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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肅順之死蘇曳大開殺戒

更新時間:2024-04-13  作者:沉默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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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親王載垣見到蘇曳的一瞬間,頓時猛地一哆嗦,幾乎站立不住。

而此時,蘇曳站起身來了,朝著載垣道:“坐。”

這,這是我家啊。

但此時的蘇曳,就是自帶著強大的氣勢。

怡親王載垣本能地坐了下來。

蘇曳緩緩道:“怡親王,你覺得我算守規矩的嗎?”

載垣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說你守規矩吧,你對八旗兵大開殺戒,強行裁撤。

說伱不守規矩吧,你在高層斗爭中,非常講究斗而不破,甚至一直履行君子之爭,千方百計避免內戰。

“回答我。”蘇曳淡淡道。

怡親王載垣道:“你算守規矩的。”

蘇曳道:“那你們為何不守規矩了呢?這么輸不起嗎?”

蘇曳來到書架面前,翻看里面的書籍。

有一整套的資治通鑒,竟然還有《大義覺迷錄》,這套書是被乾隆皇帝封禁了,不過在載垣這里找到也不奇怪。

蘇曳翻閱這本《大義覺迷錄》,隨便翻看一頁,發現載垣是細看過這本書的,還有相關注解。

蘇曳便投入到這本書的內容里面,忍不住一笑。

這雍正皇帝,還真是性情中人啊,為了和別人辯解,啥實話都往外說,許多皇室秘辛也都往外透露,讓民間對皇室失去了神秘感,難怪乾隆會封禁掉。

蘇曳緩緩道:“十三爺,一輩子為了世宗皇帝嘔心瀝血,幾乎算是累死的,為你們掙來了鐵帽子王,就要敗在你的手中嗎?”

“載垣,你覺得我有掀桌子的能力嗎?”

載垣坐著,一動不動。

“說話。”蘇曳寒聲道。

“有。”載垣道。

蘇曳道:“那我為何不掀桌子呢?”

接著,他自問自答道:“因為我要相忍為國,我這個有能力掀桌子的人不掀,反而你們打算掀桌子,這是哪里來的道理?”

“載垣,你說話,你至少有三句話要說。”

載垣測試額頭上的汗水,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說。

蘇曳道:“你不說,我替你說。”

“第一句,你的福晉昨天入宮拜見圣母皇太后,本來太后不見,但你卻暗含要投降之意,所以她才見了你。”

“第二句,你媳婦造謠說圣母皇太后懷孕了,孩子就是我蘇曳的。”

“第三局,你們四人打算在祭祖大典上,用列祖列宗的牌位壓我們,打算爆出圣母皇太后懷孕一事,逼我下臺。”

這話一出,載垣頭上的汗水,不斷涌出,驚愕地盯著蘇曳,你,你蘇曳知道的?

蘇曳緩緩道:“這么隱秘之事,我是如何知道的呢?”

載垣道:“是,是啊……”

蘇曳道:“你說呢?我是如何知道的?”

載垣道:“有,有人告密。”

蘇曳冷笑道:“你還不算蠢。”

“伯彥訥謨祜是你的女婿,他是怎么死的?忘記了嗎?”

當時,伯彥訥謨祜,匡源,杜翰等人策劃內戰,結果失敗了。

為了保住大部分人,伯彥訥謨祜自爆,強行兵變,被僧格林沁鎮壓。

如此一來,僧格林沁等人就從罪臣,變成了有功之臣。

可以說,上一波政治危機,很多人是踩著伯彥、匡源、杜翰等人的腦袋跳出來的。

蘇曳道:“這一次,人家打算出賣你,踩著你的腦袋跳出來。”

這話一出,載垣臉色劇變,嘶聲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其實,沒有人出賣他。

但是對于載垣來說,他們四人雖然是政治聯盟,但是關鍵時刻,有人想要跳船,有人出賣他,才是正常的。

蘇曳道:“我為何來找你?因為你的福晉主動去找了圣母皇太后,有投降之意。”

“所以,我問你一句,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載垣身體一顫道:“我想活,想活。”

蘇曳道:“想活的話,沖鋒陷陣的事情,能辦嗎?”

