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
天空之中，風聲獵獵，萬家燈火在腳下走過。
“安思言，你……”
江定輕聲問道：“你的爺爺奶奶，身體如何？”
至于金鈴風，月靈真君之女，沒有這樣的煩惱。
“在我未出生之前，就已經逝去了。”
安思言搖了搖頭：“我父母都是筑基修士，在確認自己的金丹道途無望之后，才選擇生下我，因此我沒有爺爺奶奶的記憶。”
這其實也是修士的常態。
只有道途遇到了瓶頸，再無法突破，才會留下后代，以做萬一之念。
“不過，我想，你所遇到的問題，我遲早也會遇到。”
安思言一嘆：“我父母都是一百九十歲的高齡，距離那一天想來也不會太遠，這是所有修仙者的宿命，只能慢慢習慣，別無他法。”
金鈴風怔然，陷入思考之中。
然后搖了搖頭。
如果她不能突破至元嬰期，只有她母親送別她的份，沒有她去送別母親的機會。
“修仙者的宿命……”
江定低語，沒有再說什么。
三人飛在天空，不一會兒，就到達兩人下榻的酒店，送兩人回去之后，江定轉身離開。
“那個，江定。”
金鈴風忽然出聲：“我可以在榕城住五年嗎？忽然有一些事情。”
她期盼地看著面前的人。
“我也是。”
“我也有事，想要在榕城待上五年！”
安思言緊跟著舉手，引來金鈴風十分不滿的目光。
“伱們想去哪里問我干什么。”
江定哭笑不得：“不過還是不要了吧，學業為重，五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看似微小，說不定未來就差這短短五年，后悔終生也不一定。”
“你同意了？”
“太好了！”
金鈴風和安思言對視一眼，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立刻做出了決定：“我們兩個決定在這里修煉五年，你歡不歡迎呢？”
“先說好啊，不歡迎也無法改變結果。”
江定無語。
“歡迎。”
他嘆了一口氣。
“耶！”
安思言和金鈴風露出笑容，比了一個成功的手勢。
妖宮。
“劍之道，成于專，成于一……”
漫山遍野的熔金滕下，江定緩緩講述。
在他身邊，圍了兩圈一百四十余名侍女，其中的內圈侍女又多出了兩位筑基修士，晉位夏之第二侍女，和春之第二侍女。
外圈，練氣后期修士也漸漸多了起來。
最引人矚目的是春之侍女所在的區域，天木靈根候補侍女春劍。
短短五年過去，現在已經是練氣三層修士，《天光耀陽劍典》下位法級功法的氣息，十七八歲年年紀，出落得亭亭玉立。
這五年來，她的道心課程一直在七十到八十之間徘徊，不好不壞的樣子。
眾多侍女仔細地傾聽，越是學習，她們越是明白這是多么大的機緣。
毫不夸張地說，即使七羽宗親傳弟子，在仙道授業和功法上都未必有她們強，而這不需要什么功勛，只需要自己足夠努力，學習成績好就可以。
功勛，決定的只是各自的地位和得到的資源。
五年來，
修煉法級功法的侍女已經到了十七人。
典級功法，暫時未有人能夠習得。
三個小時后。
“今日就是如此罷。”
江定輕聲道。
神識掃過再次的侍女。
預計再有五六十年，大部分侍女和候補侍女都會成為筑基修士。
當然，其中的人，還是不是現在這些人則不好說，涂國每年都會有來自各地的女童通過考核，進入涂山仙城，競爭壓力極大。
一旦失去最后一個序位，也只能轉入到其他機構任職。
這是候補侍女。
至于侍女，一旦擔任，只要不犯下大錯，一輩子都有侍女的資格，即使能力不足，也會保留原先的待遇，擔任他職，永遠不會被淘汰。
“公子，我等告退！”
一大群鶯鶯燕燕站起來，屈膝行禮，各自退去，間隔老遠才出現嘰嘰喳喳聲。
片刻之后，一個身穿袈裟的和尚走進來。
“師叔。”
法正和尚恭敬道：“七年之后，靈寶商會打算舉辦五十年一次的拍賣會，遍邀各地修仙者，以及金丹修士，他們透露出風聲，會有多件法寶和三階丹藥作為壓軸之物。”
“眾多金丹修士前來，可能會對仙城的治安造成沖擊。”
“為此，他們除了會派出商氏的金丹坐鎮外，還愿意分出兩成利潤作為仙城的報酬，我等是否應該允許？”
“允許。”
促進仙城繁榮，增加稅收，是早就確定下來的方針，不會改變。
五年時間，
緩緩流淌而過。
家中，床邊，圍了一大圈人，眼眶都是紅腫，不時有微微的啜泣聲。
一股哀傷而沉重的氣氛彌漫在房間里。
連兩個十歲的小家伙都不由自主地放下足球，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什么。
“定定，我……我要死了嗎？”
林剛老爺子努力蠕動嘴唇，說出的話比蚊蠅還要小。
這一年來，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瘦弱起來，無論是什么樣的美味的飯菜都難以入口，只能依靠輸入營養液而活。
暗褐色的皮膚下，根根骨骼清晰可見，體重比小孩子還要輕。
另一張床邊，外婆也是相仿，他們二人的年紀相似，都已經走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外公，您會好好的……”
江定低頭不語。
小時候，媽媽工作忙，都是外公外婆把他帶大，從牙牙學語開始，教導他成長。
從小到大的一件件事情出現在眼前，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劃過，眼睛不知何時濕潤起來。
“孫兒，不要悲傷。”
“不過是生老病死。”
林剛嘴唇的開合極其細微，幾乎難以發現，似乎在努力露出笑容：“祝愿我的江定天君，未來能長生不死，得道成仙。”
“外公，就先走了。”
“以后，要平平安安的……”
他的眼皮顫動一下，慢慢地閉合，再也沒有睜開。
另一邊，外婆心中的一口氣放了下來。
用眷戀的目光最后看了一眼周圍的子女家人，眼睛慢慢地閉上。
最后一縷細微的生命消散。
“爸，媽！”
林晚秋和林勇嚎啕大哭，再也無法抑制住，淚如泉涌。
明天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