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什么來了?”呂慈有些不解的問。
“你的老大要來了!”無根生道。
“在哪呢?”呂慈連忙環顧四周。
“你的老大?”呂仁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是張師兄嗎?”
他也好奇的打望起來,張之維身高一米九,按理來說,到哪兒都屬于鶴立雞群的級別,應該很醒目才對,但一番打量,卻沒有發現。
“我只是感應到了他炁息的接近,還是專注于眼前吧!”無根生說道。
他也有些疑惑,冥冥之中,他確實感應到了張之維的靠近,特別是張之維在和他通過陰陽紙傳訊的時候,但當他細辨之的時候,卻又有一種霧里看花的不真實感,好像很近,又好像遙不可及。
無根生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庸人自擾的人,腦中紛繁的念頭當即脫落,開始專注于眼前。
只見密密麻麻的八旗士兵,仿若潮水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
呂慈也不打望張師兄了,連忙施展如意勁招架,翻出超過十米長的如意勁迎敵,不過效果卻并不好。
之前他這般手段,能把沖過來的八旗士兵打得灰飛煙滅,但現在卻效果甚微,只轟散了沖在前面的幾個八旗士兵,后面的損傷很小。
呂慈有些吃驚:“這個方位的八旗士兵渾身帶著閃電,要比其他方位的難纏啊!”
呂仁說道:“之前也是不帶閃電的,也許是因為觸發到了什么機關,或者倭寇那邊在搗鬼,施展了什么手段,弄的閃電加身,強了數倍!”
邊說呂仁邊抓緊時間調息,他因為脫力,已經從如意勁法身狀態退了出來,所以呂慈并不知道兄長的如意勁法身手段,現在聽到張之維即將到達,他必須快速恢復,好好施展一下手段。
呂慈的如意勁只稍稍阻擋了一下八旗士兵們的勁頭,很快,它們又都壓了上來。
面對這種情況,出手的是無根生,只見他以藍色的炁包裹雙手,雙掌起運間,打出連番攻勢。
霎時間,藍光乍現,如同筑起了一道海堤。
而那潮水般涌來的八旗士兵頓時就凝止了,被梳理成一道道原始的炁,灰飛煙滅。
“這位兄臺好手段啊!”
呂仁一臉驚嘆道,無根生的這一手給他的印象,無疑是神秘且強大的,甚至比之張之維給他留下的印象也是不逞多讓,但又一想到先前無根生說自己不如張之維,頓時間,張之維愈加深不可測了。
無根生輕描淡寫的擺了擺手:“基操勿六!”
隨后,他看了一眼空中揮動著雙翅裹挾著風雷的鴉天狗,又看了眼那閃爍著電光的四十米長的天刀。
這兩個東西太礙手了,它們會隨機攻擊炁局里的人,特別是那柄天刀,攻擊范圍太大,不少人都因它而死于非命。
無根生看了眼插在旗山上的倭刀,以及立在倭刀旁邊的神龕,道:
“你們穩住,我去把那兩個東西給拆了!”
若讓他破壞這個方位的炁局,那很難,畢竟節點在山內,但若只是弄掉山上的兩個布置,那還是沒問題的。
無根生渾身裹挾著炁,無視密密麻麻的八旗士兵,只身沖了過去,所過之過,八旗士兵盡皆消散。
察覺到無根生逼近炁局核心,在空中如一根攪屎棍一般四處攻擊的鴉天狗回守,朝他襲來。
“鏗鏘!”
