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遙遙在望,張之維掐了個法訣,仙鶴的速度立刻降了下來。
本來勻速飛行的仙鶴突然降低速,立刻就影響到了田晉中,入定狀態被破壞,狂風一吹,驚叫一聲,就要摔下鶴背。
但就在這時,張之維伸手,一把抓住了田晉中的手,將其拖回鶴背坐好。
“師兄,你不是說要抓好的嗎?”
田晉中看了眼下方,有些余悸未消。
“這不抓好了嗎?”張之維道,“入定效果如何?”
田晉中思忖片刻道:“感覺效果比平時還好一些,按理來說,這種環境,入定效果應該會很差才對,或許是因為師兄在旁邊的緣故吧,總感覺比在靜室里還安全,還放心!”
“你小子……”張之維看向田晉中,察覺到他身上逸散出來的那股無比純粹的相信的力量,想了想,道:
“師父說過,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人就這百年光景,不可過分依賴他人啊,需要明氣正心,做好自己。”
“知道了師兄,師弟受教了!”
田晉中連連點頭,都是一個師父教的,在這方面他也是很積極的。
“保持本心,好好打磨一下自身,過些日子,等師兄弄出個門道來了,帶你一起!”張之維說道。
一聽這個,田晉中立馬來勁了:“師兄,是什么門道啊,好吃的,還是好玩的?”
“能不能有點出息,就知道吃和玩嗎?是關于修行方面的!”張之維沒好氣道。
“是什么啊?”田晉中一臉好奇道:“上次師兄給我們傳授的金光咒的理解,我到現在還沒完全摸透呢!”
“具體的,等我弄透徹了再說吧!”
張之維看著香火旺盛的龍虎山,若論對信仰之力的運用,倡優只是皮毛,其中集大成者,非三教不可,而三教中,又以佛教和道教尤為擅長。
自古成圣做祖者,大多都走上了這一道,天師府的開宗老祖宗張道陵便是如此,甚至整個正一教的符箓一道,便是以此為根基。
幾千年的積累,六十多代天師為其添磚加瓦,這個體系已經相當的龐大冗雜。
若想一探其中奧妙,絕不是易事,即便天賦高如張之維,也很難摸清楚法脈這東西,甚至是毫無頭緒。
可能只有繼承天師度,才能知曉其中道理。
但張之維現在就想一探究竟,特別是在和法脈中的真武大帝對視后,這個想法尤為強烈。
所以,他才去學了那神格面具的手段,就是想從簡單入手,一步步更深入的了解此道,然后弄清楚道門體系中的關鍵奧秘。
他有直覺,正一教的建立,絕對在天師度中,占據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后面那所謂的甲申之亂,一群在他手中不過一合之敵的家伙,之所以能搞出那個大的動靜,可能就是因為他們所謀劃的事情,涉及到了天師度中的秘密。
三十六賊合力想盜的東西。
張之維說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
但張之維又不想把主意打到擁有天師度的師父身上。
所以,他想另辟蹊徑,學學老祖宗張道陵,走一走老祖宗張道陵走過的道,看能不能有所啟發。
思忖了片刻,張之維搖了搖頭,控制仙鶴落到龍虎山的一處空地上。
心念一動,仙鶴白光一閃,化作一張符箓。
張之維拿起符箓看了一眼,原本燦爛如金箔的涂金紙已經非常黯淡了,估計再用個一兩次,就會徹底報廢。
“這種功能性的東西,還得用更高級的符紙啊,下次去師父那里順幾張!”
隨后,張之維收起符箓,徑直前往正一觀報告,畢竟是領了任務的。
田晉中沒有跟隨,畢竟此次任務沒他,去正一觀說不定會挨批,所以就回了天師府。
回去途中,如果遇到熟悉的人,田晉中就滿臉笑容的過去打打招呼。
“小田啊,什么事啊這么開心?”有師兄笑道。
田晉中連忙走過去:“師兄啊,昨天我和之維師兄下山去除魔衛道了!”
