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獸在籠子里踱來踱去,每次晉元去看它們,都一副張牙舞爪的吃人模樣。其中有只左耳帶白毛的爬獸,晉元總覺看自己的眼神有種人性化的戲謔,晉元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據說這幾頭爬獸比一般養殖的更具搏殺,它們是在接近巔峰競技場的域外山區由盜獵人捕獲的,價格高了近一倍。
牽牽已經制作出了芯片,幾乎只有頭發絲直徑大小的東西,在高倍放大鏡下晉元才看到了這幾十微米上面的復雜線路板“牽牽,虧你做得出來,想不到你除了能修理人,還能倒騰這么細的玩意,嘖嘖!”
“你可小心點,一口氣大些它就能被你呼跑的!”牽牽這段時間整日緊張兮兮,只見他兩眼瞪大,血絲密布。
“你幾天沒睡了是吧?”牽牽毫不為意“睡眠不重要,我希望這東西在爬獸顱腔里能真正驅動它們戰力達到巔峰!”
“知道你是一心求勝,嗯,我覺得那頭白毛爬獸最狡猾,它的入場勝率會比較大,所以呢還是小心些把它放在最后一個做實驗吧?”
“嗯,知道了,不過我還要做植入測試,用捉來的長尾鼠。”長尾鼠是他們在基地捉住的,這種東西和蟑螂一樣不請自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它們。
“怎么不先用蟑螂試試?”晉元調侃他。
“試過了,死了!”牽牽很認真的回答“啊,為什么?”晉元倒也不是為幾只蟑螂惋惜,他是覺得如果這樣他們的成功會更渺茫。
“因為幾十微米的東西對蟑螂的神經元來說依然太大,根本附著不上替代不了,所以需要長尾鼠,它的神經元可以承載這個尺度的植入芯片!”
“哦,原來你讓我們抓長尾鼠是用來做這個,不早說,我給你抓幾十只過來嘛!”
“長尾鼠會互相撕咬,到最后也只能剩一只活下來的,也半死不活了,我還需要另外多做幾只籠子。”牽牽一邊解釋,一邊在他的手術臺倒騰,手術臺是用課桌臨時搭建的。
晉元想起什么“你的芯片植入成功后,提升了它的戰力,那你怎么控制?它會不會六親不認,捉都捉不住?亂咬一氣?”
“目前來說,這第一代腦植入體只能依靠最原始的食物依賴術來控制被植入方。萬一,它不受控制那么我就消滅掉它。嗯,如果是超出我的能力之外的生物,我也無能為力。不過我會制造出第二代。屆時我就能控制它們!”牽牽的自信口吻讓晉元放心不少。
不過他又有新的思慮,眼前的牽牽真不簡單,以后恐怕他會成為人類社會的最強大勁敵吧!不過晉元想起還有天啟聯合的武裝力量,他們的實力在天啟各國最高科技的支撐下,目前到達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連黑洞的能量都能吸收,平行世界都能捕獲的科技,牽牽怎么可能敵得過?沒有一絲可能。
不過呢,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畢竟大家都處困境,那些勢力對他們的圍困遠未解除,還憂慮什么天啟社會,未免太過矯情。
長尾鼠是種令人厭惡的臟東西,渾身灰不溜秋,常人也根本難以捕捉。不過它們的捕獵者是牽牽,短短一個小時就被他徒手捉到了幾只。
他們先將其中一只最大的固定安放在小型手術臺,它很安靜地趴伏著,被牽牽注射了一點麻醉劑后,很快進入了麻醉。麻醉劑和其他的醫療器械和物資是讓羅先從附近醫院買到的,還有一些手術器,在域外只要有錢,幾乎沒什么是買不到的,除了熱武器被天啟聯合嚴厲控制。
這里是基地提供的一間大房,以前放工具的地方被晉元和牽牽他們幾個整理一番之后,還特意刷上了油漆,不過他們期望的無菌環境,是不太可能實現了。
一切都如此簡陋粗鄙,是生是死全靠被測試動物們的運氣,晉元默默在心底念了一句上神護佑!