長刀高舉,刀刃上纏繞著火焰和閃電,對著無根生的腦門劈來,不過無根生眼皮都沒抬一下,任由長刀劈在他的頭上。
預想中頭破血流的畫面沒有出現,反倒是長刀寸寸破碎,化作清炁消散。
手中沒了武器,鴉天狗猛了撲到無根生的身上,然后被他那護體的炁梳理成原始的炁消散。
緊接著,它又從鳥居中復生,再次沖過來,再次被無根生拍碎,循環往復,直到無根生打碎了鳥居,一腳踢倒了神龕,把里面那個鴉天狗的石像打碎,這才消停下來。
緊接著,他又把目光看向了插在山頂的刀,開始拔了起來,雖然這把刀入土很深,但他的修為不低,還有卸嶺力士符這種東西,只一下,就將其給拔了出來。
霎時間,橫亙在蒼穹的那把閃爍著電光的四十米大刀也消失了,只剩下炁局內原本的八旗士兵在逞兇,這讓眾人壓力大減。
而此刻,眾人圍守的中間,擺設著一處法壇,玉牌、香鼎、符箓、香燭……一應俱全,且法壇上安放著一枚金印,上頭可見“正一威盟”的字樣。
這符箓三宗的道士正在打醮做法,之前能破炁局,是武當的道士在做法,現在局勢惡化,大妖逞兇,只得做法請神,讓祖師爺來治治這孽畜不可。
在法壇旁邊,還有幾個長的五大三粗,留著長長的絡腮胡的壯漢在為他們護法,擊退涌來的那些八旗士兵。
其中一個壯漢說道:“我說張道爺,伱這個法壇,不用像武當那幾個道長一樣,架設的這么近吧,要不,咱們掩護你,退下旗山,去個遠一點,安全一點的地方來架設?”
張守成腳踏禹步施法,一邊面色凝重道:“雖然架遠一些安全,但這起壇作法,就如那軍隊架炮,必須要抵近了,才夠勁道!”
大漢一時語塞,撓了撓頭,道:“張道爺說的玄乎,我金鎮海是個大老粗,被人稱作遼東野人,不太懂這些,反正張道爺要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好了!”
隨后,他扭頭看向一個五大三粗的年輕人,道:“山找,施展步伐把,保持狀態,全力配合道爺們施法!”
金山找說道:“是!師父!”
兩人出自遼東這邊的一個異人門派——遼東天罡門,是遼東本土的門派,門派原址在濱城。
當初倭寇入侵,他們也是第一個反抗的,不過,倭寇勢大,他們與之作對,無疑是螳臂當車。
在付出大量傷亡后,這個門派的人一頭扎進了茫茫大山之中和倭寇打起了游擊。
因為這個門派長居深山,又都是人高馬大的東北大漢,久而久之,他們被稱作為遼東野人。
作為抗倭的急先鋒,他們自然沒理由不參加這次行動。
“踏踏踏……”
地面震動起來,兩個壯漢踏起詭異的步伐,一個小老鼠似的氣包,在他們的身體上鼓起,從脊柱往上,一直到達頭部,溝通天地之橋,與天地相聯。
霎時間,他們雙目睜開有如白晝,源源不斷的自然能量匯聚了過來。
這便是遼東天罡門的秘傳法術——踏罡步斗。
只要按特定的規則順序走出步伐和站位,就可以吸收生物流逝在自然界的零散能量。
只要保持踏罡步斗不被打亂,使用者就可以源源不斷的吸收天地自然能量,長時間保持旺盛的精力,堪稱永動機,也是一種圣人盜手段。
后來碧游村劇情里,十二上根器之一的金勇,并不是煉器師,但卻憑借著這門手段,以近乎無窮無盡的炁,操控著大量如花圍攻王也,足以見得這門手段的不凡。
不過,雖然同是圣人盜,但踏罡步斗和六庫仙賊不同,踏罡步斗只是短暫的借用,相當于偷了錢立馬就花掉,而六庫仙賊是偷完后存著,還用來強化自身,效果不同,反噬力度自然不一樣。
施展完踏罡步斗,連接天地之橋后,金鎮海和金山找兩人一前一后,雙臂往左右上方伸展,在頭頂匯聚,手掌掌心向上,左右中指相對,齊齊大喝一聲:
“先天罡炁!”
霎時間,兩道璀璨白光就以雙掌掌心為中心,向外擴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防護罩,把符箓三宗的道士和法壇保護好。
很快,氣流奔涌,鼓角爭鳴,大量八旗士兵涌上來,刀劈在防護罩上,卻難以打破,不得寸進。
“我剛看了一下,那四十米的天刀和那鳥人消失了,張道爺,放心做法,只要頭頂上那個家伙不出手,這些玩意兒,保管打不破我們這先天罡炁!”金鎮山說道。
“勞駕!”
