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魔都的街道上,有一位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光腳老乞丐,臥倒在角落里。
張懷義和田晉中走了過去。
張懷義拍了拍那個乞丐的肩膀,從兜里掏出一個饅頭,放到乞丐身前的碗里:
“這位大爺,我想問問,鳳鳴樓怎么走?”
蓬頭垢面的乞丐扭過頭看了他一眼,本來渾濁不堪的眼神,驀然明亮幾分,他豁的一下坐起來,直勾勾地看著張懷義,道:
“小弟,我看你骨骼驚奇,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懲惡除奸,維護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這里有本秘籍,我看與你有緣,就十塊錢賣給伱吧!”
說話間,老乞丐從身下的垃圾堆里,掏一本泛黃的書冊,上面有個簡筆畫的佛祖圖案,還亂七八糟的寫著如來神掌四個字。
張懷義一臉無語的看著那造型簡陋的秘籍,這乞丐莫不是把他當傻子。
“師兄,我們走吧,換個人問!”張懷義拉著田晉中就想走。
“等等,如果這本不適合的話,還有!”
老乞丐又從垃圾堆里摸出幾本秘籍,拿在手上呈扇形展開。
從左到右分別寫著《千手神拳》,《降龍十八掌》,《九陽神功》,《一陽指》,《獨孤九劍》。
“真把我當傻子了啊,還賣十塊大洋,師兄,我們走!”
張懷義拉著田晉中轉身離開,卻沒有拉動。
他回頭看去,卻見田晉中直勾勾的盯著那些秘籍。
“師兄?”
“懷義,我想買一本,借我點錢!”田晉中頭也不回的說道。
張懷義:
這明顯是騙子啊,異人手段都是法不傳六耳,哪個正常人會當街售賣秘籍?還賣十塊大洋一本,你咋不去搶呢?
當今這個年代,每斤優質大米也才三四分錢,也就是說,一角錢可以買兩斤多大米,十塊大洋能買接近三百斤米。
用三百斤米去換一本潦草的假秘籍,瘋了吧!
張懷義剛想勸阻,但見到田晉中直勾勾的眼神,他頓了頓,沒再開口阻止。
“晉中師兄,咱們什么關系?幾塊大洋的事,說這些就傷感情了!”
張懷義一步走到老乞丐的面前:“大爺,你這些秘籍真的假的啊?”
“童叟無欺,絕對正品,假一賠十,你若不信,你買一本回去練練!”老乞丐義正言辭道。
說的跟真的一樣……張懷義心里吐槽了一句,道:“給你一塊大洋,我買一本!”
“成交!”
老乞丐毫不猶豫的說道。
田晉中一臉佩服的看著張懷義,砍價是這么砍的嗎?一下砍十倍,還成功了!
張懷義則是一臉便秘狀,對方回答的如此干脆,更加確信這是一個騙子。
“這位小弟不僅骨骼驚奇百年難得一見,就連砍價也是如此啊,來,你要選哪一本?”
老乞丐晃了晃自己手上的五本秘籍說道。
算了,吃點虧也無妨,就當是做好事了……張懷義自我安慰一句,扭頭問田晉中選哪一本?
田晉中看著老乞丐手上的秘籍,思忖了片刻。
《如來神掌》首先排除,自己一個道士,怎么能練禿驢的招數?
《獨孤九劍》排除,自己又不練劍,而且名字里有獨孤兩字,不吉利。
《九陽神功》排除,九陽是道家常用術語,又可稱作九天,九靈,純陽,至陽,這個名字太大了,看起來就很假,如果是真的,自己只怕也背不起。
而且,這一看就是修性命的,自己有龍虎山性命雙修的法門,何必舍近求遠?
田晉中思忖了片刻,最終選擇了《一陽指》。
“小弟好眼光,這與你最配!”
老乞丐接過大洋,把《一陽指》秘籍交到田晉中的手上。
田晉中樂滋滋的接過,當場翻看了起來。
“小弟,你不買一本嗎?”
老乞丐看向張懷義,舉起《九陽神功》和《獨孤九劍》的秘籍,一本正經道:
“這兩本和你很配呢,如果你要買,我還可以打折,以跳樓價賣給你,兩本只要一大洋!”
“要大爺跳樓的話,那多不好!”
