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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懷義看見張之維,明顯愣了一下,說曹操曹操到?自己剛還想著看到他的背影,結果就看到了他的正面?
“師兄,你回來了啊!”
張懷義收束念頭,裝出驚喜的樣子,其實對于張之維的出現,他并不覺得意外,呂刺猬來找他切磋的時候,他就知道張之維回來了。
張之維點頭:“剛回來!”
張懷義說道:“刺猬硬要找我切磋,說他有了大進步,讓我瞧好了,我有些擰不過他,再加上心里也很好奇,便答應了,該不會下手有點狠吧?!”
“問題不大!”
張之維看了一眼暈倒的呂慈,張懷義這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屬于晃了他的中丹田,受傷并不嚴重,還沒他和老陸的日常掐架打的狠,就是晃了中丹田,炁息紊亂,若無外力干擾,估計得躺好一陣子。
一旁的陸瑾三兩步跑過去,把極其暴力的呂慈翻來覆去檢查了一下,笑道:
“懷義兄,下手輕了啊,下次建議晃他上丹田!”
老陸這是自己淋過雨,所以也想別人也淋雨?張之維心里腹誹,
“上丹田的位置可不一般,力道上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禍,我把握不住!”說這話時,張懷義看了張之維一眼。
“把握不住也正常,這種事,除了之維外,誰也能一定保證呢?”一個圍觀的師兄笑道。
“說起之維來,懷義這點力度,還沒有之維師兄平時指點我們修行時來的狠呢!”又一個圍觀的師兄說道。
“切磋點到即止,懷義做的不錯,可不能跟之維學壞了,動起手來沒輕沒重的。”一個飽受張之維武力摧殘的師兄弟說道。
“就是,就是……”這人正想附和幾句,卻見張之維朝他看了過來,立馬話鋒一轉:“這次懷義擊敗了外面的名門大少爺,給我們龍虎山爭了光,咱們可得好好表示一下,給點獎勵什么的!”
“要不請懷義去山下上清鎮的酒樓吃大餐吧!”一個留著長胡子,年長一些的師兄說道。
一聽這個,張懷義連忙擺手:“不了不了,劉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
他心里腹誹,大家又沒有什么錢,每次出去吃大餐,都是我買單,上次存了幾年的家底被師父收繳了,好不容易有點積蓄,可不能霍霍了。
“對了懷義,快來把呂刺猬弄回袇房,我們有事情給你說!”田晉中說道。
“哦,好的!”
張懷義連忙過去,和田晉中一起,把呂慈送回袇房。
張之維朝眾人擺了擺手:“大家散了吧,明天早課見!”
張懷義的袇房并不大,五個人進去,瞬間就擁擠了。
張懷義把呂慈扔到他的床上,回頭問:“晉中,什么事啊,這么神神秘秘的。”
“懷義,你還記得我在魔都街頭買的那本《一陽指》嗎?”
“記得啊,怎么?”
張懷義看過這門手段,但因為和雷法相差甚遠,他并沒有修行。
田晉中一臉夸張的說道:“之維師兄給改造了一番,威力提升十倍都不止,你要不要看看?”
“真的假的?”
張懷義下意識是不相信,能開創功法,那就能開宗立派,這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能行的,但一想到這是張之維做的,頓時就遲疑了,若是別人,他肯定不信,但張之維的話…還真有可能。
“我看看嘿!”他改口道。
田晉中把剛才記的筆記遞過去。
張懷義接過,仔細翻閱起來,開始的時候,他的表情還很輕松,但很快,就越來越凝重,那兩條厚厚的眉毛也是擰成一團。
“師兄,這……我從上面,隱約看到了一點雷法的影子?”他詢問道。
“雷法?”
田晉中和陸瑾都一臉吃驚的看向張之維,雷法可是龍虎山的不傳之秘,若真涉及雷法,他們可不能學。
“你覺得哪些地方像?”
張之維沒有否認,反問道。
張懷義想了想,說道:“雖然生發的炁,以及行炁的軌跡都不相同,但兩炁發生反應時的儀軌構造卻是有些相似……”
張懷義頓了頓,繼續道:“對,就是相似,但我不能確定,因為這只是一種儀軌構造。”
“涉及這種陰陽五行構造的手段很多,但我只學過絳宮雷,所以我會下意識覺得兩者相似,而師兄學的手段比我多。”
他酸溜溜的說道:“師兄還在武當山,得到過武當門長的一些饋贈,眾所周知,武當一脈,最擅長陰陽融合一道,或許是從其他太極上受到啟發也說不一定能。”
張之維聽后,點頭道:“有理有據,你猜的很合理!”