載垣道:“改革旗務嗎?”

蘇曳道:“對。”

載垣顫抖道:“能,能干……”

蘇曳道:“還不夠,還需要一個投名狀。這個禍是你闖出來的,也需要你去平掉。”

載垣道:“什么投名狀?”

蘇曳從懷中掏出了幾份資料,整整三份,放在載垣的面前。

一份是肅順的罪責,一份是端華的,另外一份是載齡的。

載垣顫抖著拿起來,仔細地看了又看。

發現這些罪責都非常詳細,甚至還有非常清晰的證人。

尤其是肅順,光這一條罪責,他就必死無疑。

龍氣碎杯。

肅順每天都要喝人參汁,有專門的玉杯,他非常喜愛。有一天,侍童不小心把玉杯打碎了,然后用膠水粘了起來,但這早晚會被戳穿的。于是有一天童子侍候肅順喝完人參汁后,一聲驚呼,手一抖把杯子摔在地上,指著肅順道:“老爺您的鼻子冒出了兩注黃氣,足足五六尺如同龍狀,嚇了我一跳,所以把杯子摔了,請老爺降罪。”

肅順冷笑:“龍氣有什么奇怪的,大驚小怪。”

然后,也沒有怪罪這個小童。

當然,這只是其中之一。

還有許多罪責,比如冒犯圣母皇太后的,母后皇太后的。

尤其私下罵慈安太后,簡直毫不留情,動輒就是蠢貨。

甚至連先帝都罵過。

而至于端華的罪責,也著實不少。

其中關鍵性的一條,曾經把青樓的女子送進宮侍候先帝,導致先帝染疾。

蘇曳道:“你準備寫好三份彈劾奏折,我讓你什么時候交上去,你就交上去。我讓你彈劾誰,你就彈劾誰,這就是投名狀。”

載垣顫抖道:“蘇相,其他三人手中,是不是也有彈劾我的奏折?”

蘇曳道:“可以有,也可以沒有,但至少現在沒有。”

“你應該感謝僧王,他是你的親家,而且他現在完全支持軍改。”

“從現在開始,你就留在書房中,不要離開一步。”

“來人,盯住怡親王。”

頓時,從黑影中出現了十幾名侍衛,牢牢把守住書房外的每一個角落。

而后,蘇曳離去。

此時,已經是凌晨三點。

蘇曳再一次來到了肅順的宅邸。

此時,肅順甚至都已經睡下了,聽到下人匯報,說蘇曳來訪,他不由得驚愕。

然后,披著衣衫來到書房。

“蘇曳,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說?非要在這半夜說?”肅順道。

蘇曳道:“剛才說的不徹底。”

肅順道:“哦,那你坐。”

蘇曳坐下來,緩緩道:“六哥,還記得當時我要在九江辦洋務,先帝心中是反對的,但他不好明說,所以讓我來找你。”

“六哥當時內心是贊同我的,但是礙于先帝,所以不好表態得太清楚。”

“但當時我就覺得六哥在心中和我是志同道合的吧。”

肅順陷入了沉默。

蘇曳道:“先帝在位時,六哥執掌中樞大權,也屢屢想要改革旗務,但就是改不動,所以轉而大肆提拔漢人,反而打壓旗人。”

“以六哥之才華,應該看得清清楚楚,這幾百萬旗人不勞而獲,趴在國家財政上吸血,已經是大清最大的毒瘤了。”

“接下來,我需要訓練十萬人的帝國新式陸軍,我需要訓練海軍,光這兩樣就需要近億兩白銀。”

“我還要建造京城到天津的鐵路,還要建造開平煤礦,還要建造天津碼頭,要建造上海造船廠,福建造船廠。”

“西北邊陲,占我大清三分之一的國土還要多,現在已經岌岌可危,很快就要不屬于大清了,想要平息西北之亂,穩固邊疆,又需要幾千萬兩。”

“俄國人不斷增兵遠東,注定和我們會有一戰,這又是需要幾千萬兩軍費。”

“未來要做這么多大事,都需要錢,需要很多錢。”

“而這幾百萬旗人不事勞作,每年要拿走國家相當一部分的財政。”

“改革旗務,勢在必行。先帝在位的時候,六哥就想要改,但是沒有強力的支持。但現在不一樣了,我能給予一切支持。只要把旗務改成了,那六哥就是青史留名。”

蘇曳說得很真摯,這些話都是望著肅順的眼睛說的。

肅順道:“蘇曳,之前不是告訴你,我幾日之后再回復嗎?”