但龍族人心中至高無上的神殿真能護佑這些可憐的小東西么?晉元緊抿嘴唇,心中存疑。
一柄手術刀消毒后遞到了牽牽那只帶著白色橡塑手套的手,晉元覺得這只手如此堅定,仿佛天生就是用來做精細操作的,甚至,晉元覺得它比醫生的手還靈活精巧,修長纖細的手指像一個老資格醫生那樣準確捏住這柄鋒利的刀。
晉元已清洗并刮干凈了長尾鼠的頭部,在最后做了一次消毒程序后,讓它的腦殼暴露在了一柄折射寒光的手術刀前。
我是不是兇手?唉,成功了就不是!晉元多希望他能一次成功啊!免得大家徒造殺孽。
可惜,待縫合好那塊被移開的頭顱骨后,預計能在兩個小時麻醉時效結束后就醒來的小家伙卻依然沉睡。
直到牽牽幽幽嘆口氣。
“死了,失血過多,浪費了我一塊晶體!”
那是一個生命好嗎,你這個家伙!晉元心里抱怨,他不敢說出口,怕影響到牽牽的情緒。
“我們還得建立一個補血系統,否則這種手術很難讓它們活下來的。”牽牽下了決心似的說,晉元張了張嘴剛想說錢從哪里來,牽牽接著補充“只需要一個輸血泵和簡單的循環系統就可以了,不用多少錢,我來開一張清單,保證花不了多少!”
“咳,對了,我還需要一套微創手術設備,用來將芯片輸出輸入端鏈接到神經元末梢上的,買最便宜的就可以了,呵呵,”牽牽像犯了什么錯誤似的向晉元望了一眼,晉元沒忍心說什么,說什么呢,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臨門一腳不射出去肯定對不住花出去的錢。
“開個清單吧,我看看能不能買到!”
錢所余不多,晉元咬牙拿出最后一點錢讓羅先去采購,羅先顛了下手里的幾張票子,又看看那張清單,不覺笑出了聲“呵呵,就這點錢,只夠一個輸血泵哇!你看,光一套微創手術設備就價格不菲了,老弟啊!”
“那怎么辦,牽牽要,我只有這些了!”晉元有點急,心想要不厚厚臉皮算了,問唐老師那里借點?或者夏紫茗,不然能怎么辦?
羅先看了看他,臉上有一絲笑意,晉元知道他的小心思,所以等著。
羅先說道“不過么,沖著晉元老弟你的面子,我個人墊一墊也沒問題,嘿嘿,晉元,老弟,你懂得!”羅先又看了他一眼。
是禍躲不過!晉元一咬牙一跺腳“中中中,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李敢在準備一個多月后的鳳儀小龍王賽,他對牽牽好像很有信心,請他替代自己在那場競賽中擔綱主導角色。
他們可能要對付的那群霸王龍中,最厲害的就是本地醉火競龍公司的霸王龍,這是一頭屢次殺人的霸王龍,檔次雖和天炎公司的霸王龍相差甚遠,但看看介紹也夠嗆。
它體長有十三米多,臀高四米,近兩倍多普通人的身高。頭高近六米,體重約重十四噸,咬合力驚人。它是本地最近一年勝率最高的霸王龍,號稱風火輪,在去年的決賽中殺光了試圖登上它脊背的屠龍組,成為鳳儀最惡名昭著的殺人龍。
晉元問牽牽有沒有信心,他好像并不在意。“要死人的,于飛老兄!”晉元關掉電腦屏幕,域外只有這種土掉渣的電腦。
“抓緊時間練唄,也沒什么更好的辦法,李敢師父他們還在保護這里的安全,我也不能不出力!”牽牽的話,晉元一時無法反駁。
牽牽更辛苦了,除了白天要參加李敢的技巧訓練,晚上還要繼續戰腦芯片制造和植入。芯片制造對牽牽來說不難,主要困難還在于植入和融合以及被植入動物的生存。
讓芯片和被植入方的神經元契合又不產生排斥是非常不容易的,牽牽需要將芯片制作的更小。他現在要用制造三十微米的光刻機制作出二十微米的芯片。原本五十微米的芯片被一百多只長尾鼠證明下來并不適合,長尾鼠的神經元本身就很細小只有三十微米,牽牽需要做出比這個更小的芯片才能嵌入并鏈接。
第一只戰斗鼠誕生在那個難忘的夜晚,這是被他們殺掉的第一百五十八只,用晉元的話來說,晉元是在牽牽掛在墻上的記錄本里看到的,讓他有點寒意。
想不到基地這里能引來這么多長尾鼠,只要有餅干屑,這些家伙每天都會鉆到捕鼠器里自投羅網,它們為何這么蠢?晉元不解。
天微涼,晉元就覺得有人在推“醒醒,醒醒!”
