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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曳道:“韋俊將軍,有些話我還是先要說清楚。”
“上一次沈葆楨大人招降之所以失敗,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錯估了楊輔清對天國的忠誠。第二個原因,就是你堅持要駐軍于南昌,不愿意率軍離開。”
“所以,我這一次招降的條件還是一樣的,我保舉你為贛鎮參將,總兵我另有人選。”
“但是這一次,你的兵我可能都不要了,就算要也只要很少的一點,也就是伱最最核心的成員,堅決不會再叛的,至多不超過一千人。”
這話一出,頓時讓韋俊眉頭緊皺。
手頭沒有軍隊,那這個參將當得還有什么意思?
當然,現在最關鍵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讓他獻城,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沈葆楨在邊上道:“韋俊將軍,蘇曳大人從未食言過,說讓你做參將,那就是實打實的參將,沒有兵馬?現在江西綠營還是有兵,只不過潰散到多處了,收攏了之后,歸你指揮。”
韋俊道:“蘇曳大人,現在的情形是,我不可能獻城了,我沒有這個能力。”
“我的軍隊現在還聽我的,那是因為我關鍵時刻帶著他們打湘軍。太平軍和清軍之間的仇恨太深了,就算我們這些做將軍的為了前途投降清廷,但是底下的士兵心中還是反清的。”
“且不說,現在南昌城主事的是楊輔清,就算我自己的軍隊,只要我說一句,要獻城投清,我手下人保證立刻就反,我直接被割了腦袋。”
“所以,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沈葆楨道:“韋俊大人,就拋開這一切不談,你自己想要投降嗎?”
韋俊沉默不語。
他內心是想投降的,畢竟韋昌輝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
但是上一次投降失敗,在清廷看來,他就是佯降的叛賊,已經不可信任了,若是在降過去,只怕會被朝廷清算啊。
而且,他韋俊在天國真的就徹底沒有了生路了嗎?
內心之中,韋俊還是抱有一絲期待的。
沈葆楨不由得一聲嘆息道:“人和人,還真是有差距的。做大事者,猶豫不決,瞻前顧后,實在讓人扼腕。”
韋俊諷刺道:“沈葆楨大人,您倒是堅決。”
蘇曳道:“韋俊將軍,你還在這里猶豫不決,但是楊輔清那邊已經是磨刀霍霍要殺你了。”
韋俊道:“他敢?大敵當前,他還敢制造內訌嗎?”
蘇曳道:“我就這么一說,你也就這么一聽,但是韋俊將軍今日還是讓我失望的。”
韋俊道:“蘇曳大人話說得輕巧,同樣處境,換成是你,又能好得了多少?”
沈葆楨道:“蘇曳大人,人有三六九等,有些人一點就透,而有些人混沌無知,倒是不必多費口舌了。”
蘇曳道:“韋俊大人,你聽好了。接下來我說的話,能夠救你性命。”
“你若想要投降獻城給我,還是有機會的。你當機立斷殺了楊輔清,成為南昌城太平軍的主帥。此時湘軍幾萬大軍已經沿著長江殺過來了,幾日之后,便要在建昌縣登陸了,你們敵不過的。”
“所以,殺掉楊輔清后,你假借洪秀全圣旨,說帶兵回天京,穩定局勢。帶著所有兵馬離開南昌,讓南昌成為空城,間接獻城給我。”
“至于這支太平軍,你要帶去哪里?是真的帶回天京,還是帶去和湘軍碰撞,那完全任憑你的想法了。”
這話一出,沈葆楨心中一顫。
韋俊也心中一顫。
蘇曳好毒的心思啊。
“當然,還有一種法子,那就是徹底制造和楊輔清軍隊的內訌,你們兩支太平軍自相殘殺,同歸于盡。”
“不管以何種方式,只要你能讓我們入駐南昌城,就算是你的功勞,你的官位和前途,我全包了。”
韋俊顫抖道:“不可能,絕不可能!”
