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色忘友,這簡直就是危言聳聽!”呂慈眼睛一瞪,小聲反駁。
張之維瞥了呂慈一眼,又瞥了那個穿著鵝黃色西服馬甲的少女一眼。
從周圍人的談話里,他知道了少女出自醫藥世家端木家,師從濟世堂,是濟世堂堂主的親傳弟子。
種種結合,對方的身份自不必多說,后來三十六賊中領悟雙全手的端木瑛。
說起來,端木瑛和二璧之間,好像還有一些恩怨。
具體是什么恩怨,不清楚,只知道甲申之亂后,呂家突然就有了先天異能明魂術,也就是雙全手。
很多人猜測,呂慈是把端木瑛抓了,關呂家當生育機器,為呂家繁衍后代。
之前,張之維認為這種說法站不住腳。
畢竟雙全手是后天能力,而血脈相傳是先天能力,這兩者不在一個賽道,不是簡簡單單通過生育或者輸血就能成的。
張之維當時的猜測是,端木瑛用雙全手強行修改了呂慈下一代的血脈,把后天能力,改成了印刻在血脈中的先天能力。
但在了解雙全手的能力之后,他有了一些不一樣的見解。
或許整個事件,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簡單。
因為,修改血脈這種事,是相當困難的。
他在給黃六爺重塑身軀的時候,可以通過固定其經脈運行軌跡的方式,讓黃六爺化成人形后,還能使用獸形的先天能力。
但他沒辦法讓黃六爺的能力,變成血脈相承的先天異能。
也就是說,用雙全手去修改血脈這個事,不一定能成,要想雙全手,也就是明魂術,變成先天異能,或者還真要通過生孩子來完成的。
當然,這并不代表,把端木瑛抓來當呂家生育工具這個說法正確。
張之維想起劇情中,徐四在介紹呂家時說的話,徐四強調,“呂家村都姓呂,而少數的外姓人,全都是男性”。
男性外姓人,無疑就是雙門女婿。
也就是說,呂家只有上門女婿,沒有外娶的媳婦。
呂家的女人,能找外面的男人結婚。
呂家的男人,不能娶外面的女人,只能娶呂家的女人。
一個家族,為了保證其家族基因的優秀,家族里的男子,往往會娶一些優秀的女子,而呂家卻截然相反,這種規矩,無疑是不合常理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這個規矩,是后來才有的。
張之維之前和呂慈談過,現在的呂家,沒有這個規定,男女雙方自由嫁娶。
而且,如意勁傳男不傳女。
但在后世,如意勁卻是男女都傳。
是什么改變了呂家的規定?讓呂家開始重女輕男?
無疑是明魂術。
也就是說,在呂家明魂術的傳承問題上,呂家的男人是沒用的,呂家的女人才是關鍵。
為什么會有這個問題?
難道說端木瑛只改了呂家女人的血脈?
為什么不改男人的血脈?
男人女人有什么區別……
兩個字躍入張之維腦海——子宮,女人有,男人沒有的東西。
一想到子宮,張之維就想起馬仙洪搞出的修身爐……的核心。
這個爐子的核心,曲彤自我生育出來的一個像人一樣,擁有完整經脈的肉塊。
像人一樣,擁有完整經脈……
一個有些荒謬的想法在張之維腦中浮現。
端木瑛或許改變的不是呂家的血脈,而是呂家的女人。
她把呂家的女人,變成了一個個人形修身爐。
這個人形修身爐里,所記載的能力只有一種,那就是明魂術。
所以,呂家后來才會那些種種不合理的規矩。
既然是改造了呂家的全部女人,那端木瑛被抓來當生育工具這個說法,自然是不成立的。
畢竟她再厲害,也不能自己生一個村子的人吧,若一個村子都是她的后代,那不成骨科了嗎?
