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套房,浴室。
米白色瓷磚貼滿墻壁,盥洗臺上方懸掛一面橢圓長鏡,鏡面寬大清晰,裝裱邊緣雕刻精美花紋,在燈光下散發柔和光芒,處處透露著典雅浪漫。
從韋恩后來者的眼光出發,浴室的設計糅合現代古典兩種風格,既沒有現代的簡約,也沒有古典的高雅,失敗到了極點。
在他那個年代,隨便找一家連鎖酒店,浴室的裝潢效果都更好。
“就這還總統,紙尿布都沒提供……”
韋恩見過最好浴室在蘭道莊園,純古典風,極盡奢華,他家的浴室雖然也不錯,但和蘭道家相比,足足差了一個五連發卡彎,車尾燈都看不到。
“什么他家我家的,都是我家,以后不能這么說,太見外,得改口了。”
韋恩躺在寬敞的浴缸中,水龍頭緩緩流淌,伴隨滴滴答答的水聲閉上了雙眼。
浴缸很大,同時躺下三個人不是問題,保障了高級客戶的需求,讓上流社會的老爺可以在浴缸里左擁右抱。
左邊是秘書,右邊是情人,寶寶和貝貝在排隊。
老婆在家!
五分鐘后,韋恩睜開眼睛,瞄了眼浴室大門,不滿搖了搖頭。
他以為今晚會有穿著女仆裝或泳裝的女秘書進來,拎著個化妝箱要給老板搓澡。
想多了,啥都沒有。
雖說真有這么一幕上演,韋恩也會嚴厲呵斥讓莫娜速速離去,不要成天惦記老板的盛世美顏,結果還是各洗各的。
但結果不重要,過程最關鍵,他可以不要,莫娜不做就是她的不對了。
“這澡洗的,真沒意思……”
韋恩小聲bb,穿上浴袍離開浴室,臨走前不忘將浴缸里的水排空。
畢竟是變態,萬一偷喝他的洗澡水呢!
客廳里,莫娜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種被韋恩稱為古董的家用電器,他接受不了,其他人都覺得津津有味。
“老板,你好了?”
莫娜抱著換洗衣物,急匆匆就要走進浴室。
韋恩提醒道:“不用這么激動,洗澡水我已經放掉了。”
莫娜腦門飄過一串問號,飄到一半的時候,問號變成了感嘆號,恍然大悟還有這種操作,她怎么就沒想到呢。
韋恩一本正經逗著莫娜,心里笑個不停,見后者懊惱走進浴室,搓搓手解開了浴衣。
洗完澡,該干正事了!
修煉!
他扔掉浴衣,換上一套西褲襯衫,手指當作梳子,理了理自己的背頭。
盧澤爾市有一條東西走向的大峽谷,寬百米,是城市的天然分界線,也是曾經的軍事要地。
最早依托峽谷的天然巖石,建造了易守難攻的城堡高墻,隨著火器發展,又改造成了炮門要塞。
乍一看,固若金湯,很厲害的樣子。
國民們也堅信要塞可擋百萬雄師,保護首都永遠不會淪陷。
其實也就那樣,真要說固若金湯,隔壁那條防線才叫王中之王,大峽谷要塞就是一弟弟。
可能是預感到了什么,大峽谷修建了一座拱門大橋,保證行軍通暢的同時,還能居高臨下欣賞大峽谷的自然美景。
試想一下,軍隊雄赳赳踏過大橋,俯瞰下方郁郁蔥蔥的樹林,歡快的清泉奔流在峽谷底部,涼風吹去燥熱,那是何等的快意。
這些和韋恩無關,他不行軍,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布置冥想陣,和老鄉們親密互動一下。
黃金級別的冥想陣,他在倫丹一直不敢嘗試,現在剛好是個機會。
韋恩沒帶古銀幣,普朗克在歸還古銀幣時提了一個要求,不得將其帶離溫莎境內。
具體原因沒說,應該是自由法師聯盟的規定,又或者在古銀幣上施加了某種限制,保證古銀幣即便被盜也無法離開溫莎。
沒有古銀幣,韋恩又舍不得自己的四枚元素戒指,為了更好地修煉,將主意打在了盧澤爾堡身上。
大峽谷就是個不錯的修煉地點,失敗也無妨,就當做個實驗。
這些元素老鄉他不搶,也會被非法越境的法蘭克、普魯士魔法師掠奪,再過兩年,盧澤爾堡被吞并,普魯士的魔法師公器私用,經過一番竭澤而漁式的搜刮擄掠,這個穴肯定要廢。
綜上所述,韋恩認為自己沒搶,出發點是削弱普魯士的有生力量,四舍五入,等于國際人道主義援助。
說服自己,韋恩立馬不虧心了,說干就干,換上衣服直接出門。
“老板,你去哪?”
