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佛州,是馬來國十三州之一,也是種花人在馬來聚居人數排名第二的州,跟李家坡隔海相望,地理位置優越。
而在柔佛州的核心都市區新山市,種花人占比高達41.5,只比馬來人的44低一點點。
傅桂茹,就住在新山市富人區的一處獨棟小別墅里,雖然比不上那種郊區大莊園豪華奢侈,但勝在治安良好、種花氛圍濃厚。
下午五點半,傅桂茹從傅氏公司下班回家,發現本應該放學回家的傅知滿不在,只有姐姐傅依若在家。
傅桂茹一邊換鞋一邊問女兒:“小若,你弟弟呢?又在樓上打電動?不是讓你控制他的游戲時間嗎?”
傅依若一邊幫傭人把飯端上桌,一邊對媽媽說道:“今天小姨媽回來了,說是把弟弟帶過去住幾天,另外媽媽你以后不要讓我管弟弟,我可管不了了。”
“管不了?呵,那是伱太柔弱了。”
傅桂茹坐到飯桌旁,笑著道:“只要你夠硬氣,沒有哪個姐姐是管不了弟弟的。”
“可是.”
傅依若欲言又止,悶悶的拿起筷子自己吃飯。
傅桂茹臉色一沉,揮了揮手,讓傭人出去。
“怎么了小若?是不是聽到什么閑話了?”
傅依若噘噘嘴,點了點頭,看起來有些小委屈。
傅桂茹輕笑一聲,又問道:“是你小姨媽跟你說的?還是司機老徐說的?”
傅依若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飯,低聲道:“小姨媽看見了弟弟臉上的傷痕,說了一些嚴厲的話,我覺得她是說給你聽的。”
“不用理她,”傅桂茹淡淡的道:“她作為長輩,說話你聽著就好,但不用當真,真要是說的急了,就讓她來跟我說,讓一個小孩子傳話算什么事?”
“我不是小孩子了。”
傅依若很不滿的抗議了一句,然后忽然低聲道:“媽媽,你以后對弟弟,不能太隨意了,他會記仇的。”
“記仇?”傅桂茹忍不住的笑道:“他敢跟我記仇?還反了他了?”
但是傅依若卻看著傅桂茹道:“媽媽,這次我們去李家坡,弟弟非要跟著,而且寸步不離你不覺得奇怪嗎?”
傅桂茹愣了一下,恍然出了會兒神,才喃喃的道:“他以前也.很黏我.”
“但我覺得不對,”傅依若搖搖頭說道:“自從舅姥爺去世之后,媽媽你不覺得小滿有些奇怪嗎?
以前他從來不關心咱家有什么生意,但現在神神秘秘的,總是跟小姨媽通電話。”
傅桂茹放下碗筷,沉默的思索起來。
前幾天她在家看了大專辯論會的賽事轉播,然后第二天動身前往李家坡,
當時確實沒打算帶傅知滿一起去,但第二天傅知滿先是肚子疼,在醫院折騰半天之后,又黏著傅桂茹一起去的。
看到媽媽凝神思索,傅依若出了餐廳,不久后拿著幾張報紙走了回來。
“昨天我發現弟弟在房間里,拿著這幾份報紙和媽媽你的照片對比,他以前可從來不看報紙。”
傅桂茹拿過報紙,發現這些報紙都刊登了辯論賽的內容,而且上面都有李野的人像圖片。
傅桂茹愣怔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女兒靠近身邊,壓低嗓子道:“媽,那個李野.跟我有關系嗎?”
傅依若看老媽不吱聲,伸手也掏出了一張自己的半身照片,跟那幾份報紙并排放在了一起。
“媽媽,現在可不僅僅是弟弟一個人懷疑哦!”
傅桂茹:“.”