至于她的下落……
這就不知道了,但應該沒被呂家殺死,別看劇情中,王藹和呂慈看起來人品不咋地,但其實,四家大族在江湖上的風評不低,王家都遵守承諾,放了風天養,呂家不太會做絕。
這其中應該還有一些糾葛,至于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呂慈和端木瑛之間,應該有一些故事。
“篤篤篤……”
張之維用手敲了敲桌子,眾人看過來,張之維笑道:
“二璧啊,你如果真對那姑娘有想法,可以讓你爹去提親啊,一個學醫,一個學武,挺配的。”
劇情里,端木瑛和王子仲是一對,張之維這話,雖有些亂點鴛鴦譜的嫌疑,但他并不在乎這些。
兩個學醫的,醫術再高,自身也難有保障,奶媽還是配戰士好,若真的成了,對端木瑛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王家能保住風天養,呂家自然也能保住端木瑛,甚至都不會被逼到再入二十四通天谷,領悟八奇技那一步。
像那同為三十六賊之一的田小蝶,便是在離開諸葛家,前往通天谷的途中,被追殺來的諸葛家的人殺掉的。
而呂慈的性格,可比諸葛云暉剛強多了,若角色互換,他怎可能讓田小蝶獨自離家?
當然了,張之維也只是瞎起哄,隨便說說而已,具體怎樣,他不管,甚至端木瑛未來是死是活,他也太不關注。
“張師兄說的對,我也覺得挺配,呂哥,你覺得呢?”
陸瑾看向呂仁,小聲起哄道。
他心里想的是,呂慈這王八蛋,經常嘲笑自己的穿著,那少女穿的這么前衛,一看就思想開放,如果成了,讓她給呂慈改造一下,看這家伙還不嘲笑自己,如果不成,就當擠兌一下刺猬。
呂仁認真考慮了一下,說道:“這姑娘醫術很高啊,我覺得可以考慮一下,回頭我就跟父親去提一嘴。”
他這話,是站在家族利益上說的,畢竟從端木瑛先前出手的那一幕,就能看出其不簡單,對異人而言,傷病是常有的事,若能給家族里娶一個醫術天才,那肯定是不錯的。
當然,具體怎樣,還得看弟弟的意愿……呂仁看向呂慈。
就見呂慈臉色脹紅,有些局促,屈指敲了敲桌子,強行繃著臉說道:
“嚴肅點,現在這種場合,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嗎?陸莽不通人事,大哥,你怎么也跟著瞎起哄?”
呂仁看著自己的弟弟,臉色有些怪異,這般囧樣,倒是少見,他想沿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但一想現在的場合,也確實有些不合時宜,便沒有繼續撩撥,點頭道:
“你說的沒錯,這件事,還是私下去討論吧!”
你又不是老陸那種家傳紅臉,你臉紅個什么勁?真有意思?張之維也是一臉狐疑的看著呂慈,暗暗腹誹。
他也沒再提及這個事,繼續參加葬禮,王藹念了悼詞之后,葬禮沒有波瀾的繼續著,老太爺的棺材要在靈臺繼續一天,等到子時下葬。
等待期間,張守成走了過來,看向呂慈和呂仁,說道:“我想和之維單獨聊會兒!”
陸瑾呂慈等人也很上道,對視一眼,立馬起身說道:“我們先去看看胖子怎么樣了!”
張之維點了點頭,目送三人離開。
“師叔,正好我也有事和您說!”
“什么事?”張守成問。
“你先說吧!”張之維說。
張守成點頭道:“就在先前,我得到消息,伱們幾個在復仇的時候,不太體面,虐殺了那苑金貴一家,這事已經在全性傳開了,很多全性的人在借題發揮,到處搞事。”
“他們還要取四家那幾個小子的人頭,至于你……全性倒是沒想要你的人頭,但說你德不配位,要天師府取了你冒姓弟子的身份。”
“師父和師叔你怎么看?”張之維說。
“這事我和你師父討論過,以我的脾氣,肯定是要嚴肅處置你的,但……”
張守成話鋒一轉,“你師父說,手長在人家身上,人家要報仇,要動手,你也攔不住,再說了,據你傳回去的消息來看,當時你在剿滅山賊土匪,根本沒時間去管,不知者無罪,所以,不會責罰你!”