蘇曳緩緩道:“不行,現在就要回復。”

肅順臉色微微一變,道:“什么意思?”

蘇曳道:“沒有什么意思,就是現在就要回復的意思。”

肅順嘶聲道:“蘇曳,你雖然消滅了發逆,打贏了這一戰,但還不是一手遮天。”

蘇曳沒有說話,就靜靜地坐在這里等。

足足好一會兒,肅順道:“你我不是志同道合,恕難從命。”

蘇曳起身道:“知道了。”

然后,他朝著肅順拱了拱手,直接離去了。

盡管心中有所準備,但蘇曳心中還是很失望的。

在旗人中,肅順算是有才的。

而且一直表現出重用漢人,改革旗務的架勢,就讓蘇曳對他抱有比較高的期待。

結果……就是葉公好龍而已。

不算什么大才。

剛剛離開肅順府,蘇曳一聲令下。

張國梁率領著一千名守備師官兵,直接將肅順府邸團團包圍。

所有人驚駭!

這……這就動兵了?

這是要徹底撕破臉皮了嗎?

京城另外一個守備師的掌權人景壽,直接在睡夢中被叫醒了。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蘇曳派兵包圍了肅中堂的府邸,這……這是要做什么?”

“我們怎么辦?怎么辦?”

景壽臉色劇變,蘇曳之前一直很講規矩的啊。

這下子,竟然直接動了軍隊?

這是要做什么?

“不要動,不要動……”景壽道:“我們的軍隊,絕對不要動,稍稍一動,就是天崩地裂。”

“我去見僧王。”

接著,景壽直接離開了府邸,前往僧格林沁的府邸。

而在半路上,又看到馮子材率領第二支軍隊,直接沖到了鄭親王府。

在一片尖叫中,直接包圍了鄭親王的府邸。

他內心更加駭然。

景壽進入僧格林沁府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人擁簇在這里了。

“書房里面說話。”僧格林沁道。

而后,景壽跟著僧格林沁進入書房。

“僧王,發生了什么?發生了什么?”景壽顫抖道。

僧格林沁道:“不知道,但想必是肅順和端華想要狗急跳墻,所以蘇曳先下手為強。”

景壽道:“那么我們怎么辦?”

僧格林沁道:“不要動,一點動作都不要有。”

景壽道:“但蘇曳這樣做,豈不是坐實了自己是董卓,是曹操的事實嗎?肅順是內閣大臣,端華更是鐵帽子王,這樣的人物,他說包圍就包圍了,那接下來還有誰是安全的?”

僧格林沁想了好一會兒道:“蘇曳,其實不在乎別人是不是把他當成董卓,當成曹操。他是愿意講規矩的,但前提條件就是別人也講規矩。別人一旦不講規矩,他就會用雷霆之勢,瞬間鎮壓。”

“等著,等著……”

“只要他愿意講規矩,我們依舊什么都不要動。”

此時,兩宮太后也直接被驚醒了。

尤其是慈安太后,整個人陷入了驚怒之中。

你蘇曳不是答應過本宮,答應得好好的嗎?

結果轉身就翻臉了,而且直接派兵包圍了肅順和端華的府邸,將本宮置于何地?

而葉赫那拉氏也完全驚呆了。

很快,外面傳來聲音。

“蘇相,蘇相,太后娘娘玉體欠安……”安德海道。

蘇曳直接一個耳光,狠狠扇了過去。

“啪!”

