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日了?可自己入定才七日啊,陳淮生無語地瞪了對方一眼。
若是這女人肯上進一些,沒準兒現在就該是煉氣九重甚至巔峰了。
可惜啊,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昔日重華派的雙璧,其兄死了之后,她便像是喪失了動力一般,再不肯在修行上努力了。
也不能說不努力,只是不肯像其他人那樣全副身心的投入到修行中去了。
但轉念一想,若是她還像以前那樣,也許便不會和自己走到一起,倒是現在她現在的這種狀態,自己雖然內心遺憾,但是卻也有些竊喜的。
嗯,沒錯,就是這種慵懶和漫不經心,才讓她在自己心中更為獨特了,就像尺媚在自己心中永遠有著青梅竹馬白月光情結一般。
“尺媚和青郁呢?”陳淮生沒看到宣尺媚和閔青郁,隨口問道。
“尺媚閉關了。”方寶旒應道:“青郁回家了。”
閉關?陳淮生估計應該是方寶旒的晉階刺激到了宣尺媚,所以肯定要想辦法趕上來了。
閔青郁回家了?
陳淮生立即意識到恐怕這幾天里的情況惡化得很快,比想象的還要快,否則閔青郁也不至于回家,而趙嗣天也在這里守候著了。
閔青郁回家肯定是要為閔家的安全考慮了,陳淮生閉關前就和閔青郁提過,但如何安排卻不好辦,閔青郁也沒拿定主意。
閔父閔母這些人來云中山沒問題,但是閔氏一族陳淮生卻沒法顧及,涉及到太多人,不可能全數舍棄一切離家吧?
而且今冬究竟會到那一步,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算是陳淮生確信,那其他人也得要眼見為實。
看趙嗣天臉色還算平靜,陳淮生也不多說,“走吧。”
出了洞府,陳淮生就發現法陣已經開啟了。
他心里抽搐了一下,肉疼。
法陣一旦啟動,那就開啟了燒錢模式,嗯,也就是“燒靈石”模式。
法陣無論是保持預警還是防御亦或是攻擊狀態,都是要用靈石來支撐的,除非能借助某些特殊地點自生就有靈氣滋生,那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減輕靈石的消耗。
這也是為什么山門都要選擇這類靈山寶澤,除了本身這些靈山寶澤對修士修行大有裨益之外,另一個原因也就是出于安全考慮。
哪家山門都需要法陣保護安全,而選擇這里,就是要借助本地地力靈氣來一定程度減輕設立法陣的靈力消耗,否則純粹的一個白地要建立法陣,單單是法陣啟用的靈石消耗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哪怕是在汴京、洛邑、長安、江陵、余杭這些城市中設立總壇,那也一樣要選擇靈氣最盛集之地,也就是為了減輕法陣靈石消耗。
先前陳淮生就和茍一葦提到過,云中山八陣,外圍的警戒法陣可以先行啟動,但是最主打的內部防御攻擊法陣則要擇機,一句話,能省則省,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別動不動就全部啟動,哪家的靈石也不是大風吹來的。
但現在一看,整個山中法陣應該是都啟動了。
“都啟動了?”陳淮生忍了幾忍,還是沒忍住。
“才啟動的,不敢不啟動了,外邊有些亂了。”方寶旒接上話,“我們云中山內部實力還是弱了點兒,一旦被突破,損傷就大了。”
趙嗣天也跟進:“淮生,雖然你才閉關幾日,但是這幾日情況變化太大了,我們也是思前想后才喚醒你,實在是不敢耽擱了。”
陳淮生心中一沉,看樣子局面是很嚴峻了,否則不至于方寶旒和趙嗣天都如此認為。
到了白鹿道院,除了趙嗣天,吳天恩和茍一葦也陸續抵達。
本來陳淮生是打算把楚英奇和楊虎生幾人都叫來的,他們仨的實力僅次于自己這幾人,在未來的妖獸潮防御戰中也要擔任主力,但滕定遠早在自己入定閉關前就閉關了。
滕定遠是最有希望破境筑基的,在陳淮生沒有吝嗇赤鯽血和七索銀須蝦的情形下,應該有機會在一個月內沖擊一下。
多一個筑基,云中山的防御都要大不一樣,尤其是在面對二階妖獸時,筑基能發揮的作用,遠勝于煉氣高段。
“楚英奇和楊虎生呢?”沒見著這二人,陳淮生有些奇怪。
“楚英奇也閉關了,三日前他有些感覺,便主動要求閉關,……”方寶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趙嗣天。
趙嗣天也只能撓頭:“嗯,吳師伯和我同意了,畢竟這種感覺來了,是最容易突破的,不能耽擱,有時候一旦靈感消失,再要找回來就不易了,……”
“楊虎生呢?”