張懷義多機靈的人,怎可能上這個洋當?拉著田晉中就走。
身后,老乞丐笑了笑,收起了秘籍,轉身不見。
張懷義拉著田晉中快步走過一條大街,見田晉中一直在看秘籍,這么入迷嗎?他心里納悶,道:
“晉中師兄,給我看看嘿!”
田晉中把秘籍遞過去。
張懷義接過當場翻閱起來,雖然這秘籍的封面極其潦草,但里面的內容看起來還挺正規的,有很多標注了具體穴位和行炁軌跡的人形圖案,還有道理闡述,有些地方甚至有小字注解……
張懷義越看越心驚,作為一個修行之人,他不難看出里面有些描述是符合修煉之道的,有些地方的注解,甚至對他還有些啟發,這秘籍一點也不像是假的。
直到他在秘籍的最后一頁,看到一行小字。
——頂好石印公司印制發行,每本零售兩分。
張懷義:
怎么回事,我都要相信了,你給我來這出!
田晉中也看到了這一行字,瞪大眼睛道:
“臥槽,兩分錢?我們花了一枚大洋,這是上了個大當啊!”
“走,晉中師兄,咱們回去找他!”
兩人急沖沖地回到先前的地點,但那個老乞丐已不知所蹤,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張懷義看著空空如也的街角,心里像是也空出來了一塊,好像錯過了人生中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晉中師兄,你是怎么突然想買那人的秘籍的啊?”張懷義不解道。
田晉中看著秘籍最后一頁上的“每本零售兩分”的字樣,頓了頓,說道:
“其實我也知道那個人像是一個騙子,但我的直覺卻告訴我,應該買一本,不然以后可能會后悔,之維師兄曾給我說過,糾結做不做一件事的時候,那就去做,所以我就買了!”
田晉中看著張懷義一笑:“師父說讓我們下山歷練,被人騙也是歷練的一環嘛!回頭我還你!”
他還以為是買到了假的,畢竟那個印刷的字樣,實在是太刺眼了。
“晉中師兄,修行之事馬虎不得,這東西雖然看起來煞有其事,但你先別練,等給之維師兄看了再說!”
張懷義囑咐道,眼光有限,他也無法百分百斷定這秘籍的真假。
“我心里有數的,我們再去找個人問下路吧!”田晉中說道。
另一邊,鳳鳴樓內。
張之維和呂慈王藹等人已經匯合,重傷的陸瑾也被張之維醫治好了,現在正和呂慈互相看不對眼呢。
“好,好的很納刺猬,內戰內行,外戰外行是吧,面對敵人你唯唯諾諾,面對隊友你重拳出擊是吧……”
陸瑾痛訴呂慈,長這么大,他還沒受過這么重的傷,比之前在濱城血戰受得傷還重。
呂慈坐在他的對面,把頭扭到一邊:“老陸,你重傷初愈,我不和你吵!”
“你把我打成這樣,你好意思吵嗎?”陸瑾一臉氣憤。
張之維沒理會身后兩人的斗嘴,正和艾薩克一起,輪流對師爺,黑白無常,以及幾個被生擒的永鑫頭目進行搜魂。
“oh,天吶,這人的罪惡真是罄竹難書,他真應該上絞刑臺!”
艾薩克用攝神取念搜了一個永鑫頭目的魂,忍不住開口道。
他看到了很多觸目驚心的畫面,強暴婦女,拐賣人口,放高利貸……
“這人只是一個小頭目而已,你換一個人搜魂的話,說不定更應該上絞刑臺!”王藹在一邊說道。
艾薩克聞言,換了一個人使用攝神取念,結果正如王藹說的那樣,這人的罪惡更甚。
永鑫公司旗下有很多賣大煙的場子,這人就負責其中幾個,賣大煙必然伴隨著給癮君子放高利貸。
而高利貸的下場,往往是家破人亡,所以這人每天都在干著逼良為娼的勾當,每天都在往黃浦江里扔尸體。
“大煙生意在這里,竟然如此猖獗?”艾薩克一臉震驚道:“我從他的記憶里甚至看到一些巡捕竟然是幫兇,這里不是在禁煙嗎?”
