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瞞不住秘密,公司進賊這事很快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會有意無意說起這個話題,猜測到底誰是內鬼,黃老板又為什么不報警。
不過這些和陸堯都沒什么關系。
他還是正常上下班,只要工資準時到其他不是事兒。
這天下班,黃老板叫住陸堯,讓他上車。
黃老板開著他的寶馬X5,一路將車駛出公司樓下停車位,上了高架橋。
“小陸,我平時對你怎么樣?”
老板一開口,陸堯就感覺不妙。
這是有棘手事讓自己做的意思。
“其實……老板我想請個假。”
陸堯以進為退:“我爸媽一直想要我早點結婚,催我相親已經很久了。”
“我爸媽說,如果不去相親,就讓我回老家去當臨時工。”
黃老板一愣。
最后他嘆了口氣:“年輕人,的確家庭也要考慮。艾米如果像你這么聽家里的就好了……要請幾天假?”
陸堯看向窗外。
從離開公司起,他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有什么人在暗中盯著自己。
通過后視鏡,陸堯清晰看到后面有一輛白色蒙迪歐。這車已經跟了一路。
開車的是一個戴墨鏡的男人。
模擬器內人口增長帶來了生理增強,讓陸堯看得清楚,墨鏡男就是付成剛。
自己是被付成剛跟蹤了。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還是說,一開始付成剛瞄準的目標就是自己?
陸堯不能確定。
不過他知道,自己必須想辦法搞定付成剛。
當前首要任務是回家,用模擬器搖人。
“黃總,我想明天就開始請假,請三天。”
陸堯的話讓黃老板有點意外。
不過他還是點頭:“好。回去好好相親,有合適的女孩我也給你留意。你也休息一下,最近也忙。”
陸堯嘴里客套著,眼睛一直在瞄后視鏡。
付成剛咬得很死,一路緊跟在寶馬車后。
陸堯推說身體有點不舒服,讓黃老板將他送到小區外。
……
一回屋,陸堯反鎖大門。他飛速跑到電腦前,打開神殿界面,麻利地將伊莎貝爾召喚了過來。
這樣他還覺得不夠安全,于是將血騎士內維德也叫到了現實世界。
內維德過來時差點壓垮了電腦桌,不過這時候陸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做好警戒。”
“是,神明大人。”
內維德甕聲甕氣地回答。
血騎士在像素世界是一個小人,來到現實世界后才顯出真容,兩米左右的身高給人一種天然壓迫感。
內維德穿戴一身布滿刮痕的黑甲,甲胄材質介于巖石與金屬之間,在白熾燈下泛著幽光。他被黑甲包裹得嚴嚴實實,背負一柄通體暗紅的雙手劍。
十字型劍柄和劍鐔長而細,顯得劍身更加寬厚沉重。
陸堯瞄了一眼,發現大劍的劍身收納在騎士背甲中,固定得很穩。
由于全副武裝,此時內維德頭戴白骨羊角盔,凋零王冠散發出冷冽邪佞的氣場,漆黑眼窟蘊藏著一種深邃克制的魔性。
血騎士脖子被鱗甲護頸完全包裹,護頸上掛著項鏈般的剝皮者之像,一柄黑灰色的古舊剪刀插入腰后的鎖帷子里,這是嘲諷剪刀。
陸堯找了一圈,發現貪婪之首原來黏在雙手劍上。
它就像是一團散開的乳白油漆,延伸出一條條細細觸手,纏繞劍鐔和劍身接壤處,形成一種怪誕的花蕊狀紋路。
血騎士這模樣實在有點醒目。
陸堯命令:“脫下盔甲。”
“神明大人,盔甲就是我,我就是這副盔甲。”血騎士聲音里毫無情緒。
陸堯恍然。
原來盔甲才是本體。
也對。
血騎士本就是吹哨人創造出來的特殊生命。
陸堯將幽靈白馬配給了血騎士,有高級偽裝在,倒不怕會被人輕易發覺。
守在窗口的伊莎貝爾說:“大人,發現疑似惡魔使徒。”
陸堯心里一緊。
他順著伊莎貝爾的指引看去,看到付成剛站在外面街上。
付成剛戴了頂褐色鴨舌帽,他點上一根煙,似乎有些無所事事地看著周圍行人。在他身邊還有一個戴口罩的男人。
口罩男穿了件深藍色空軍夾克,頭套針織帽,身材和付成剛相仿。只是他時不時在咳嗽,似乎身體不怎么好。
伊莎貝爾所說的惡魔使徒,就是口罩男。
“能看出實力嗎?”陸堯問。
“信仰之火很弱,但可能是一種示弱偽裝。”伊莎貝爾用詞很謹慎:“只有交過手才能知道。”
陸堯覺得有理。
付成剛等了一陣,就和使徒分頭行動。口罩男走向后面停車巷,付成剛則是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陸堯心說,還好把血騎士叫了過來,人手不缺。
他讓伊莎貝爾給血騎士先上一個森林之劍狀態,然后再去跟蹤付成剛,等待自己的后續命令。
依靠伊莎貝爾留下的眼睛,陸堯可以實時關注付成剛那邊的狀況。
血騎士坐鎮家里,安全有保障。
透過眼球,陸堯發現付成剛非常警惕。他一直在到處繞路,穿過菜市場,進入商場后又逛了兩層再出來,看不出確切目的。
陸堯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他在制造不在場證明?
重點可能不是付成剛,而是口罩男。
陸堯抓起望遠鏡,看向窗外。
此時天色已暗。
停車巷里,口罩男站在路燈下,他身體微微抖動,還在咳嗽著。
陸堯當機立斷:“內維德,干掉那個使徒。用白馬藏好行蹤,不要被人看見。”
“是,神明大人。”
血騎士厚重高大的軀體從陽臺上一躍而下。在空中時,一匹白色駿馬顯化出來,將他穩穩接住。
幽靈白馬在街上化作一道魅影,悄無聲息地一路狂奔。周圍路人沒有任何異常,無人注意到有這樣一名騎士正縱馬沖鋒。
口罩男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他抬起頭,望向巷口方向。
這扭頭一看,他腦袋忽然飛了起來。
無頭尸身還愣愣駐在原地。
他的身體如融化一般癱軟在地,留下一地衣物和一個模糊的黑影。
陸堯看得抹了把冷汗。
還好我技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