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陷入沉思之中。
“金，金之因……”
“這或許與仙術·鎮空，鎮五行之中的鎮金行有關，探尋五行之根源，揮掌鎮滅之。”
“如果落虛宗曾經得到過一塊和沉鶴前輩那樣的仙術傳承石碑，那我需要它。”
“如果沒有，那么，落虛宗歷代先賢對那塊傳承石碑的參悟結果，間接的二手資料，我也要將其全部收集起來。”
思緒一一捋清，江定豁然開朗。
此時回想起遇到過的亂七八糟的因果功法，因果法術，荒誕不經，神婆薩滿一樣的囈語，這是不是參悟仙術的結果呢？
這是否是才情不足的修士，包括落虛宗的大量高階修士，強行參悟遠遠超過自己境界的仙術，從而出現的普遍性的，范圍囊括整個宗門的走火入魔？
“仙術的……知識污染？”
江定想到一個可能，頓時頭皮發麻。
也許，仙術并沒有什么惡意，它只是單純的存在這里。
但是，它太復雜，太怪異，以金丹功法蘊含的信息量可以強行沖破一個練氣修士的識海計算，仙術的每一個道紋蘊含的知識就足以把元嬰修士的大腦變成一團血霧。
正如將長河之水強行灌入一個凡間葫蘆之中，唯一的后果是葫蘆破碎，長河濤濤。
再加上，它太過殘缺了。
即使仙術是一個整體，上下左右有序，由淺及深，凡人也難以觸碰參悟。
現在其由于未知情況，破碎了，分散四方，有的拳頭大小，有的拇指大小，有的細弱塵埃，參悟難度更是呈現幾何等級增長。
各種階段，各種方向的部分混合在一起，仙術已經是一團亂麻。
凡人在這個時候，妄圖參悟為己用，無疑是直面深淵，慢慢，但不可逆轉地被其吞噬，成為仙術的又一個畸變載體。
“碩陽天君……”
江定自語。
一位天君，至少都是數千歲年齡了，道心之穩固難以想象，行事風格突然發生近乎逆轉的變化，這其中未必沒有仙術的影響。
一時間，心中生出許多忌憚。
幸好，沉鶴道人擁有的那一塊仙術碎片太過殘缺，他現在境界又太過低微，基本絕緣。
若是當時真的參悟出什么，那就麻煩了，仙術的知識污染瞬間就會讓他發生可怕的畸變，即使不死，自己也不會再是自己。
這種畸變，估計仙門都無法解決。
“仙術……仙門能夠處理嗎？”
江定心中一驚，頓感棘手。
落虛宗的舉宗滅亡，似乎就是和仙術有關，整個宗門上下，除了碩陽天君盡數死亡，連宗門的痕跡都被徹底從北原抹除。
要是他把一個仙術碎片弄回去，引發大范圍的未知污染和畸變，這就樂子大了……
“不，應該不至于。”
“仙門不是落虛宗可以比。”
江定深吸一口氣：“我隱約記得，仙門是有偽仙術傳承的，而且不只是有，中央陣靈計算機還能用之對敵，即使仙術和偽仙術之間有巨大的鴻溝，一個殘片也不至于引發團滅。”
“危險的可能肯定存在。”
“但是，對我來說，對仙門來說，這都是一個巨大的機緣，可以賭，風險可以承受。”
“還有……”
他手捧一枚玉簡，呆呆站立在原地，十余日都不動一下，渾身氣息不顯，樣貌普通，像是哪里走過來的農家青年一般。
白眉真人等人各自拿著一枚玉簡，不敢打擾，又等了二十余日。
還是一動不動，木偶一樣。
“……涂山大人……”
白眉真人左往右望，硬著頭皮，盡可能地輕聲問候，盡量減少觸怒對方的可能。
其他金丹修士亦是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地看著。
“哦！”
江定如夢初醒，從對仙術的思考中回過神來，神識掃視一圈，看見諸多金丹修士手中的玉簡，獸皮等，頓時了然：“選好了嗎？拿過來，我給你們破解，盡快一點，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是，涂山大人，我等選好了。”
白眉真人一喜，遞過來一枚滿是雷霆符文環繞，氣息古樸的玉簡。
“《三霄神雷典》，三階頂級功法，和你倒是很搭配。”
江定點了點頭，神識和劍意涌入其中，開始破解禁制。
這本功法，雖然只是三階，和白眉真人修煉的功法等同，但這是落虛宗直指元嬰甚至更上一步的功法，其內對于金丹、法力、神魂的各種錘煉，講解，對凝結元嬰是大有好處的。
未來若是能夠得到結嬰秘術，說不定能增添二三分成功的可能。
最不濟，也能傳之后代，讓后人在道途上走得更順暢一些，價值相當高。
數刻鐘后。
江定將雷霆玉簡遞回去：“不得損毀。”
“謝過大人！”
白眉真人深深一禮，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取出一枚空白玉簡，將其中的功法大量刻錄進入其中。
刻錄復制完成，再度躬身道謝，還回原本玉簡，然后頭也不回地向遠處飛去。
顯然，他對于其他人有些不放心，一旦得到，立刻遠遁而去，讓人找不到蹤跡，自然無從下手。
“涂山大人……”
又一名金丹修士恭敬上前。
江定也不廢話，解開禁制，任其復制。
接下來，一位又一位金丹修士上前，過了一些時間之后，江定幾乎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在旁邊修煉就好。
落虛宗的典級功法有二十四本，僅限于金丹境和之前的篇章，這些金丹修士大多是選擇這些功法，許多人的選擇差不多，破解幾十本就完了。
“愿在未來還能與您見面，再次效力于您的麾下。”
最后一名金丹修士遞回玉簡，深深躬身行禮，滿是感激道。
短短月余時間，他對這位同階已然心折，實力強大，還愿意向下屬分享利益，不吃獨食，說話算話，從不出爾反爾。
不像某些老魔那樣，實力比人弱不說，性格還反復無常，常年處在走火入魔的邊緣，動輒殺下屬取樂，和瘋子沒有什么區別。
相比起來，這位簡直是夢寐以求的頭領。
“好說，好說。”
江定擺了擺手，目送最后一名金丹是離開，將藏經閣最后一本功法典籍收入儲物袋中，看了空曠的閣樓一眼。
“如此多的高品質功法散播到北原去，家族嫡系和散修的實力會進一步拉近，北原家族將會越來越難以鎮壓動亂……”
江定淡淡想道。
北原家族嫡系和散修的差距自然不只是功法，還有有序的傳承，大量的天材地寶，還有前人的教導等。
但散修也不是沒有優勢。
他們從困苦中走來，戰斗意志，戰斗才情，以及修道天賦，還有最關鍵的數量，這些都是超越北原家族嫡系的。
這些散修，在利益一致的時候，可以借用其力量。
“去可能有仙術成果埋葬的祖師殿……”
江定將這些未來的謀劃放入心中，身影隱匿消失不見，向落虛宗山門最核心處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