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潔被帶下樓的時候,她腦袋上被黝黑青年帶上了頭套。
眼前一黑的她,只能靠著黝黑青年的牽引,不斷向前方走去。
由于對未知一切的恐懼,陳潔并不敢做任何反抗的舉動。
不僅她是這樣,跟她一起下樓的另外兩人也是如此。
到達一樓時,陳潔幾人終于感受到了一陣喧囂。
這里面有說緬語的,也有說中文的。
因為聲音太過嘈雜的緣故,陳潔沒能從他們對話里面聽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再后來,陳潔便被帶上了車。
車子啟動,朝著未知的方向駛去。
車程一路顛簸,陳潔既不清楚路線,也不清楚時間。
車子開了一會兒,陳潔聽到了朱倩和另外一個女孩的哽咽聲。
陳潔這會其實也想哭,但是她忍住了。
因為她清楚,這會哭泣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你們能不能放過我,我想回家……”
說話的是朱倩,陳潔熟悉她的聲音。
“我可以讓我家里出錢把我贖回去,我想要回家。”
見沒人理會,朱倩一邊哭著,一邊說著她的訴求。
陳潔是一直被蒙著頭的,所以她看不見車內的具體情況。
“哭什么哭,還沒到地方呢!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舌頭給割下來。”
車內,一個粗獷男聲惡狠狠的說道。
“不要……不要……我不說了,我聽話!”
朱倩被嚇得不輕,不斷的在那求饒。
“別嚇壞人家女孩子了,她才剛來,你可以溫柔點的。”
陳潔熟悉這個聲音,這應該是那個選她們的眼鏡男。
“是,老板。”
粗獷聲音應道,從這也能看出兩人地位上的不同。
也不知具體過去了多久,車在經過一陣搖晃之后,終于是停了下來。
到了這里,陳潔幾人的頭套也被人摘了下來。
眼前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隨即視線才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陳潔下意識看了周圍一眼,就見在她前方的不遠處,有兩人正被蒙頭往側面拖去。
這會不僅是陳潔被摘了頭套,朱倩和另一個女孩也同樣被摘了頭套。
或許是感覺眼鏡男很好說話,朱倩頭套被摘掉之后,她竟對眼鏡男俏生生的開口說道:“大哥,我想回家……我可以給你錢,我家里會愿意出的。”
“啪!”
回應朱倩的,是眼鏡男邊上一個矮壯青年的用力一巴掌。
朱倩被直接扇翻在了地上,她左臉臉頰肉眼可見的開始紅腫起來。
“說了不要那么粗暴,你難道就不能耐心些嗎?打壞了怎么辦?”
眼鏡男看也沒看被扇翻在地上的朱倩,輕描淡寫的對手下批評了一句。
“是是是!不好意思啊老板!”
矮壯男應聲,依舊陪著笑臉。
“你帶她們進去培訓吧,好好教教她們規矩,至于地上這個,待會你問問她愿意出多少錢回去,合適你再來找我說,懂我意思吧?”
眼鏡男說道。
“清楚清楚,老板您先忙,有情況我再來跟你交代。”
矮壯男一臉恭敬的道。
隨著眼鏡男的離開,矮壯男又恢復到了兇神惡煞的模樣。
看著地上依舊哭哭啼啼的朱倩,矮壯男上前就連踹了朱倩幾腳。
那用力程度,可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
朱倩被踹的慘叫連連,而陳潔和另一個女生這會連大氣都不敢喘。
“老板仁慈,那是老板人好,我可不像老板那樣,要是不聽我話,這就是你們的下場,聽懂了嗎?”
在朱倩身上留下了一連串的腳印之后,矮壯男惡狠狠的盯著陳潔和另一個女生說道。
“聽懂了。”
陳潔和女生連忙點頭,生怕矮壯男上來打她們了。
隨著矮壯男將朱倩從地上拖了起來,另一邊那兩個被蒙頭拖過去的人,都被這里的持械武裝用槍抵在了頭頂。
在陳潔幾人錯愕的注視下,幾聲槍響從那邊傳來,緊接著那兩個被蒙著頭的人,就這樣直挺挺的軟倒下去。
在他們軟倒的位置,鮮血正一點點的匯聚,同時也映入到了陳潔三人的眼簾之中。
“啊!!!”
