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海奇術?破邪靈目?水紋?”
白啟愣了一下,打漁技藝突破精通,倒也沒啥意外的地方。
這幾天來,每次下河都把魚簍裝得滿滿當當。
僅值幾十兩銀子的寶魚,他就中了三條,更別說其他的好貨。
如此豐厚的漁獲,自然帶動進度飛漲。
只不過,領悟趕海奇術是嘛意思?
“說起來,像打漁、識文斷字,這一類的基礎技藝,上限似乎比功法高得多。
雖然它們帶來的提升,沒有那么顯著,時不時卻能得到驚喜。
要不……以后有機會再學學種田、做菜?”
白啟拍了拍腦袋,想起小成的打漁技藝,除了加持“水性出眾”、“目光如炬”等效用,還有一條“可能領悟趕海奇術”的正向增益。
“這么久也未見反應,我還以為沒戲了,可能是識文斷字突破小成的原因,兩兩促進下,讓我悟了!”
等他思索完緣由,沉下心神,眸光凝聚,注視墨箓呈現的清晰文字。
技藝:破邪靈目(不可晉升)
進度:1/800
效用:洞幽窺暗,震懾鬼祟,入水可用,無水難成
“只能在水下發動么?對我尋找寶魚應該有些幫助。”
也許是肝習慣了,無法提升進度的普通技藝,現在很難讓白啟打起精神。
他搓揉兩下,并未感到雙眼有什么不適或者異常。
大概要等下河之后,才可以體現出來。
“這個遂生水紋又是啥子意思?”
白啟心有疑惑,抬手摸了摸腦門,感覺有點癢。
該不會長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犄角來吧?
帶著這種擔心,他抓起抄網再次下河。
“嘶!”
白啟甫一潛入河底,水流涌動浸潤雙目。
讓他眼珠好似凝成冰塊,透出無比的涼意。
這種奇特的感受,來得快去的也快。
當白啟再次睜開雙眸,所見的景象便大為不同。
原本黑漆漆的河底,竟然浮現出十分清晰的各異色澤。
似那礁石、浮木等死物,就是灰蒙蒙的。
活魚蝦蟹則為紅彤彤,鮮艷無比。
破邪靈目下,散發出來的團團光暈越明顯,代表越是好貨。
另外還有青藍繚繞的事物,隔得很遠,難以捉摸。
穩妥起見,他就沒有過去探索了。
“還挺好用的,尋找寶魚更方便了。
我如果運極目力,大約能看個兩丈方圓。
而且,水流好似沒有阻力一樣。
宛若變成魚兒,完全適應江河湍急。
這就是額頭那道水紋的作用么?”
白啟頗覺新奇,循著眸中倒映的各色光澤。
手里的抄網連連揮動,于水下接連兜住兩條七星斑。
再怎么賊精的寶魚,遇到似被水流裹住,行動比陸地還要自如的白啟。
也像甕中捉鱉,插翅難逃!
如此下潛上浮,反復好幾次。
足足弄到幾十斤重的豐收漁獲!
“一個人動手抓,還是太費勁了。
等長順叔養好傷,可以跟我一起放網。
撒的快,撈的多,那就輕松了。”
裝滿幾個沉甸甸的魚簍,白啟莫名覺得家底厚了幾分,仿佛里頭塞滿一枚枚銅板大錢。
他最后一回換氣,俯身躥進河底。
這次游得更遠更深,打算碰碰運氣,看能否尋見那條念念不忘的金虹鱒!
“好濃烈的色澤!足足有磨盤般大!什么好貨?”
白啟正使用破邪靈目,意欲搜索其他寶魚,結果一團極為刺眼的光暈閃過,倏地映入眼簾。
突如其來的劇烈變化,令他險些身形踉蹌,當頭栽進淤泥里。
“瞅一眼?見勢不妙趕緊溜!”
白啟悄悄摸過去。
那道紅彤彤的色澤,簡直像金山一樣閃爍發光。
若不瞧上一眼,直接掉頭,晚上恐怕很難睡得著覺。
畢竟,哪有釣魚佬,看見大貨能夠無動于衷!
“咦,居然是鬼紋魚?不是一條,是一群!給我誤打誤撞闖到魚窩了?!”
白啟閉氣鳧水潛出老遠,終于看清楚了。
那團紅艷光芒的邊緣之處,乃是十七八條鬼紋魚。
它們穿梭來去,啄食餌料,好似被養在魚塘。
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魚窩子!