“蘇曳大人,我韋俊雖然惶恐不安,雖然我對楊輔清有意見,但也不到這個地步。”
“我絕對不會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殘害同袍。”
“不就是湘軍來攻嗎?能有多少人,兩萬人,三萬人?你蘇曳和湘軍同床異夢,我們在南昌城內有一萬五六,不見得守不住。”
“而且湘軍大軍來襲,他的湖北不要了嗎?一旦久攻不下,就只能撤軍。所以這一戰,我們不見得不能打,而且不久之前,我們剛在南昌消滅了一萬多湘軍,這次如果又打退了湘軍的攻擊,必定功震天京,在天王那邊,我們有功無過。”
“至于你蘇曳說的那些計劃,完全是休想!”
說罷,韋俊起身離開。
談判破裂。
蘇曳道:“幼丹先生,我們兩人送送韋俊將軍。”
沈葆楨道:“好!”
然后,兩個人起身,親自送韋俊出門。
臨出門的時候,蘇曳道:“韋俊將軍,你中槍傷勢未痊愈,而且經常發燒,又感染之風險,我這里有一種藥,關鍵時刻,能保你性命。”
說罷,蘇曳把一個瓶子遞過去,里面有一點青霉素。
接著,他又道:“天黑路滑,韋俊將軍行路小心,我對將軍,求賢若渴。”
他甚至伸手去整理了韋俊的披風,看上去非常親密。
韋俊別扭,但蘇曳動作太突然,他一時間無法拒絕。
而這一幕!
被不遠處的兩個人看得請清清楚楚。
這是楊輔清的兩個心腹,還專門拿著望遠鏡看。
“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天殺的韋俊,真的要出賣我們,真的要投降清妖。”
“趕緊去回報給輔王!”
此時,南昌城內。
楊輔清正在喝著悶酒。
南昌大勝之后,本以為九江城內,蘇曳新軍人少,他兩萬多大軍,肯定能夠打下來。
卻沒有想到,非但沒有打下來,而且傷亡過萬。
片刻后,熟悉的聲音走了進來。
楊輔清立刻起身道:“拜見丞相。”
然后,他苦澀道:“這一次攻打九江大敗,損兵折將,我讓丞相失望了,讓天王失望了。”
洪人離道:“你可知道,湘軍三萬人,已經沿著長江南下,進入鄱陽湖,要來攻打南昌城了。”
楊輔清道:“丞相放心,我們有一萬六千人,就算他們有三萬人,我們也守得住。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洪人離道:“這一萬六千人,有多少是你的人,多少是韋俊的人?”
楊輔清道:“我七千,韋俊九千。”
洪人離道:“上一次,韋俊就是鐵了心要投降的,后面也完全是被形勢所逼,才在關鍵時刻下令反清。如今南昌城危在旦夕,他又想著要投降,那就是天塌地陷之禍。”
楊輔清道:“丞相放心,經過上一次降清失敗,就算韋俊想要降,他手下的將士們也不會同意的。”
洪人離道:“關鍵時刻,不能心存幻想,南昌城內這一萬六千人,不能令出兩家,只能聽命你一人。”
楊輔清道:“丞相,韋俊此人確實居心叵測,但關鍵時刻,不能制造內訌。而且經過了上次教訓之后,韋俊降清的念頭也應該熄滅了,請丞相明鑒,暫時饒他一次,讓他戴罪立功。”
“大敵當前,我和韋俊,當團結一心。”
在這件大事上,楊輔清始終清醒,意志堅決。
而洪人離,不好再勸,因為她扮演的角色,需要非常超然。
于是,她看了一眼楊輔清,淡淡道:“你是輔王,你是主帥,你說了算。”
楊輔清躬身道:“小王惶恐。”
然后,洪人離帶著不快離開了。
楊輔清稍有不安,洪人離這個時候等于是欽差,她說讓楊輔清除掉韋俊,也是為了天國大業。
但是這個關鍵時刻,千萬不能內訌。
這位女丞相雖然聰明絕頂,但畢竟是女子,眼光有些偏頗,胸懷也不如男子。
半個多時辰后!
幾個心腹來報。
“輔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韋俊前去和清妖頭子蘇曳、沈葆楨密談了。”
“我們在暗中看得清清楚楚,離開的時候,清妖頭子蘇曳還給了韋俊一包東西,而且還非常親熱地幫他系了披風。”
“很顯然,韋俊已經徹底賣了我們了。”
楊輔清大驚道:“你們親眼看到的?”