陳潔三人幾乎同時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叫什么叫,這就是你們不聽話想要逃跑的下場,不想活了你們也可以試試。”
矮壯男說著這些同時,還給陳潔三人一人來了一腳。
在他身上,真看不到半點對女性的尊重。
說話說臟話,下手下狠手。
這便是陳潔三人對于矮壯男人的基本印象。
時間一晃,便悄然過去了五天。
在這五天里,陳潔三人經過了她們上線的培訓,已經基本了解該怎么當一個合格的網絡賭場荷官了。
從如何發牌,到如何引誘網絡那頭的賭客持續下注,她們都有一個非常清晰的流程和話術。
當然,這幾天里陳潔她們也吃了不小的苦頭。
挨打是家常便飯。
不背下話術不給飯吃。
臉上笑容太假就會被抽耳光。
至于抱怨和閑聊,甚至偶爾的發呆,她們都會遭到監督者的一頓毆打。
久而久之,她們已經漸漸習慣了這里的模式,順從的態度也慢慢出現在了她們的身上。
也是從第五天開始,陳潔她們開始接受這家公司的洗腦。
同步接受洗腦的除了陳潔她們三個之外,還有另外十來個女孩。
她們要怎么賺錢,賺錢之后又能去干什么,未來會多么美好,這些都是公司的洗腦內容。
這些錢在后續是會真實給到陳潔幾個人的。
只不過她們要支付給公司高額的培訓費,用電費,水費,工位費,呼吸費,清潔費,住宿費,餐飲費,等等等等!
先期培訓沒有開單,她們就只能向公司借貸。
而這些借貸也是有利息的。
她們只能通過后續的不斷工作,才能慢慢還清這家博彩公司給到她們的先期費用。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潔都漸漸開始有些絕望了。
一種名為麻木的情緒,正在被博彩公司一點點刻進她們的骨子里面。
到這,已經是陳潔被綁架的第十天了。
有些時候,蘇皓覺得下午要比晚上更容易熟睡。
酒店里,空調保持著合適的溫度,再粘上那柔軟的床,真用不了多久就能進入到睡夢之中。
一覺睡了三個小時左右,蘇皓是被一陣手機鈴聲給驚醒來的。
也沒去看號碼,蘇皓甚至都沒怎么等自己的意識清醒,他便果斷接起了電話。
“隊長,咱們菜鳥團只有兩個是緬國的,不過其他在緬國有關系的弟兄都已經各自發動他們的關系去找了,你們什么時候出發到緬國去?”
電話那頭的血刃說道。
“我們應該明天出發,你那邊安排人手往緬國去了嗎?”
蘇皓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
畢竟剛醒來,聲音沙啞一些也屬正常。
“已經安排人去了,那兩個緬國人也都在此次出行之中,我晚點就把他們的聯系方式發給你。”
血刃說道。
“還有什么要注意的嗎?”
蘇皓從床上坐了起來,后背靠在了軟墊上。
“咱們在緬國沒有業務,所以軍火只能靠隊長你去弄了。那兩個緬國弟兄倒是能搞出一些家伙,不過在緬國那點家伙起不到多大作用。”
血刃不愧是蘇皓的大管家,細節事情上他都盡量幫蘇皓考慮到了。
“軍火我有辦法搞到,只是緬國那邊我也不熟,我擔心等我們找到餐刀妹妹的時候,時間已經太晚了些。”
蘇皓這會已經完全清醒過來,聲音狀態也恢復到了往日模樣。
“隊長,這個擔心也沒用啊!
緬國又不是咱們的生意范圍,且還沒有咱們的合作伙伴在那。
哪怕你們現在就到了緬國,找人也只能一點點追著線索去找。”
血刃直接把事情攤開了說。
其實這件事完全算是餐刀的私事,在血刃看來,蘇皓完全沒必要動用這么大力量去幫餐刀找妹妹的。
不過蘇皓已經在這件事上做了決定,所以血刃也就沒再勸了。
從血刃的角度出發,他們已經盡力,所以血刃覺得蘇皓不需要因此而去自責自己。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但餐刀是我們的兄弟,他的妹妹也就是我們的妹妹。
血刃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妹妹在緬國失蹤,你還會像現在這么淡定去應對嗎?”