頓時,安德海直接被打蒙了。

一直以來,蘇曳對他都是非常客氣的,甚至都沒有呵斥過。

此時,一個耳光打過來,直接讓他呆了。

接著,蘇曳直接闖入長春宮內。

葉赫那拉氏道:“蘇曳,你好大的威風啊,本宮的太監你說打就打。既然沒有半點把我放在眼里,那你也把我打了吧。”

說罷,她直接挺起了肚子。

蘇曳上前,一把將她扒光了。

“混蛋,混蛋……”

“哎喲……”

“小心孩子,小心孩子……”

“慢點,慢點,我有點扛不住……”

足足好一會兒后,她沙啞道:“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蘇曳道:“沒有,別有風味,緊湊了許多。”

“牲口,畜生……”葉赫那拉氏捶打了蘇曳一下。

“你為何弄出這么大的動靜,簡直要命了,派兵把肅順和端華的府邸都包圍起來了,這是唯恐別人不罵你曹操,不罵你董卓嗎?”

蘇曳道:“你懷孕之事,被他們知道了,打算在三日之后的祭祖大典上爆出來,趕我下臺。”

這話一出,葉赫那拉氏臉色劇變。

如果真的在祭祖大典上爆出來的話,那她就完了,徹底身敗名裂。

她,她已經很小心了啊,為何還是會被看出來,差一點點,就是天塌之禍啊。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葉赫那拉氏嘶聲道:“我這就給你旨意,殺了他們。”

蘇曳柔聲道:“現在我回來了,接下來你乖乖去潭拓寺禮佛一段時間吧。”

“我不想去……”葉赫那拉氏雙眸通紅道。

蘇曳道:“那要不然,你秘密去九江?”

葉赫那拉氏驚喜道:“可以嗎?我……我還沒有去過南方呢。”

蘇曳道:“有什么不可以的,那是我的地盤。”

葉赫那拉氏道:“可是,我懷孕六個多月了,動了胎氣怎么辦?”

蘇曳道:“你坐船會暈船嗎?”

“不會。”葉赫那拉氏道:“我坐過船。”

蘇曳道:“我已經打造好了一輛非常豪華的馬車,避震系統是一流的。而且這個月份,就應該多多活動。”

葉赫那拉氏道:“可是,那樣的話,我們就很久不能見面了。”

蘇曳道:“這么饞嗎?”

“呸,誰饞了?”葉赫那拉氏痛罵道:“這種事情,我一點都不喜歡,哎喲……你怎么又進了?”

蘇曳道:“喜歡嗎?”

“不喜歡。”

“喜歡嗎?”

“一點都不喜歡。”

沐浴更衣之后。

蘇曳離開了長春宮,前往鐘粹宮。

此時,慈安太后已經端坐在那里,等了他很久了。

這時候,已經不是雙眼通紅,而是直接紅腫了。

顯然,已經哭了很久。她望向蘇曳的目光,充滿了失望,還有痛苦。

“蘇曳,你……你就是這樣哄騙哀家的嗎?”

“你給一杯毒酒吧,哀家直接喝下去,一了百了。”

蘇曳緩緩道:“太后娘娘,我一點都不想做董卓,也不想做曹操。”

“我一點都不想兇神惡煞,我想要在朝堂中樞中溫文爾雅,對外行霹靂手段。”

“但是,卻總有人逼我。”

慈安太后道:“你手握重兵,誰敢逼你?”

蘇曳道:“臣去找過肅順和端華了,邀請他們加入旗務改革衙門,然后他們拒絕了。”

慈安太后道:“然后呢?就算拒絕了,你就這樣派遣軍隊包圍了他們的府邸,震動整個京城,是唯恐別人不說你是董卓和曹操嗎?”

蘇曳道:“肅順、端華、載垣、載齡四人打算在兩日之后的祭祖大典,對臣發動最后拼死一搏,趕臣下臺。”

慈安太后道:“不可能,他們哪有這個能力?他們想要靠什么手段趕你下臺?”

