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黑色的陰雷在地面形成一個巨大的泥潭。
淺淺的試驗了一下,張靜清揮手解除了北境蒼潭,朝著不遠處的山壁走去。
山壁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那是張之維先前搓出的小黑球搞出來的。
“之維這小子,先前搗鼓出了雷云狀的陰雷和一個實心鐵球一樣的陰雷,我讓懷義與張之維比試,一是想知道懷義最近陽五雷的進展如何,有沒有繼續藏一手,二是想讓懷義去試吧試吧那兩種手段!”
“卻是沒想到,只試出了一種,不過,這小黑球也是神奇,之維現在只怕都進府上了吧,卻依然沒有消失,這個術的結構似乎很穩固啊!”
邊這樣想,邊來到山壁前,張靜清并指在眼前劃過,開起能在黑暗中視物的法眼,然后把頭伸到小洞前,一只眼睛朝里往看去。
只見一個黑漆漆的小球躺在洞中,但緊接著,張靜清便發現,不是躺,是懸在洞中。
小黑球雖然看起來像是鑲嵌在里面的,但若是細辨之,便能發現,小黑球的邊緣并沒有和山壁真正接觸到,它們之間有一點細微到肉眼都難以察覺的距離。
“陰雷本就有些厚重,所以呈泥漿狀,攻擊速度相較于陽雷也要緩慢些!”
“但這個由大量陰雷匯聚而成的小球,卻一反常態的漂浮起來了,是產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變化嗎?”
“讓我來看看是個什么東西!”
張靜清把頭從洞前挪開,站直身子,抬掌對準洞口,掌心誕生一股強烈的吸力,竟直接把那小黑球從里面給攝了出來,并以炁托,讓它懸浮在他的掌心上。
張靜清看了眼手掌上的小黑球,又看了眼前方的山壁。
現在山壁上,有了兩個窟窿,一個是小黑球進去時留下的,一個是小黑球出來時留下的。
“直接破開山壁出來的,與山壁相碰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晦澀,雙方甫一接觸,山壁就化作了灰飛,這是怎么回事,陰五雷還有這個特性?”
張靜清有些不解的看著面前的小黑球,一揮手,掌心吐出一股氣炁,推動著小黑球再次撞向山壁。
沒有絲毫聲響,小黑球再次輕而易舉的破開了山壁,深深了埋了進去。
不過,這次張靜清看清楚了,在小黑球與山壁接觸的瞬間,山壁被小黑球上的炁給侵蝕了,內部結構被破壞,從而瞬間崩潰,化為齏粉。
“侵蝕,確實是陰雷的特性沒錯,不過這個侵蝕力度未免太強了一點吧!”
張靜清暗道一聲,伸出手,再將那小黑球給攝了出來,出來的方式和先前相同。
“先看看它的內部結構!”
張靜清把炁探入到小黑球之內,便發現其內部相當的穩固,一點也不像陰五雷那般松散,內部蘊涵著五行之力,金火和水木圍繞著土在緩緩旋轉,竟是形成了一個太極的形狀。
“陰陽五行,太極圓轉,竟然讓他誤打誤撞弄出了這一步!”
張靜清大驚,道家一直信奉陰陽五行學說,在這個學說里,陰陽與五行是對應的。
其中,五行中的金火對應陽,木水對應陰,土則被認為是陰陽力量的和諧結合。
所以,在土的調配下,陰陽達成一個平衡的狀態,就會構成太極。
而雷法,無論是完整五雷正法,還是陽五雷,陰五雷,本質都是陰陽兩極相互反應的結果。
即便是由腎水之炁,肝木之炁這兩種陰屬性能量構成的陰五雷,其實也是滿足基本五行的。
因為它其實是把陰中少陽的肝木之炁當成了陽屬性,從而構建起了陰陽。
陰陽對五行,這是定律,當陰陽被構建出來的時候,一個新的五行就誕生了。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所以,由二炁組成的水臟雷,不叫陰雷,也不叫陰二雷,而叫陰五雷。
而現在,張之維一時興起,以震勁壓縮陰五雷,一通亂操作之下,竟是誤打誤撞,讓陰五雷里的五行在震動間,排列成了太極的形狀,所以搞出了現在的這個違背陰雷特性形態。
“是天才,還是狗屎運?”
若是換一個人,他一定會認為是狗屎運,但張之維迄今為止,帶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多太多了,張靜清一時間有些拿不準。
“回頭讓他再當著我的面搓一個,看看具體是怎么弄的?!”
