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武當的人知道了這事,一定會驚為天人!”
武當玄武門下,呂慈一臉肯定的說道,即便張之維一指斷江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但他只要一想起當時的場景,還是很難平靜。
那種震撼,那種驚駭,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總有種親身經歷神話傳說的感覺。
實在是太強大了,不愧是自己所崇敬之人,可惜,老陸這憨貨留在三一門,無緣一見這等場面……呂慈心里暗道。
張懷義的心里同樣不平靜,不過,他考慮問題,要比呂慈更仔細一些,他問張之維:
“師兄,你為什么一開始不用那招,是有什么隱患或者弊端嗎?”
“隱患和弊端倒是說不上,”張之維道,“就是消耗有些大!”
何止是有些大,簡直是夸張。
若沒有堂口信仰之力做補充,剛才以一己之力,抗衡天地的舉動,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根本不可能成功,強行去弄,只會傷及本源,也只有擁有圣人盜手段,可借天地之力為己用,才敢如此。
“原來如此!”
張懷義聽到張之維說沒有副作用,心里既有高興,又有一絲難以啟齒的遺憾,這種招數還沒有副作用,真是沒天理了啊!
“對了,張師兄,你剛才那手段,比之武當門長如何?”呂慈突然心血來潮的問。
“老二,武當重地,不可胡言!”呂仁連忙喝道。
前些年,江湖上一直有句話,武圣有虛處,神槍真殺人,指的是早些年間縱橫江湖無敵手的兩個高人。
其中,神槍說的是外家第一高手李書文,武圣說的就是武當門長。
歷史上,被冠以武圣外號的,就沒有簡單的,關羽,岳飛,都是萬人敵。
從這個外號,就可以看出武當門長的實力的強大。
但具體有多強,江湖上卻沒個定數。
因為武圣自歸隱武當山之后,便再也沒出過手。所以便有了武圣有虛處這個說法。
這也是為何呂慈拿他和張之維做比較的原因。
“武圣……”張懷義看了眼張之維,心里若有所思。
對應這個問題的答案,張之維自己倒是不在意,他從不把任何人當做自己的對手。
此次來武當,一是為了替包租公送信,二是想看看周圣那天晚上和他論道,搞出的那什么天通奇門怎么樣了。
他記得那天離開時,周圣曾問,若他把那奇門知識整理出來,能不能傳授給師兄弟,他讓周圣自便。
以周圣的性格,他應該會傳才對,就是不知道,武當有沒有人因練奇門把自己練瘋了的。
張之維心里自語一句,抬頭看向前方望不到盡頭的階梯,因為是來拜訪武當,出于禮貌問題,過了玄武門之后,他們沒有再用手段,而是沿著山道上山。
而此刻,武當山上并不平靜,作為一個異人界的大派,武當自然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以及傳訊方式。
張之維一行人還沒上山,武當山下的漢江上,輪船觸礁沉沒,武當仙人顯靈,一指斷江的事,就傳到了武當。
聽到這個消息,武當的道士先是不信,確認其消息來源無誤之后,則是大驚失色,直呼不可能,武當沒這么牛逼的道士。
“會不會是師爺出手了?”有道士猜測道。
“不太可能吧,師爺這些年,別說動手,就是山都沒有下,一直在紫霄宮后的展旗峰太子洞閉關,應該不會如此高調吧。”
“而且,據消息所說,這次出手的不止那個一指分江的道士,還有幾個年輕的幫手,這肯定不會是師爺了!”
又一()
個道士小聲說道:“如此手段……該不會真是真武大帝顯靈了吧?”
“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聽周圣說,上次遼東那邊,龍虎山的那個小天師,就曾做法敕令了真武大帝的神力加持己身,強勢斬滅了妖魔,你們說,這次會不會也是一樣?”
“什么一樣?難道是小天師來咱們武當了?”
“倒也不是如此,我的意思是,會不會是哪個前輩也敕令了真武大帝的神力,這才做到了一指斷江!”
“你這么一說倒也不無可能,咱們武當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巖、二十四澗,許多不知名的道家高人隱居于此,興許是他們出手了也說不一定!”