蘇曳道:“爆出西太后懷孕一事。”

這話一出,如同雷擊一般。

慈安太后猛地站起,朝著四處張望,低聲道:“你要死啊,要死啊……”

“這話你都能說?這話你都敢說。”

周圍都沒有人。

足足好一會兒,慈安太后盯著蘇曳良久道:“你老實告訴我,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蘇曳道:“是。”

慈安太后狠狠剮了他一眼道:“你,你還真是色膽包天,你還真是活董卓。”

但是,她對這件事情是沒有那么生氣的。

因為,咸豐皇帝在這方面更加荒唐,甚至召外面的青樓女子。

當時吃芒果過敏,她下面也長了點點,當時害怕得要死,還以為被傳染了什么臟病。

從那之后,她就一直想辦法拒絕咸豐皇帝的親近。

當然,不能明著拒絕,就只要表現出一種疏離清冷就行了。

咸豐皇帝是很敏感清高的一個人,當然也懶得熱臉去貼冷屁股。

歷史上,慈安太后對慈禧太后的私生活也完全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反正,她自己潔身自好就是了。

蘇曳道:“臣曾經說過,對太后一直坦坦蕩蕩,不用計謀,不用心機。”

慈安太后冷道:“這樣的丑事,倒也不必對本宮如此坦蕩。”

接著,她冷笑道:“你和她還真是戀奸情熱啊,隔著十來年,還是舊情復燃了。”

蘇曳道:“我對太后的……”

“閉嘴!”慈安太后道:“都這個時候,你還有臉對我說這樣的話?”

蘇曳閉口不言。

慈安太后道:“你打算怎么安頓她?難道真的要她大著肚子上朝,然后在宮內分娩,把先帝的顏面徹底踩在腳下嗎?”

蘇曳忽然道:“太后娘娘,西太后懷孕一事,您知曉嗎?”

慈安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丑事,我一點都不知道。“

慈安太后和慈禧太后二人垂簾聽政的時候,可是并排坐在一起的,難道她絲毫都沒有發覺嗎?

“現在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情?”慈安太后道。

蘇曳道:“肅順,載垣,端華,載齡,還有載垣的福晉。”

慈安太后道:“千萬別再擴大了,真讓太多人知道了,你殺也殺不過來。”

“打算怎么安排她?”

蘇曳道:“送她去南方分娩,名義上就說她去潭拓寺禮佛了。”

慈安太后陷入了沉思,那樣的話,宮里就只有她一個太后了。

接著,慈安太后忽然道:“如果,他們四人真的在祭祖大典上爆出她懷孕一事,你打算怎么辦?”

蘇曳沉默道:“不知道。”

慈安太后道:“你會承認你是孩子的父親嗎?”

蘇曳道:“會。”

慈安太后道:“你……你打算怎么處置端華、肅順等人。”

蘇曳道:“載垣會上奏,彈劾肅順三人。”

慈安太后俏麗的臉蛋微微一變道:“他答應了?”

蘇曳道:“四人抽簽,誰抽到短簽,誰就在祭祖大典上對臣發動自殺性攻擊,載垣抽到了短簽,某種意義上,也就是肅順、端華等四人,推載垣去死。”

慈安太后道:“蘇曳,本宮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告訴我。”

蘇曳道:“請講。”

慈安太后道:“有朝一日,如果哀家擋了你的路,你會殺哀家嗎?”

蘇曳道:“不會。”

“我不但不會傷害太后,甚至我會竭盡全力,保護太后。”

“因為太后在臣心目中,是最單純美好之女子。”

慈安太后冷笑道:“你現在對哀家說這些話,可有半點意義?”

蘇曳道:“臣,實話實說而已。否則當時去承德,也不會選擇帶走您,而不是帶走她,因為臣內心深處,相信的是您。”

慈安太后道:“你當時是劫持了我,你就是覺得我好欺負罷了。”

接著,她淚水滑落,泣聲道:“接下來,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反正我這個弱女子,又能怎么辦?你想殺誰就殺誰,想抓誰就抓誰吧,哪怕哀家這個太后……”

蘇曳沒有說話,就只是溫柔地看著慈安太后。

慈安太后真是內心狂吐槽,蘇曳你要臉不要?

你那邊搞大了西邊太后的肚子,這邊又仿佛對我情意綿綿的樣子。

真當我是十幾歲的小孩嗎?