“所以你真是用太極來演化的?!這么說來,各家的手段在一定程度上都有共同之處,陽五雷,陰五雷,太極……若將這些頂級手段擺在一起,逐步分析對照的話……”張懷義一本正經的分析著。
“分析的不錯,以后不要再瞎分析了!”張之維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最開始猜的很合理!”
正積極開動腦筋的張懷義臉色一僵:“所以所,是雷法啊?”
張之維點頭。
張懷義把臉一板,指著張之維,義正言辭道:“伱個孽障,我要去告訴師父去!”
罵張師兄是孽障,懷義兄弟這么鋒利的嗎……陸瑾一臉震驚。
張之維眼睛瞇成一條縫:“信不信我抽你,現在就抽,絕不留情的那種!”
張懷義頓時臉一垮,臊眉聳臉:“嘿嘿嘿,開玩笑的,不涉及行炁軌跡,也不涉及炁的生發提煉,師父應該不會怪罪,不過,師兄,此事我建議你還是要和師父說說。”
“這還用你提醒,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喜歡藏著掖著?我什么事瞞著師父?”張之維說道。
“說的也是!”張懷義連連點頭:“畢竟你連山下的賣肉大叔,賣菜大嬸都不瞞著!”
“嗯?”張之維有心反駁,卻又無言以對:“所以,你學不學?”
“學,我肯定學啊!”張懷義點頭如小雞啄米。
雖然這門手段依然不如雷法,但它是張之維的創造的,那就很有價值,值得研究。
“對了,我還不知道這個手段叫什么名字呢?”張懷義問。
“還沒想好!”張之維說。
“天通指!”田晉中說。
“天缺指!”陸瑾說。
“…………”張懷義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么?”田晉中不滿道:“懷義,你覺得不好的話,有什么高見?”
張懷義捂著肚子,邊笑邊說:“在這方面,我與你們格格不入,我就不發表低見了!”
“依我看,你就是發表的話,也提不出什么有建設性的意見!”田晉中不滿道。
“說的對!”陸瑾附和。
“啊對對對,是這樣的,沒錯!”張懷義不與他們爭辯,連連點頭。
這讓兩人有力無處使。
隨后,幾人開始修行起這門手段來。
三人的資質都不錯,再加上還有張之維的指導,很快就入了門。
張懷義因為有雷法打底,進步最快,只用了一晚上的功夫,就能在指尖生發出反應,冒出熾烈的白光,把墻壁戳出一個大洞。
田晉中摸著墻壁上的大洞,感受到那股燙手的溫度,“我去,懷義,你這進展簡直神速啊,我有一陽指作為基礎都沒你快!”
張懷義無心說話,捂著眼睛,不去看墻上的大洞,心里直呼造孽啊,好端端的把自己的家給拆了,待會兒還得兼職一下泥瓦匠。
陸瑾看著墻上的洞,抿著嘴不說話,他沒有一陽指的修行作為基礎,也沒有雷法的底子,性命也沒張懷義高,自然趕不上張懷義。
這讓他不免有些落差,他在陸家,是絕對的天才,同輩資質第一,在三一門也是如此,從小到大都是光環加身,耀眼無比。
師父為了讓他吃點虧,明白天高地厚,甚至在他太爺的壽宴上,安排他和張師兄打了一場。
但自那場比試之后,他的一身耀眼光環便褪去了,不僅僅見識到了張師兄這個高不見頂的天,還看見識到了張懷義,無根生這些比他高很多的大山。
從在山頂俯視,變成仰視山頂,他的心里怎可能沒落差?