“哦?伱們除了什么魔,衛了什么道啊?”師兄好奇道。
田晉中立馬來勁,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另一邊,張之維進入了正一觀,見到了易潛師叔,結果碰巧師父張靜清也在這里,兩人似乎在討論什么事。
見到張之維回來,兩人都很詫異,原本以為張之維會去幾天,結果一天就回來了。
張靜清笑道:“嚯,這么快就回來了,為師聽你易師叔說,這事還挺棘手,紫云觀那邊十萬火急啊,這么快就搞定了?”
“師父,我做事,您還不放心?妥妥當當!”張之維笑道。
你都飛劍引雷劈師父了,他敢放心?易潛砸吧了幾口煙,看了眼張靜清,又看了眼張之維,笑道:
“你做事,我們自然是放心的,哈哈哈!”
易師叔這個老家伙在拱火……張之維一眼看穿。
張靜清沒理會自家師弟的調侃,詢問:
“對了,這次對付的那個疑似神格面具第三階段的鬼物,有沒有難度,過程怎么樣?”
張之維便講述了一下大致的過程,從夏柳紅變成鬼的原因,到最后的結果。
聽完,易潛砸吧了下嘴:“其他事姑且不論,這件事嘛,做得不錯!”
還來,過分了,師叔,希望下次你不要左腳邁進大門……張之維心里腹誹。
張靜清繼續不搭理師弟,端起茶盞,喝了口茶,看向張之維:
“對了,之維,這事處理的,確實沒什么毛病,但為師想問問你,若那夏柳紅化成鬼以后,只報復了應該報復的人,沒有牽扯無辜,你怎么處理她啊?”
聞言,易潛默默三兩口咂完煙,又從口袋里拿出煙葉填裝起來,他知道,師兄講道理時間又到了。
張之維思忖了片刻道:“師父這種問題,我很難給出一個特定的答復啊!”
“有人放過了,那鬼后來庇護一方,被人修祠建廟,享香火供奉,成為一方地祇,視為美談。”
“有人放過了,那鬼后面怨念深重,波及他人,為禍一方,放過之人,罪難其咎。”
“種善因,不一定能得善果,涉及人心善惡,從來都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具體情況,具體而論!”
“具體情況,具體而來?”張靜清一口喝干茶水:“說到底是隨性而為啊,你想殺就殺,不想殺就留!”
易潛把煙草裝好,點燃,重新咂吧了兩口,在一旁提醒道:“以我多年除鬼經驗,鬼怪殺人,當斬無赦。”
張之維點頭如搗蒜:“師叔師父言之有理,之維受教了!”
“受沒受教你自己知道,行了,舟車勞頓,你先去好好休息吧,我和你師叔談點事情!”張靜清道。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張之維看向易潛,“師叔,我的七星法劍呢?”
“什么七星法劍?”張靜清也看向易潛。
被師徒倆注視,易潛一口煙嗆到,咳嗽了兩聲道:
“此事不急,我還沒收到紫云觀那邊的回匯報呢,誰知道你干的怎么樣?下山的時候可是說好了,完成的好,才會有七星法劍,到時候連同酬勞一并給你送過去!”
“行吧行吧,一切聽師叔的!”
張之維擺了擺手,對于那七星法劍和什么酬勞,他也沒多在乎,反正他平時也幾乎不用劍,只是當飛劍使用罷了。
這時,張靜清開口了:“既然都承諾了,哪有這么麻煩,之維,你先去休息,七星法劍的事,為師一定讓你師叔好好給你安排!”
“多謝師父!”說完,張之維虛眼看著易潛:“那也多謝一下師叔吧!”
易潛氣的用煙桿敲桌:“你師父好的方面你不學,一點陋習全學到了,明明眼睛不小,天天瞇著干嘛?眼疾啊?”
易潛看到張之維這個眼神就來氣。
年輕的時候,他可被張靜清欺負的很慘,對這個同出一脈的眼神,那是相當的深惡痛絕。
易潛說這話時,張靜清也虛眼瞅著他,看得他如遭針扎,連忙對張之維擺手道:
“下去下去,快走快走,你繼續待在這,我怕我會忍不住叫人把你叉出去!”
“行行行,那這件事就交給師叔和師父了,對了師叔,對于這柄劍的威力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只需要它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要硬,同時韌性還要高,不易損壞,你們在開光銘刻符箓的時候,記得多往這方面去弄,還有啊……”
說了一堆要求,張之維也不看易潛的臉色,一溜煙的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