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罵罵咧咧。
他一連問候了那個干枯血肉一下午,把他的祖宗十八代,近況遠親都問候了一個遍,心里這才好受多了。
“果然,擺脫素質,享受暢快人生。”
江定長舒了一口氣。
隨即,他閉上眼睛,在光芒無盡,炙熱毀滅的太陽淵中,開始吞吐天地靈氣和大日精華修煉,并且以太陽淵之中無所不在的大日毀滅劍意磨礪自身的劍意。
在這種修煉中,法力、劍意、神魂、飛劍都在緩慢而堅定的成長中。
這就是大日劍閣至高重器,大日天池。
明光子發育不良,極其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失去了大日天池,無論繼承了多少大日劍閣的最后遺產都無法彌補。
剛剛修煉數日,江定猛然睜開眼睛。
“咦?”
江定驚疑不定。
他身上的法力起伏不定,紊亂非常,識海內也是如此,出現了細微的不自然波動。
雖然很細微,但就是存在,出現了不受掌控的部分。
在過往,他的識海如湖如鏡面,絕沒有任何一絲不經過自己允許的波瀾,大成級大日破滅劍意主宰掌控一切。
現在,這種掌控出現了缺口。
盡管對天下間九成九的修士而言,這種心湖出現細微的不受掌控是正常的,自然現象。
但是對他而言,不是。
“怎么回事?”
“還是那塊干枯血肉的影響?”
江定表情嚴肅起來。
他毫不猶豫地再度召喚中央陣靈計算機給自己來一趟最高規格的身體檢查,哪怕要耗費許多圖書館積分。
“叮!”
“檢測完成。”
中央陣靈計算機幾乎是一接觸他,就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簡單的得很,一位元嬰修士而已。
“公民江定,您出現了心魔。”
“請盡快自行處理。”
一份體檢報告出現在江定面前,關于神魂,關于劍意,上面各種數據都有,詳詳細細地描述了檢測過程,以及如何得到的結果。
“心魔?”
江定的聲音高昂起來,卻是不太相信。
“區區心魔,哥們怎么可能遇到?”
“我這數百年來,行得正,坐得端,該殺的殺了,該保留的保留了,從未有過缺憾,一直堅定地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怎么可能出現心魔?”
“那樣的螻蟻怎么可能影響到我!”
他言之鑿鑿,聲音堅定,顯示出強大的信心。
所謂心魔,就是自己心中的破綻,遺憾,愧疚,不忍回憶的過往,這種東西可是從來不存在他的人生啊。
中央陣靈計算機沒有理會他。
“心魔?”
江定冷靜下來,沉吟不語,神識和劍意不斷地掃視內心。
他大量閱讀仙門的道心、心魔相關文獻,卻找不到答案,仙門歷史上沒有過類似的案例,前輩的經驗無法指導。
到了最后,江定招了招手,把大日天池月靈揪過來。
月是一個飄飄如仙的月宮仙子模樣,她上下打量江定,抿嘴一笑:“劍子,出現心魔了?”
她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一點都不奇怪。
“說說。”
江定臉色不好看。
這種莫名其妙的道心破綻,直接影響了他的道途,這讓他有些失控的感覺,道路不能自主,不能掌控一切。
“是您的東極魔門末法城印記的緣故。”
月抿嘴一笑:“您身上擁有了煉虛級力量的庇護,不受限制的庇護,雖然只能逃跑,但這的確是煉虛級力量。”
“在煉虛力量的影響下,所有化神階段的一切爭斗,廝殺,搏命,都是可笑的。”
“您的劍心,因此了無生趣。”
“您的本命飛劍,因此怏怏不樂,劍內的鋒銳不再。”
“這就是原因。”
月輕聲慢語地解釋:“歷代劍閣祖師,用嚴厲的手段禁止大日天池、劍閣傳承使者參與大日劍子的非超階戰斗,坐視大日劍子在同階和上階的戰斗中死亡,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祖師的智慧之深遠,非我等能及。”
“劍閣之中,仙宗之中,一切看似不合理的規定,都有其深刻的原因。”
“玄武天宮的道子歷代死,影魔淵的道子潛伏,天機仙宮的道子溫潤如玉,結交四方道子……莫不如是。”
“末法城印記的原因?”
江定一怔。
“就是如此。”
月確認道:“這就是劍修的道路,必須廝殺。”
“您雖然使用外物,但您的劍心似乎不這么認為,劍鞘而已,這也算合理。”
“劍心、劍意本就是我思故我在的東西,只要自己相信,旁人的置喙何足道哉。”
“但在煉虛力量的庇護下,您恐怕就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解決方法,有二。”
“其一,放棄劍道,走法修的道路,和八大仙宗道子一樣。”
“他們常常極其無恥的召喚煉虛力量鎮壓敵手,只要能,往往是怎么以大欺小怎么來,也沒見到他們的道心如何,反而穩固得很,這就是法修的道路,并不注重過程。”
“以大欺小,倚強凌弱,這反而是智慧。”
“其二,您限制末法城印記。”
“您需要確保它,在未曾遭遇煉虛階力量之前,哪怕是同階真仙之子,真凰幼崽,真龍幼崽,都是坐視您的死亡。”
“如此,劍心立馬穩固。”
“請您放心!”
月嚴肅道:“劍閣傳承,來歷不凡,若是走到極致,超越歷代劍子,未必不能在同階真仙之子,真凰幼崽手下逃命。”
“如此成就,才是我劍道修煉者的榮耀啊!”
她目露狂熱之色,向往道。
江定無語。
超越歷代大日劍子,這才有可能在真凰之子,真仙之子手下逃命?
要不要這么廢。
“劍子,可不要小視這個成就。”
月知道他在想什么,鄭重道:“劍道,在于不斷地挑戰自我,若是您能在同階真仙之子手下逃亡,劍心必定會大幅度前進,實力出現變化。”
“日后,未必再是逃命啊……”
“那些先天強大的人,又如何,終究只是我劍道修士的一塊塊磨劍石……”
她幻想了一下。
“末法城印記,我會去處理。”
江定懶得理會她的作死暢想,起身飛出大日天池,向金皇宮方向飛去。
對于限制末法城印記干涉煉虛以下的戰斗,他沒有什么可惜的,區區同階和上階修士而已,敢齜牙咧嘴,當場斬了就是,無需什么特意針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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