他睜眼一看是牽牽,晉元帶著睡意問“怎么啦?”
“跟我去看看!”
天已冷,這里的空調總也打不暖。晉元很不情愿地鉆出暖被窩,在牽牽催促中穿上衣服,猶自不清醒地跟著他出門。
他知道牽牽應該是成功了第一只戰斗鼠,喜悅隨之而來,牽牽已遠遠將他甩開。還真心急,晉元還未進門就聽到里面傳出“咚咚咚!”的響聲,是長尾鼠撞擊鐵籠的聲音,好有力!
“還真是,它不會把自己撞死吧?”在實驗室里的隔間,聲音越加清晰吵鬧。
“植入還未過二十四小時,就開始興奮了,你看它渾身充滿了力量,是急需要發泄出來吧!”牽牽忙著掩上大門,免得驚擾到外面。
“我看你也很興奮,它會用身體一直撞嗎?”
“當然不會,它不蠢,我已經觀察過,它的身體恢復很好,我馬上會將其他長尾鼠關進去試試它的實力!”言畢,牽牽又拉開大門,風般地快步走出,外面涼風席卷而來。
晉元打了一個噴嚏,進到隔間,蹲下看著籠子里那雙正盯著自己的小眼睛,滴溜滾圓的黑色眼瞳里反射著他那張詫異的臉。
它忽然呲了下牙,露出雪白锃亮的尖牙如同兩排銳利刀鋒,這個架勢隨時都能將他撲倒啃噬。晉元心頭一凜,忙站起,該死的小東西!他用腳踢了一下鐵籠子,那戰鼠竟撲過來差點咬到他的鞋頭。
“哎呦喂!你還真能!”晉元準備再來一腳,隔間門被推開了,牽牽拎來幾個籠子,里面有七八只長尾鼠,有兩只還特別肥碩,都在吱吱叫著到處亂撞。
晉元注意到那個戰斗鼠忽然變得安靜,好像預感到什么,它的短毛根根乍起,活像一頭炸毛刺猬。
“呦,牽牽,你的戰鼠準備戰斗了喂!”
晉元話音未落,牽牽已將一只最肥碩的大鼠扔進了鐵籠,晉元惶恐地跳后一步“喂,你這家伙!”
戰斗鼠見比它大只得多大鼠扭動著掉到籠里,往后慢慢退了三步。晉元一見大驚“我勒個去,這只戰斗鼠輩好有戰斗范!”
