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一人之下:我,張之維,囂張的張!
殺光在場的全性?張異瞥了一眼易潛,想起這位師兄一貫殺伐果斷的作風,咧了咧嘴,說道:
“現在的重點不是什么全性,而是之維這段時間的風頭太盛,木秀于林,肯定會有人借題發揮,想要拉踩他一波,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怎么應對?”張靜清背著手,一臉理所應當道:“這不是我龍虎山的家事嗎?與外人何干,通知那孽徒回山,只要他回山,能動他的就只有我天師府的家法,其他人,誰也不行!”
“此話不錯!”張異豎起大拇指:“像個天師!”
張靜清虛眼看著他,什么意思,平時就不像天師了?
這時,易潛開口道:“師兄,各門各派對和全性勾結的弟子處理方式,輕則逐出師門,重則廢其修為,甚至是處決,你若這么做的話,只怕都會遭人詬病啊!”
“都是些謠言,擺明了是全性造謠誣賴!”張靜清說道:“我會和他們擺明事實,說清道理。”
“若是道理講不通呢?”易潛又問。
“那老道我也略通雷法!”張靜清瞇起眼睛,語氣很淡的說道。
易潛:“…………”
“師兄說的對!”張異一臉激動道,“那些外人的看法,他們的詬病,能讓我們少塊肉嗎?權當他們是狗屁就好!”
但緊接著,張異察覺到了不對勁,一臉狐疑地看向易潛,道:“等會兒,老易,你什么意思,剛才的話,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啊?!”
易潛老神在在:“我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放!”
“放!”
張靜清和張異同時開口。
易潛嘴角微抽,瞥了兩人一眼,沒作計較,說道:
“以我看,這事的根源,還在全性,他們一通造謠搞事,我們就陷入了自證風波,天底下沒這般道理!”
“全性的那幫兔崽子不是污蔑之維勾結他們嗎?真給自己臉上貼金,那咱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掃蕩一次全性,撕爛他們的臉。”
“把那什么白鸮梁挺,長鳴野干這種早就該殺的刺頭給拔掉,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屎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如此一來,所謂勾結全性的謠言,豈不是不攻自破?”
易潛臉色一狠,寒聲道:“以后誰再敢拿這件事來說三道四,那就是在挑撥離間,老道我拿他靈魂點天燈!”
易潛的提議,讓張靜清和張異都是一愣,兩人對視一眼,難怪這老家伙剛才的話有些奇怪,原來是在憋個大的,果然,后面的話,才符合他的性格。
易潛的性格和神霄派的白玉宮差不多,兩人也很合得來,都是那種殺伐果斷,講求絕對正義,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人。
全性妖人若是犯在左若童的手上,左若童可能會繞過他,給他幾次機會。
若犯到張靜清的手里,可能會狠狠懲戒一番,再根據其罪惡深淺,來決定是不是要取他性命。
但若是犯到易潛手里,那就只有死路一條,甚至像李慕玄這種全性門人的徒弟,也會被他順手給宰了。
易潛此人,是符合很多話本古事里頑固不化,不講人情,只為斬妖除魔的牛鼻子形象的。
其實,以易潛的資質,年輕的時候,是可以成為冒姓弟子的,但因為性格原因,上代天師愣是從來沒考慮過他。
甚至他的雷法,都是在中年時期,成為道門高功之后,才被傳授的。
對于易潛的提議,張靜清并不贊成,他沉聲說道:“倒也不必如此,如今軍閥混戰,世道不穩,不易大動干戈,這只是一點小事而已,大家說清楚就行,我想他們還是明事理的!”
他看向易潛:“不過易師弟的建議我懂了,我會斟酌考慮的!”
