿著柄一米五長的寬刃劍,氣勢無匹。
“我是亞蘭憲兵衛隊少將,艾德蒙,你們這打扮,還有海腥味兒,應該是東岸的海盜對吧。真是古怪,這個暗精靈,皮膚居然要比高等精靈還白,是雜生的還是什么?”
艾德蒙出言不遜。
夏迪直接暴怒。
李思特暗道不妙,想要攔住夏迪,歌莉婭都被砍了負傷不起,那可是英雄級冒險家,但已經晚了,這個時候誰都擋不住。
“操你媽的……老子剁了你,再殺你全家。”
矯捷如龍,夏迪踏步之間刮起一陣狂風,銀發晃動之間閃成白光,礦室內火把搖曳變暗,柳葉刀挽動之際,來自遠東神秘氣勁施加于刀鋒之上。
“海盜把戲而已。”
艾德蒙狂猛抽劍,礦室內都在隱隱顫動。
鏗鏘一聲,火花如瀑。
極度霸道的斬擊之下,柳葉刀斷掉折為兩半。
艾德蒙橫踹一腳,夏迪雙手交叉護在胸前,但也被踢出四五米遠。
殺意襲來。
艾德蒙驚異著此人的悄無聲息,反手一劍刺去,斯萬已經站在寬刃劍上,雙刀朝著艾德蒙沒有覆甲的頭部砍去。
“又是盜賊的下三濫。”
艾德蒙覆甲的手接住了其中一刀,還有一柄向脖子上插來的管都沒管。
眼看斯萬要成了,刀要插進艾德蒙喉管,他皮膚上的血紅符文流動,刀尖無法再進一寸。
“這怎么可能?”
斯萬深知不敵,趕緊后撤,翻身掛在礦室上方的一條鎖鏈上,然后落到地面,遠離了艾德蒙。
“呵呵……烏合之眾罷了。”
艾德蒙擦了擦劍上的灰,不以為意,有些本事,但僅限于此了,無論是盔甲的魔紋構筑,生命煉金術的破壞力防御力,還有自己一身的戰技武藝,這幫人再練三輩子都不是自己對手。
李思特深知只靠常規手段不行了,就算是少將,那也是將官,不是一般人,是相當牛逼的人物,夏迪斯萬自然敵不過。
“這兩位爺只是讓著你,別以為是亞蘭的將官就可以胡說八道,來了東岸,就算是龍,也得盤著。”
李思特掌心淌下幾滴鮮血,一柄劍的劍尖竟然緩緩從肉中長了出來,連帶著飆濺的血液。
礦室內火焰狂擺,飄忽不定。
七百年前的強大咒器,君臨劍,刺穿皮肉,破殼而出。
大活兒要運的貨,已經找到。
吃到黑帆嘴里的肉,就沒有吐出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