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425.難以置信
范耀東不禁喜上眉梢,他知道,盡管他出賣了南京站,無錫站,揚州站,甚至是上海站,但吉岡對他的態度依舊是有些不冷不熱,甚至是有些不待見,或許是因為雖然拔除了幾個據點,搜到了一些資料,證明此處確實存在軍統分子活動的痕跡,但除了一個比茅坑里的石頭還臭還硬的阿鋒之外,吉岡沒有抓獲一個南京站的軍統分子,無錫站和揚州站的軍統分子更是溜得比耗子還快,連一根毛都沒見著,這讓吉岡不免有些沮喪。
雖然在他的配合下,上海站的木村總算是抓獲了董文浩這條大魚,但這在吉岡看來是在為他人做嫁衣,給別人添磚加瓦,吉岡希望自己在向木村示好的同時,自己也能有所斬獲,有所建樹。
范耀東自忖,若是自己指認這個肖亦楠就是他在上海十六鋪碼頭所見的上海站軍統人員云鵬的話,也許吉岡就會對他高看一眼,據他觀察,齊恒對這個云鵬的態度甚為恭敬,也許這個云鵬在軍統中的地位比齊恒還要高一點,換句話說,這個云鵬可能是比董文浩,比齊恒更大的一條魚。更為重要的是,他把一個軍統臥底從南京綏靖司令部的作戰室里給挖了出來,這可是居功至偉啊!
一想到這兒,范耀東不禁笑出了聲。
范耀東臆想著抓住肖參謀這個軍統臥底之后,吉岡和其他高級軍官會一定會對他刮目相看,向他投來欽佩的目光,他的胸前掛滿了勛章,美酒佳人相伴左右,那些綠綠的鈔票像雪一般飄落在他的身上,范耀東興奮得幾乎整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他就迫不及待地起床了,早早地去偵查科報到了,但走進辦公室一看,一個人也沒有。他抬頭看了看掛鐘,才七點不到。
八點過后,那些軍官們陸陸續續來上班了。
“耀東啊,你來得到挺早的啊?”佟博涵拿著公文包進來了,見范耀東竟然是第一個到辦公室的,便笑著走到他面前,關心地問了一句:“昨晚睡得還行吧,該不會換了個環境就睡不著了吧?”
“還行,還行。”范耀東訕笑了一下,然后跟在佟博涵身后,走進了里面的科長辦公室,一進門,便開門見山,悄聲問佟博涵:“科長,你認識住在我樓下的那個肖參謀,肖亦楠嗎?”
佟博涵放下公文包,拿起茶葉罐,往茶杯里放了些茶葉,正打算泡茶呢,聽范耀東這么一問,覺得有點奇怪,他點點頭:“當然認識啦,肖參謀可是我們司令部的紅人啊,你怎么想起問他了?”
范耀東一聽這話,不禁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位肖參謀竟然是司令部里的紅人,連忙支吾道:“哦,哦,我只是隨便問問。我昨晚去找阿輝,問他一些關于軍營里的規章制度,發現他房間里還有一位軍官,還以為他是客人呢,沒想到那位軍官自我介紹說,他叫肖亦楠,是305室的主人。”
“他說的沒錯啊,他當然是這間宿舍的主人,那個勤務兵阿輝原先是他的家仆,是他從老家帶來的,現在老家沒人了,所以他就把阿輝帶來南京了,任司令破例,讓阿輝當上了勤務兵。任司令原本就對肖亦楠的大哥肖亦楓很是器重,那個肖亦楓也算是個人物,不僅是任司令,黃參謀長對他很是器重,就連派遣軍司令部的軍事顧問石川將軍對他也很是賞識,而且他馬上就要成為作戰室林主任的乘龍快婿了,真是事業愛情雙豐收啊,不知羨慕死我們司令部里多少年輕人呢,可惜啊,就在大概一個多月之前,他突然遭暗殺了。唉,英年早逝啊!真是太可惜了!”佟博涵一提到肖亦楓,不免為他感到惋惜。
“哦,沒想到這位肖亦楠的大哥這么厲害。”范耀東聽了佟博涵對肖亦楓的介紹之后,很是驚訝,他沒想到肖亦楠的大哥肖亦楓竟然也是司令部的紅人。
“其實亦楠也很厲害,早前他還在南京陸軍軍官學校上學時,就被教官看中了,推薦他去美國西點軍校深造,伱知道,能去西點軍校深造,這可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殊榮啊!可見這個肖亦楠也算得上是人中龍鳳啊!”