蘇皓畢竟跟血刃共事這么久了,血刃心里是如何想的,蘇皓又怎會不知道。
所以這么跟血刃解釋一下,在蘇皓看來還是很有必要的。
“我明白了,我會全力以赴去安排的。”
血刃沉默了半晌,然后向蘇皓做了保證。
“不用擔心下面人的花費,這次行動該給的錢我們一分不少,把大家積極性都給調動起來。”
“知道。”
兩人又聊了一陣詳細的布置,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晚上吃飯的時候,蘇皓便讓餐刀給大家定好了票。
那些進到美國的菜鳥團弟兄,這一次蘇皓都沒有動。
算是給他們放個短假也好,算是提前做布置也好,總之這些進入到美國的菜鳥團弟兄,都被蘇皓留在了美國。
也就是說這次跟蘇皓一起去緬國的人,只有他們颶風小隊核心的幾個。
當然,扈嶸也被蘇皓算在內了,畢竟扈嶸在緬國那邊,還有個勉強能稱上是本地人的朋友。
一夜無話。
次日上午九點,蘇皓一行人就重新去到了蒙特雷國際機場,坐上了直飛緬國的專機。
全程十九個小時的飛行,時差上也會有所變動。
這讓近幾天一直在坐飛機的無名指,從登機之后就開始不斷發著牢騷。
“隊長,我感覺你這是想要飛死我啊!我適應時差很慢的,這段時間到處飛,時差一直在變動,我感覺我都快要得抑郁癥了。”
無名指就坐在蘇皓邊上,所以他這牢騷蘇皓是聽得清清楚楚。
“你以前在綠地集團執行任務的時候不用這么飛嗎?”
反正現在飛機也還沒有起飛,蘇皓索性就跟無名指聊了起來。
“那也不像現在這樣飛啊!再者說了,每次執行完一個任務之后,我們也是有休息時間的好吧!你這是在壓榨勞動力啊,隊長!”
無名指一臉幽怨的看著蘇皓。
“你以前干活是給別人打工,現在干活是在給自己打工,你就說你現在賺錢是不是比以前多了吧!
不付出哪里來的收獲,所以比以前稍微累點也是能夠理解的吧?”
蘇皓也不慣著無名指,直接就拿錢在說事。
“無名指,這份人情我餐刀記下了,等以后有機會,我會還給你的。”
還沒等無名指接話,后一排上坐著的餐刀就主動開口對無名指說道。
“呃……我就是隨口抱怨一下,就閑聊,你別往心里去。”
聽著餐刀這么正式的回答,無名指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隊長,等救下我妹妹之后,你把這次行動的相關費用都算上吧,我來出。”
餐刀這話說的很是平靜,他應該也為此想了很長時間。
“再說吧,現在先找到妹妹要緊,其他的都是小事。”
感受著餐刀的擔憂和凝重,蘇皓也沒了繼續閑談下去的心思。
餐刀和無名指又聊了一陣,期間船長和鷹眼也安撫了餐刀幾句。
蘇皓閉目養神,沒過多久就在飛機上睡了過去。
別的不說,蘇皓睡覺是真的不挑地方。
不管在哪,不管環境有多么惡劣,只要蘇皓想睡,那他就一定能夠睡著。
又過了一會,飛機便從蒙特雷機場起飛。
當蘇皓一行人抵達緬國內比都的時候,太陽依舊還在天上高高的掛著。
“上飛機時就是白天,下飛機時還是白天……明明都是白天,我為什么會感覺這么的累。”
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無名指有氣無力的說道。
正當蘇皓想接話時,蘇皓身旁的扈嶸,卻是邁步越過了蘇皓一行,徑直朝著前面一個膚色黝黑的漢子走去。
黝黑漢子也看清了扈嶸,在蘇皓等人的注視下,就聽那人開口喊道:“阿嶸,好久不見!”
“老傅!你怎么曬的這么黑了?”
兩人打完招呼后便抱在了一起,從那個被叫老傅男人臉上的笑容,就知道他們以前關系有多么要好。
“在這邊待久了都這樣,你小子還在保持鍛煉啊?這身子骨夠結實的。”
一抱之后,老傅自然也感受到了扈嶸身體的結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