“說的也是,對了,說起小天師,最近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的,說他和全性的代掌門勾結,是八拜之交,這怎么說?!”
“不太可能吧,或許只是謠言而已呢?自古正邪不兩立,他作為天師弟子,要是和邪道掌門在一起滾混,天師能饒了他?”
玉虛宮這邊鬧哄哄的,但另一邊卻是安靜得很。
一個小眼睛,頭發凌亂,衣服破舊,下巴還有點地包天,看起來相貌有些丑陋的小道士,一只手里拿著書本,另一只手里拿著根枯枝,在地上畫了密密麻麻的天干地支,嘴里還在啊不停地自言自語。
此人正是周圣,周圣對術數之外的東西,都不太提得起興趣,便沒去和師兄弟們八卦,正在埋頭鉆研。
畫了一會兒,他臉色微變,揮手抹去地上的痕跡,皺眉自語:
“還是不太行得通,道理我都懂了,但具體的方法卻是不對,還得琢磨琢磨,若是天師府的張師兄在就好了,若是問問他,定能大有收獲?”
但旋即,周圣搖了搖頭:“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該說的張師兄都說了,若還去麻煩他,要我何用?”
“莫向外求,莫向外求啊,既然有些難想,那就暫時不想了!”
周圣抬頭看了看天:“要到中午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先去吃個飯,再美美的睡一覺,其他的事情,之后再想吧!”
隨后,他招了招手,一頭在遠處吃草的黑驢緩緩走來。
周圣翻身上驢,把腳翹在驢的頭上,頭枕在驢的屁股上,閉上眼睛,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任由著黑驢把自己馱回去。
就這樣行至一半,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周道友,好久不見!”
這個聲音很悠揚,滾蕩而來,令人聽了好像是覺得從天上傳來的一樣。
在驢背上打盹的周圣一愣,扭頭看去,卻見山道上迎面走來一群人。
為首一人穿著道袍,身材魁梧,鶴立雞群,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看見來人,他呆滯了片刻,回過神來后,一張看破紅塵,要死不活的臉上,浮現出驚喜之色,他急忙從驢背上跳下來,飛奔到張之維的面前,抱手道:
“武當周圣,拜見小天師!!”
“好久不見!”張之維走過去,重重的拍了拍周圣的肩膀道:“大家一起上過戰場,是過命的交情,不必如此客套!”
周圣點了點頭:“是張師兄,張師兄若不介意的話,叫我周師弟就行!”
張之維說道:“有一段日子沒見,上次我們討論的奇門,周師弟弄出來了沒有?”
周圣嘆了口氣道:“說來慚愧,這些天他有些太懶惰,太懈怠了,即便有張師兄的提點,卻也只弄出了大半!”
倒騎驢兒哼著歌,你小子確實懶惰懈怠,和王也一個死出,不過,要的就是這個心態……張之維心里想。
對于周圣沒弄出來的結果,張之維也不覺得有什么意外,王也照著風后奇門練,也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入門。
他只是提點了他一些關鍵性的內容,講清楚了道理,但要把這些道理套進現有的奇門體系里,花費的時間,肯定是要比直接學風后奇門要久。
再加上,周圣是一個懶貨,估計得數年才行吧,對此,他倒也不急,畢竟他本身就會。
張之維說道:“想不明白就暫時不想了,有些事,急不得!”
“張師兄說的是,我也是這么想的!”周圣說完看向呂慈和呂仁:“兩位,好久不見!”
“周道長,好久不見!”
呂慈和呂仁抱手說道,他們曾在遼東見過,自是不陌生。
“對了,”周圣看向張懷義和田晉中,“這兩位是……”
“我師弟,張懷義,田晉中!”張之維介紹道。
一聽是張之維的師弟,周圣連忙打招呼:
“既然是張師兄的師兄弟,那也是我的師兄弟了,武當周圣,見過兩位師兄!”
一聽此話,張懷義和田晉中不敢托大,連忙抱手回禮。
“天師府田晉中,見過周師兄!”
“天師府張懷義,見過周師兄!”
周圣看向張懷義:“我觀懷義師兄神完氣足,周身炁機發散間,隱隱有股燥熱尖銳之感,莫不是被賜予雷法的冒姓弟子?”
