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奧的出現,證明了這里和冰封大陸存在聯系。
膽子大一點,這片未知的空間被神選騎士切割放逐,遠離南極冰封大陸,又因封印年久失修,漸漸和114號公路所在的空間節點重合。
「繼承者……」
利奧驚喜不已,同時還有些疑惑。
他遠在冰封大陸,因為空間和封印的聯系,感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加固托古格耶頭顱的封印,急忙施以援手。
沒想到,這一看,竟有意外收獲。
韋恩身著和他一般無二的太陽騎士鎧甲,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女神欽定了下一任太陽騎士。
妙啊,終于有人換崗了!
利奧驚喜不用待在冰封大陸打牌,疑惑女神的選擇突如其來,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沒提前通知他一聲。
但很快,利奧就想明了緣由。
冰封大陸的封印過于危險,以防萬一,提前選定一個騎士繼承人,便于力量的傳承和交接。
免得像黑暗騎士那樣,前任身死,后繼無人。
「我的繼承者,恭喜你得到了女神的認可,也辛苦你幫我找回了遺失的力量……」
利奧跨越空間表達了善意,揮手將勛章收回,取回了自己遺落在外的力量。
庫欣激動不已,忙于加固封印,無法和利奧交流,只能思維傳音表達歉意。
失蹤了這么多年都沒有完成任務,辜負了利奧對他的信任。
利奧笑了笑沒說什么,安撫老伙計不用難過,并拜托他教導繼承人,等冰封大陸這邊閑下來,他會親自和繼承人見一面。
兩處空間相隔甚遠,利奧看不清韋恩的樣子,正要詢問繼承者的名諱,突然看到了一旁的騎士鎧甲瓦爾基里。
「閣下是?」
利奧不明所以,他在瓦爾基里身上感應到了太陽騎士獨有的力量,可據他所知,行走在人間的騎士只有他一人,且瓦爾基里身上的鎧甲老舊殘破,和他印象中出入極大。
「我是女神的騎士,千年前墜落神選大陸,我已經不記得原先的名字了,現在叫瓦爾基里。」瓦爾基里豎起騎士劍回道。
「尊敬的先輩,騎士利奧在此向您表達敬意,原諒我無法離開冰封大陸,我會向女神轉述您的境遇。」面對騎士前輩,利奧表現十分恭敬。
他有理由懷疑,女神早就選定了韋恩,對瓦爾基里的存在也十分清楚,確定韋恩為繼承人之前,先安排瓦爾基里接近對方。
想來,韋恩的騎士精神已經通過了瓦爾基里的考驗。
既如此,他沒什么好擔心的了,前輩的眼光一定沒問題。
空間裂縫即將愈合,利奧來不及詢問韋恩的名諱,揮手灑下一片金光,幫助庫欣穩住封印。
兩個呼吸過后,利奧的身影和冰封大陸的寒氣一并消失。
黑色山脈上空,一輪太陽虛影浮現,金色光芒交織,穿插箭雨墜落,好似鳥籠從天而降,牢牢罩住了黑暗深淵。
大地震動,咆哮聲接連不斷,尚未醒來的托古格耶迫于刺眼的金光,不得不沉入黑暗區域。
一條條觸手緩緩下沉,呢喃的低語聲隨之一清,四周的黑色山脈褪去黑暗,和普通山峰并無區別。
庫欣還在穩定封印,利奧強行壓迫托古格耶返回黑暗深淵,但只能一時,做不到永久,必須重新修葺破損的封印,才能長時間有效地鎮壓這只邪神。
庫欣算了一下,大概需要八天時間,如果有人幫忙,可以縮短至五天。
韋恩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知道他想老婆了,思維散開,操控白色肉球朝黑色山脈移動。
鏡頭一轉。