牽牽蹲著在仔細觀瞧他的偉大作品,臉上的熱切如見到了他那剛出生的孩子一般。
大鼠翻身躍起在籠中肆無忌憚地轉了幾圈,戰斗鼠已退到一個角落,盯著它的每個動作。
晉元開始輕聲嘲笑“剛才的狠勁哪去了,你這欺軟怕硬的東西!”牽牽對他做了個噤聲手勢,一邊屏住呼吸仔細觀察。
大鼠一開始完全沒在意龜縮一隅的比自己小一半的東西,長尾鼠是富有攻擊性的動物,雄性只要超過兩只就會開始纏斗。
也許它已適應,鼻子猛地抽動一陣,終于轉向角落里的戰斗小鼠。
沒有猶豫,大鼠直接沖去撕咬。
戰斗鼠閃躲過,它還未適應自己的新狀態,又或許只是活了下來并不意味著它就能戰斗。
晉元看了看牽牽,后者很平靜,繼續直起身抱著雙臂看著一大一小這兩只開始纏斗的鼠。
晉元腦后傳來“吱吱吱!”的連叫,誰被咬了?忙轉頭過去,那只戰斗小鼠已不可思議的將那只大鼠上腦殼用變形的嘴撐了下去,大鼠拼命掙扎卻怎么也甩不掉扣住自己腦殼的尖牙。
污血不斷甩出,晉元忙后退幾步,隨著一聲輕微“咔嚓”,大鼠腦殼已然爆裂,血漿在戰鼠的嘴里炸開。
“我滴乖乖!這么狠嗎?”
晉元看得心驚肉跳,戰鼠已經在享用起已成爛血粥的鼠腦殼和里面的軟物質,晉元有一陣惡心,牽牽看得入神,竟湊上前又蹲了下來。
“媽呀!牽牽你搞出的到底是什么怪物?這要跟我們一樣大那還了得?徹徹底底就是一個殺人嗜血狂哇!”晉元不想湊近,那里還有一股熏人的臭氣。
“能把里面的程序重新設定一下嗎?這種太血腥了!只要打敗就好的那種,可以嗎?”晉元繼續抗議,他可不想牽牽搞出這種級別的怪獸。
“我只是賦予了它的各種戰斗技巧,但不可避免的要同時放大它的攻擊性和本能,這是目前我沒辦法解決的。如果我將程序融合進人腦,那也不會讓一個人變得去吃人,本能決定著它的行為模式。正如我不能將一個白領變成嗜血殺人狂,但卻能將他瞬間變成一位律師。”
“幸好你做了鐵籠,萬一跑出去它就成一代鼠王了!”
“鼠王?嗚,它肯定配得上這個頭銜!”牽牽輕笑,現在的牽牽已經有了豐富的喜怒哀樂的情緒,這點讓晉元感覺他越來越像一個人,真正的人。
第二天晚上,這只鼠王已經殺死了二十個長尾鼠,且無論大小,一擊致命。
基地的人都來圍觀,喝彩聲此起彼伏,人們簡直把這里搞成了競技場。
“它這么厲害,能不能打過爬獸?”李敢師父看著渾身浴血的王牌戰鼠,他轉頭笑著問牽牽“好主意,那就試試看!”牽牽立刻應允。
三只爬獸被關在不遠,每只爬獸被單獨關了一個鐵籠。但要將戰鼠扔進爬獸的籠子是行不通的,因為爬獸的格柵寬度很容易讓戰鼠逃逸。
“籠子圍一圈透明擋板就可以了吧?”晉元出了一個主意,牽牽忙搖頭“爬獸籠子太窄小,施展不開,這樣的場地斗,爬獸很吃虧,不公平,”
“那就把我們做好的斗獸場用起來,用透明板做一個小的透明廳,和云威競技場那個水晶廳一樣,這樣再把它們關一起就好!”李敢師父的意見得到大家認可。
新造的斗獸場是基地按照李敢的主意在基地里搭建的一個封閉場地,借助外圍墻的一側圍了一個簡易的鐵圍欄,有近五百多平方大小。
這場地夠幾個人和爬獸一般大小的野獸周旋了。
大家花了一天功夫將斗獸場隔出了一個約二十平方米的小場地,買來的這些透明隔板能看清楚里面發生的一切。
一只爬獸在籠欄里來回轉圈,好像預感到將要發生什么讓它急躁不安,一股腥臭體味在空氣中飄蕩。