“沒想到這位肖參謀的學歷這么高,還去美國西點軍校留學!”范耀東聽了佟博涵對肖亦楠的介紹,臉上盡是驚羨之色。
“是啊,可惜他沒等到從西點軍校畢業,就退學了。”
“退學了,為什么呀?”范耀東覺得很是好奇,好端端的,肖亦楠為什么要退學呢?
“因為他老爸病危了,中國人嘛,百善孝為先,所以他接到電報之后,就從西點軍校退學了,回老家服侍父親,他父親沒多久就去世了,按照老家的規矩,他必須在老家為父親守孝一年,可沒想到在他守孝期間,他大哥又突然遇害了,肖亦楠便前來替兄長料理后事,他一年之內痛失兩位至親,也是挺令人同情的,不過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亦楠失去了父兄,不過這小子卻官運亨通,剛來南京沒幾天,就深得石川司令的器重,把他舉薦給了任司令,任司令便破例,讓他頂替他大哥進作戰室當參謀,讓阿輝在這兒當勤務兵。我估計再過個半年左右,肖亦楠就能晉升了,他可真是鴻運高照啊!”佟博涵邊說邊拿起熱水瓶,往茶杯里倒開水:“這人啊,就是需要貴人相助,石川將軍就是肖亦楠的貴人。”
“是嗎?看來這個肖參謀還真不簡單呢,不過,我總覺得這個肖參謀像是我見過的一個人?”范耀東像是漫不經心地隨口說了一句。
“哦,是嗎?哪個人啊?”佟博涵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像是我在上海見到過的一個軍統分子。”范耀東輕聲說道。
“什么?”雖然范耀東的聲音并不高,但在佟博涵聽來,猶如晴天霹靂,他目瞪口呆地望著范耀東,把熱水瓶里的水都倒到自己的左手上了,燙得他慘叫了一聲:“啊呀!”
范耀東見他的話把佟博涵驚得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定在了那里,而左手一片紅腫,連忙從佟博涵手里接過熱水瓶,向佟博涵道歉:“對不起,佟科長,你不要緊吧?”
佟博涵緩過神來,趕緊甩了甩手上的開水,走到辦公室的臉盆架子那兒,把左手浸入臉盆里的冷水中,舒緩一下疼痛感。
范耀東誠惶誠恐地望著佟博涵,一個勁地向佟博涵賠禮:“對不起,佟科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是該死。你的手是不是要去醫務室看一看?”
佟博涵擺了擺手,他眉頭緊鎖,目光直逼范耀東:“你告訴我,你怎么會把肖參謀當作是你認識的一個軍統分子的?”
“報告科長,我覺得這個肖參謀跟我在上海十六鋪碼頭見過的一個上海站軍統分子長得是一模一樣,當時我帶著南京站另三位兄弟去上海提取電臺等電訊物資,在十六鋪碼頭上,看見上海站的行動隊隊長齊恒和那個跟肖參謀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兩人一起把兩只密封箱運到碼頭,我聽齊恒叫他云鵬,那個叫云鵬的還叮囑我們裝卸,搬運這些密封箱時,要輕拿輕放,里面裝的都是一些精密儀器,不要碰壞了。后來那個齊恒讓我們運完貨之后,把木船還給他們上海站,我當時還揶揄了他一句,說你們上海站腰纏萬貫,還在乎這兩條木船啊,那個叫云鵬的反詰我說,就算是腰纏萬貫,也不能敗家啊,否則就是金山銀山,也會坐吃山空的。”范耀東把他記得的有關凌云鵬的點點滴滴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佟博涵。
“你能確定這個肖參謀就是你見到的那個軍統分子云鵬嗎?”佟博涵追問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