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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局面搞成這樣,蕭逸云內心也是極其窩火的。
這樁事兒怎么看都會讓月廬宗與大唐大趙那邊的關系起齟齬,日后還得要好生修復,可錢百川呢?
去哪里了?
怎么自己都到了,錢百川卻不見蹤影?
蕭逸云有些疑惑,警訊都發了兩起,怎么他人卻遲遲未到,難道其他地方還有事兒?
狐疑地打量著似乎還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大唐大趙這幾家,蕭逸云確不確定這些人背后是不是還有伏手。
既然如此重視這燦花青鳙,這些門閥宗門又怎么只派出幾個筑基層級的修士,甚至都是筑基高段以下的,就算是杜興宗都能對付得了。
這也說明他們似乎很尊重月廬宗,不愿意在東河魚市里鬧僵動手?可能么?
蕭逸云都被這幫人給搞糊涂了,完全不明白這幫人究竟在干什么事兒,要干個啥。
問題是長孫無恨、宇文璞以及孫瑋庭他們這些人也被蕭逸云的這個決定給弄得進退兩難。
硬搶,不說對方是紫府真人,根本不是對手,就算能搶得過,但身邊還有群狼環伺,都準備下手。
不搶的話,任由對方拿到控制權,肯定要察看青鳙的情況,秘密一旦暴露,那月廬宗會如何選擇?
誰都無法預測月廬宗會怎么抉擇?
選大唐,選大趙,還是自家獨享?
選大唐又選誰,選大趙又選誰?
頭都憋得生疼,但長孫無恨知道不能將主動權交給蕭逸云,秘密越少人知曉越少,知道的人越多,變數更多。
他不知道家族的人到了沒有,但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宇文家族那邊是不是也是如此考慮的,那可真就的湊到一塊兒了。
“蕭前輩,恐怕不行。”長孫無恨發出了靈訊,深吸一口氣道:“長孫閥族的聲譽不容有失,既然我們開了口,你們當初也說了價高者得,而且你們魚市也是邀約我們來買的,那就應該遵守承諾,而不是這等時候卻要來和稀泥,這我們無法接受。”
面對著突然強硬起來的長孫無恨,蕭逸云略感驚詫,這家伙打算做什么?挑戰自己?
“我們是邀請了你們來買,也的確是價高者得,但這各方出價卻沒有定論。”杜興宗接過話頭。
“但大趙宗門加入進來就不合規矩!”長孫無恨一要拖時間,二要想辦法把大趙這兩家排擠出去,“當初約好就是我們大唐來買,今日也該是我們大唐閥族專場!”
“什么叫不合規矩?”得到蕭逸云目光鼓勵,杜興宗沉聲道:“在東河魚市,月廬宗的規矩就是規矩,誰也沒有規定死這靈魚只能賣給大唐,若是臨時有其他方加入,只要得到我們的同意,那就可以,這不是一成不變的,可能長孫閥族有些誤解了。”
長孫無恨咬牙,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這是人家的地盤,自然也是由著人家來定規矩,愛買不買,不買走人。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靈訊傳遞過來,閥族的增援到了。
“那不好意思,既然月廬宗不守自己定下的規矩,那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再講什么規矩了,也只能按照我們自己認定的規矩來了。”長孫無恨語氣轉為冷硬,“這青鳙,我們拿定了。”
蕭逸云驟然色變,心中警訊連起。
起碼有兩個紫府層級的修士出現在自己的感應范圍之內,這還真的是不把月廬宗定下的規矩放在眼里了啊。
一朵紅云在西面出現,浮空而來。
而在另一端,一個瘦小的身影也縮地成寸,只一瞬間,就已經到了近前。
這二人背后還陸續有幾道身影出現,顯然是跟隨這二人而來。
當二人來到近前,蕭逸云才看清楚二人。
不出所料,二人他都認識,一個是長孫門閥的長孫空,一個是宇文門閥的宇文成峰。
紅袍老者滿臉精悍,雙目炯炯,一根鷹頭拐,通體漆黑。
瘦小男子則是褐衫短襖,只有一雙手格外巨大。
蕭逸云臉色陰冷,兩個大唐的紫府真人徑直進入東河魚市,這是直接無視月廬宗定下的規矩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蕭逸云臉色的陰沉,當下那名紅袍老者長孫空和蕭逸云也還算熟悉,抱了抱拳:“蕭兄,來得魯莽,未曾通報,還望海涵。”
另外一個瘦小漢子宇文成峰也有樣學樣拱拱手:“蕭兄,情非得已,望諒。”
蕭逸云嘴角一動,似笑非笑:“來都來了,再說這些不是太晚了一些么?看來大唐是真的打算把咱們晉州當成你們的后花園了?北戎人沒落到了這種程度么?可大唐就沒有尊重一下我們河北這些本土宗門么?”
