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家族石堅是一名身材魁梧，氣質剽悍的壯漢模樣。
“衛家，衛青青那小兒輩會退讓嗎？”
石堅思忖道。
其實若是有選擇的話，他也不愿意襲擊衛青青，而且就在畜靈仙城之外，在其拜見掌外殿殿主黑天瀾之后。
不是不敢，
觸怒黑氏的嫡系金丹巔峰，近乎公然挑釁畜靈仙城之法，冒著舉族滅亡的風險。
這樣，石氏最后得到了什么？
從三階下品靈脈換到三階中品靈脈！
如此而已啊。
金丹中期已經是附庸家族的極限，黑氏允許的極限，再多的靈脈又有什么用？
奈何……
“黑氏嫡系？旁系？”
石堅眸中浮現一絲戾氣。
如果不站隊，他石氏就要滅亡了，隨便推脫匪盜之類，不會有任何人會去調查，螻蟻奴仆之類，死了就死了。
“父親，衛青青如果不退讓，我們可否將其擒下？”
身旁，一名金丹初期的光頭青年貪婪道：“一個金丹初期爐鼎，聽聞其還是處子，若是采補得當，你我父子修為更進一步也未可知。”
“亂說！”
石堅呵斥道：“這是黑龐大人指明要的，我石氏豈敢染指？不怕帶來大禍嗎？！”
“父親，黑龐算什么大人？”
光頭青年摸了摸自己的頭顱，呸的一聲：“金丹中期而已，再過往數十年，他見到父親你還得叫一聲石大哥，現在抖起來了？”
這是事實。
附庸家族雖然是奴仆，但卻是嫡系的奴仆！
至于黑氏的旁系金丹，雖然有個黑氏的名頭，但很多時候，權力是不如受到信任的附庸家族金丹的。
“旁系金丹，小人得志罷了。”
“父親，今時不同于往日，什么都比不上手中的實力。”
光頭青年收起臉上的垂涎和貪婪，正色道：“依我看，這些小人也不過是拿我們當成炮灰而已。”
“若是您有金丹巔峰的修為，何必再受黑氏的鳥氣，直接尋個元嬰老祖容易忽略的偏僻之地，開宗做祖，豈不快哉？”
“這不比做個擔驚受怕，下一刻就有可能滅族的附庸家族強？”
石堅遲疑了，臉上的呵斥漸漸收斂。
“你說得也有理。”
“只是，金丹禁制……唉。”
他長嘆一聲。
黑氏是魔道家族，可不是憑借信義來控制屬下的。
若非如此，在這個家族不再主宰一切的時代，怕不是很多附庸家族金丹要生出諸多想法且行動了。
“哈哈，我就知道父親伱也有心思！”
光頭青年心中有底了，哈哈一笑：“衛青青若是還不肯退讓，讓出土嶺靈脈，那我們父子尋個時機，直接埋伏將其擒獲，夷滅其族，給黑龐推脫說借助了散修強者動手，其已死，隨便糊弄過去就行了。”
“羽氏，我看其一直是謹小慎微，即使看出來什么，定不會說出來。”
“也罷。”
石堅不再說什么。
兩父子興高采烈地談論事情的時候，一抹淡淡的血影從門縫中涌入，慢慢地來到兩人背后，化作兩只猩紅的手掌，無聲無息地向上攀爬，從背脊，到后腦勺，一點點地包裹。
“注意手尾。”
石堅提點一句。
“哈哈，父親，你放心，這些年我做得多了……”
光頭青年大笑，忽而一僵，維持嘴巴開合，露出牙齒的大笑模樣。
血掌合攏。
頭顱爆碎，血沫潰散，無數灰白的碎骨四濺，兩具無頭的尸體齊齊墜落地面。
片刻后，
儲物袋消失，陣法封閉內外，這里恢復了平靜，不再有說笑的聲音。
距離石氏數百公里的天空中，微風吹拂，空無一物。
“唉。”
“血手人魔的確是個心理變態，模仿他的殺戮風格，讓我有些不喜，也太浪費時間。”
江定嘆氣道：“我可是個善良天真的未成年少年，還要上學，修煉，這種事情做太多可能會影響心境。”
“弄死羽氏就結束吧。”
至于模仿，納米液態機器人天生就有千變萬化的能力，這點手段不算什么。
他的本體也能用劍氣做到這一點。
當然，只是表象，內部的法術結構，真氣運轉方法，修煉方法，這些完全是不同的東西。
飛行數百公里，來到羽氏的領地。
其坐落于一片湖泊旁，水草豐美，牛羊成群，一望無際，羽氏的牧民和頭人驅趕牛羊放牧，端的是一個好地方。
就是湖邊的靈脈差了一點，只有三階下品。
江定回憶了一下衛家記載中，羽氏先祖的發跡歷史。
此人起家于一千五六百年前，和衛家先祖，那位書童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羽氏先祖跟隨當年那一代黑氏的族長參加千年王庭之戰，曾多次陣斬其他家族的金丹修士，護翼于主人身側，戰功赫赫。
從而讓那一代的黑氏族長在千年王庭戰爭中立下戰功，跟隨的勢力獲勝后，成功得賜一枚王庭令，進入王庭福地之中。
從王庭福地中出來之后，那代黑氏族長，神鴉真君的父親，晉升元嬰期。
那時，黑氏一門兩元嬰，顯赫一時，地盤擴大了近倍有余。
羽氏先祖，他可能是金丹巔峰的修士——
沒有這個修為，幾乎不可能在各大家族強者輩出的千年王庭戰爭中戰功赫赫。
戰后，酬功，他被賜予三階下品靈脈，成為黑氏附庸家族。
“有點意思啊。”
“金丹巔峰修士要三階下品靈脈做什么？”
江定微微搖頭：“羽氏先祖，應該是被人嫉恨了，還不如一位沒有什么功勛的書童奴仆。”
外姓金丹巔峰修士，資質、才情不弱，在北原，這個命運幾乎是注定的。
他應該也有所預料，只是渴求一絲元嬰機會，期盼奇跡。
也許當年那位黑氏族長信誓旦旦地承諾了什么，又或者的確感情深厚，結為異姓兄弟。
所以，舍生忘死地拼殺，為那代黑氏族長搏來了一個進入王庭福地的機會。
隱匿身形，靠近羽氏的祖地。
“三階巔峰陣法，受限于靈脈，只能維持在三階中品的水平……當年羽氏先祖應該是金丹巔峰修士沒錯了。”
江定微微點頭，揣摩數日后，從一個陣法薄弱處無聲無息地進入其中。
細微隱蔽的神識掃過四周。
血掌伸出，正要將羽家金丹拍死的他一怔，微微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