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破空聲姍姍來遲。
金塔王雄壯的軀體倒在地上,變成片片灰灰,濺起漫天的灰塵。
“金塔王……”
眾多金丹心中一怖,渾身刺骨一樣的冰寒。
在他們目光眼睜睜地注視下,不少人認識的桃花公子身軀崩潰為漫天靈光。
一名面貌普通的青年浮現在金塔王身后,一口湛藍飛劍帶著神魂和金丹折返,被收入玉盒之中。
“諸位這里,好生熱鬧。”
“這位是商成業道友吧?”
江定笑了笑,看向舉起印刻有云字石牌的白胖老者:“來我涂山仙城舉辦拍賣會,卻不邀請主人家,這似乎不是以商立業的北原商氏應該有的禮儀吧?”
“這……”
“道友勿怪。”
白胖老者咽了一口唾沫:“我靈寶商會一向只接受客人貨品,不問來路的,此事與在下無關,靈寶商會絕對中立,不偏向任何人。”
“是嗎?”
江定不置可否,沉吟片刻。
諸多金丹修士心中發寒,道道護盾、法寶升起,臉上滿是后悔之色。
交易會那么多,為什么偏生來到這個破地方交易,還正被要拍賣頭顱的主人堵住。
“你可以走。”
江定指了指頭戴漆黑面具的魁梧大漢。
周三焱,這位事先示警,這點人情還是要領的,日后還有回報。
“多謝道友!”
周三焱長舒一口氣,拱了拱手,告辭離去。
這位北原來的劍修,短短十余年不見而已,修為竟已精進至此,還好當日圍殺天狂道人之時沒有起沖突,還結下了一些情誼。
千蛇夫人心中一急,正要施展什么手段,接下來的話讓她口中的動作一頓。
“這位千蛇夫人,要死。”
“這位靈寶商會的商成業道友,要死。”
江定話語淡淡,一一做出判決,然后對剩下的十一名金丹道:“你們,每人需要繳納五百萬下品靈石的罰款,然后此事就算揭過,罪名是參與人口販賣、間接參與屠殺、偷稅漏稅。”
至于剩下的五六十名筑基,隨手一揮,傳送的光芒閃過,外面自有涂山仙城執法殿修士和近衛侍女處理。
“服不服?”
江定周身破滅劍意彌漫,給眾多金丹初中期修士帶來巨大的壓力,冷汗從額頭上冒出。
“城主大人!”
“您一劍斬殺金塔王,在下自然是服氣的。”
一名藍袍金丹初期修士硬著頭皮道:“但五百萬下品靈石太多了,在下身上的靈石不夠,能不能減免一二,我等畢竟只是參加一場地下拍賣會而已,這在哪一座仙城都稱不上大罪的。”
“太多了?”
江定微微一笑。
“那就死。”
一口湛藍飛劍破空而出,速度快到金丹神識也不可見的程度,劍光鋪滿視野瞬息降臨。
“不好!”
藍袍金丹初期修士頭皮一炸,一枚金剛缽法寶旋轉著飛出,放大為房屋大小,阻攔在身前。
這是他蘊養數百年的本命法寶,內含一道陰陽二氣,等閑修士被蓋入缽中,不肖數刻鐘就會變成的一灘血肉爛泥。
缽體更是由金剛銅煉制而成,堅固無比。
他自信,足以硬抗金丹后期修士一擊,不至于在數招之內出現損傷。
金鐵的碎裂聲,崩飛聲,房屋大小的金剛缽法寶出現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前透后亮。
裂口呈現粉末狀,絲絲裂網狀的藍意向四面八方擴散,侵蝕毀滅四處的陣紋,比什么千蛛萬毒可怕百倍。
劍光呼吸間連續洞穿了兩層金缽,一道陰陽二氣蜿蜒游蛇一樣卷上來,在劍光下瞬息破滅,從藍袍金丹的眉心穿殺過去。
“化血遁!”
多年蘊養的本命法寶被毀,藍袍金丹目眥欲裂,瞬間燃燒精血化作一道血光躲避劍鋒,向外逃竄。
江定看也不看一眼。
血光飛出數百米,身體一頓,從天空栽倒下來,額頭多了一個大洞。
“又是一劍……”
眾多金丹修士戰栗不已。
虛空之中,無數炙熱與鋒銳的陣紋擴散,一口周身環繞火焰的巨劍從天而降,轟在空中。
靈光破碎之間,把兩只黑白相間的蟒蛇撞得頭暈目眩,紫黑色的毒液從灑落在地上,呼吸間就是一個個深不見底的深坑。
“有防備……”
千蛇夫人玉容一冷。
赫然是她在間不容發之間出手偷襲,被轟隆運轉的三階上品陣法天劍隕流陣所阻。
“涂山大人,我愿意繳納罰款。”
“不夠的,由三階天材地寶補。”
一名金丹初期修士打了一個激靈,丟出一個儲物袋,頭也不回地向外逃離。
江定神識一掃,大概是五百多到六百萬靈石的樣子,預留了足夠的富余,以免不同修仙界之間物價差異不同而引起誤判。
沒有理會,任其逃離。
他是個講理且寬容的人。
沒有確切的敵對行為,很少擴大化殺戮其他修仙者,盡量不站在大多數修仙者的對立面。
“涂山大人,這是五百萬下品靈石。”
“涂山大人……”
一干金丹初中期修士如蒙大赦,丟出一個個儲物袋,在地上堆積成了小山,瘋狂向四面八方逃亡,不愿意參與這種金丹后期的戰場。
靈寶商會的商成業混在人群之中,試圖渾水摸魚離開,一股破滅劍意清晰鎖定的感覺傳來,讓他的腳步一頓。
“涂山城主,此事與我無關。”
商成業臉色難看:“我乃北原商氏的族人,族內有元嬰老祖坐鎮的,你真當要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殺戮一位商氏的金丹,從而與北原商氏為敵嗎?”
“這可不是我與伱為敵,隱藏了修為的商氏金丹后期修士。”
江定搖了搖頭,微微一笑。
“據我所知,北原商氏以商立業,店鋪開滿北原,其中是做了許多妥協的,以免處處為敵,處處需要人手鎮壓,多少金丹也不夠用。”
“其中重要的一條妥協規矩,就是靈寶商會在某地的主事者和成員,不允許參與對本地統治勢力的陰謀和顛覆,保持絕對中立。”
“一旦違反,就算自動從北原商氏除名,殺之不會引起任何來自北原商氏的報復,血親另說,但也不會在明面上動手。”
“你說,我是不是記錯了呢?”
聲音輕輕地傳來,傳入耳中,讓商成業的心徹底沉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