幾個心腹道:“確實是我親眼所見。”
楊輔清大怒,好你個韋俊啊,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都這個時候,還想要投降清妖?
看來丞相沒有看錯人,還虧得我一再為你說好話,一再說關鍵時刻要團結。
楊輔清臉色陰晴不定,然后下令道:“來人啊,去請韋俊將軍過來,就說我請他喝酒。”
“韋俊,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真面目,究竟是人還是鬼?”
南昌城的另外一頭。
韋俊收到了楊輔清的邀請。
“國宗大人,千萬不能去。您傷勢未痊愈,楊輔清竟然邀請您去喝酒,這完全是居心叵測啊。”
“他一貫來與您不和,這次肯定是想要借機除掉您啊。”
韋俊沉默良久,猶豫著要不要去。
去的話,可能有風險。
不去的話,倒是顯得心中有鬼了。
而且大敵當前,他和楊輔清有些話,確實要說清楚。
所以,他決定還是要去。
只不過,要穿上內甲。
而且,還要帶著軍隊去。
半個多時辰后,韋俊帶著幾百名精銳,來到楊輔清的臨時府邸。
而這里,也已經有幾百名精銳,嚴正以待,全部都是楊輔清的人。
從這一點上,就顯示出了兩人的芥蒂和不信任。
“韋俊兄。”
“輔清兄。”
兩人客氣見禮后,聯袂進入。
桌面上,擺滿了雞鴨魚肉,還有上好的酒水。
楊輔清給韋俊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韋俊兄,之前你我兩人頗有嫌隙,所以被敵人所趁,如今大敵當前,我們就坦誠相待,如何?”楊輔清道。
韋俊道:“好。”
楊輔清道:“天王已經給我下了密旨,封我為輔王。”
韋俊一愕,然后苦澀道:“恭喜輔清兄,此乃實至名歸。”
楊輔清道:“而且原本天王對你也有旨意,說召你回天京,另有重用。”
韋俊拱手道:“多謝天王恩典。”
楊輔清道:“那你老實告訴我,事到如今,你是不是仍舊想要投降清妖?”
韋俊臉色一變,道:“絕無此事啊。”
楊輔清道:“那昨日,你去了哪里?”
韋俊更是臉色劇變,這件事情對方怎么會知道?
頓時間,韋俊離座道:“輔王,我昨日確實去見了蘇曳,沒有想到沈葆楨在蘇曳的身邊,他竟然背叛了湘軍,投靠了蘇曳。”
“蘇曳勸降我,但是我沒有答應。”
“我說得清清楚楚,在這個時間,就算是我想要降也沒有用,下面的兄弟們絕對不會放過我的,我一個人降又有什么用?況且我們剛剛在南昌消滅了一萬多湘軍,天京那邊肯定高興。如今湘軍又大舉來襲,只要我們二人團結一心,還是能守住南昌。”
“湘軍大舉南下,湖北肯定空虛,一旦久戰不利,他們只能退兵。甚至這個時候翼王抓住機會的話,還能率軍殺入湖北,再奪武昌,屆時我們就立下大功,天國興旺發達,指日可待。”
“輔王,如此關鍵時刻,我們兩個人一定要團結一心,萬萬不能再有嫌隙了。”
“我韋俊發誓,此刻但凡有一點投降之心,讓我天打五雷轟。”
盡管心中還有疑惑,比如如果你沒有投降之心,為何還要去見蘇曳等等。
但這個時候,還是大局為重,而且此時韋俊確實坦誠,毫無保留。
于是,楊輔清也仿佛受到感染一般,道:“韋俊兄,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你說得對,大敵當前,我們二人一定要團結,不能再有嫌隙,否則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韋俊兄你放心,天王那邊,我一定為你美言,說上一次你和我只是詐降,非但無罪,反而有功,天王也一定會重用你的。”
“天國內亂,元氣大傷。東王和北王之亂,絕對不能在南昌重演。”
韋俊躬身拜下道:“韋俊謝過輔王之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楊輔清上前,將韋俊攙扶起來。
接著,他舉起酒杯道:“韋俊兄,你有傷在身,不好飲酒。所以就這一杯,喝完之后,過去的恩恩怨怨全部一筆勾銷,從此我們親如兄弟。”
韋俊稍稍猶豫,便也舉起酒杯,道:“從此以后,我們親如兄弟。”
楊輔清一飲而盡。
韋俊也一飲而盡。
韋俊道:“輔王,那下官告辭了。”
楊輔清道:“我送兄弟。”
接著,楊輔清又親熱地將韋俊送出門。
送到門口處,韋俊道:“輔王留步,千萬不能再送了,否則便折煞了下官了。”
楊輔清道:“那兄弟好走。”
韋俊告辭離開。
忽然,他腳下一陣踉蹌,腹中一陣絞痛。
不好,酒中有毒!