其實在日常生活中,很多時候旁邊的人忽然說“欸,你和某某某長得真像,”但當事人卻絲毫不覺。
因為當事人并不是時時在照鏡子,對自己的臉部特征并沒有確切的認知。
但如果把兩個人的照片排在一起,那么眉眼五官的相似之處,可就一目了然了。
報紙上的李野,就算是因為報紙像素的原因不是特別清楚,但是跟照片上的傅依若比起來,也有著六七分的相似。
特別是眼睛和鼻子,更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媽,他是我哥嗎?”
看著女兒亮晶晶的眼神,傅桂茹無奈的嘆了口氣。
“是不是你哥,又有什么關系呢?他應該很快就會返回種花內地,以后一輩子都未必有機會再到南洋來了。”
傅依若張大了嘴,呆愣了好久。
雖然老媽沒有直接承認,但她卻是徹底明白,自己跟李野有著無法割斷的特殊關系。
不過她隨即就奇怪的對道:“媽,哥哥沒機會再來?但我們可以去啊!馬來跟種花內地74年就建交了呀!”
“談何容易,種花內地的情況很復雜,你是不會懂的.”
傅桂茹的臉色眼看著悲苦了起來,“小若,你和我這些年在馬來,衣食無憂沒受過什么難處,可內地不一樣啊!
你根本無法相信,那是一種多么令人絕望的就是李野他們,也受了十幾年的苦,現在才勉強好了起來.”
看著傅桂茹的眼眶之中,又盈滿了淚花,傅依若恍然的道:“怪不得媽媽你把那塊表都給了哥哥.”
傅桂茹擦了擦眼淚,道:“一塊表算得了什么,如果有可能.我們應該給他們更多的補償”
“媽媽,這話你也就能跟我說,可千萬別讓弟弟知道.當時你去看哥……那個李野,就太冒失了。”
傅依若看了看門外,感覺好似做賊一般的心虛。
“名字一樣,長得又像,年齡對得上,又是東山人,我要是不去……萬一錯過呢?我寫了那么多信……”
傅桂茹忽然笑了笑,道:“不過這又算什么冒失?你媽媽我做人本分,更懂得感恩,不是我們的我們絕對不拿,
雖然媽媽的股份不多,但只要把傅氏公司做大,也足夠我們一家人富貴三代了,所以不需要在乎別人怎么想。”
傅依若看著信心滿滿的老媽,忍不住的道:“媽媽你這么本分,別人可未必這么想,還有那塊表.”
“那表怎么了?”
“我也不確定,反正媽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你還跟我打馬虎眼?”
面對傅桂茹的詫異質問,傅依若選擇了沉默吃飯,讓老娘也沒有辦法,
但是第二天早上,傅桂茹就知道原因了。
“滴滴滴滴”
天色才剛剛亮,一輛金黃色的跑車,就在傅桂茹的家門前不耐煩的摁著喇叭,大清早的把附近的幾家人都給吵的打開了窗戶。
但開車的人一點歉意的意思都沒有,傅桂茹的傭人開門只是稍微慢了一點,就遭了她的一通喝斥。
跑車進門之后,車門打開下來一個身穿緊身裙,神情極度倨傲的女子。
如果是李野在現場的話,一定會給出一個“粉底臉、大波浪、三十大幾小姑娘”的評價。
但這女子比那小仙女一般的小姑娘還驕橫,也不管人家主人還有沒有起床,踩著恨天高“咔咔咔”的直闖上樓,家里的傭人根本就不敢有半句阻攔的話。
等她到了樓上,傅桂茹早就在書房等她。
“桂音,看你這個樣子,心里是憋了好大火氣吧?我可提醒你一句,有火別沖著我撒,
我最近因為跟林家合作的事情不順利,心里也窩著火呢!”
大波浪愣了一下,剛才還囂張的氣勢,頓時就矮下去了一截。
但她臉上可一點不虛,而是冷冷的道:“堂姐,今天我看小滿的臉上竟然有巴掌印,為什么?”
傅桂茹抬起眼皮,瞟了傅桂音一眼道:“我打兒子,還需要理由嗎?”
“兒子?”傅桂音冷笑了一下,低聲道:“堂姐,你演戲演了這么多年,是演的自己都信了嗎?小滿可不是你的兒子。”
“噢?”