“師兄所言極是!”張異附和道。
易潛瞥了兩人一眼,沒再多言,他其實也知道自己的提議不可能會被張靜清接納,甚至不太可能會被正道接納。
因為天師府的超然地位,只要天師府一動手,一呼百應之下,絕對有大量的追隨者,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那事情就大發了。
誰也不會想因這一點事,就搞的江湖大亂,因為都沒好處,和氣生財在異人界依然適用。
知道自己的建議不可能被接受,易潛依舊提出來,自然不是無故放矢,他是在給張靜清提醒。
俗話說,想開一扇窗,你就得告訴別人,你要拆掉整個屋頂,這只是個保留建議。
若是有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抓著此事不依不饒,那也不必和他們翻臉,畢竟是同道,有損天師的威嚴,拉他們下水就好了。
那時候,就該他們勸咱們息怒了。
船艙內,昏黃的白熾燈下,張之維從錢包里又拿出一枚金丹。
包租公贈予了他三枚金丹,去三一門時,他吃下了一顆,提升了些許修為,現在感應到藥力幾乎被消化完,提升的力量也已經完全適應,他打算服用第二顆。
他將其吞入腹中,腹部如有雷鳴,像是一塊鐵丟進了粉碎機里,發出細碎的金鐵低鳴聲。
很快,堪比鐵石的金丹便被消化,化作符文融入他的軀體,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耳邊似有道士念經,講訴道理。
“真常須應物,應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氣自回。氣回丹自結,壺中配坎離,陰陽生反復,普化一聲雷……”
第一次服用丹藥,他雖然也能看到金丹化作符文,融入是四肢百骸,但耳邊聽到的誦經聲,卻有些模糊,如霧里看花,聽的很不真切。
但這次卻不一樣,這次他聽的很清楚,真如有一個道士在他耳邊講道一樣,就是這經文里的內容他有些不得其義。
倒不是他悟性差,而是通過這種方式聽到的經文有缺,并不完整。
一般而言,玄門的修行箴言,往往都流于刻意追求玄言妙語,凡夫俗子第一次聽到,只覺得妙不可言,玄而又玄,但也就經此而已了。
若無得道真人口傳親授,往往都是入山不見仙,空手而返,正所謂神仙不肯分明說,誤了閻浮多少人便是此理。
完整的經文尚且如此,張之維從金丹中窺探的一角,自然難有什么大收獲。
不過,正如之前左若童說的那樣,這些道理具有滯后性。
現在不覺有什么,也許積累到了,或者在某一刻,會突然頓悟,明白很多的道理,從而修為和境界都突飛猛進。
這就是頓悟的原理。
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情,就算頓悟,也是在現有的知識和積累上進行頓悟。
就好像一個種田的,不可能一朝頓悟成數學天才,數學天才也不可能一朝頓悟成農業大師。
對于這些無法理解的東西,張之維只是在心里默念幾遍,將其記住,并不深究,更不會鉆牛角尖。
但他相信,這些東西在合適的時候,終將開出自己的花來。
耳邊誦經聲結束,一顆金丹消化完畢,張之維口中津液如瀑布沖玄膺,明堂流丹田,真氣流淌,頭部如蒸一般,竟有一種紫氣東來的宏大氣象。
這要是讓張懷義看見了,肯定又要郁悶不已了。
同時,張之維體內的氣血翻涌,發出江水滔滔流淌的聲音,不過,此刻他在船上,這聲音與外界真實的江水聲相交融,周圍竟無人察覺出異樣。
消化完畢,張之維抻了個懶腰,推開門,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吹著江風。
輪船行駛在江上,離開閩地,向武當出發,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相較于異人界的風起云涌,水上的日子尤為平靜。
張之維在甲板上吹了會兒風,看到江面波光粼粼,時不時的有肥碩的魚兒嘴巴開合著躍出水面。
他在甲板的一角,注意到周圍也沒什么人注意,一時興起,心念一動,開啟逆生第三重,整個人驟然一縮,化作一團白炁飛起,毫無阻礙地穿過術面,沒入了江底。
張之維并不是沒來過水底,以前他偶爾也會在龍虎山下的深潭里練功,后來在遼東,又和李書文在海底論道,但那都是肉身穿梭于水底,暗流涌動,他自不動,魚蝦見了,躲的老遠。
但像現在這樣,以炁化之身在水底穿行,自身仿佛與大江大河融為一體,還是第一次。
時不時的,還有魚兒擺尾,從他那炁化的身體里穿過,然后猝不及防,被他逮住。
一口氣逮了十幾條大魚,張之維躍出水面,飄然落在甲板上,隨后,他叫出大璧二璧還有田晉中,讓他們出來一起烤魚吃。
至于張懷義,對吃喝不感興趣,沒有出來,他還悶在船艙里埋頭修行,三餐由船員送進屋里,除了偶爾和張懷義田晉中聊天,基本見不到人。
呂仁和呂慈這兩個世家大少爺,廚藝自然不行,倒是張之維和田晉中,經常去天師府的后山打些野味來吃,經驗豐富,弄出的東西不說多好吃,但起碼過得去,加之剛撈起的魚兒鮮美,烤魚倒也算美味。
幾人一邊吃著烤魚,一邊欣賞著兩岸的美景。
田晉中突然說道:“師兄,懷義在埋頭苦修,一刻也不放松,你怎么反倒悠閑了起來呀,這不太對啊!”
