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家人的態度相比,月山折梅派對劉小樓要尊敬一些,哪怕這種尊敬只是表面上的,畢竟再怎么說,他畢竟是蘇家的姑爺,是神霧山下一代執掌者的枕邊人。
是不是睡在一起,折梅派并不知曉,但枕邊人灌迷魂湯的殺傷力,天下皆知。
大弟子出迎,將劉小樓接入山門,掌門關行舟親自在大堂相見,他倒是十分敞亮,開門見山:“姑爺是為譚八掌而來?”
劉小樓嘆道:“劉某并無惡意,閉關近月,忽聞我那兄弟被貴派所拘,故此前來相詢。若他有甚得罪之處,在下代他告罪,造成的損失,也一并償還。”
關行舟道:“倒也沒什么損失,只是他來我月山一待就是十天,一俟我女下山,便上前糾纏不清,為防女兒家清名受損,只得將他拘束起來。原本我也派人上神霧山拜見姑爺,想請姑爺把人領回去,好好開導他一番便罷,奈何姑爺當時閉關修行。其后便有二老爺發話,押他個三年五載……”
說到這兒,他苦笑:“當然,三年五載是不會的,但二爺的話猶在眼前,此時便放,卻也有些為難。不知姑爺何以教我?”
劉小樓道:“的確讓關掌門為難了。怎么說呢,只能說掌門教導出一個好女兒,少年人慕艾,見佳人而情難自已,給掌門添麻煩了。在下只希望掌門能在力所能及之處,盡量早些放他回來,畢竟與我情同手足,在下實無法坐視不理。掌門有什么吩咐,若是我能做到的,必定盡力為之。”
關行舟苦笑連連,卻不敢定下放人的日子,劉小樓明白,看來沒有蘇家的準話,他是不敢放人的,所謂的“拘一段日子”,可是遙遙無期。
當下便不再多言,而是提出去看一看譚八掌。
譚八掌被關押在折梅派一座偏院中,或許是看在劉小樓的面上,倒也沒受什么罪,就是身上被系了一條八禁索,什么修為都使用不出來。
這種八禁索是如今各家宗門常用來拘押修士之物,普普通通的法器,卻很實用,筑基以下,被上了索就掙扎不開。缺點也很明顯,上索不易,需要將十二處索頭都對準刺入十二經脈要穴,很是需要一番手腳,斗法時派不上用場。
譚八掌頗為垂頭喪氣,倒不是因為被拘押于此,而是因為他終于醒悟,自己不過一廂情愿而已,效法劉小樓之舉很難實現,至少在月山是實現不了的。
親眼看過地形地貌、房舍庭院的構造之后,劉小樓心里已有成算,尋了個機會沖譚八掌比劃了個手勢——七天。
譚八掌眼睛眨了眨,了然于胸。
告辭離山時,關行舟依舊很是客氣,親自送出了山門,在山門處和劉小樓拱手道別。這時,一位年輕少女匆匆來到關行舟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角。
這位少女年約十七、八歲,臉型瘦削,容貌清秀,比不上五娘和九娘,卻也是難得一見的。劉小樓心道,這位恐怕就是譚八掌念念不忘的折梅派小師妹、掌門關行舟的掌上明珠了。
就見她瞟了劉小樓一眼,在關行舟耳畔低語幾句,關行舟怔了怔,沉吟起來。
劉小樓再次拱了拱手,轉身下山。人家門中有事,自己就不好繼續礙眼了,何況時間還是比較緊的。
走了沒多久,關行舟卻追了上來:“姑爺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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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樓等他追上來后,問道:“關掌門有何指教?”
關行舟道:“我月山、梅嶺、虎山三派源出一門,鬧到眼下的地步,實非關某所愿,說實話,不僅關某,梅嶺梁師兄、虎山金師姐,其實也已經倦了。”
劉小樓道:“既然倦了,就放下吧,自己一家人,斗來斗去有意思么?比如這次,我也聽說了,你家千金與二房蘇泛,很是郎情妾意,卻因梅嶺反對,以致現在都未能如愿以償,天各一方。否則我那兄弟也沒這個機會犯錯是不是?既然你們三派都想要緩和,為何不捐棄前嫌,坐下來好好談談呢?比如和梁掌門談談,他們梅嶺之前不叫梅嶺,改回去不行么?由此開始,大家一起努力,釋放更多善意,不是很好嗎?”
關行舟苦笑:“如姑爺所言,由更名而始,的確是個方法,如今的問題在于,梅嶺之稱,源自上代蘇老太公,我曾向蘇師兄建議,恢復其梁嶺舊稱,但蘇師兄未敢答應。我也理解蘇師兄苦心,老太公故去才不到三十年,若改弦易轍,恐引來非議。且梅嶺梁師兄也不愿就此改回去,他更希望我折梅派先行改名。”
劉小樓點頭道:“你也不愿改宗門之名。”
關行舟道:“我派功法名星月折梅手,是我父所創,改了宗門之名,下一步是不是要改功法之名?功法之名乃功法總綱,更改之后,弟子修行時便無法領會其義。其實只要梅嶺改為梁嶺,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劉小樓道:“你們兩家糾紛如此倒是可以化解了,可與虎山摘月派的恩怨還沒解。”
關行舟道:“到時我與梁師兄合力再與金師姐商量,自然要好商量得多。”
劉小樓已經完全明白了:“你們三家都等著蘇家發話,但是蘇家沒人敢輕易發話,因為這是蘇老太公定下的,所以關掌門認為,我這個外姓人或許可以試一試?只要化解了你們三派的恩怨,貴千金嫁入蘇家一事,梅嶺自然不會阻攔了?”
關行舟頷首:“若能辦到,關某哪怕頂著二老爺的令,也絕不再為難譚八掌。”
劉小樓嘆道:“我只能說試一試,但關掌門莫抱太大期望,我一個倒插門,這種大事,蘇家又怎會聽我的?”
關行舟道:“無論成與不成,我折梅派足感盛情。譚八掌一事,我力爭三個月內放人。”
好吧,這已經是劉小樓此行的最大成果了,只是任憑譚八掌被拘押三個月,劉小樓依舊無法容忍。
一路盤算、籌劃著,心中漸漸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回到神霧山,他準備將大白鵝先轟走,免得事情爆出來后,被人拿來要挾自己。
正在這時,有家仆來到一嶺堂,說是二老爺蘇尋讓自己去瓜蘆堂。
“他不是閉關嗎?”劉小樓問。
家仆不敢回答,只是催促。
劉小樓搖了搖頭,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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