張懷義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周圣,以自己對炁的掌控,竟然會被他看透,此人有些不簡單啊。
“周師兄好眼力,我這張姓,確實冒姓!”張懷義說道。
“和張師兄一樣,實在難得!”周圣夸贊了一句,看向張之維:“不知張師兄突然造訪武當,所為何事?”
他可不覺得,張之維是為自己而來的。
張之維從錢包里拿出一封信:“受人之托,來武當送一封信!”
周圣接過看了一眼,吃驚道:“這是楊過師叔送給師爺的?”
張之維點頭:“你和他很熟?”
“并不是很熟,只是見過幾面!”
周圣說道:“我上山不久,他便不辭而別,據說是因江湖恩怨,連累獨子慘死,夫妻倆心灰意冷,便退出江湖了。”
“這些年,武當找了他幾次,但都沒找到,后來師爺說,他安然無恙,讓我們別去打擾他,便沒再去找他了,張師兄,你碰見他了?”
張之維點頭:“前段時間去了趟魔都,在那里遇見了!”
此話一出,呂慈、呂仁、張懷義和田晉中都一臉無語的看著張之維。
走的時候,包租公不還特意囑咐過嗎?不必說他現在隱居的地方,結果武當的人還沒問呢,你就倒豆子般說了出來,果然不愧是龍虎山嘴最松的人……
周圣恍然大悟:“原來楊師叔在魔都啊!”
張之維想起了包租公的囑咐:“前輩不希望被打擾!”
“我明白的!”周圣點了點頭,“知道他沒事我們就放心了,不會去打擾他的。”
“至于這信嘛……”周圣將信箋遞給張之維:“還是麻煩張師兄親自送到師爺手里了!”
張之維收起信箋,說道:“那就麻煩你帶我們去見一下門長了!”
“師爺在后山清修,我還是先帶你們上山吧!”
周圣趕著驢兒走在前面:“對了,張師兄,你還是第一次來武當山吧!”
“算是吧!”
周圣有些詫異的看了張之維一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不過他最怕麻煩,對很多事情也不感興趣,便沒多嘴問,只說()
要當張之維的向導,帶他游覽一下武當山。
張之維自然不會反對,在明成祖的建設下,武當山不會比龍虎山小,沒人帶路,還真玩不轉。
“張師兄,我弟弟還在玉虛宮那邊修行,把他也帶上吧,他對武當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典故了解的比我多,讓他來講!”周圣突然說道。
其實以他慵懶的性子,若非來的人是張之維,他估計打個招呼就走了,話都不會多說幾句,更別說帶著去觀光了。
他也不是不知道什么典故,作為一個術士,幾千個奇門公式他倒背如流,怎么可能不記得典故?
只是剛才他自告奮勇的提出,要帶張之維觀光后,突然就想到,要是把弟弟帶上,自己就能偷懶了,什么都讓弟弟去弄,自己只需要騎著驢兒跟在后面就好,不對,是牽著驢兒才在,在張師兄面前,還是不能太不注意形象了。
“對了,把小洪,小方,小盧也叫上吧,好歹一起去過遼東,聚聚吧!”張之維說道。
小洪就是洪音,小盧和小方就是劇情中的盧爺和方爺,他們仨人也就是后面練風后奇門練瘋了的武當三老。
當然了,現在他們不能稱爺,只能稱小。
在武當山,不論乾道、坤道,只要有德行有道行的人,都被尊稱為“爺”。
很快,眾人便來到一處眾山周護,劍河環繞飛金流碧,富麗堂皇,莊嚴肅穆的氣勢的宮殿前。
“這便是玉虛宮了,是三豐祖師的修煉之地,他還曾說過,武當異日必大興,所以,我們也多是在此修行!”周圣介紹道。
呂仁看著前方的宮殿,贊嘆了一句:
“太和絕頂化城似,玉虛仿佛秦阿房,果然和古文里寫的一樣!”
這是明代著名文學家王世貞用來描述玉虛宮的詩句。
張之維倒是沒有呂仁那么有詩意,大殿什么的,他早在龍虎山就看膩了。
他目光的落點在宮殿前方,那里地勢開闊,很多弟子在那里修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