他有些難以理解這種狀況。
張之維看了艾薩克一眼,魔都確實是在禁煙,甚至不止魔都,全國很多地方都在禁,但只是明面上的。
其實早在十幾年前,就有十多個國家在魔都開過一個萬國禁煙會議,關閉了數以萬計的大煙館,鏟除了大量的煙田,后來先生也曾通令全國嚴格禁煙,那時候,確實取得了不錯的成果。
但后來軍閥割據,禁煙禁令一步步放松,到了現在,早已名存實亡,如同廢紙,甚至永鑫公司的背后便是軍閥。
不過這些張之維沒有多講,他正全力在對師爺進行搜魂。
作為永鑫公司的師爺,他算是絕對的高層,知道的東西不少。
從他的記憶里,張之維得到了很多秘密,甚至有一些是張萬霖的記憶里都沒有的,其中就有七煞攢身之術的來歷。
倒是呂慈忍不住開口嗆了艾薩克一句:
“這些大煙里,很多都是你們那里賣過來的!”
“我很抱歉,我的朋友!”艾薩克低頭說了一句:“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利欲熏心的人,做出一些傷天害理,慘絕人寰的事!”
“是啊,所以需要給他們一些教訓!”呂慈惡狠狠的說道。
“我同意你的看法!”艾薩克看向呂慈的眼睛,“但你的眼神太具備侵略性了!”
呂慈說道:“多謝夸獎,曾經還有個人說我的眼睛像亡命之徒!”
那是無根生說的。
“這并不是夸獎,侵略性太強并不是一件好事,會容易傷到身邊的人,特別是……家人!”
艾薩克在說道“家人”兩字的時候聲音一沉,他繼續道:
“我曾經和你的想法一樣,熱衷于力量,所以我和一個同樣具備侵略性的摯友一起,去找尋傳說中的死亡圣器,妄圖打倒那些骯臟丑陋的人,建立一個巫師新秩序。”
“但最終,我傷害到了我的家人,我的至親因我的野心而死,經過一段時間的迷茫,我幡然悔悟,屠龍者終成惡龍,我的所作所為,和那些人有什么區別?”
“于是我放下了那些執念,找回了自己的初心,現在,我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唯一的夢想是重回校園,去做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師。”
“當然了,在此之前,我想去見一下我那個摯友,在找尋他的過程中,我途徑了這里,作為一個外人,我本不應該管這里的事,但事關黑魔法的造物魂器,作為一個有良知的巫師,我無法袖手旁觀!”
艾薩克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很震驚,這個看起來溫和無比的家伙,之前竟如此野心勃勃。
雖然他們不太清楚死亡圣器是個什么玩意兒,但想憑借它們建立一個由異人主導的新秩序,就知道這東西并不簡單。
張之維倒是了解一些,巫師是西方世界對異人的一個稱謂,不管是不是魔法師,只要有能力在身,就被稱為巫師。
至于死亡圣器,它們在煉金體系中的地位,等同于奇技在練炁體系中的地位,可以把死亡圣器看做類似八奇技一樣的東西。
不過,對于死亡圣器,張之維并不在乎,在某些境遇下,即便是自己修成的炁,都可能會失去作用,更何況是外力?只有性與命才是最重要的。
“其實我覺得你之前的想法不錯!”呂慈突然來了一句。
“小七,我們這邊不是沒有過這種事,但最終結果都是招致禍端,這種想法,千萬不能有!”呂仁嚴厲說道。
呂慈低頭不語,低頭看了一眼正專心搜魂的張之維。
“聽到沒有,內戰內行,外戰外行!”陸瑾又借機嗆了他一句。
呂慈頓時不干,兩人再次互噴起來。
艾薩克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兩人,雖然這兩個家伙一直在針鋒相對,但他看得出來,兩人關系莫逆。
“這種感覺真好啊!”他心里感嘆。
其實,剛才那些話,他也是在得知呂慈打傷陸瑾之后有感而發的。
因為,這和他的際遇何其相似?
但陸瑾重傷,被張搶救了。
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親人死在自己面前,無能為力。
艾薩克看向張之維,見他臉色有些難看:“怎么,你讀到了什么?”
“難以言說,要不要自己看?”
張之維一腳把被封經符和定身符束縛住的師爺踢到艾薩克的面前。
“我從不害怕直面慘劇!”
說罷,艾薩克低頭凝視著師爺,對他使用了攝神取念。
接連讀取他人的記憶,攝取太多信息,即便是張之維,也覺得有些乏了,靠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這時,鳳鳴樓的小二過來,告訴他有兩個自稱他師弟的人來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