庫欣雙手揚起,駕馭金光修補封印漏洞,左邊是一覺睡了十多年,現在才二十六七歲的老婆,右邊是十多年未見,已經大學畢業的女兒。
一家人抱頭痛哭,各自訴說思念。
卡特沒什么好思念的,眼睛一閉再一睜,女兒二十歲了,比起思念,更多的是遺憾。
因為氣氛到位,才跟著一起哭了起來。
薇莉哭得滿臉都是淚水,從上學開始,她就沒有父母,看著別的小朋友圍繞父母歡呼雀躍,她除了羨慕什么都沒有。
就連做錯了事慘遭男女混合雙打,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奢望。
雖然以迪克為首的肌佬和阿姨們對她格外照顧,都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但終究不是親生的,薇莉很難將他們帶入自己的父母。
現在圓滿了,她終于有家了。
嚎了一會兒,薇莉向身邊抓抓手,父母有了,男朋友不在,轉身朝韋恩的方向看了過去。
過來呀,這個家不能沒有你。
韋恩擺了擺手,沒有加入痛哭流涕的一家人,過幾天他一定登門拜訪,現在嘛,薇莉先享受一下遲到的親情吧。
免得他湊過去,畫風當場就歪了。
另一邊,謹慎的瓦爾基里圍繞深淵四周巡查,以防托古格耶還有觸手逃離。
兩小時后,她繞場一圈返回,帶來了一件殘破不堪的黃色長袍。
韋恩探頭,直接奪過。
黃金城奪走黑暗教會圣女的身軀,將自己和城中數萬居民的意志糅合,形成了身穿黃衣的祭司首領。
黃金城潰敗后,祭司首領不復存在,之后和數萬子民融入托古格耶的觸手,返回自己的信仰中心。
太陽騎士一把火將觸手燒了個干干凈凈,古神眷屬級別的肉體都無法抵擋的強大火焰,這件黃色法袍卻保存完好。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我遺失多年的外套終于找回來了。」
瓦爾基里聽得腦仁疼,雖然她沒有腦仁,但大概意思是一樣的。
她重組鎧甲,化作金光穿戴在韋恩身上,背后靈一般教導騎士學員,講述騎士美德,試圖挽救韋恩過于委婉的正義。
換成別人喋喋不休,韋恩早就掰扯自己的道理了,誰讓這人是8月20號的初戀呢,大姐姐聲音特別好聽,縱然擺開騎士老師的威嚴,訓斥的聲音也格外悅耳。
多來點,最好罵兩句。
瓦爾基里說了半天,見韋恩一句反駁都沒有,真以為自己的教導讓他認識到了錯誤,欣慰一笑,決定以后
接著說。
她看向山峰外,白色肉團揮舞觸手無序舞動,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只能用邪門來形容。
「韋恩,你準備怎么處理這團……嗯,怪物?」
「先放著,興許哪天就能派上用場了。」
白色肉山源于黃金城,被韋恩污染后成了現在的模樣,它本身并不存在思維意志,但可以放大韋恩的思維,姑且算作他身體的一部分。
外置的身軀,可以稱作義肢。
聽瓦爾基里提及義肢,韋恩突然想到了黑皮大姐姐,閑來無事決定研究一下,他讓瓦爾基里化光趕路,來到了白色肉團頭頂。
接觸韋恩的一瞬間,巨大獨眼睜開,觸手在無序的舞動中混入有規則但無法描述的低語,向周邊無差別講述生命的信息。
瓦爾基里聽得頭疼,韋恩卻對大眼珠子格外喜歡,決定給它起個名字。
想了想道:「就顏色而言,你已經不是黃金城了,白金…蒼白…鳥巢…蒼白巢穴!」
「瓦爾基里老師,你覺得蒼白
巢穴這個名字怎么樣?」
「不怎么樣。」
「畫風是有些邪門……」
見騎士老師興趣缺缺,韋恩沒有邀請對方去他家看看,主動解下騎士鎧甲,身軀下沉,緩緩融入蒼白巢穴。
大眼珠子閉闔,肉山飛速收縮。