傅桂茹驚訝的看了堂妹一眼,也低聲道:“妹妹你是不想再演下去了嗎?要不我明天安排登報聲明,讓你們母子相認如何?”
傅桂音的大波浪頭發,出現了隱隱的抖動,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氣憤而導致的顫栗。
好半天之后,她才道:“堂姐,你是想拿小滿當武器,挾天子以令諸侯嗎?”
“哈”
傅桂茹忍不住的笑了。
“桂音,這個安排是當初二伯定下的,二伯還在的時候你都不敢認兒子,
怎么,現在二伯死了,你是想把兒子認回去,然后去跟鄭家小姐爭一爭丈夫了?”
傅桂音咽了口唾沫,表情不屑的道:“我沒想爭男人,我現在不稀罕男人,不稀罕任何男人。”
“鄭家小姐可不相信你不稀罕他的丈夫,”傅桂茹冷冷的道:“當初許梓良已經娶了鄭家小姐,你卻還懷上了他的孩子,你現在說不稀罕許梓良,她能信嗎?”
“我現在”
傅桂音剛要爭辯,傅桂茹卻斷然說道:“桂音,十二年前我們惹不起鄭家,現在依然惹不起鄭家,
你如果想認回兒子,就幫助我把傅氏公司做大,大到超過鄭家,到那時候隨便你怎么爭都可以,但是現在.你不能給傅家招來禍患。”
“我招來禍患?你竟然說我招來禍患,那你招來的是什么?”
傅桂音還是被自己堂姐的凌厲斥責激怒了,
她伸出手指,指著傅桂茹憤怒的道:“我來問你,我家的那塊手表,你給誰了?”
傅桂茹兩眼一瞇,隱隱的怒意也浮上了臉龐。
“那塊手表二伯已經給了我,不是你家的,我愿意給誰就給誰,你沒有資格過問。”
“我沒有資格過問?”傅桂音咬著牙道:“那塊表是我媽留下來的,當時我父親給了你,是要你為我傅家效力,可不是讓你吃里扒外。”
“你說我吃里扒外?”
憤怒的傅桂茹忽然笑著道:“沒關系,明天我就把股份賣掉,帶著小若遠走高飛,怎么樣?你滿意了嗎?”
傅桂音:“.”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傅家人除了我,還有誰把你當傅家大小姐?
大伯一家恨不得你死,要不然你以為二伯臨死的時候,為什么會這么安排股份?”
“我父親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他活著的時候聽你的蠱惑,
現在他死了,你還想用一個死人壓我?我受夠了,我受夠你了傅桂茹。”
傅桂音的眼睛瞪的幾乎凸了出來,終于暴躁的對著傅桂茹道:“傅氏公司是我的,不是你的,你每個月才給我二十萬,讓我活的根本就不像一個富家小姐,
當年許梓良之所以離開我,你和我父親才是罪魁禍首.
現在你倒好,上百萬的手表隨便送人我這就把屬于我的都拿回來,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噔噔蹬蹬”
傅桂音甩著自己的大波浪,踩著高跟鞋怒氣沖天的走了。
等她走了之后,傅依若才小心的溜進了書房,反手把門關上。
“媽媽,剛才小姨媽干嘛發那么大火?”
“嫌零花錢太少唄!”
傅桂茹用手摁了摁太陽穴,滿臉疲憊,跟剛才的盛氣凌人可不是一個樣子。
傅依若立刻繞到媽媽背后,柔和的按壓著傅桂茹的頭部,讓她緩解疲勞和頭疼。
“媽,小姨媽是大股東,你總是控制她的錢.也不合適呀!”
“你小姨媽是什么人?”傅桂茹無奈的說道:“現在每月給她二十萬,都時不時的要給她還債擦屁股,要是每月給她一百萬,傅氏公司就離破產不遠了。”
“那”
“叮鈴鈴”
傅依若剛要說話,家里的電話卻響了。
傅桂茹拿起來一聽,當即驚道:“什么?她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