他知道這些爬獸都很強悍,是獵手專門捕獲用來格斗的兇物,每天都需要喂食活禽,死東西它們看都不看。
它的體型跟這只戰斗鼠相比實在是差異太大,晉元真不知道大家在興奮什么,結局不是明擺著么?再怎么兇悍的戰斗鼠王,也抵不過比它大百多倍的猛獸呀!如果換成自己面對一個身高十多米的巨人,能做的就是不被踩死就算贏。
將爬獸驅趕進斗獸場,牽牽才將關著戰斗鼠鐵籠放了進去,正煩躁踱步的身長一米多的黑家伙仿佛嗅到了什么,猛轉身盯著籠子。
鐵籠里的小門其實早已打開,戰鼠在里面像被施了魔咒一般死死扣著腳底的鐵條沒任何動作,晉元不知道它怎么能如此鎮靜。
“喔,這么穩,難道它真有戲?”晉元心底起了一些希望的漣漪“我總覺得你們兩個都挺神奇的!”羅先在旁邊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說。
戰鼠的第一個動作是抬起前爪,那一刻,爬獸已向鐵籠靠了過去。
它緊走幾步,碩大獸頭上兩只滴溜滾圓的眼珠閃爍著奇怪光芒,它兩耳豎起,黑色而濕潤的鼻尖不停地聳動,在嗅著它前面鐵籠里散發出的鼠味。
長尾鼠也是爬獸的捕獵對象。
很快,它的腳步又變慢,一步一嗅,小心翼翼,終于在離開鐵籠約三米距離時停住。爬獸那張異常寬大的嘴慢慢掀開,露出慘白的尖齒,它的胸腔里發出一陣陣悶吼用以震懾對方。
若在平時這些長尾鼠不是逃竄就是伏地發抖任其宰割了,但今天在爬獸眼里這只鼠輩可完全不一樣。
牽牽在一旁,身體似乎抖動了下,晉元有些奇怪的看了這家伙一眼,牽牽情緒化的時候越來越多。
圍觀人群一些躁動,胖金的喉頭發出咕隆咕隆的吞咽聲,晉元也沒空調侃他,他看見爬獸居然向后退了一小步。
它居然退了一步?
難道它在害怕?
晉元這才看見戰斗鼠半個身體已在籠外,他竟沒看清這只戰鼠是怎么出來的。
它好像并沒有動啊,怎么回事?
他急忙換個角度,當晉元把前面兩人擠開,能看到一個全側面,再仔細觀察過去,原來這只戰斗鼠始終以極其緩慢的動作在向前移動,每個動作都只有平常速度的百分之一。
天哪,它的控速能力這么強?
那個爬獸體型是三只中最大的,將近一米三,它收住了嗚嗚聲,忽然向前猛竄,在眾人驚呼聲中,它的一掌向籠子前的戰鼠身上揮去,一條灰影竄出,已不見蹤影。
“啪啦!”
鐵籠翻飛,撞上了旁邊的透明格擋又掉落下來,這畜生真是力大勢猛啊!晉元咋舌。
人呢?喔不,小東西呢?
晉元在找那小東西“它在爬獸的頭上啊!”旁邊的廖韓在叫,果然爬獸在甩頭,掌同時拍向自己頭顱。隨即疼得它嗷嗷叫,可見用力之猛。
狠起來連自己都打的家伙,晉元差點笑出來。
不過也沒見有鼠血蹦出“背上!”胖金和瘦海又復大喊,現在成了尋鼠大賽了?
爬獸感覺背上疼痛,干脆在地上翻滾起來,這貨不笨,它企圖將其壓扁。
“又頭上去了!”章引又喊,二十歲的小伙子精力充沛一直在喊。
“看來我們的戰鼠是在采用的疲勞戰術吧,它先將自己挪出窩,乘對方還沒回過神就將自己所處的窄小空間這個劣勢迅速扭轉過來!”牽牽不知何時站在他旁邊。
牽牽好像有點小得意,干脆給大家做起了解說員角色,晉元覺得需要贊美他幾句,畢竟誰都喜歡溢美之詞,牽牽不例外,
“于飛啊!你的鼠王,可真有一套!”
晉元忽然發覺這是由衷贊賞,發自內心,感覺不能讓這家伙太驕傲了,所有趕緊說道“不過嘛,要擊敗對方,我不知道它能從哪里下手,它那么小,除了,”
“除了眼睛!”