張之維吃了一口烤魚,笑道:“因為是我的靜功已經練到了行止坐臥,無時無刻不在修行的地步!”
田晉中一愣:“師兄,也就是說,你現在雖然和我一起在吹江風,吃烤魚,但實際也在修行?”
張之維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樣吧!”
呂慈咂了咂嘴:“張師兄,你這話,讓我嘴里的烤魚都沒有滋味了,就想立刻回房間修行!”
張之維笑道:“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該吃吃,該喝喝,該修行修行,問問伱的內心,你現在是想吃魚還是想修行,想吃魚就留下,想修行就走唄,反正別刻意就行。”
三人沉吟了片刻,齊齊從心的選擇了想吃魚。
張之維笑了笑,就知道會這樣。
船又行駛了一段,開始顛簸了起來,呂仁指著前方越來越湍急的水流說道:
“張師兄,這一段路兩岸高山對峙,算是漢江和丹江交匯之處,所以水勢非常湍急,據說在這里出事的船只不少呢,當年我還小,隨我父親去武當拜訪,路過這一段船身觸礁,搖晃的厲害,我被嚇得半死,還暈了船,吐了父親一身!”
“哥,還有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旁邊的呂慈一臉詫異道。
呂仁笑道:“那時候你還小,不適合長途跋涉,父親便沒有帶上你,這件事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剛才說出來,只是重臨此地,有感而發罷了!”
張之維看著江面,這地方,呂仁來過,他其實也來過,只不過是前世過來旅游過,武當山,東接襄陽,西靠十堰,南望神農架,北臨南水北調中線源頭丹江口水庫。
當然了,現在這個年頭,南水北調八字還沒一撇呢,那丹江口水庫自然也沒建立,所以這里的地貌,和他印象中相差很大,至少他印象中的江水是沒這么湍急的。
“船有點顛簸啊!”張之維若有所思的說道。
呂仁說道:“這是正常的,前面不遠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武當了,不過,前面會有幾處險灘,是四千多年前,大禹治水的地方,你們注意看,兩岸時不時還會有禹王廟呢。”
“是嗎?”張之維說道:“船底聽到剮蹭聲也正常嗎?”
三人一愣。
呂慈和呂仁連忙一掌拍在甲板上,如意勁寸寸透過船體,沒入水中。
旋即,兩人臉色大變,水底的暗礁嶙峋,很多地方,這船幾乎是擦著船底過的。
呂慈說道:“是汛期問題冬季水位大降,還是因為這船是臨時調過來的,沒處理好里面的貨物,有些超載了,我怎么感覺有些過不去!”
“不是感覺過不去,是一定過不去!”呂仁糾正道。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若船在江中觸礁,他們幾個有術法在身,自保足矣,甚至救幾個人也不在話下。
但這船上的其他人可就死路一條了,除非有人能托起輪船,或者一掌開江,但這怎么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