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間。
無根生大喘著氣,仰躺在地面上。
張之維站立著,居高臨下。
不遠處,陸瑾呂慈王藹在振臂歡呼。
雖然心里都認定張師兄神話不敗,但感性歸感性,理性歸理性,他們還是為張師兄狠狠捏了把汗。
“張師兄牛逼啊,論實力,可以永遠相信張師兄!”陸瑾興奮的手舞足蹈。
“不愧是張師兄,就算不用術法手段,也依然無敵啊,”呂慈感嘆道,這一刻,他對張師兄的敬仰又多了一分。
“作為一個練炁的異人,用不了炁,對面能用手段,還用符箓,我都想不到該怎么贏,但張師兄竟然贏了,真乃神人也!”王藹也是一臉崇拜。
另一邊。
地面上,無根生手腕上的那張符箓突然無風自燃,化作一地黑灰。
剛才那一扳之力,竟然超過了這張卸嶺力士符所能承載的極限……無根生震驚的無以復加。
這張卸嶺力士符是他從一群掘墳頭的盜墓賊手里弄來的,那些盜墓賊的組織叫卸嶺門,門里的盜墓賊叫卸嶺力士。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他們有一門叫卸嶺力士符箓的護派手段,貼上這個符箓后,便可力大無窮,逢山開山,遇嶺卸嶺。
靠著這個法子,這個流派的盜墓賊特別不講究,什么風水啊,什么東南角點蠟燭啊,通通不管,貼上符,拿起鏟子就硬挖,刨根問底,挖個一地雞毛。
無根生覺得這東西很好使,就搞來了一些符箓,剛才他用炁化解了張之維的手段,再貼上了這卸嶺力士符箓,以為萬無一失。
卻是沒想到,對方爆發之下,不靠任何術法手段,單單憑借著肉身之力,不僅把手腕扳了過去,甚至還力起猛了,把他整個人都摜倒在地,就連符箓都報廢了。
這么大力氣,這都什么人啊?這莫非不是個人吧,這是個人形兇獸吧……
無根生一直是一個對自我認知很透徹的人,他知道自己修為高,天賦也高。
因為他修行,甚至不需要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無論行動坐臥,只需要心神一靜,各種念頭很快就能脫落,進入修煉狀態。
但即便如此,和面前這個人形兇獸比起來,還是遠不及啊。
無根生在心里使勁吐槽了幾句,不停活動著手腕,感嘆道:
“盛名之下無虛士,小天師,你這性命修為,也太恐怖了吧,比很多全真教一門心思修性命的道士都強很多啊!”
“只是小有成就罷了!”
張之維淡淡道,說話間,他心念一動,把體內無根生的炁驅逐出去,然后重新梳理自身。
他對自身的掌控程度極高,幾個呼吸間,被神明靈紊亂的炁都歸正了位置,重新運行到該運行的軌跡,之前被打斷的狀態又重新找了回來。
嘗試著使用一下金光咒,心念一動,指尖一抹金光顯現,如臂使指,沒有半點晦澀,張之維放下心來,果然如他先前所料的那般,沒有后遺癥。
經過這次觸碰,他對神明靈這一手段,也有了較為全局的了解,確實非常不凡,天克一切由炁構成的手段,除了用強大的性命根基去碾壓以外,暫時他也想不到破解的方法。
“小天師好手段,這么快就梳理好了體內的炁。”
無根生一臉驚嘆道,他可是試過很多次,尋常人著了他的道,沒個把時辰恢復不過來。
但面前這人,竟然在幾個呼吸間就梳理好了,別的不說,單單是這份對炁的掌控能力,就很駭人聽聞了。
“基本操作,不如你手段來的驚人!”張之維道,“怎么稱呼?”
“江湖一散人,無根生!”無根生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笑道。
“剛才那能力,先天手段?”張之維問,
問這話時,他想起自家師弟以后搞出的八奇技炁體源流,炁體源流號稱超越神明靈,從劇情里張楚嵐的使用情況來看,也兼顧神明靈的能力。
無根生笑道:“是不是先天,我也說不好,那日我在看書,忽然感到一股萌動的活潑發生,便由此得了炁。”
“至于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嘛,我也是后來與人動手后,才知道我的炁,可以把別人搗鼓出來的奇形怪狀的炁,梳理成他們最初的樣子,”
“像我這種情況,若是算天生的嘛,但我也是練過一些其他法子的炁的,并沒有像其他先天異人那般難以入門。”
“算后天嘛,可我這一身本身,皆得自于靈臺方寸,斜月三星,也沒做什么特別的修行。”
“說不好,說不好啊!”
對于這些事,無根生沒有隱瞞的必要。
事實上,他也不是一個愛撒謊的人,待人以誠,是他做人的信念之一。
對于張之維,初次會面,他并無惡感,包括呂慈王藹,甚至讓他覺得八字相沖的陸瑾也是一樣的。
畢竟這個節骨眼上,敢來長白山的異人,基本都是義士。
對于義士,無根生向來給予足夠的尊重。
剛才的那一出戲,也只是為了找個由頭結交一下罷了,他是很喜歡結交朋友的。
聽了無根生的話,張之維若有所思,靈臺方寸指心的位置,斜月三星就是心字,無根生的意思是,他這一身本事,都是自己悟道而來的。
而在張之維和無根生交談的期間。
陸瑾呂慈王藹那邊有情況發生。
陸瑾正想去祝賀一下張師兄,呂慈卻拉住了他。
“假正經,你看那里,看那人帶來的那條狗!”呂慈提醒道。
“那個不要碧蓮帶來的狗?”陸瑾愣了一下,循聲看去,恰好,那條狗也朝他這邊望了過來。
兩者對視一眼,他竟然從那狗的眼睛里,看到了各種復雜的情緒。
“臥槽,這是人的眼睛啊,有問題,有大問題,莫非是……”
陸瑾摩挲著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
呂慈卻直接走了過去,二話不說,伸手抓住黃狗的狗頭,黃狗掙扎了幾下,呂慈給了它幾個大耳巴子,對方就老實了。
隨后,呂慈把如意勁打入狗的體內,摸索了一下,找到了狗皮的連接處,抓住狗皮的兩邊,用力一扯。
“撕拉!”
如同扯開布帛一般,狗皮從頭頂到脊背一路分開。
皮開卻沒有肉綻,甚至一點血色也沒有,皮毛下方也沒有血肉筋膜,而是另一層皮。
從其膚質上來看,這是人皮。
呂慈也不停手,用力一扒,扯掉狗皮,便見里面滾出一個赤條條的漢子。
“竟然是魘昧之術!”王藹有些吃驚,他有心事,再加上饑腸轆轆,光顧著吃東西去了,所以沒去關注。
“果然如此!”陸瑾看向無根生。
客棧里的掌柜和小二俱是一驚,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干他們這一行的,哪能沒聽過這門邪術,會這個的,都是妖人。
果然,下一秒,他們就聽到那個從狗皮里鉆出來的漢子,用著一口流利的東北腔,喊道:
“救命,救救我,他是全性妖人,和倭寇勾結,想要去長白山那里謀害抗倭義士,小天師,快快快,殺了他!”
源光信并不認識張之維,但他完完整整的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也從無根生嘴里,知道了張之維小天師的稱號。
此刻被呂慈從狗皮里放出來,他靈機一動,想要倒打一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