張之維笑道:“師叔,您看,師父多明智啊,你得學著點。”
“收起你的那副嘴臉吧,”張守成沒好氣道,他反正是覺得張靜清、張異都太寵張之維了。
“你沒事,不代表就這么了結了,這件事最后肯定也要一個處理結果,不然全性鬧事,殃及池魚,其他各派也不會答應,那幾個小子,只怕有麻煩了!”
“這件事,師叔您不必擔心,我已經處理好了,全性那邊,很快就有結果了。”張之維說道。
“處理好了?”張守成詫異道:“怎么處理的?”
張之維便簡短的講述了一下自己和無根生的約定。
聽完,張守成皺眉道:“這靠譜嗎?”
“包靠譜的!”張之維一臉篤定道。
“你現在是代理天師,你既然這么說了,那我們天師府就不會插手此事了!”
張守成頓了頓,道:“對了,你剛才要和我說什么事?”
“師叔,我之前遭遇了一次截殺……”
張之維大概講述了一下自己遭遇鬼將軍襲擊的過程,然后說道:
“本來,我推測大概率是倭寇那邊的人做的,但后來我得到可靠消息,說襲擊我的人是一個輩分極其高的全性,而且,與我們天師府很有瓜葛,師叔,你知道這個人嗎?”
“擅長控制活尸,擅長使用紙人,與我們天師府有關系,輩分還很高?”
張守成從張之維的話里提取出幾個關鍵點,仔細思忖了一會兒,沒有找到符合以上條件的。
想了想,他進一步詢問:“你說的輩分很高,是有多高?”
“有三四層樓那么高!”
“說人話。”
“我也不知道,但對方在全性的輩分要比金光上人還高,我猜測或許是和蝙蝠法師一輩的。”張之維說出自己的猜測。
蝙蝠法師一輩……張守成搖了搖頭,蝙蝠法師逞威的時候,他還小,知道的不多:
“這得去問師兄,葬禮之后,你是留在這里,還是隨我一同回山?”
“留在這里吧,等我把這些事處理完之后,自會回山!”
張守成點頭,給張之維囑咐了幾句,隨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張守成走后不久,陸瑾呂慈等人走了回來,一同來的還有王藹。
王藹看著張之維,低聲說道:
“張師兄,剛才父親那邊來了一個好消息,說是吳曼的蹤跡找到了,太爺下葬之后,就要對他進行圍剿,因為我帶回了苑金貴的頭顱,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父親也讓我參與此事。”
說這話的時候,他渾身上下都處在一種興奮的戰栗當中。
“找到蹤跡了,不錯,出發的時候,叫上我一起!”張之維說道。
“嗯嗯,我和父親說了,他也同意了!”王藹說道。
與此同時。
在一處偏遠的山村,樹叢里,鉆出一顆肉筋糾錯,沒有半點毛發的丑陋大光頭。
大光頭上身穿著灰色短褂,下身穿著肥大長褲,眼神兇惡,殺氣騰騰,嘴里罵罵咧咧:
“禍及家人,讓孩子在父母之中二選一,他媽的,好爽的點子啊,老子怎么就沒想到呢,老子一定要去試一試下,現在就去試,哈哈哈哈……”
光頭越想越興奮,獰笑著朝山村走去。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后腦一片冰涼,豁然轉身,便見銀色的光弧浮現,帶著凌冽的殺機。
“雕蟲小技!”
他猛的伸手,牢牢地攥住了那道銀光,那是一柄短刺,刃口上泛著淬毒的綠痕。
“噗!”
緊接著,一條觸手般的武器,突然從光頭惡漢的腰間彈出,朝前方抽打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前方的一顆大樹被抽爆。
大樹后面,密密麻麻的毒蛇飛出,爬滿大漢的全身,猛烈撕咬。
光頭大漢無動于衷,他渾身金剛不壞,刀劍難傷,區區毒蛇而已,奈何不了他。
他張大嘴巴,獰笑起來:“幻身障,唐門刺客,這對我不管用,我看你們的樣子有些相似,你們是一家人吧。!”
他說話的時候,一條毒蛇看準時機,朝他嘴里鉆去,卻被他一口咬住,大嚼特嚼起來,噗嗤噗嗤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