楊輔清要害我!
他心中頓時大怒,好你的楊輔清,我對你如此坦誠相待,你竟然依舊要毒害我。
他忍不住轉頭回望,楊輔清此時依舊熱情微笑,朝著他揮手相送。
但這個熱情笑容此時在韋俊看來,是何其歹毒?
沒有想到啊,你楊輔清竟然是如此心機深沉之人。
緊接著,他再也忍不住胸腹之前的絞痛,一口血猛地嘔了出來。
頓時間,他身邊的心腹眾將大驚。
“楊輔清,你好歹毒的心啊,為了奪我兵權,竟然毒害我……”韋俊大聲高呼。
緊接著,他身邊的一個心腹,直接拿起手銃,朝著楊輔清,猛地開火。
“砰!”
一聲炸響。
楊輔清胸前中彈,不敢置信地望著這一切。
他身邊的人也不由得一驚,一下子失去了反應。
足足幾秒鐘后,方才有人大聲高呼:“韋俊造反了,韋俊造反了……”
“殺韋俊,殺韋俊!”
頓時間,楊輔清府上的太平軍瘋狂殺了出來。
而韋俊這邊的心腹將領,也悲憤交加,大怒吼道:“你們好毒的心,為了奪韋帥兵權,竟然毒殺韋帥,卑鄙無恥!”
“兄弟們,保護韋帥,殺啊……”
然后,兩支精銳的太平軍,頓時火并在一起。
瘋狂地廝殺。
韋俊這邊的人,一邊護送著他,一邊后退。
南昌城內的其他太平軍見之,頓時大驚。
然后……紛紛被卷入進來。
這場內戰火并,越來越廣,越來越兇。
幾個時辰后!
整個南昌城,到處都在廝殺。
到處都是火焰,到處都是鮮血。
儼然是小型版的天京之變。
這一戰,直接從天黑殺到了天亮。
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內亂之禍,恐怖如斯。
天亮時分!
韋俊輸了,盡管他的兵馬更多,但或許是因為楊輔清被封了“輔王”,又或者是楊輔清掌握了平叛的大義等等。
又或者是韋俊手下的軍隊,更加缺乏戰意,有很多人并沒有加入這場火并。
經過了一整夜的激戰后,雙方軍隊傷亡無數。
經過了幾個時辰的僵持后,韋俊一方再也支撐不住,率領著不到一千心腹,狂奔逃出了南昌城。
昨天晚上,他幾乎經歷了噩夢的一夜。
喝下毒酒后,為了催吐,手下的郎中拼命給他灌糞。
他吐得幾乎翻江倒海,終于撿回了一條命。
此時,又要倉皇逃命。
而此時的楊輔清,情形也好不了多少,原本他的兵力就更少,這一場內訌雖然贏了,但卻沒有剩下多少了。
眼見這韋俊逃出了南昌城,他心中大怒,恨不得追上去,將他們斬殺得干干凈凈。
抓住韋俊,然后千刀萬剮。
“輔王,要不要追?要不要追殺?”楊輔清面孔虛弱,身上傷痕累累。
昨日幸虧穿了內甲,否則這一槍,便會要了他的性命。
但昨夜的激戰,還是讓他身上不知道添了多少傷痕。
楊輔清本能地想要大呼,追殺出去,將叛賊韋俊斬盡殺絕。
但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殺出去。
守住南昌城,最為關鍵。
清點人數!
最后上報,城內太平軍,已經不足兩千人。
頓時間,楊輔清悲從心來。
何以至此啊?
為何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啊?