張靜清心里自語,單看這個小黑球的架構,即便是他也沒辦法復制出來。
不過,張靜清還是打算試一下,指尖冒出一抹黑泥狀陰雷,想要調整一下小黑球里的結構。
他沒有使用其他手段,因為陰雷具有吸收和侵蝕的特性,若是使用金光這種手段,在強度不夠的情況下,只會被其侵蝕吸收。
唯有用類似陰雷和陽雷的手段,才能對其影響,張靜清不使用使用陽雷,是因為陽雷破壞力太強,不好控制,而陰雷與小黑球屬于同源,稍微柔和點。
“嘀!”
那一滴陰雷落到小黑球上,霎時間,一石激起千層浪,小黑球劇烈反應了起來,光滑的表面突然生出無數的尖刺,尖刺在劇烈的顫動,還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糟糕!”
張靜清暗道一聲不好,只見他手上的黑球突兀膨脹,然后轟然爆炸!
無數黑色的陰雷猛地呈環狀擴散,將張靜清瞬間淹沒!
湮滅無聲,黑色淤泥狀的陰雷就好像是一個在密封罐里淤積已久沼氣池,被瞬間引爆了。
張靜清嘴里發出一聲悶哼,摻雜雷霆的金光收縮裹住他的全身,黑色淤泥狀的陰雷沸騰如火,從四面八方壓迫過來。
“噗嗤噗嗤……”的聲音不絕于耳,大量陰雷壓迫之下,金光一觸即潰,龍虎山在外無往不利的金光,在陰雷面前,不僅起不到絲毫作用,更是被陰雷侵蝕吸收,同化為它的養分。
“若是張之維的陽雷,擋不住我不意外,這剛學的陰雷也擋不住?”
這讓張靜清狠狠吃了一驚,眼看黑色陰雷就要把他淹沒,連忙讓護在周身的雷霆往內收縮,然后猛地向外擴張出去,爆發出熾光。
對付陰雷最好的辦法就是使用陽雷,畢竟陰陽相克,更何況他還有完整的五雷正法,若有準備,倒不至于有什么大礙。
但由于這顆小黑球的爆發來的實在太迅猛了,又隔得太近,即便是他迅速做出反應,卻還是慢了半拍,不少陰雷透過金光的防御,從一些雷法還沒護住的地方,侵入了他的體內,讓他體內炁的運行變得晦澀。
這時,一團高度凝結的陰雷,更是擊穿熾亮的閃電,險而又險地擦過張靜清臉龐,他那一臉打理的整齊的虬髯頃刻間被腐蝕,甚至還有絲絲縷縷的陰雷如附骨之疽,順著殘存的胡茬往上,張靜清當機立斷,將胡子震斷。
而后運轉五雷正法,控制著雷霆向里向外,全面清除陰雷,一時間,空氣噼啪交替,空氣一邊酷熱難當,一邊如墮冰窟。
足足過了數十秒鐘,一切才停歇下來,張靜清站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雖然沒受什么傷,但道袍破碎,胡茬亂如豬啃,眉毛和頭發都卷曲蓬松,形象狼狽的很,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面,張靜清愣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胡子,本來就被電黑的臉更黑了。
“呼!”
重重的吐出一口粗氣,若不是當了天師,修身養性多年,換做以前,定要破口大罵,這胡子在上次被毀之后,可是剛留好沒多久呢。
“今天的這筆賬,暫且記下,下次飛劍祭人,不僅沒有六丁六甲護身符,定還要給他幾雷,不然難消心頭之怒。”
說罷,張靜清一佛衣袖,轉身下山,天快亮了,他得在大上清宮的鐘聲撞響之前整理好儀態。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秦嶺深處,星空晴朗,照著山谷間一片平坦的空地,如果從周圍的山峰上看下去,這片谷地如同一口深鍋。
如果是在山谷內,并不會覺得有什么異樣,但若是居高臨下的遠眺過去,便可以看到山谷間層層疊疊的花草樹木在風中起伏。
但詭異的是,它們起伏的速度卻不一樣,有些快,有些慢,就好像山谷里不同區域間的流速也不同一樣。
而在這山谷里面,一個高大的人影,一手拿著根鑿子,一手拿著個榔頭,嘴里哼著小曲兒,若無其事的漫步其中,跨過諸多區域,一路往內,來到山谷深處。
這里已經很窄了,兩邊都是石壁,且漆黑無比,不過好在他的一雙眼睛燦若星辰,耀眼無比,能在黑暗中視物,所以倒沒有碰壁。
高大人影漫步其中,除了嘶嘶的風聲,便只有他自己的腳步聲空落落的回蕩,這個詭異的地方里好像只有他一個東西活著,時不時的,他會看向四周。
只見四周的石壁上刻滿了錯綜復雜的紋路,且很大很密集,,一眼忘不到邊,只有把視角拔高,縱觀全局,才能把那個巨大的紋路看完整。
“真是美麗啊,可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危險!”
