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周震微微搖頭，他就是“灰燼秩序”挑選出來的優質實驗體。
那個總是穿的嚴嚴實實、打扮成女醫生的“九尾狐”，也是一樣。
另外，“灰燼秩序”的實驗體，大部分情況下，都存在著某種缺陷。
他的缺陷，是人格分裂，有的人格很強，比如紀雪薰；有的人格很弱，比如他自己……
而“九尾狐”，則是記憶有著嚴重的問題……昨天他和南姐一起對九尾狐出手，九尾狐當時都已經開始反擊了，但忽然就直接停手，然后告訴了他兩件事情后直接離開了。
他那個時候還以為，那是“九尾狐”作為高位兼容者的氣度，不屑于跟“第四階梯”、“第五階梯”的中位兼容者動手。
現在看來，“九尾狐”應該是剛剛開始動手，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畢竟，對方的紙條上，不可能寫著跟他打架。
不過，雖然說這個缺陷讓人很無語，但當時的情況，也可以看出，“九尾狐”的實力非常可怕！
他用超頻干擾把使用楚晶妍“數字域”時的副作用記憶，強行灌輸給對方，這一招以前效果非常好，但“九尾狐”卻在極短的時間里，就恢復了過來！
這位“九尾狐”的能量強度，絕對不比楚晶妍差！
相比之下，官方的高位兼容者，就十分的穩定。
根據移植記憶里的介紹，官方兼容者，用的都是最安全的晉升方式，在兼容者的數量上，可以說是碾壓四大組織，即便是“灰燼秩序”、“黃昏審判”、“十二賢者會”以及“四維烏托邦”加起來，都比不上官方的兼容者人數。
不過，由于采用的是最安全的晉升方式，所以官方兼容者的“數字域”，都不會太多。
戰斗的時候，更多的是依靠裝備。
比如幽靈小組的標配之一，幽靈戰衣。
一套最普通的幽靈戰衣，就有潛行模式、戰斗模式、追蹤模式、爆發模式、防御模式、反重力模式……
同樣是標配的視覺傳感器，擁有視覺修正、軌跡捕捉、精確瞄準、能量分析……
每一種模式，基本都可以當做一個“第一階梯”的“數字域”。
而視覺傳感器上的幾種功能，更是能夠在實戰的時候，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除此之外，官方的人員配置，基本都是2～5人一個小隊，每一個小隊，都會分配一臺針對感染者的小型力場裝置、能量干擾設備……
每一個小隊，都有一名隊長，隊長至少需要“第五階梯”才能擔任。
隊長的幽靈戰衣，會根據隊長本人的“數字域”、戰斗方式、戰斗習慣、戰斗特長……進行量身定做的專業設計，加入更加適合的模式，以及對應的能力。
因此，真正戰斗起來，一支由中位階梯組成的幽靈小隊，相互配合之下，足以對付一頭成長期的感染者！
只要不是遇到實驗體，“第六階梯”的兼容者，也能對付。
也就是說，南姐現在雖然已經達到“第五階梯”，但如果沒有多出那幾個“數字域”，可能并不是“第四階梯”的時候、穿著幽靈戰衣時的自己的對手！
所以，像“灰燼秩序”這類組織的普通成員，很少會跟官方的幽靈小組動手。
原因很簡單……官方的裝備太好了！
就算高出一個階梯，也不一定會是對手。
特別是有些幽靈小組的成員，“數字域”的數量，并不比那些組織成員的數量少！
當然，實驗體除外……
正在思索間，下課鈴忽然響起。
叮鈴鈴……
數學老師立馬放下手里的教鞭，走到講臺前，一邊收拾教案，一邊宣布：“下課！”
話音落下，四周的一切轟然坍塌，數字、公式、圖形、定理……仿佛決堤洪水一樣洶涌而來，轉眼將周震吞沒。
這股洪流激蕩翻轉，很快重組成三面都是栩栩如生懸崖大海的全息投屏的休息室。
叮鈴鈴……叮鈴鈴……
熟悉的鈴聲還在響著，周震渙散的眼神迅速聚集，他立刻從口袋里掏出正在發出鈴聲的手機，一看號碼，是陶南歌打過來的。
周震謹慎的望了眼四周，確定這里沒有其他人，這才接通了電話：“喂，南姐，什么事？”
陶南歌的聲音立刻從手機里傳了過來：“你出去了？”
“關在養殖區、埋在種植區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周震馬上說道：“我現在有點事，可能要晚一點，才會回去。”
“養殖區和種植區的那些人，可能受到了感染，不能放走。”
“南姐你也不要靠近他們。”
“這是你沒有失憶前的安排。”
陶南歌平靜的回道：“知道了，我在監控里看到的，沒有靠近。”
“我接下來需要做什么？”
接下來要做什么？
周震想了想，然后說道：“南姐，你原來的幽靈戰衣已經損毀，最好向上面重新申請一套。”
“如果可以的話，幫我也申請一套。”
“我也想加入幽靈小組。”
陶南歌非常干脆的說道：“好，我試試。”
“我的幽靈戰衣，應該很快就能申請下來。”
“但你想要加入幽靈小組，可能不是那么容易。”
“還有沒有其他要我做的事情？”
周震微微搖頭，說道：“沒有了。”
說著，他又想到了什么，接著說道，“對了，在私人庫房最里面的實驗室里，有抗保護機制的藥劑。”
“如果你實在想不起來以前的記憶，可以用一支試試。”
通話結束，周震收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距離“九尾狐”說的出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空閑。
他直接起身，繞著休息室轉了一圈，暗暗記下了這里所有的布置。