但奇怪的是,紅艷的亮芒卻并非鬼紋魚群散發出來。
它們似燭火最外圍的一圈光暈,遠遠沒有接近最核心。
“河岸邊好像還有動靜?誰在說話……”
白啟正考慮要不要再深入探索,耳朵捕捉到斷斷續續的聲音。
他好像想到什么,張開雙手緩緩上浮。
整個身子藏在水草里,只露出半顆腦袋,看向岸邊晃動的人影。
“還真是王癩子!不知不覺,竟摸到柳樹岸這邊了!
這些鬼紋魚,想必都是用人身血肉作的餌料,成片吸引來的!”
白啟瞇起眼睛,此時夜深人靜,刺骨的寒風把王癩子的嘀咕聲,捎帶進他的耳朵里。
“狗日的楊泉……狗日的白阿七……狗日的長順……”
“冷死老子了,餓死老子了……”
白啟活像水鬼浮在河面,默默看著王癩子縮在臨時搭起來的簡陋窩棚,生起一盆柴火烤熱身子。
“那些狗東西說去打酒買肉吃,怎么還沒回來……”
“不曉得水底下聚了幾條鬼紋魚,再等一天就收網……”
“肚子漲的厲害,出去撒個野尿……”
沒多久,王癩子就離開窩棚,往后頭的大柳樹走去。
白啟眼珠轉動兩下,小心翼翼摸到岸上,順走掛在河邊的兩個魚籠。
然后,再潛進河底,撥開四面張開的細密漁網,小心翼翼收走一條條鬼紋魚。
“俗話說,沿山打獸,見者有份!
黑水河這么寬廣,打漁這種事,自然看誰手腳快……嘿嘿!這就算我撿的!”
白啟拎著兩個沉甸甸的魚籠,一口氣不停歇躥出老遠,隱約聽到后面響起怒喝——
“哪個殺千刀的!大晚上跑來偷老子的魚籠!”
等他回到舢板上,沒有立刻返程上岸,而是駛向一處偏僻的蘆葦蕩。
黑水河上討生活的打漁人,運氣不好很容易碰到暴雨大浪的糟糕天氣。
這時候最為危險,孤身駕船,一不小心便是翻覆送命的悲慘下場。
所以,打漁人往往都會開辟據點,就跟釣魚佬自己修釣點一樣。
找個沒人煙的地方,搭個草棚子歇腳,順便躲避風雨。
“楊泉逼著上供鬼紋魚,是想攀少東家的關系。
王癩子巴結他,是因為有弄到鬼紋魚的辦法,方便從中賺大錢。
這下我把他們的漁獲抄了,肯定要一石激起千層浪。
怎么處理鬼紋魚,成了大問題!”
白啟把舢板停靠進蘆葦蕩,尋到一個廢棄許久的草棚子,里頭有個大水缸。
本來是用來存放雨水、淡水,現在早就干了。
他將其注滿,將十幾條鬼紋魚統統放進去。
再拔來成堆的蘆葦草,蓋住水缸的口子。
這里離打漁人常去的牛角沱、黃沙溪流比較遠。
也不用擔心被發現。
白啟沒有直接帶回家,主要是怕王癩子有所覺察。
萬一他帶著楊泉上門,把自個兒人贓并獲,那就被動了。
先藏好了,再想怎么處置,這樣比較穩妥。
“留著自個兒用?以我淬煉勁力的進度,每天大概能消化一條,小半個月才能吃干抹凈。”
白啟擰著眉頭,以他打漁技藝精通的本事。
再加上破邪靈目相助,想弄到補身子的寶魚并不難。
尤其等魚檔開起來,賺錢的速度也會大大加快。
自個兒真正欠缺的,其實是安穩。
“楊泉能去孝敬少東家,水哥也可以。
他爹是魚欄老人,梁老頭也是。
大家都有關系和門路!如果水哥當上東市的管事,我的白記魚檔想要做大做強,豈不是易如反掌!
從古至今,官商勾結……呸!這種雙贏合作,才是撈第一桶金的最快方法!”
白啟心思活泛,倘若把鬼紋魚賣給梁三水,讓他奪得東市管事的位子。
那樣一來,自個兒既有了靠山,還能把楊泉這廝按下去。
未來魚檔生意也好做了!
一舉三得!
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