不過,陸瑾一生無暇,倒不至于因此生出什么不好的念頭來,甚至還開口恭喜了幾句。
這個時候,若是呂慈清醒的話,定要嘲諷他幾句,說他是假正經。
張之維倒是不會這么做,不是他思想道德高,而是他對外物的關注少,注意力大多不放在別人身上,根本沒察覺到陸瑾身上的那點變化。
倒是心思細膩的張懷義察覺到了,安慰了陸瑾幾句,說自己能這么快,全靠有雷法打底,而陸瑾的逆生三重與這手段又是風馬牛不相及,所以慢點也正常。
他這番安慰,把陸瑾搞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撓著腦袋,強顏歡笑,說自己不在意,一點也沒往心里去。
這話怎么這么熟悉呢……張之維心里暗道,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察覺到陸瑾這小子看起來有些低落。
這段時間屢屢受挫,體面人覺得自己不太體面了嗎?
心里雖這么想,但張之維沒去撩撥陸瑾,透過張懷義指力射出的大洞往外看了看。
遠處的天空,出現了一線極其淡雅、極其柔和的泛出藍光的魚肚白。
“卯時了,要早課了!”
張之維看向張懷義,“既然你已經入了門,那正好,你就在早課的時候,把這法子給師兄弟們講一講吧,至于練還是不練?隨他們!”
道門修真之人,作早課時,多在卯時,也就是五到七點,因為此刻陽氣初升,陰氣未動,飲食未進,氣血未亂最適合修行。
“這……這……做……我做不到啊,還是師兄自己去教吧!”
張懷義支支吾吾的說道,在龍虎山,他大多時候都是一個小透明,還沒出過這種風頭。
“我有事去見師父,早課我不參加,就決定是你了!”張之維威脅道:“要好好教,教不好的話,那我可要檢查你的修行進度的!”
張懷義脖子一縮,張之維每次出手,都奔著對方極限去的,他認為的極限,和張之維認為的極限可不一樣,會被打很慘的,他雖然想超越張之維,但可沒有受虐傾向。
“行叭!”張懷義一咬牙,“我去就我去。”
反正自被師父傳授雷法后,他就藏不住了,出過好幾次風頭,也不差這一次了。
旋即,他想起張之維剛才的話,詢問道:“師兄,你剛才說有事去見師父,是什么事啊?”
“你問這個啊!”張之維也不隱瞞,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張懷義說了一遍。
“在全性輩分高的嚇人的老輩,還與咱們天師府有關……”張懷義捏著下巴沉思。
“你想到了什么?”張之維問。
張懷義搖頭:“什么也沒想到。”
“沒想到你裝腔作勢做什么?搞得一副發現了盲點的樣子,天都快亮了,還不快去早課!”
張之維沒好氣道,其實他也沒指望張懷義能說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畢竟張守成師叔都不知道。
“對了,張師兄,我呢?”陸瑾在一旁問。
“你們三一門上早課嗎?”張之維問。
“上啊!”陸瑾點頭。
“那也跟著去。”
“那他呢?”陸瑾指了指躺床上的呂慈。
“搞醒,一起帶過去,省得他到處找人切磋,搞出什么幺蛾子來。”張之維說道。
“好嘞!”陸瑾一臉興奮,走到床邊,想幾個大耳刮子把呂慈抽醒,但一抬起手,他就覺得這么做不太好,有公報私仇的嫌疑。
作為一個體面人,怎么能做如此不體面的事?
但要他不打,那更不可能。
房間里,其他三人,全都瞇眼看著他,想知道這個擰巴的家伙,究竟會怎么做。
然后,他們就看到,陸瑾在糾結了幾秒鐘后,用被子蒙住呂慈的頭,再騎上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抽,沒幾下就打得呂慈驚醒過來,暴跳如雷,嚷嚷著要找陸瑾決一死戰。
張之維趕忙阻止,亮起兩根手指說道:“好了好了,要決一死戰,也等早課后再決戰!”
卯時一到,大上清宮的銅鐘陣陣,天師府的道士們紛紛起床去上早課。
龍虎山的各種活動挺多的,張靜清作為天師,一般只出席一些重要活動,像普通早課,他幾乎不參加。
不過,即便不參加早課,張靜清這個時候也已經起床,通常情況下,他會在房間里打坐誦經,一直等到早課結束,過齋堂送來飯菜為止。
張之維慣例來到過齋堂,提前取了飯菜,三葷三素,一壺老酒,裝在食盒里,朝真人殿而去。
殿內,張靜清正在打坐,殿門敲響,還沒等他喊進來,“吱”的一聲,門就被推開了。
張靜清閉目打坐,眼皮都不抬一下,平靜的說道:“喲,咱們龍虎山的代天師回來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