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億萬信眾香火之力匯聚,咆哮,怒吼,呼喚他們的神祇,更是對這片天地間僅存的青衣少年滿是惡意,恨不得將其剝皮拆骨,生吞血肉。
這些惡意遍布天地間,仿佛修士已經被整個天地所厭棄似的。
然而,所有的惡意都不能靠近青衣少年千里范圍內,但凡靠近的,瞬間被斬滅屠戮一空。
什么人多勢眾,什么億萬眾生,全無用處。
膽敢攻擊,明確做出自己的選擇,無論原因是什么,那都要死。
“這些香火之力,很是厭煩。”
江定皺了皺眉頭。
生靈的惡意,如果多了,達到小半個世界生靈的這種數量級,持續數百年,也會有一些不好的后果,涉及因果,涉及運道,非常復雜。
這是一個精神能影響物質的世界。
如果修士不夠強的話,億萬生靈的咒罵真的是能將其罵死的。
“盡快處理吧,除了極少數頑固狂熱分子外,大部分百姓也是無辜的,被曦平安所蒙蔽,盡快將他們解救出來。”
江定嘆氣。
他飛下天空,在這座五階下品海底靈脈中徘徊了數日,測算各種靈脈、地氣、海浪潮汐等數據,在識海中飛快計算。
“竟然沒有五階陣法……”
江定有些牙疼。
曦平安過去全靠香火神庭坐鎮東海,根本沒有布置五階陣法的打算。
這意味著根本沒有利用的東西,一切全靠自己興建,從零開始,所有的成本都要自己承擔。
“算了算了,從零開始也好,方便。”
江定苦著臉,消失不見,數日后返回。
他的手中多了一套陣法,五階下品云霧水波陣,十分適合東海的環境,最關鍵是便宜,只要五千二百億下品靈石就可以,是這類陣法中的仙門最低價。
其實如果再過二百零一年,有個促銷活動,到時候還能再便宜七百億下品靈石,江定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艱難放棄。
“盡快弄完東海這里吧,幾年的產出就能覆蓋優惠的。”
江定飛在天空。
他的周圍浮現數十萬陣旗、玉鼎、湛藍水滴、玉柱等陣器,還有一些預留的定界陣陣法借口,密密麻麻滿布了這片天空,多采用玉質材料,石質材料,沒有任何金屬材料,與云霧水波陣的秉性有關。
“落!”
江定手指輕點,一座玉鼎落下,沒有濺起水花,玉鼎融化一樣融入海中,而后深入海底,最后落在靈脈的節點上。
一面面陣旗、玉柱、玉符落下,陣紋不斷鋪開……
這種布陣的活江定已經做得很精熟了,神念分化萬千,同時動作,出乎本能,幾乎不需要什么思考。
數月后,伴隨天地的震動聲,一大片陣紋和云霧出現在天地間。
從遠處看,這片海域完全被云霧籠罩,神識和目光不能穿透,朦朦朧朧,不時出現一些亭臺樓閣的幻象,望之好似蓬萊仙境。
這實際上也沒錯。
這里以后將會是東海修仙界的中心,在許多中低階修仙者心中,和蓬萊仙境也沒有什么區別。
“成了……”
江定正要激活陣法,打開附帶的超遠程傳送陣把涂山中庭的修士傳送過來處理各種事情,心中忽然一動。
“出來。”
江定面無表情,掐動法決,從靈脈中心攝取出一枚拳頭大小的黃金劍。
這枚黃金劍深埋于靈脈中,直到陣法完全激活才暴露出來。
此前江定沒有發現,除了五階靈脈干擾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太弱小了,比練氣修士還要弱小,凡人都不如,一陣微風的能量波動都比他大。
“劍子……”
曦平安從黃金劍中出來,臉上勉強露出一絲諂媚的笑容。
“能不能放過我?”
“打死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都說了,我父親在我身上留下了禁制,你殺我會陷入瘋狂的,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的那種。”
“要知道,我父親是即將突破煉虛的大日劍主,他說不定都能打死合道境修士了,掌握了因果之力的,你說的那些規避方法根本沒用。”
曦平安祈求道。
“哦?不是你一直找我復仇嗎?”
江定好奇道。
對于曦平安的威脅,他根本不在意。
因為,他可不是自己一個人,而是背靠仙門。
當年仙門能正面弄死大日劍主!
現在,區區大日劍主留下的一道術,必然有解決的能力,這是毋庸置疑的,怎么說也是界域霸主勢力,九大流氓之一。
“這是我想差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曦平安嬉皮笑臉道:“我父親在還是劍子的時候,天天找人不分敵我地打死,晉升煉虛后依然如此,甚至故意放縱東極魔門的成長,逼迫八大仙宗扶持東極魔門,就是為了促使更強的敵人出現,再將敵人一一斬殺,把劍磨礪到極致,再突破煉虛之上。”
“他有可怕的野心,不甘心于此生終止于煉虛之上,想要在煉虛之上的境界也依然無敵,盡可能增強敵手的力量。”
“最后……”
曦平安露出一絲黯然之色。
“他死了。”
“死在了劍修的求道之路上,被更強的勢力聯手斬殺,雖然有虛弱狀態之故。”
“但劍道,不需要理由,只需要結果,勝負。”
“他曦原不夠強,死了,如此而已。”
“在離開母界的時候,他只是對我笑了笑,讓我活下去,如此而已,沒提過復仇的事情。”
“劍修以強者之血磨礪劍鋒,最后死于此,正是理所應當。”
“長輩、親族、后代要以這個借口來復仇,這對一個劍修來說,是莫大的羞辱。”
“這意味著,他的后代不再是一個真正的劍修,不再認可劍斗的神圣性。”
“所以,我們沒有仇恨的。”
曦平安最后總結道:“而且我自小膽小,不適合劍道,也沒有上戰場殺過你們東極魔門的人,咱們之間可謂是萍水相逢,沒有任何因果。”
他給出很多理由。
“不通。”
“不通的。”
江定不卻認可這些,搖了搖頭:“劍修是什么我不管,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是我。”
“我依然記得,”
江定看向曦平安,終于露出了痛恨之色:“你追殺過我啊!”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家伙!”
“趁著我弱小的時候,追殺過我,差點把我打死!”
“你以為我會忘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