莫娜探頭,濕發披肩,身上只包了一條浴巾,春光外泄毫不在意。
她不關心這個,好奇韋恩大晚上出門干什么,視線疑神疑鬼掃過襯衫西褲,發型很帥,不像是打擊魔鬼,也不像洽談業務,更像是出門約會。
據她所知,韋恩第一次來盧澤爾堡,沒有熟人……
冷靜分析,識破.JPG
莫娜想到了餐廳遇到的神秘女人,讓韋恩等一等,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沐浴,盤起濕漉長發,穿戴衣服站在了韋恩面前。
“老板,我好了,一起出門吧!”
韋恩無語看著莫娜,水漬順著脖頸流下,襯衫都透了。
“給你三十秒,把頭發甩干。”
“馬上干。”
莫娜閉上雙眼,身軀騰起微不可察的光芒,蒸干身上潮濕水汽。
魔力把控精準,不曾有絲毫泄露,以韋恩強大的感知能力,當面都沒察覺到一絲魔力波動。
不是魔法,亦或者……
韋恩看向莫娜的手背,應該是激發了圣痕的力量,略有酸氣道:“拿天堂的力量當毛巾用,還當著我的面,可真有你的。”
莫娜低頭挨訓,假裝很難過。
“算了,跟我走吧。”
盧澤爾市的夜晚沒有迷霧,也沒有倫丹那般繁華,哪怕是集經濟、政治、文化為一體,最具影響力的首都,在夜晚的時候也給韋恩一種地廣人稀的感覺。
這可是個小國,也沒有幾個主要城市。
韋恩的感覺是對的,這個國家總共才三十萬人口,國小人更少,倫丹隨便拿一個區出來都能進行降維打擊。
好事!
人少好辦事。
韋恩帶莫娜離開人口相對稠密的城區,距離大峽谷越近,路燈便越少越暗,順著臺階進入大峽谷的時候,唯一的照明物是天上的月亮。
今晚月亮很圓。
“老板,我們來這干什么?”莫娜緊緊跟在韋恩身后,她不想問太多問題,但此情此景不免生出一絲遐想。
“待會你看著點,有人過來記得提醒我。”韋恩準備干一票大的,撈完就跑。
他沒有直接回答莫娜的問題,順著石階來到峽谷深處的無人密林,單手貼著地面,操控灌木植株自行離開,清空了一片場地。
莫娜投來注視,隨著韋恩勾畫的魔法陣漸漸清晰,她臉色古怪道:“老板,這是違法行為……吧?”
“真的假的,天使都是這么修煉的,你確定違法?”韋恩頭也不抬,讓莫娜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一聽是天堂的規矩,莫娜沒問題了,人間的律法管不到天使,沒有執法權也就不違法。
總之,主人沒錯。
兩分鐘后,韋恩站在魔法陣最中央,隨著魔力輸入,魔法陣亮起光芒,緩緩啟動。
魔力狂潮翻滾,韋恩猛地加大魔力投入,源源不斷的土、火、水、風四元素被魔法陣吸引而來,似黑洞吞沒一切,眨眼間將大峽谷變成了元素禁區。
如此大規模的元素暴走事件,肯定會引來關注。
貪欲之書一口將四元素吞下,韋恩也不久留,操控植株抹去施法痕跡,抬了個響指,帶著莫娜快步離開。
沒吃到多少,但實驗結果不錯,有搞頭,以后可以繼續。
兩人沿著石階走出三百米,尚未離開大峽谷范圍,前方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這么快,效率太夸張了吧!”
韋恩直呼離譜,法蘭克有效率、盧澤爾堡也有效率,伱倆這么牛批,干嘛不把效率放在正途上,非要用在投降上呢。
“老板,要戰斗嗎?”
“犯不著,他們又沒有證據。”
韋恩撇撇嘴,朝莫娜勾了勾手指,后者傻乎乎靠上前,被韋恩按住肩膀,一個轉身壓在了旁邊的樹上。
“扶著樹,下腰,提臀。”
兩道身影穿梭在密林之中,目光掃過,小心翼翼探查可疑者。
“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出現了元素禁區,周邊有白銀法師在施法嗎?”
“沒有魔力波動,應該是某種魔法道具……”
兩人身著法袍,月光下身影婆娑,自帶偏轉光線的魔力,朦朦朧朧看不清真實樣貌。
單看體態,兩位都是女性魔法師。
不一會兒,晃動的草叢就吸引了她倆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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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隱蔽的樹叢里,一個白襯衫龍精虎猛,似乎在沖撞什么。
因為角度的問題,兩人沒有看清楚,但這不影響她們腦補,大晚上、小情侶、四下無人找刺激。
“盧澤爾堡人玩得真花。”
“太下流了,活該他們得不到女神的庇佑。”
“別看了,快走吧,我們還有任務。”
“再看看,我懷疑他倆就是犯人。”
“怎么可能,人家忙著呢!快走快走,巡查完這片區域,回來讓你接著看總行了吧?”
“回來都結……不要亂說,我沒那個意思。”
“信你才怪!”
