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陳淮生大吃一驚。
野蜂溝中的陰瘴危險只是一方面,要遇上如太陰皇蜂和暗夜金環蜂這類妖蟲,一蟄就死,救都沒得救。
“嘿嘿,我現在不也沒事兒么?”陳洛生笑了笑,。
“也只進去了那一次,和那人面羆迎面而過,好在那家伙也沒把我放在眼里,只是瞟了我一眼,卻把我嚇得腳軟手顫,那廝手里拿著一大塊蜂精大嚼,落下一塊,我等到他走了之后才去撿了起來,……”
“哦?”陳淮生沒想到陳洛生還有這般奇遇,“蜂精給小七吃了?”
“嗯,拿回來調水給小七喝了小半年,小七的道骨就凝實了不少,……”陳洛生目光里多了幾分父愛的光芒,“要不,這一次他未必就能覺醒靈根,……”
“蜂精對靈根怕是沒啥益處,但對道骨滋長或許有些好處,……”陳淮生沉吟著道:“但無論如何蜂精肯定對小七身體是有益的,但九哥你這樣太冒險了,真要遇上事兒,你讓嫂子和小七十三他們怎么辦?”
“我知道。”陳洛生目光沉凝下來,“但小七當時雖然明了道骨,可七爺爺和我都看了,小七的道骨資質的確太過瘠薄,都覺得小七可能就只能是個后天道種了,但我心里始終不甘心,……”
陳淮生能理解陳洛生的舔犢之愛,自己前世不也有兒子么?
當兒子在高二時成績不佳,不也一樣求爹爹告奶奶花大價錢尋訪名師來替兒子補課,不就是希望兒子能考上985或者211有一個好的前途么?
只可惜畢業即失業,個中苦楚不足為外人道。
這等情緒也只是在腦海中一掠而過。
“九哥,現在小七已經覺醒靈根,你就莫要再擔心了,我定會替他尋一個好的去處。”陳淮生慨然道。
“那就有勞你這個當叔叔的了。”
陳洛生知道陳淮生的性子,素不輕言,言必有果,而其來歷多半也是和自己這一次替他打探的消息有一定關系。
“九哥,除了這人面羆外,你在蜂桶嶺這邊的朋友,包括伱,近年來可有聽聞過邪祟妖鬼出沒之事?”
妖獸或者獸妖都無法確定,而吳師伯又懷疑是邪祟妖鬼,這方面也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邪祟?”陳洛生一怔之后,搖搖頭:“我們這邊都是山邊上村寨,你也知道邪祟多是出在那等人口密集之地,所以沒這種可能,也沒聽說過,……”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又皺了皺眉,“不過鄳縣靠著落山縣的觀音場不知道你聽說過么?”
陳淮生點頭,“我知道,那是挨著南楚邊上的一個墟場吧?據說是朗陵、義陽兩郡與南楚那邊三地交匯處最繁盛的所在,雖然名義上只是一個墟場,但人來人往,平時都十分熱鬧,逢五逢十開墟,人山人海,……”
“對,觀音場得名于它旁邊的觀音潭,據說觀音潭水深千丈,水底可通淮瀆和蠡瀾澤,有蛟龍出沒,……”
陳洛生似乎在回憶著什么,有些記不清了。
“三年前我去觀音場那邊常住的客棧里,無意間聽茶博說起過什么地方好像有什么邪祟出現過,應該是那個山旮旯里,但那都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當時也沒在意,我這幾年也沒往那邊去,不知道究竟如何,……”
三年前,而且是鄳縣挨著落山縣與南楚交界地帶了,雖說鄳縣和蓼縣挨著,但是論距離卻不近,起碼是兩三百里以外了,不太可能。
一時間也沒有了頭緒。
陳淮生也知道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好查,否則重華派自己就能做了,也不用邀請九蓮宗。
而且時隔一年半,很多線索早已湮滅,也不知道這重華派和九蓮宗如此做派,是要給各方一個交待,還是真要查個水落石出?
或者就是等候新的事件發生,再尋契機?
不過陳淮生覺得該自己做的事情,恐怕還得要去做。
不能只是九哥幫自己跑一遭,打探一下情況就可以向門中敷衍了事了,這不是他的風格。
和陳洛生約定休息幾日就去蜂桶嶺,畢竟陳洛生辛苦奔波了幾日,才回來,也得要休整一下。
看陳洛生似乎還有些心事,陳淮生便問道:“九哥,可是這一趟還有什么不順?”
“倒也不是,在蜂桶嶺也見了幾個原來熟悉的朋友,都是干獵手獵伕的,都感覺這一年多來情況有些變化,妖獸出現頻率明顯增多了,不僅僅是之前我們提到的這些一階很危險的妖獸,像無品妖獸也變多了,他們現在也是喜憂參半,無品妖獸多了,獵獲就多,但一階妖獸出現頻率猛增,那就意味著遭遇不測的時候也多了。”
陳洛生的話讓陳淮生也心中微動,這不是一個人的感受了,看樣子是一個趨勢,和天時變化有關么?
“蜂桶嶺道種們也有出事?”陳淮生多問了一句。
“有,兩個還算熟悉的道種,三個月前遭遇一頭云騰金貓,當場就喪命了,好在那頭云騰金貓好像不再在這邊出現,但不幸的是鄳縣那邊又出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頭,另外一頭鐵鬃野豬聽說在羅漢堡禍害了兩個道種之后被獵殺了,……”
云騰金貓陳淮生沒見過實物,但當獵伕時,獵者專門繪有一本各類妖獸的圖本,他見在圖本上見過。
比詭狼個頭小一半,但是更靈活更兇悍,煉氣二三重的估計遇上都只有逃命的份兒,沒準兒還跑不掉,或許煉氣四重還可以斗一斗。
鐵鬃野豬他親眼見過,也參與過獵殺。
兩名煉氣二重的修士用了法弩,正巧遇上那頭孽畜鉆入了陷阱,就被直接斬殺了。
那一次也是他參與的最輕松的一次獵殺,但并不代表鐵鬃野豬就好對付了。
陳淮生不由得要為自己蜂桶嶺之行擔心了,可別真的遇上這種妖獸,那可就真的是逃命無路了。
似乎是覺察到了陳淮生的擔心,陳洛生反倒是很豁達:“哪都可能遇上這種事情,咱們這邊有詭狼,那邊有金貓,命悖的話,哪兒都躲不過?再說了,詭狼不也被你宰了么?云騰金貓或許比黑尾詭狼厲害一些,但厲害也有限吧,沒準兒你……”
陳淮生一聽趕緊拱手:“九哥,可千萬別把一回僥幸當成自己本事了,我那是用神符加運氣遇上的,那詭狼若不是中了南明離火逼得用丹元之氣熄滅法火,光那一噴就得要我命,……”
陳洛生卻意似不信,笑著也沒再言語。
陳淮生也無奈,誰讓自己這一戰成名呢?
誰會相信自己只有那三枚神符,一下子全用光了?
不,不對,還有一枚炎陽符,入道之前自己沒法用,但現在卻能行了,想到這里陳淮生心里稍微踏實一些。
之前他都有點兒想要回一趟縣城去找宗門求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