先帝不要臉,你比先帝還不要臉啊。

這點,你還真隨根了,你們家的男人都是這樣無恥。

你和壽安公主偷情的樣子,本宮還歷歷在目呢。

次日一早。

所有文武百官,戰戰兢兢地上朝。

因為昨天晚上動作太大了,后半夜蘇曳的軍隊潮水一般涌出。

先后包圍了肅順、端華、載齡的宅邸。

所有人都駭然,白天還好好的啊,怎么晚上忽然這樣大的動作。

難道蘇曳不愿意忍了嗎?

終于要露出曹操和董卓的真面目了嗎?

剛剛打贏了發逆,就迫不及待動用刀兵了嗎?

回府之后,蘇曳又再一次沐浴。

因為整整一夜未睡,接下來又要去上朝。

左宗棠,田雨公等人也是一夜未睡。

“雖然事發突然,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左宗棠道:“殺雞儆猴,接下來蘇相要進行一系列的大改革,肯定有人要鬧事,肅順和端華等人分量足夠大,正好能夠讓人足夠畏懼。”

旁邊的林紹章道:“也讓天下人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

這話一出,旁邊人不由得朝他望去。

你這話說得太直接了啊。

朝堂之上。

“太后駕到,皇上駕到。”

慈安太后牽著小皇帝,來到乾清宮。

原本是沒有大朝會的,兩日后就是祭祖大典。

大典之后,才是大朝會,正式封賞蘇曳這次的大功。

但是事發突然,不得不進行一場朝會。

小皇帝在前面坐定,兩宮太后在簾子后面坐下。

之前慈安太后還隱藏目光,而這一次沒有忍住,朝著葉赫那拉氏的肚子望去一眼。

葉赫那拉氏臉一紅,更加正襟危坐。

“有本奏來。”

蘇曳出列道:“臣有本。”

“洪楊之亂,殃及數省,延宕十余年,如今在緊要關頭,李秀成、陳玉成、林啟榮、林紹章等人迷途知返,棄暗投明,避免了兵災人禍。幾人仰慕天威,想要覲見太后與皇上,請太后和皇上定奪。”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好些人心中不平。

你蘇曳做事就是這么霸道,招降整個發逆班子也就算了,還要逼迫兩宮太后和滿朝文武認下此事,就要逼著我們和發逆匪首同朝為臣是嗎?

人心猜疑多變,蘇曳就是要光明正大地讓朝廷中樞接納太平天國的高層。

這次定調,以后休想再拿這件事情作妖。

換成平時,肯定有人出面反對,但是彈劾怒罵也說不定。

但是現在,蘇曳已經派兵包圍了肅順、端華、載齡的宅邸,擺出了一副要大開殺戒的架勢。

滿朝文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唯恐蘇曳要撕破臉皮,害怕這個時候沖出來,只怕直接就被殺了。

況且,比起肅順、端華一事,讓發逆首領面圣,反而成為小事了。

慈安太后道:“照準,宣幾人上殿覲見。”

大太監增祿高呼道:“宣李秀成、陳玉成、林啟榮、林紹章覲見。”

片刻之后。

四人上殿。

就算再不愿意,也要行正常大禮。

慈安太后道:“你們之前盡管犯下罪孽,但是關鍵時刻,迷途知返,棄暗投明,避免了戰端,也讓江寧……南京的百姓得以幸存,更是讓天下少了許多兵兇。”

“朝廷是有容人之量的,哪怕之前犯過錯,只要關鍵時刻及時醒悟,也是不吝封賞。”

“李秀成聽封。”

“冊封李秀成為狼山鎮總兵!”

“冊封陳玉成為徐州鎮總兵。”

“冊封林啟榮為蘇松鎮總兵。”

“冊封林紹章進士出身。”

這四人的封賞,都談不上有多厚,比起他們在太平天國的地位低得多了。

但清廷就是這樣的,對于投降的叛軍將領,一直都沒有給予很高的官職,顯得非常矜持。

四人躬身行禮道:“臣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后,四個人退下。

這個儀式,就算是結束了。

接下來,就要進入正題了。

人群中的載垣依舊渾渾噩噩之中,整個人依舊處于天人交戰。

這一步走出去,他大概就算是身敗名裂了吧,在所有人眼中,他載垣就是叛徒了。

但是,起碼保住了王位,保住了性命。

慈安太后道:“可還有本奏嗎?”