高大的身影喃喃自語,他一路七拐八拐,來到了山谷最深處的一處洞穴里。
相比較外面的山谷,這個洞里的石刻紋路更加密集,更加的繁復,但卻不會讓人覺得眼花繚亂,甚至給人一種古老而美麗的感覺,像是化石沉積巖,剖開來一層疊一層都是各個紀元的化石,是幾億年無數生物的骨骼沉積而成,美不勝收。
高大人影看著那繁復的石刻,從頭看到尾,最后盯著石壁的最下方看了很久,那里沒有石刻紋路,只是刻著一篇小字,字上寫著。
其中一段寫著
——伯端向己酉歲于成都遇師,授以丹法,自后三傳非人,三遭禍患,皆不愈兩旬,近憶師之所戒云:“異日有與汝解韁脫鎖者,當宜授之,余皆不許!”
己酉歲換算一下,應該是1069年,伯端自然就是紫陽真人張伯端。
這段話的意思是,伯端在1069年的時候,在成都遇到了自己的師父,師父親自傳授給了他金丹修煉之法,自那之后,他成為了異人,并修煉有成。
自得法之后,張伯端又三次傳法于不該傳的人,結果三次都遭到了禍端,且時間都在傳法之后的沒二十天內。
遭遇禍端之后,才想起師父曾經告誡說,將來有一天遇到有人能幫你擺脫束縛者,就應該傳授給這種人,其余皆不許傳。
紫陽真人張伯端的師父是劉海蟾,劉海蟾是道教全真教五祖之一,也是隱仙派祖師道家圣人陳摶之徒,還曾得過呂祖真傳,同時也是道家圣人張三豐的師伯。
可以說,隱仙派一脈,全是圣人級別的存在,他的真傳何其珍貴,但紫陽真人卻一口氣傳了三個,且這三人都是所托非人,惹出了巨大的禍端,讓張伯端背負了很大的因果。
“好為人師!”
這是無根生對張伯端的評價,他繼續往下看去,然后在一段話上停留下來。
那段話寫著——而求學者湊然而來,觀其意勤,心不忍拒,乃擇而授之,然所授者,皆非有巨勢強力能持危拯溺、慷慨特達、能仁明道之士,初再罹禍患,心猶未知,竟至于三,乃省前過,故知大丹之法至簡至易,雖愚昧小人得而行之,則立超圣地,是以天意秘惜,不許輕傳于匪人也,而伯端不遵師語,屢泄天機,以其有身,故每膺譴患,此天之深戒如此之神且速,敢不恐懼克責,自今以往,當鉗口結舌,雖鼎鑊居前,刀劍加項,亦無復敢言矣。
這段話的意思是,后來張伯端金丹大道有成,來找他求學的人絡繹不絕,張伯端看到他們的心誠,心想不傳他們,自己又于心不忍,于是就選擇個別品性過關的予以傳授。
然而所傳授的對象,在得法之后,本性暴露,都不是持危拯溺,慷慨特達,能明道有大志的人物。
此后,他又開始遭到天譴,開始他不覺得有什么大問題,但事情發生的多了,他開始深刻的反省起來。
他覺得,之所以會屢遭天譴,是因為金丹大道經過他的理解,以他的‘道’與‘理’傳給別人,太過于通俗易懂,至簡至易,就是愚昧的小人得法之后進行修煉,就會立即擁有堪比圣人的能力,所以天意不允許輕易傳授。
他張伯端因為不遵照師父的囑托去做,屢次地泄漏天機,所以遭到天譴,老天爺的戒律之嚴,果報的神速,讓他以后不得不小心行事,從那之后,他發誓,自己要管鎖口舌,就是刀劍架在脖子上也不敢再輕傳大道了。
無根生看到這一段,忍不住破口大罵:“紫陽真人,后天異人之祖,悟真先生,道家圣人,便是這么一個說話不算數,知錯不改,屢錯屢犯,我行我素的大嘴巴嗎?”
“你他娘的不是發誓,要管鎖口舌,就是刀劍架在脖子上也不敢再輕傳大道了,那你刻這些東西作甚?管鎖口舌,就管不住手腳嗎?!”
遲到了一點,作者水平有限,悟真篇后序,文言文的翻譯,把作者頭都搞大了,果然,不能搞超乎自己能力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