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對廉貞星君無所謂。
反正都已經干掉過她一次,她是死是活得靠自己。
不過這回出事的是魏映雪。
陸堯對她有印象。看起來文文靜靜的一姑娘,雖然雙目失明但沒有死氣沉沉,她在烤肉店聞香食肉,表現出一種肉眼可見的樂觀。
宋詩宜這回很急。
保密局和執行局一直都沒有找到人,讓她向尹莎貝爾求援。
這里關鍵在于失蹤認定機制。
宋詩宜簡要講了一下。
“委員會是參照相關條例,失蹤24小時才會與警方聯合立桉,而要提前立桉,需要證明失蹤者人生安全處于危險中,或者能有證據表明,其可能會受到侵害。”
“現在執行局和保密局其實已經再查,但立桉必須符合流程,還無法證明魏映雪處于危險之中……所以很多設備與人手都不能正式調用。”
陸堯理解。
這也是嚴格程序帶來的弊端。
既然宋詩宜急得來求助,那作為其特聘情報員當然得出出力,這也是試試手的機會。
陸堯這回直接把黃巾力士召喚出來,又用犬牙將哈羅給叫了回來——找人方面,三頭犬可是天賦異稟。
黃甲的模樣不改,依舊是虬髯大漢。
陸堯操作黃巾力士已經非常熟練,在實宙里也沒什么區別。他給黃甲換了身衣服,就跟尹莎貝爾一路過去和宋詩宜碰頭。
由于記憶會重置,宋詩宜每天只能熬到凌晨點,然后就會進入放空期。所以她剩余的精力只有八點半到十二點之間的三個半小時可用。
時間很緊。
哈羅一路找到了房頂的角落小花。
陸堯卻看到,不論哈羅、尹莎貝爾還是宋詩宜,都仿佛著了魔一樣走到那朵花旁邊。他們用身體去觸碰它,然后一下就被吸了進去。
這是一種致幻能力,還是什么別的東西?
黃甲不受影響,陸堯意識到是高級豁免生效了。
這一能力不僅能有機會避免受到的傷害,并有很高概率不受法術能力影響。
陸堯也跟著她們鉆進了花里。
他看向周圍。
腳下依舊是小區住宅屋頂的地板,前方角落里還是開著一朵白花。
空中黑云壓頂,遠處是城市夜景的點點燈光。
不是進入花里了嗎?
怎么又回來了?
陸堯冷眼旁觀。
直到宋詩宜用錘子打開裂縫,呼喚出曐鳥明仔,將那位魏映雪救了出來——陸堯終于確定。
不是所有人陷入了屋頂循環,而是這里就是花中世界。
在那朵白花里,有人營造出了一個和外界一模一樣的城市。
但這種能力對陸堯并不能持續生效,他眼前的場景在虛假和真實之間不斷切換,時隱時現,眾人實際上處一個漆黑的室內房間里。
空氣中散發出一股奇異的芬芳香氣,這香味里帶著奶香和甜味,均勻分布于周圍。
而甜味最濃郁的地方,就是魏映雪身上。
在真視之咒下,對方的真實身份顯露出來。
乾闥婆
生命值:161102/161102
法力值:30019/49575
傷害:392
防御:209
速度:15
香之靈
能制作各種嗅香類道具。
一花一世界
能使用各種載體作為錨記,定位到短距離外的一片特定空間里。
神明資格。
乾闥婆城
乾闥婆用香氣幻現出栩栩如生的空中樓閣,讓置身其中者難以識別真偽。
神格:有。
神性:卑如螻蟻(8450788)。
神軀:眾神階。
還真是乾闥婆出手了。
估計魏映雪是真的發現了什么,讓對方不惜對一名委員會的助理檢察官下手。
陸堯繼續看其表演。
直到“魏映雪”不著痕跡靠近宋詩宜,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香味變得格外濃郁,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她描述的遭遇上。
為避免不可控后果,陸堯出手。
“你怎么識破的?”
“魏映雪”的模樣扭曲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幅女人面孔,她穿著澹黃長裙,長發披肩,眼里都是意外和迷茫。
陸堯則是震驚了。
這個乾闥婆明明是女人的模樣,卻是男人的煙嗓。
原來是個女裝大老!
死變態!