“楊虎生去幽州了。”茍一葦接上話解釋道:“法衣護甲需要幾樣特殊礦料,亟待買回來加工制作,其他人不太放心,只有讓他跑一趟,估計就這兩天該回來了。”
難怪趙嗣天心中不踏實,這仨要么閉關入定,要么就離開了,可形勢又變得如此之快,讓所有人都覺得心里不踏實了。
“現在情況怎么樣?”陳淮生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變化太快了,有些應接不暇,我們都吃不準了,但直到現在臥龍嶺這邊還算好,可我們擔心也許就是明天一覺醒來,就出事了。”
話還是趙嗣天來說,雖然吳天恩和茍一葦在靈境層級上都要強于趙嗣天,但是趙嗣天更年輕,而且應變能力也更強。
“具體哪些情況?”
“……,繼白塔鋪出現兩條冰鱗血蟒之后,你入定那一日,也就是七日前那一夜,八角寨再度遭遇妖鬼襲擊,杜家損失慘重,有一名來自幽州的筑基和三名煉氣中高段修士喪命,而且據說那名幽州寧家的筑基被妖祟纏身附體后失蹤,極有可能是被異化了,……”
陳淮生是知道上一次與鳳翼宗在白塔鋪與翟谷道交界地帶葫蘆集與妖鬼那一戰的,沒想到又來了。
那一戰陳淮生至今記憶猶新,但是那一戰之后那一群妖鬼就像是鉆入了地下重新陷入沉睡一般,在無音信,從鳳翼宗那邊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這幾年里在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情形。
丁家和孫家在白塔鋪那邊也有很深厚的人脈和情報網,若是有類似的情形發生,絕對瞞不過他們。
那一戰中連鳳翼宗筑基四重的秦守中也失蹤了,雖然說是失蹤,但是大家心中都是猜測,要么死了,那是最好的結局,可千萬別被那些妖鬼給異化了。
所謂異化,就是被侵蝕了心智,而身體也被邪祟浸淫,蛻變為妖鬼僵尸之身,成為它們中的一員了。
雖然那一戰后似乎整個滏陽道東南邊就變得平靜下來,但陳淮生內心從未放下過,但他也知道以自己的實力,根本對付不了那些妖鬼,而更讓他擔心的是那些妖鬼具有某些智慧,這才是最讓人膽寒的。
別的不說,那名妖尸將軍的表現,絕對超出了一般人對妖鬼邪祟的認知。
他可以肯定,那個家伙的表現絕對是有智慧的!
但陳淮生就是不確定是這個妖鬼本身就有智慧,還是其被人操控,已經達到了可以遠程駕馭的水準了。
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人不寒而栗。
陳淮生有很多夜里睡不著的時候,都會想起這一戰。
他把這一戰與鹿照鄰在蓼縣遇襲對比,覺得也許鹿照鄰遇襲有陰謀,但是能看得出來有陰謀,可葫蘆集這一戰,直覺告訴他有陰謀,但他看不穿,也不知道陰謀背后的人是哪一方。
或者妖尸妖鬼本身就是陰謀的鑄造者?
又是一名筑基修士遭遇失蹤,和當年筑基四重的秦守中如出一轍,問題是這一次會不會接下來有偃旗息鼓,平靜幾年了呢?
陳淮生估計大概率怕是不會了。
他甚至懷疑這一輪妖鬼出行,恐怕多少都是和妖獸潮有關的。
“那名幽州寧家的筑基修士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來杜家的八角寨,我印象中,自從我們重華派在滏陽道立足之后,八角寨杜家與幽州寧家的關系雖然還保持著,但是明面上來往少了許多,幽州寧家自己在幽州那邊也有麻煩,似乎沒有多少精力來看顧八角寨這邊了才對啊。”
陳淮生直接問關鍵點。
“八角寨杜家和幽州寧家其實是有姻親關系的,杜家上一代嫡女嫁給了幽州寧家嫡次子為妻,也就是道侶,據說現在已經是筑基三重了,這一次也是各地妖獸出沒的情形越來越嚴重,杜家有些擔心,所以才會主動求援寧家,……”
茍一葦開口解釋:“杜家一直不愿意歸附我們重華派,丁家并入我們重華派后,他們自己覺得感覺到了很大壓力,雖然低調了許多,但是內心還是覺得寧家才是他們的依靠,所以仍然暗通款曲,這一次也是看到了周遭局面變化太過嚴峻,所以才會求援,來的那位是寧家的以為筑基六重修士,頗有實力,據說法術戰力已經達到了筑基七重,……”
茍一葦的消息渠道肯定是可信的,但這更讓陳淮生心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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