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望著這張照片,呵呵一笑:“其實這個人挺倒霉的,他肚子餓了,看見蓬萊村有個叫蘭苑的院子,里面好像沒有人,就想進去看看有沒有東西可吃,所以就撬鎖進去了,沒想到被埋伏在里面的憲兵隊抓了個正著。”
“憲兵隊的人為什么要埋伏在這個院子里呢?”傅星瀚眨巴著眼睛,不解地望著渡邊。
“因為他們剛在這個院子里抓了個美國飛行員,所以就留在那兒守株待兔,想看看他有沒有同伙,結果這個家伙一頭撞進來了,當然就把他當成是美國人的同伙了。”
傅星瀚佯裝懵懂的模樣:“美國飛行員?”
“是啊,這陣子我們一直在抓捕美國飛行員,這些白皮豬把我們本土好多城市給炸了。所以上面讓我們一定要找到這些美國飛行員。可惜到目前為止,也就逮住了這一個,所以就把他當作寶一樣,一定要讓他供出他的同伙。”
“哦,現在我明白了,怪不得憲兵隊要埋伏在那個院子里,唉,那這個阿輝還真是倒霉,現在他是有嘴也說不清了,真是可惜了。唉……”傅星瀚長長地嘆了口氣。
“玉老板覺得有什么可惜的?”渡邊側過頭來,不解地望著傅星瀚。
“可惜他這個百里挑一的賭王從此成為階下囚,說不定還會成為刀下鬼。我在想,要是此人能為渡邊先生所用該有多好!”
“為我所用?”渡邊不明其意,愣愣地望著傅星瀚。
“我是說,如果這人不是你們要抓的什么美國人的同伙的話,渡邊先生不如將此人納入麾下,那你以后無論去哪里賭錢,肯定是逢賭必贏。”
渡邊一聽這話,眼睛一亮:“玉老板的這個主意甚妙,如果我有賭王相助,那我以后還會老是逢賭必輸嗎,我得把我輸給江書友他們的錢給贏回來,而且讓他們加倍奉還。”
渡邊對傅星瀚的這一提議甚感興趣,他很想見識見識這個淪為階下囚的賭王。
“就不知道渡邊先生這么做,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呀?”
“什么麻煩?”
“會不會有人說你徇私枉法,私放囚犯?”傅星瀚故意將渡邊一軍。
“只要認定他與美國人無關,就沒事。”渡邊不以為然地說道:“不過,玉老板,你敢肯定他就是賭王阿輝,不會認錯吧?”
“要是渡邊先生不放心的話,等你什么時候方便的話,帶我去親自認一認,雖然過了這么多年了,可我相信我一定能認出他的。”傅星瀚正想要尋找時機,與阿輝取得聯系,渡邊的這句問話正好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好啊,如果這人真是賭王的話,我倒想看看這個徐小輝的賭技有多高超,是否徒有虛名。”渡邊對這個名叫徐小輝的犯人興趣徒增。
傅星瀚笑著點點頭:“嗯,那我就不打擾伱了,渡邊先生,你在這兒研究卷宗吧!”
傅星瀚說完,不等渡邊回答,便退出了書房。
渡邊笑著重新翻看卷宗。
而此時,在湖濱大戲院的二樓,甘永平的辦公室內,凌云鵬正打開甘永平給他準備的那部便攜式電臺與重慶總部取得聯系。
按照凌云鵬的估計,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天傍晚在重慶站的接應下,甘永平和四位美國人應該已經到達了總部。所以他現在必須和總部取得聯系,一來,了解甘永平和四個美國飛行員的情況;二來,把這里的情況向重慶總部匯報一下。
在聽到呼號之后,凌云鵬向總部發報:靈猴是否如期而至?
很快總部回電:靈猴攜四人已安然抵達,尚有一人未歸,甚念。
凌云鵬把電文翻譯好之后,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但顯然總部希望他能將威廉姆斯救出,這當然也是他的意愿,從思惠嘴里獲知,威廉姆斯上尉盡管遭到嚴刑拷打,但他始終沒有出賣他的同伴,這點讓凌云鵬對他心懷敬意,所以他一定會不遺余力來營救威廉姆斯上尉。
但目前他們所處的窘境也必須讓總部知曉,于是凌云鵬繼續發報:此人被擒,尚未得救,定竭盡全力,不負重托。妙玉
當蘇惠民將凌云鵬的電文遞給身邊的甘永平時,甘永平不由得嘆了口氣:“看來云鵬他們的劫囚行動失敗了,不知這次行動損失如何?現在云鵬別動隊的幾名得力干將都分散在各處,阿輝被捕了,戲癡潛伏到渡邊身邊去了,他的身邊最多也就是那個大高個了,他肯定是孤掌難鳴啊!”
甘永平不禁為凌云鵬的處境擔憂:“惠民兄,我想盡快趕回去,好歹我還能助云鵬一臂之力。”
“這事還得征求局座的意見,不過依我看來,你最近最好還是按兵不動,萬一那個阿輝招認了,你這一回去不是自投羅網嗎?我看還是以靜制動,等云鵬那里有了眉目之后再做決定。”蘇惠民覺得此時甘永平回南昌不合時宜。
說完,蘇惠民親自戴上耳機,按動電鍵,給凌云鵬發了一份回電。
凌云鵬接到總部回電,電文很短,只有兩個字:盼歸。
傅星瀚躺在床上,他在等待著安眠藥粉起作用,他不時地朝書房那兒張望,發現渡邊還在孜孜不倦地翻看著卷宗,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原本半小時就能有反應的這個安眠藥,現在都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怎么還沒反應?難道是安眠藥粉放得太少了,劑量不夠?傅星瀚轉念一想,或許把安眠藥放在了咖啡里,兩者被中和了,所以藥力減退了?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傅星瀚終于等到了時機,一個半小時之后,書房那里響起了呼嚕聲。
傅星瀚躡手躡腳地走進書房,看見渡邊趴在書桌上,鼾聲如雷,他輕輕推了推渡邊,渡邊毫無反應,睡得死沉死沉的。
傅星瀚便將兩本審訊記錄本從渡邊的腦袋下抽了出來,仔細翻看起來,雖然審訊記錄是用日文和英文所書寫的,但對于傅星瀚而言,根本沒有任何閱讀障礙,他從頭到尾,詳詳細細地看了一遍,隨后把審訊記錄本又放回原處,悄然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