放緩的腳步聲漸漸離去,韋恩拍了拍屁股,讓莫娜別撅著了,此地不宜久留,速速回酒店。
“嗯!啊?哦……”
莫娜手腳僵硬跟在韋恩身后,眼中滿是茫然,cpu被干燒了,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另一邊,兩位巡視者探查完畢,一無所獲返回大峽谷對面。
月光偏轉,十余道身影藏匿陰影之中。
為首的女子披著面紗,正是韋恩在酒店餐廳遇到的那位,她和她的同伴似乎在峽谷中準備著什么儀式。
“找到人了嗎?”
“沒有,除了幾個游客和情侶,只有巡邏的警察和衛兵。”
女子對這番回答并不滿意,對眾人吩咐道:“這次會面非常重要,我們獲許進入倫丹,不代表魔法部真的信任我們,剛剛的測試應該是他們的手筆,警告我們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大祭司,道理我都懂,可魔法部為什么執意在盧澤爾市交易,法蘭克不是更好嗎?”一名老者提出疑問,他并不相信倫丹當局。
“溫莎的魔法部不被允許進入法蘭克,而我們在法蘭克的勢力又過于強大,盧澤爾市是最好的選擇,這也是小國存在的價值……”
女子皺了皺眉,給了一個自己也不太認可的理由,轉而道:“無論如何,這場交易都事關重大,關乎教會未來在溫莎的發展,小心應對。”
“魔法陣還要布置嗎,他們抽干了四元素。”
“用元素寶石布置,只有我們展示出實力,他們才會懂得尊重。”
女子緩緩出聲,憂慮道:“魔法部允許教會在溫莎發展,幸福來得太突然,我并不認為這是什么好事,畢竟……我們一旦進入,溫莎的生命聯盟就會失衡,長久的默契被打破,受益的只能是外人。”
“大祭司,溫莎王室想要利用我們分裂生命聯盟?”
“聯盟沒有那么容易分裂,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只不過,矛盾日積月累,遲早有爆發的一天。”
女子嘆了口氣,溫莎對幾家教會都不友好,許諾得再好無非是一塊誘餌,她并不主張在溫莎大規模發展,奈何總部已經決定,只能執行命令。
她期望不高,作為月光教會總部任命的溫莎分區大祭司,只求穩扎穩打平穩落地,而不是高歌猛進被王室當槍使。
冥冥之中,她有一種預感,以溫莎強勢的掌控欲,這次的見面和交易要出亂子。
次日,28號。
韋恩抵達盧澤爾市的第二天,精神滿滿洗漱完畢,看到了在沙發上發呆的莫娜。
“醒醒,別睡了,太陽曬屁股了。”
韋恩指了指窗外,陰天,灰蒙云層密布,偶爾才有幾道微弱光線。
“啊,主人,你醒了!”
莫娜站起身,腦子還有點迷糊,聽到屁股立馬不困了。
你這種狀態,該不會昨晚沒合眼吧?
韋恩拍了拍莫娜的肩膀:“當臥底的,難免會有身體接觸的時候,以前你就適應得不錯,怎么昨晚就嚇傻了?”
莫娜訕訕一笑,想到了什么,追問道:“主…老板,你以前當臥底的時候,也和其他女性親密接觸過?”
“那倒沒有,你是第一個。”
莫娜松了口氣,還想再問點什么,就看到韋恩揮揮手朝門外走去。
“上午要去招標會現場踩點,下午要見幾個合作伙伴,晚上還有教皇的使者,今天很忙,別掉鏈子。”
他看了眼莫娜,畫餅道:“狀態好點,事成之后給你獎勵。”
“什么獎勵,能說說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是你最喜歡的那種。”
兩人離開套房,一樓大廳和尼古拉斯一行碰面,后者見新老板精神飽滿,女秘書多少有點萎靡不振,頓時投去了欽佩目光。
過來人,深知難度極大。
韋恩懷疑尼古拉斯誤會了什么,想了想,沒必要和下面人解釋,挺胸抬頭就當無事發生。
“韋恩先生,下午合作伙伴給我們安排了幾位友商,其中就有博斯韋爾礦業公司。”
尼古拉斯拿著日程表,邊走邊說:“博斯韋爾礦業對這次招標會非常重視,提前和盧澤爾堡當局、夏洛特大公碰過面,我懷疑他們行賄了。”
行賄不重要,標準的商業流程,重點在于博斯韋爾礦業優勢很大,蘭道集團在法蘭克的合作伙伴希望促成幾家結盟,以絕對優勢將普魯士趕出招標會。
“博斯韋爾家族派誰來了?”韋恩問道。
“歐文·博斯韋爾,家族的下一代繼承人。”
韋恩眼前閃過人模狗樣的面孔,因為奧斯頓的設計,他對這位路人好感度相當糟糕。
“韋恩先生?”
“以我的名義送禮,給歐文先生寄一個水泥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