陸堯暴怒之下痛下狠手。
黃甲這副軀體的屬性面板很高,對乾闥婆就是一面倒地碾壓,乾闥婆甚至無法破開黃巾力士的防御。
而乾闥婆顯然并不是專業的戰斗成員,他擅長的香氣幻術和設局一失效就沒有了最大依仗,被陸堯追著拳打腳踢。
“何必要這么咄咄逼人呢,和談怎么樣?我把那個姑娘還給你們,今天大家就此別過。”
陸堯一腳踹得乾闥婆踉踉蹌蹌。
乾闥婆捂著眼睛說:“我提醒你,再不適可而止,那么局面就會變得無法控制。唔……”
他被陸堯抓著領口,打得臉上凹陷了下去。
詭異的是,不論受到什么樣的傷,乾闥婆胸口被打穿,臉上五官也在扭曲,但給一點空間,他就是能立即復原,就像是橡皮人一樣。
乾闥婆始終處于虛實之間,似乎是他自己的某種特性。
“你傷不到我。”
乾闥婆捏了捏歪掉的鼻子,將其扶正,口中勸道:“我呢也傷不了你,和談不好嗎?這么僵持下去,我們兩個倒是可以繼續打……不過宋小姐她們可未必。”
陸堯余光瞄到。
宋詩宜她們原地和空氣打了起來,不知不覺又陷入了香氣幻覺。
在這個乾闥婆城能力構建出的幻象中,就連宋詩宜這位月神也著了道,很難徹底從中掙脫出來。
乾闥婆看來應該是一名稱號神明,但他的能力展開后,連啟航者都很難應付。
加上他擁有845萬的信仰之火,雖然奇跡無法在實宙施展,但這信仰儲備卻是實打實的額外血條。
可惜。
他遇上了陸堯。
陸堯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耐心。
只要干掉乾闥婆,那么其他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黃巾力士,火力全開!
陸堯瘋狂地揮舞拳頭,拽著乾闥婆暴揍。
“慢著……慢著!”
“談談,我們談談……誒,你聽不到話嗎?”
“你這個瘋子!”
“等一下,讓你等一下!”
“你是神經病嗎?什么人啊這是?”
“你不是委員會的人……你是哪邊的?”
陸堯只是冷酷地對他腦袋雙拳快速打擊,將乾闥婆的頭打成一團不斷扭曲的面團,五官徹底抽象起來,變得更像是怪物。
敵人從變態成了怪物,陸堯就更加沒有心理負擔,打得更起勁了。
給爺死!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乾闥婆的血條不斷降低,跌至8萬左右,他開始消耗神性,用信仰之火來抵擋傷害。
堅持就是勝利。
陸堯努力地逮著乾闥婆繼續爆錘。
很快,他看到乾闥婆身體軟塌塌平攤開來,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正在變成了一副印在地上的畫。
跑路了?
不對。
他只是變成了畫,還在試圖用幻術。
陸堯繼續揮動拳頭砸地上的畫,大片大片的地板碎裂,下面的乾闥婆似乎意識到無法擺脫,頓時再次顯出身體。
“你是不是有病啊?”
乾闥婆氣急敗壞地說:“你拿多少錢,玩兒什么命啊!用得著這樣嗎?大家都是工作而已,犯得著這樣嗎!”
“我只是討厭變態。”
陸堯一拳砸在對方面門上。
也不知道是這個理由還是這一拳生效,總之乾闥婆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似乎終于受不了了,對陸堯怒目而視:“算你狠!今天我認栽!”
說完,周圍場景忽然一變。
陸堯發現,自己手里只剩下一件黃色長裙。
回到了屋頂。
角落里已經沒有了那朵小花。
被一花一世界傳送了回來。
尹莎貝爾,宋詩宜,哈羅以及明仔,都緩了過來。
與之前唯一的不同是,還多了一個魏映雪。
她這時候用導盲杖在地上杵來杵去,嘴里念念有詞:“怎么還沒到家……我這是鬼打墻了嗎?總感覺好像過了很久……嗯?”
魏映雪吸了吸鼻子:“宋檢,明仔,還有……瑪麗小姐,咦。”
“一只奇怪的狗子,還有一個人?”
宋詩宜過去抓住她的手臂,繃緊的臉稍微舒緩下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魏映雪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陸堯將手里黃裙子遞給哈羅。
三頭犬一路狂奔,繼續往樓下鉆去。
海盜狗先是跑到了下面的商鋪旁,它嗅了嗅味兒,豎起耳朵,機敏地看向遠方。
它一路往前奔跑,繞到了遠處一個人影前,對那人狂吠不止。對方想要逃走,被陸堯飛速堵住去路。
一看臉,果然就是乾闥婆。
只是這時候的乾闥婆穿著一件淺灰色針織衫,下面是一條黑裙,挎著一個小包,換成氣質溫婉的女裝。
數據面板顯示就是此人。
“你不要過來啊,再過來我要叫人了!”她的聲音卻變得尖銳了起來,和正常女性沒什么不同。
陸堯過去一把將她抱摔放倒在地。
“你換裝還挺快,還擱那裝呢。”
乾闥婆對他怒目而視。
“用得著這樣嗎?讓我起來!”
“閉嘴!”陸堯狠狠指著他鼻子警告:“再廢話頭套給你薅下來,讓路過的人看看你腦門是什么樣子。”
乾闥婆咬牙切齒:“你才是個變態。”
宋詩宜這時趕到,摸出一副黑色手銬將乾闥婆銬住。
“戴上這個「捆仙拷」,他就無法使用任何道具和信仰之力了。”
年輕的檢察官呼出一口氣:“沒想到乾闥婆真的就在這,今天多虧有你們幫忙。”
陸堯擺擺手:“既然沒事,那就走了。”
說完,陸堯拉起兜帽,帶尹莎貝爾和哈羅沿著街道離去。
他可不想和委員會其他人有太多接觸。
剩下的就交給宋詩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