接下來，周震走出休息室，來到甬道上。
這條甬道有著明顯的弧度，交叉的射燈很快被轉彎的山壁擋住了光線，看不到更遠的地方。
周震先朝更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兩側的山壁上敲敲打打，試圖尋找可能存在的暗門。
只不過，不知道是他的探查方式不對，還是這里確實都是正常的甬道，沒有隱藏著什么另外的空間，他沿途沒有任何發現。
在交叉射燈的照明下走一段時間后，前方有冰冷潮濕的風撲面而來，他循著格外明亮的光照走進盡頭的洞口，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大型溶洞出現在他面前。
這座溶洞頂上掛著幾盞太陽燈，光線非常明亮，將寬敞的溶洞照得纖毫畢現。
洞頂倒垂著參差不齊的石鐘乳，地面平坦而潮濕。
在靠里面的角落里，有一條地下暗河稍微蜿蜒著穿過整個溶洞，流淌進地底更深處。
暗河的河水跟高風險地區外面的那些湖泊、池塘的水色差不多，不是印象中的清澈，而是類似于鐵銹的色澤，遠遠看去就好像干涸的血液。
河面很平靜，毫無生氣。
這里空空蕩蕩，除了地面有著休整的痕跡外，一切保持著原始的風貌，似乎是個備用的空間，還沒有派上用場。
周震在附近找不到其他路，于是原路返回，經過剛才的休息室時，他模仿“九尾狐”的操作，推門而入，發現里面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模樣，空無一人。
再次返回甬道，周震朝跟溶洞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來到上次做手術的地方。
他剛剛轉過一個彎，就看到“拾光”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她低著頭，看向手里的一臺平板電腦，上面有各種數據跳動，似乎在記錄著什么。
一看到周震，“拾光”馬上放下平板電腦，問道：“‘歲始’，你是準備要去清泉谷了？”
周震點了點頭，瞥了眼她手里的電腦，隨意的問道：“清泉谷，我以前沒有去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拾光”微微搖頭，說道：“沒有那個時空隧道的時候，我去過。”
“但那個時候，什么都沒有。”
“有了那個時空隧道后，清泉谷就被官方封鎖了。”
“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路行寬能夠進去之后，從里面活著出來，說明‘第四階梯’的兼容者，足以在里面生存。”
“當然，路行寬還是被寄生了。”
“所以‘第五階梯’以上的兼容者進入，會更加安全。”
“除了這些之外，路行寬還說過，那個時空隧道，無法傳送身體，只能傳送意識。”
“我就知道這些。”
“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傳送意識……
根據“灰燼秩序”的說法，就是那個時空隧道，只能把人體的一維組成部分，傳送到時空的另一頭。
就好像“數字病毒”一樣……
想到這里，周震接著又道：“我到時候，是跟‘九尾狐’一起進入清泉谷。”
“‘九尾狐’讓我當助手，我需要做些什么？”
“拾光”平靜的說道：“組織已經給‘九尾狐’安排好了完整的行動路線和目標。”
“不過，她比較傲慢，不喜歡動腦子。”
“你要做的，就是在一些突發情況下，為她分析形勢，提供更好的解決方案。”
“任務完成后，組織的報酬，絕不會讓你失望。”
周震微微點頭，然后說道：“也就是說，‘九尾狐’的記憶力不好，我需要不停的給她提示？”
“遇到突發情況的時候，幫她做出正確的選擇？”
“拾光”愣了愣，“九尾狐”記憶力不好的事情，周震怎么已經知道了？
組織不是給“九尾狐”提醒過，絕對不能把這種弱點，隨便暴露出去么？
“九尾狐”把這個提醒給忘了？？
想到這里，“拾光”的語氣頓時低沉了幾分，警告道：“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
“別忘了，克萊因瓶碎片上，還有你的名字！”
聞言，周震微微一笑，他現在都已經救回南姐了，就算那個克萊因瓶上，真的有他的名字，那又如何？
不過，他現在還要“灰燼秩序”提供給他壓制現在身體問題的方法，沒必要跟對方翻臉。
想到這里，周震非常隨意的說道：“沒問題。”
“還有一件事情，你上次說過，會把組織接下來實驗體的名單給我。”
“新的實驗什么時候開始？”
“名單又是什么時候會給我？”
“拾光”聞言，似乎笑了笑，然后說道：“實驗已經完成了，現在五名實驗體，都在觀察期。”
實驗完成了？
名單呢？
周震皺了皺眉，實驗完成，他沒法向官方舉報了……
這個“拾光”，故意給了他一個假消息！
急速思索間，周震忽然笑了起來：“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情。”
“剛才‘九尾狐’跟我說過，我現在的狀態，非常嚴重。”
“跟誰在一起，就會感染誰。”
“除非對方已經達到‘第六階梯’！”
“我先走了，別把你給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