這片不知名的空間并不存在太陽,也就無法估測時間,韋恩全靠生物鐘報時,反復研究黑暗精靈,嘗試了數十種可能。
兩天后,蒼白巢穴縮小,從直徑千米的肉山變化成一具正常的人體。
無面人為女體姿態,沒有五官,沒有具體的性別特征,無視布滿增生組織的蒼白肌膚,只看身段曲線,絕對是哇塞級別。
韋恩將蒼白巢穴穿在了黑暗精靈身上,據庫欣的情報,倒霉蛋名叫安娜斯塔西婭,是黑暗教會的圣女。
自然教會的圣女芙羅拉退休的時候是黃金法師修為,黑暗教會的圣女卻是傳奇法師,韋恩有理由認為黑暗教會的圣女權力更大,并沒有二十年一換的說法。
可惜命不好,遇到古神眷屬,無了。
都是圣女,韋恩決定將這具身軀送至圖書館,交給大家輪流使用。
他將黃衣披在安娜斯塔西婭身上,思維變化,數十條蒼白的觸手鉆出,變換成他想象中的模樣。
「越看越邪門……」
「韋恩!」
薇莉遠遠看到韋恩,一個加速沖了過去,帶球撞人,雙手蒙眼,整個人趴在了韋恩背后。
「韋恩別回頭,我是學姐。」
「不可能,學姐這時候已經親過來了。」
「學姐這么開放的嗎?」
薇莉眨眨眼,趴在韋恩脖頸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不是吧,你來真的?」
韋恩微微側頭,調侃道:「說好了不白給,為什么說話不算話?」
「哼,輪不到你指手畫腳,我就喜歡白給。」
薇莉輕哼一聲,雨點一般親在韋恩臉上,而后小聲說了句謝謝。
韋恩抬起掛在腰上的兩條腿,將薇莉背在身后,厚顏無恥道:「親了我這么多下,不怕維羅妮卡和克莉絲知道嗎?」
「不怕,只要我求她們,她們肯定會原諒我,就像我原諒她們搶了我的男朋友一樣。」薇莉說著怨念滿滿的話,咬著耳朵道:「你說過我是你的女朋友,我家里人都知道了,不許反悔。」
「可我已經有兩個女朋友了。」韋恩故作為難,問道這咋辦嘛。
「那就更不怕了,多我一個也無妨。」薇莉翻翻白眼,狠狠在混蛋肩膀上咬了一下。
雙向奔赴,都知道對方抱有什么想法。
「不好吧,維羅妮卡和克莉絲一定會殺了我……」
「我幫你呀!」
薇莉磨了磨牙,小聲支招:「想必你已經發現了,維羅妮卡對克莉絲學姐懷有某種不純潔的幻想,剛進大學的時候,她就開始幻想了。你只要這樣,然后這樣,最后當場把她們倆抓住,維羅妮卡就無話可說了。」
「嘶嘶嘶———」
韋恩倒吸一口涼氣,托了托手上的屁股,驚嘆道:「竟然還能這樣,你想象力真好,靠譜嗎?」
「信我沒錯,到時候我來安排。」
「你這么聰明,居然現在才有男朋友,真奇怪。」
「就是因為太聰明,才把人嚇跑了,我哪知道他那么貪心,從一開始就想全都要。」
薇莉唏噓嘆氣,說著再笨一點就好了:「從喜歡到特別喜歡,現在給他生孩子的理由都有了,那家伙真是壞死了,最討厭他了。」
「喜歡嗎?」
「喜歡。」
薇莉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意,趴在韋恩身上蛄蛹了幾下,正面抱在他懷中,緩緩閉上眼睛。
期待中夾雜著一點小興奮,根本沒帶怕的。
「你答應過,回來會繼續。」
「當然,我說話向來算數……」
在卡特的幫助下,庫欣修補封印花了四天時間,總算騰出手擁抱妻女了。
韋恩和薇莉談了兩天戀愛,風景很差,但不影響薇莉看什么都是愛情的粉色,好幾次情到濃處,差點在帳篷里白給。
帳篷是瓦爾基里從車上搬來的,兩個帳篷,弗拉收拾行李時,準備了數日備用口糧,還特意放了兩個帳篷。
一般情況下,老爺只用一個帳篷,但如果有礙事的,比如瓦爾基里,兩個帳篷非常必要。
他真的太專業了!