紅袍長孫空聽得直皺眉。
雖然現實是北戎人在天井道也的確沒有多少影響力了,但是這種言語一旦傳出去,只怕北戎人又要在這邊生事了。
只不過自己來得的確太突兀,有些硬闖的味道,難怪人家惱怒。
可不這么做行么?
宇文成峰和自己幾乎是同時到,自己若是慢一步,也許就要被這廝給得手了。
看樣子月廬宗這邊根本就不知道這燦花青鳙究竟意味著什么,萬一真的迫于壓力或者被宇文成峰一陣忽悠說服,蕭逸云就把青鳙交給對方了,那再想從宇文家奪回來,那就難比登天了。
“蕭兄,長孫空道歉了,的確事急從權,……”
長孫空再度道歉,他雖然實力略遜于蕭逸云,但是并非懼怕對方。
月廬宗在晉州可以稱雄道霸,但對大唐這些頂級門閥來說,卻還不夠看,長孫家只是不想被宇文家以及虎視眈眈的大趙宗門漁翁得利罷了。
“事急從權?可蕭某看不出哪里有什么急事?”蕭逸云盯著對方:“就因為這一尾燦花青鳙?那長孫兄可否說一說這算是什么急事么?要用這燦花青鳙救命?”
毫不客氣的嘲諷味道溢于言表,平素蕭逸云不是這樣的,但是今日的確讓他有些惱怒。
錢百川到現在都沒出現,這本該是錢百川的活兒,就成了他打頭陣。
而大唐這邊又如此猖狂,若是偷偷摸摸渡河潛入晉州也就罷了,大家睜只眼閉只眼,當沒見著。
可你這如此大模大樣當著自己面沖入魚市,若是自己都還畏首畏尾,不敢發作,那以后這東河魚市還怎么管?
那不成了你們大唐的東河魚市了?
人家大趙那邊雖然也有些唐突,但是人家只是來了幾個筑基,這還是合乎規矩的。
長孫空一窒。
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一尾燦花青鳙,值得事急從權,如此大動干戈?
不過長孫空既然出面,也就知道這事兒現在沒道理可講,講道理也沒用,還是得把事情辦了,至于說日后如何修復彌補與月廬宗的關系,日后再說。
“蕭兄,千錯萬錯都是長孫空的過,這其中原委,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不如這樣,我先將這尾燦花青鳙拿走急用,等到此間事了,長孫空專程到飛云山或者貴宗山門請罪,一應貴宗處理,如何?”
長孫空如此姿態倒是大大出乎蕭逸云的意外,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接受長孫空的建議。
一尾燦花青鳙而已,他方才瞅了一眼,就是個頭大一些,年歲長一些,也許會有丹元,但是也絕對不可能是什么千年魚王之類的貨色,靈力感應就能知曉。
見蕭逸云有些意動,長孫空心中一定,只要蕭逸云同意,宇文成峰他并不懼,拿到青鳙,任誰再想要從自己手中奪走,就是休想。
“那此事就如此了,蕭兄,此番事了,必有厚報。”不等蕭逸云點頭,長孫空已經凌空一躍,便已經飛至魚池上方,只要拿到青鳙,哪怕蕭逸云不答應,也由不得他了。
宇文成峰大急,“蕭兄,此事還要再議,我們宇文門閥對此青鳙……”
“宇文成峰,你若是再要在此糾纏不休,就休要怪我們長孫家對你不客氣了。”長孫無恨眼見得終于得逞,喜出望外,哪怕實力遠不及宇文成峰,也悍然不懼地踏前一步,要擋住宇文成峰。
宇文成峰臉色鐵青,雙手一圈一推,長孫無恨便被震出三丈開外,猛然拔地而起,直撲魚池,他決不能讓長孫空得手。
孫瑋庭和萬象派的人也都迅速圍了過來,眼見得局面又要混亂起來,還沒等蕭逸云制止,就聽得依然落在魚池中的長孫空訝然怒吼大叫:“魚呢?!魚在哪里?!”
蕭逸云和在空中的宇文成峰都是一愣,蕭逸云一個箭步跨過,而宇文成峰也降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魚池了。
偌大一個魚池,水并沒有多少,雖然先前有些泥漿混入,但是以青鳙一百多斤的體格,長達一米多,一目了然,哪里有什么大魚?
蕭逸云震驚之下,駭然發力,整個魚池里的水被他一掌排空浮起在空中,除了一些泥漿沙水,哪里有什么魚?
可那頭燦花青鳙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在魚池里么?這么多人眾目睽睽之下,怎么就不翼而飛了?
隱形了?
還是成精化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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