整個大殿內,一片安靜。

足足好一會兒,軍機大臣領班載垣出列道:“奴才彈劾肅順,彈劾端華,彈劾載齡,十項大罪。”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嘩然。

竟然……竟然是你載垣出面?

誰不知道你們四人是一黨的?

關鍵時刻,竟然是你背刺?

慈安太后微微顫抖道:“何罪?”

怡親王載垣道:“謀逆大罪!”

頓時,滿朝文武更加戰栗,這……這是徹底要致人于死地了。

竟然是謀逆大罪。

兩宮太后也陷入了安靜,足足好一會兒,慈安太后道:“念來。”

怡親王載垣,開始念自己的彈劾奏折,整整幾千字。

三個人,每個人都有十項大罪。

本來大家還覺得,這些罪責可能是子虛烏有,沒有想到每一項罪責,都非常實質而又詳細。

尤其是龍氣碎杯一罪,完全是人證物證確鑿。

這肅順,竟然如此跋扈嗎?

你的侍童為了避罪,才杜撰什么你鼻子冒出龍柱之氣,足足四五尺長。這完全是荒謬可笑的,你肅順自己不知道嗎?偏偏還要說什么龍氣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你肅順竟然對那個龍位,也有非分之想啊。

作為先帝的顧命大臣,你有這樣的想法,對得起先帝嗎?

載垣的彈劾奏章,講究的就是一個事無巨細,每一項罪狀,都有具體的時間地點,還有證人。

其中有一項罪名,就是誹謗君上。

所謂的君上,是指先帝。

這也不是杜撰,肅順和端華私底下,痛罵咸豐皇帝,也不是一兩次了。

還有一項罪名,就是辱罵兩宮太后,這更不是杜撰了。

慈安太后聽后,氣得嬌軀發抖。

好嘛,好嘛。

肅順和端華,你們罵葉赫那拉氏,頂多也就是說她弄權,說她牝雞司晨。

結果你們罵起本宮,竟然如此之狠?

一直以來,本宮對你們何等保護?哪怕在最后關頭,也在蘇曳面前為你求情。

結果,你們竟然是這等看待本宮的?

“好了。”葉赫那拉氏道:“如此狼心狗肺之言,就不要念了。”

載垣跪下道:“奴才有罪。”

葉赫那拉氏道:“查,徹底清查。”

“哀家就不相信了,不管是先帝,還是我們兩宮對肅順、端華、載齡幾人何等恩重?就算是狗也養熟了,這幾人竟然如此狼心狗肺,簡直豬狗不如。”

“蘇曳,載垣,命你們二人為欽差大臣,一查到底。”

“立刻派兵,將幾人全部捉拿。”

蘇曳和載垣出列道:“遵旨。”

有了兩宮太后的圣旨,蘇曳一聲令下。

守備師的士兵,如狼似虎一般沖入肅順宅邸,端華宅邸,載齡宅邸。

叱咤風云十來年,執掌中樞十來年的肅順。

直接淪為了階下之囚。

而鄭親王端華則對著載垣破口大罵。

“載垣,你這個叛徒,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而見到蘇曳之后,端華忍不住怒道:“蘇曳,你為何不來找我,為何不來找我?”

“你為何去找載垣,為何去找過肅順,偏偏不來找我?”

這意思很清楚,你不來找我,豈知我不會投降?

而兵部尚書載齡,更是對著蘇曳不斷磕頭道:“蘇相,蘇相,我沒有想要和他們一條路走到黑啊,您饒過我這一回啊。”

蘇曳冷笑,不管是端華,還是載齡,如果你們是真的想要投降的話,難道事先沒有機會嗎?

尤其是端華,我都說了,想要邀請你和肅順進入旗務改革衙門。

你還不是充耳不聞?

還有載齡,如果你真的想要站在我這邊,早早就可以來找我告密的。

為何不來?

還不是想要在拉我下馬?