因為庫欣、卡特都在,韋恩不敢明目張膽對薇莉動粗,哪怕后者堅持白給,還是被他按住了。
不急,這么重要的日子,不能草草了事。
起碼要有一個浪漫的約會,一場燭光晚餐,一次深情告白,否則日后回憶,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遺憾。
搞定了托古格耶的封印,還將勛章送至太陽騎士手中,一行人任務圓滿,驅車駛離迷霧公路。
出口處,遇到了一些小挫折,等了半小時才看到隧道出口。
等嚴重超載的轎車駛出迷霧,韋恩這才明白原因。
迷霧之海出現消失并無規律可
言,托古格耶的封印加固后,這里的空間暫且穩定,迷霧之海和114公路空間重疊的可能微乎其微,只有特定的魔法陣才能開啟。
又或者,按庫欣所言,騎士的神器也能開啟通道。
眼下眾人沒有騎士的神器,能夠離開迷霧之海,全靠迪克主教練不間斷的嘗試。
整整五天,三個光頭輪番站崗執勤,一直在嘗試進入迷霧之海,魔法陣都被他們磨出火星子了。
看到十多年未見的好友,迪克當場淚奔,四個光頭搭著肩膀圍成一圈,肩并肩,頭靠頭,又蹦又跳發出奇怪的吼聲。
男人這種東西,一旦組團扎堆,智商往往由最低的那個來決定,不論做出多幼稚的事情都不奇怪。
很快,久別重逢的光頭們就開始摔跤了。
薇莉坐在后排,無語看著自己的父親:「母親,你當年是怎么看上他的?」
「嗯,我想想……」
卡特回憶了一下,面帶笑容道:「一見鐘情,看他順眼就和他聊了兩句,然后就結婚了。」
「真好啊,當時你身邊沒有好姐妹。」薇莉惡狠狠吐槽。
「有的吧,但我把她們打跑了。」
薇莉胸口一疼,她也打了,沒打過。
黑色轎車駛離114號公路,此時天色漸晚,因為庫欣被踢到了光頭組,車內的空間瞬間寬敞了起來。
副駕駛座上,身披黃衣的身影抱著鳥籠。
倫丹西區,劇院。
舞臺上,演員聲情并茂,說著令人頭大的話。
下方的觀眾們微微鼓掌,縱然所有人都不止一次看過這場舞臺劇,但為了表明自己是個上流,且擁有不俗的藝術鑒賞力,還是作出了暢游藝術海洋的陶醉之色。
至于心里在想什么,八成是抱怨上廁所還要排隊吧。
劇院二層的豪華觀眾席,一家三口管家面無表情
看戲。
「哼!」
「哈!」
「哼!」
「再哼把你腿打斷。」
「怎么不哼了?」
面對希菲的尖酸刻薄,奧斯頓老臉拉長,不敢刺激對方。
他手里拄著一條文明棍,當作臨時拐杖助行,想到那天莫名其妙的暴揍,琢磨著要給那個誰一點顏色看看。
維羅妮卡抬手撐著下巴,懶得勸兩人好好說話,累了,毀滅吧,最好把兩條腿都打斷。
因為日記中善良男青年父親的出格行為,維羅妮卡忍不住將父子二人重合,細看之下,倒霉的母女二人何其相似,都悲慘遭遇了心上人劈腿。
所以,打得好,就該這么打!
四人中,只有梅根真在面無表情在看戲,舞臺上有戲,身邊這出也不差。
近來幾天,維羅妮卡心情不好,幾乎把郁悶寫在了臉上,希菲詢問無果,猜測是女孩變女人的迷茫期,領著一家人來劇院看戲。
維羅妮卡郁悶的原因很簡單,未婚夫劈腿了,一個劈叉擊碎了她的白月光,每每想到韋恩和克莉絲滾了床單,就食欲不振一直失眠。
龍血的占有欲不必多說,分享絕無可能,白月光也不行,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維羅妮卡思考了好幾個晚上,來到一條分叉路,左邊是趕走白月光,右邊是看著白月光和小垃圾桶遠走。
第三條路是原地待著哪也別去。
維羅妮卡很清楚,她能待一會兒,不可能一直待著,遲早要作出選擇。
「煩死了!」
不滿聲打斷了哼哼哈哈,希菲以為自己吵到了女兒,狠狠瞪了奧斯頓一眼,讓他接下來不許再發出聲音。
這時,劇院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被梅根攔住,簡單交流后,梅根轉述了工作人員的話。
劇院突然起火,雖及時發現控制了火勢,但以防萬一,還是決定對貴賓們先行疏散。
蘭道一家無疑是貴賓中的貴賓,工作人員表示安全通道已經備好,走劇院后門,穿過小巷就是停車場。
奧斯頓皺了皺眉,小聲向希菲匯報情況,而后擺開一家之主的威嚴架勢,拄著文明棍站起身。
右腿有些不利索,走起路來一高一低,問就是騎馬時拉傷了大筋。
四人來到劇院后門,希菲見奧斯頓扭扭捏捏的樣子,不禁輕哼一聲:「裝得可真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的腿被打斷了。」
「當時確實斷了。」奧斯頓黑著臉說道。
不管斷沒斷,賣慘的人設一定要立住。
「斷了也是活該,誰讓你對女……哼,什么時候把你的女兒領回家給我看看?」希菲冷笑連連。
「我只有一個女兒。」
奧斯頓面無表情:「韋恩胡說八道,這種話你都相信,這么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嗎?」
「這么多年了,我才了解你!」
那就是沒得談了!
奧斯頓黑著臉走在前面,后門推開,一家人步入黑色小巷。
鐵門緩緩合上,黑暗侵襲而至……
一萬字,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