張守成說了一句,繼續打醮做法,他這次要施展的法壇叫真武大帝伏魔壇,需要誦詠經文,重演真武蕩魔天尊統帥諸神掃滅諸魔王故事,以期借助神威,召來神力,鎮殺妖魔。
這種法壇,自然不是周圣先前開的那種法壇能比的,需要多個道士配合。
萬幸,這次符箓三宗來的道士都是精通此道好手,很快,這壇就開啟來了。
隨著張守成的誦詠,法臺周遭的法香飛速燃燒,升騰起的輕煙繚繞不散,煙籠霧罩里隱隱幻化出種種異相。
而后,張守成又拿出一張黃紙,毛筆蘸朱砂,寫上敕令,再挑在桃木劍上,呼出真武大帝的名號。
霎時間,黃紙化為飛灰,周遭的輕煙忽而一聚,化成一枚令箭,直上蒼穹,消失不見。
見此情形,其他配合做法的道士,都松了一口氣,沒出任何意外,這法壇成了。
可是,法臺的主持者張守成卻是皺起了眉頭,符箓敕令雖然是打出去了,但好像出了點狀況啊!
“問題出在哪里呢?”他心里自語,卻是沒有聲張,這種時候,不能打擊士氣。
與此同時,陰暗與寂靜的精神世界中,張之維伸出手,正要劃破空間,降臨物質世界。
忽然,一道光劃過空間,就好像將黑色的幕布劃開了一樣,然后一頭扎在了他的手里。
張之維:“…………”
什么玩意兒,直接到我手里來?
攤開手一看,是一道敕令符箓。
對這玩意兒,他并不陌生,開飛劍誅魔法壇的時候,就需要這玩意兒。
而且,這道敕令符箓所請的尊神,也是他極為熟悉的尊神——北極鎮天真武玄天上帝。
“果然不出我所料,請神所用到的媒介,其實也是內景。”
“那這么說來,道家的法脈,以及法脈里所供奉的那些神明,其實也是在這內景的精神世界中。”
“不過,這些事以后再研究,還是先看看這敕令里都寫著什么吧!”
張之維眼中金光一閃,瞬間獲取敕令的內容,原來是想請真武大帝降下三道誅魔的劍符,好讓他誅滅邪魔,敕令的落款人是張守成。
“張師叔做的法?張師叔還是有點實力的,能逼得他開壇做法,看來事情很急啊,可我把他的符箓敕令給攔截了,到不了真武大帝那里,這該如何是好?”
張之維拿著金閃閃的符箓,下了個敕令,喊了聲急急如律令,卻發現根本沒反應。
“得了,我給你改改,不然怕是啟動不了!”
張之維伸出手指,在符箓上寫寫畫畫。
霎時間,符箓敕令浮現虛空。
張之維用自己的知識,改了一下張守成的敕令內容,加了些飛劍誅魔的敕令和請天兵的敕令,而后隨手一揮。
霎時間,敕令熾光大盛,破空而起,消失在了茫茫內景之中。
“雖然有些亂七八糟的,但想必真武大帝他老人家不是個文盲,應該看得懂才對!”
張之維自語了一句,旋即拿出背上的東風大劍和一把桃木劍,貼上飛劍誅魔符箓讓大劍橫空,而后開始在劍身上施展雷法。
“改了師叔的符箓敕令,還不知道能不能請來劍符。”
“不過,不管真武大帝的劍符請不請的來,你師侄,我這個金大仙的劍符,肯定是不吝賜予的!”
另一邊,物質世界。
“哈哈哈哈,長蟲,你覺得你們能殺死我?”
酒吞童子狂笑,他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在生長延伸,發出脆響,肌肉膨脹擴張,血紅色硬實皮膚上鐫刻滿了黑色的,充滿污穢邪祟意味的符文。
它的體型再度膨脹,手一伸,手心蔓延出洶涌的火焰,這些火焰蔓延前進,一把巨大的火焰長刀出現。
酒吞童子高舉長刀,斜斜劈出一刀,一道巨大的刀炁當空壓下。
“注意閃避!”
柳坤生附體的廖胡子大喝了一聲,不退反進,食指中指并攏成劍。
他豁盡全能,施展了廖胡子身體所能承載的極限力量,力量凝練匯集于指尖,要以點破面,擊潰酒吞童子這次的攻擊。
同時,它也做好了另一手準備,若是無法抵擋,就帶著自己的人快速撤離此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