他和牽牽同時說出了爬獸也許是對戰鼠的唯一弱點。而即便是脆弱的爬獸眼珠,它的大小也會讓這只小小戰鼠無從下口的吧,大家都在為它發愁。
“各位各位!有獎競猜,只要十龍幣!只要十金龍!戰鼠會進攻它的眼睛嗎?這個唯一能取勝的地方嗎?只要十龍幣你們就能獲得更高的收益!請下注請下注!”羅先在一邊鬧騰。
看著折騰不休頗為狼狽的爬獸,晉元對它也沒什么信心,但牽牽制造出的戰斗鼠會有這么高的智商嘛?
忽然,爬獸一聲尖利的嘶吼,一頭撞向隔板,隔板發出“轟!”的聲響在劇烈搖晃著。眾人往后急退,還好隔墻夠堅固,在人群喧鬧聲中,這只爬獸捂著眼睛翻滾起來。
什么情況?難道真的咬掉眼珠了?不可能吧,戰鼠的嘴再大也咬不掉那只銅鈴一般大小的眼珠“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它把爬獸的一只眼睛抓瞎了!”
章引大喊,他的嗓門變得沙啞。
晉元腦子里嗡嗡響,周圍的喧囂到現在一刻都不曾消停。
爬獸在地上翻滾了近十分鐘,它搖搖頭嘶吼喘氣著重有爬起,緊閉的左眼滴淌著血,右眼灼燒狂怒,灰色戰鼠則蹲在鐵籠上靜靜地看著它。
李敢師父的聲音“牽牽,你的這只長尾鼠用的策略跟我們差不多,就是毀了霸王龍的眼睛再慢慢玩死它!”
“是啊!我看完全是,它好聰明!”粗嗓門的夏屠在旁邊大嚷,他很興奮,仿佛他就是那只小鼠。人之于霸王龍,其實比例差不多。
“果然是牽牽培養出的一代鼠王,真有兩下子!”羅先拍手稱贊著,他的姐姐羅霞,基地女隊長也興致盎然地看著,她一向都很沉默,和弟弟羅先的性格如此迴異,完全不像一個媽生的崽。
“我以為它會斗不過幾個回合!唉,看來還是我見識少!”章引有點愧意“是啊,得跟哥好好學,以后虛心點哈哈哈~”羅先乘機調侃。
晉元轉過頭看著,鐵籠上的戰鼠,它的目標應該是第二只眼珠,而且它很快會成功,只需要竄上正在咆哮卻遲遲未敢上前的獸頭。
終于爬獸幾近瘋狂,嚎叫著再次撲向籠子,掌心揚起迅疾拍向蹲守在籠上那只灰色小身軀。大家屏氣觀望,接下去就是灰影躥升。
抓撓。
最后全瞎爬獸在灰鼠的逗弄下精疲力竭,任其撕扯。
只是,情況異變。
直到那只獸掌一次一次將鐵籠終于拍扁,戰鼠的小小身軀變成粘在鐵架上的一灘泥,晉元猶自還沒有反應過來似的目瞪口呆,眾人皆是,連驚呼都不曾有。
只有獸掌拍擊的聲依然在斗獸場里回蕩。
“趕緊給爬獸來麻醉劑,我需要這只戰鼠的腦子!”
牽牽似乎發出了一聲呻吟,他搶過夏屠遞來的一桿麻醉長管,域外連麻醉槍都不被允許存在,只有基地用塑料長細管制成的簡易麻醉槍。
“噗!”
十幾秒后爬獸掙扎了幾下,搖晃著倒地。
牽牽沒猶豫,推門而入,他將扁平狀血糊糊的一層皮肉從同樣扁平的鐵架上小心分離,放進紙盒,再仔細察看了沒有什么遺漏后,揣著它徑直離開了。
晉元看不出他有任何沮喪,換了自己肯定會像爬獸般嗷嗷叫,然后捶胸頓足。畢竟,牽牽就是牽牽,他的抗壓力實在匪夷所思,這點小挫折在于他連微塵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