還不是對三日之后的自殺性攻擊充滿了期待。

偏偏,你們自己還不上場,而是想要讓載垣來和我同歸于盡。

真是可笑之至。

牢房之內,肅順大聲高呼:“讓蘇曳來見我,讓蘇曳來見我。”

半個多時辰后,蘇曳前去見了肅順。

“蘇曳,我問你一句話。”肅順道。

蘇曳道:“你說。”

肅順道:“你是不是曹操?你會不會做曹操?”

蘇曳一聲嘆息道:“肅老六,你不要裝著忠肝義膽的樣子了。”

“你之前表示出非凡的樣子,又是要改革旗務,又是要重用漢人,所以我一直把你當成了志同道合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給你機會,想要和你共創大業。”

“結果你呢?先帝在位的時候,你就完全順從先帝,一點都不敢違逆,所謂搞洋務,所謂搞旗務,就只是口頭功夫。”

“先帝不在了之后,你總沒有阻力了吧?結果因為我在搞洋務,改革旗務,你反而跑到對立面去了?”

“就單單龍氣碎杯一事,就足以證明你不是這么大清忠臣。”

“在搞洋務,改革旗務一事上,本以為你是葉公好龍,但現在看來,你連葉公好龍都算不上。”

“我不知道你問我最后這個問題,是什么意思,或許是想要證明自己是為了江山社稷而死的?想要表明你最后的忠誠?”

“大可不必,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曹操,我甚至連劉秀都不是。”

“關于她懷孕一事,臨死之前你可以大喊特喊,隨便你的。”

“再見!”

說完之后,蘇曳轉身離去。

忽然,背后傳來肅順的聲音。

“蘇曳,給我一個自盡的機會,可以嗎?”

蘇曳道:“我是想要給你自盡的體面,但是非常抱歉,不行。”

“因為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太大了,所以正好需要借你們的腦袋立威。”

肅順顫抖道:“我……我的家人,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沒有說。”

“我們再怎么說,也是同一個祖宗,算是兄弟,禍不及家人,可好?”

蘇曳沒有說話,直接走了出去。

肅順顫抖道:“多謝了,多謝了。”

然后,他趴在地上大哭。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

次日!

這樁天大的案子,調查速度前所未有之快。

僅僅只有一天時間,就已經徹底定罪了。

原本載垣彈劾的只有十項大罪,而后西太后又給加了三條。

整整十三項大罪。

鄭親王端華,內閣大學士肅順,兵部尚書載齡,以及相關黨羽,總共七十一人。

全部斬首!

即刻進行。

真的是一天都等不及,因為明日就是重要的祭祖大典了,不能耽擱。

而且祭祖大典后,就要對蘇曳進行封賞。

真是一天都不想耽誤。

一直以來,殺頭都在菜市口,所謂午門斬首,也只是戲文,更多的是杖責的時候,在午門之外把人打死。

而這一次,殺頭的地方,就真的是在午門之外了。

七十一人,其中六十八人在菜市口行刑。

無數百姓,甚至旗人,前往觀刑。

而端華、肅順、載齡三人,都是愛新覺羅,就在午門斬首。

超過上百名官員,上百名王公貴族觀刑。

天上烈日灼人,眾人揮汗如雨。

很快,烏云壓頂,雷聲陣陣,山雨欲來。

眾多王公大臣望著三個囚犯,內心一陣陣戰栗。

一個鐵帽子王,一個內閣首相,一個兵部尚書啊,這么大的人物,竟然被殺頭,而且破天荒是在午門之外。

蘇曳這是什么意思?

你這是不在掩飾自己是曹操,或者董卓的事實了嗎?

“時辰到!”一聲高呼。

“殺!”怡親王載垣猛地一扔令牌。

隨著一聲令下。

三個劊子手,舉起大刀,狠狠斬落。

“唰!”一刀斬下。

肅順,端華,載齡三個大好人頭,直接滾落。

鮮血噴濺。

與此同時在菜市口,在萬眾的目光中。

十幾個劊子手,不斷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肅順,端華等幾十人的黨羽,全部身首異處。

鮮血,徹底染紅了地面。

真正的,人頭滾滾。

注:總算寫完了,今天早了一些,明天我更早開始碼字。

恩公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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