但是,他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
兩千人,誓于南昌共存亡。
蘇曳來攻城的只有三千人,兩千守城,有的打!
至于湘軍來的那幾萬人,就顧不得這么許多了。
此時的楊輔清,對蘇曳的痛恨,遠遠大過于湘軍。
他寧愿和蘇曳拼得同歸于盡,也絕對不愿意把南昌城給蘇曳。
哪怕最后便宜了湘軍。
蘇曳賊子,我與你勢不兩立。
這南昌城,我寧愿給湘軍,也絕不給你。
此時韋俊,率領著幾百人,朝著蘇曳軍營的風向狂奔。
僅僅幾十里后,就遇到了蘇曳的軍隊。
他單人單騎兵,狂奔過來到了蘇曳面前。
然后,立刻滾落馬背,跪下高呼道:“蘇曳大人,韋俊愿降,韋俊愿降!”
沈葆楨淡淡瞥了一眼,心中暗道:“瞻前顧后,二三流人才而已。”
非要等到山窮水盡了再降,又有什么意思?
但是蘇曳卻下馬,將他攙扶起來道:“歡迎韋將軍。”
沒有想到山窮水盡之時,蘇曳反而以禮相待,韋俊心中一熱道:“大帥,我帶著您去攻打南昌城。”
蘇曳道:“倒是不必如此,你就率軍原地駐扎,安撫眾軍,不要亂。”
韋俊躬身道:“遵命。”
然后,他率領著這幾百人,就在原地駐扎,依舊惴惴不安。
而蘇曳,率領著三千人,朝著幾十里外的南昌城,快速急行軍。
與此同時!
三萬湘軍,幾百艘大船,也已經趕到了鄱陽湖西側的建昌縣。
兵貴神速。
“騎兵部隊,立刻下船,立刻登陸!”
胡林翼大聲下令。
一個半時辰后。
兩千多名騎兵,率先登陸。
胡林翼道:“羅澤南,你立刻率領騎兵,全速前進,前往南昌城,見機行事。”
羅澤南高呼道:“末將領命!”
然后,他翻身上馬,帶著兩千多騎兵,朝著南昌城全速前進。
而后面的大軍,依舊源源不斷地下船登陸。
而且每一次登陸集結夠了三千人后,就立刻朝著南昌進發。
軍情如火,一定要快。
此時,蘇曳三千新軍,已經兵臨城下。
楊輔清渾身傷痕,站在城頭之上。
蘇曳上前道:“楊輔清將軍,給您兩個選擇。”
“第一,投降于我,我保舉你做贛鎮參將。”
“第二,你率軍撤出南昌,我放你返回天京,效忠洪秀全。”
“此時天京乃是多事之秋,洪秀全正需要你這樣的忠臣輔佐,不必白白犧牲在此處。”
楊輔清嘶吼道:“做夢,白日做夢。”
“蘇曳小兒,你只有區區三千人攻城,我有兩千守城軍隊,你以為你攻得破?”
“我楊輔清,誓于南昌共存亡。”
“我寧可與你共歸于盡,也絕不投降。”
“我寧可南昌城最后便宜了湘軍,也要和你血戰到底!”
言語間,楊輔清充滿了沖天的恨意。
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這股子恨意哪里來的?是因為攻打九江的時候,他楊輔清鎩羽而歸,死了太多人。
又或者他心中隱隱猜出,之所有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慘局,完全是蘇曳的原因。
但不管何等原因,他現在只想將蘇曳碎尸萬段。
不惜一切代價。
與此同時!
羅澤南依舊率領著兩千騎兵,依舊在瘋狂馳騁。
拼盡全速。
距離南昌,越來越近。
蘇曳望著城頭上的楊輔清,還有他身邊疲倦之極,傷痕累累的太平軍守軍。
他手輕輕一揮,淡淡下令道:“攻城!”
頓時,三千軍隊整整齊齊向前挺進。
“砰砰砰……”猛烈開火!
南昌攻城戰,開始!
一個時辰后!
“轟轟轟轟……”在一陣驚天巨響爆炸中。
南昌城門被炸塌。
南昌城破!
蘇曳新軍,沖入城內!
注:第二更送上,今天依舊更新一萬三。恩公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