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鐵鍋也能煉丹嗎？”
天香樓一間水榭中，顧彩衣趴在桌子上，看著前面正在化妝的余香。
在侍女的纖纖細手涂抹揉擦下，原本就很漂亮的臉蛋，變得越發光彩奪目。
有時候，她都想不明白，明明余香已經成為合歡宗內門弟子了，為什么還要來這等污穢之地。
余香閉著眼睛，任憑侍女為她涂上水彩。
“鍋？如果是舔了靈礦的鐵鍋自然可以煉丹。”
“嗯？”
顧彩衣不解，疑惑地問道：“你們煉丹師不都是用鼎煉丹的嗎？”
“呵呵，這就是你的認知誤區了。”
余香呵呵一笑，“煉丹之道博大精深，煉法就有水煉、火煉、血煉、活煉等等，諸多煉法。”
“而在煉丹器具上，又更是種類繁多。”
“因為鼎可以承受足夠強度的火焰，容納更多的藥材，同時在丹藥成型之后，還可以蘊養丹藥，鎖住更多的丹力。所以鼎才成為了最主流的煉丹器具。”
“但實際上，鍋、爐、簋、壺也都是比較常見的煉丹器具。甚至我聽說，還有魔道修士，以人做鼎，采用活煉之法，煉就人道大丹。”
顧彩衣聽得瞠目結舌。
她完全沒想到，煉丹之道有這么多講究。
而且看余香話里未盡之意，怕是里面還有更多的說道。
“那萬寶樓最劣質的鐵鍋，也能用來煉丹嗎？”顧彩衣依舊有些匪夷所思。
余香不太了解，“那種鍋有多劣質？”
“姑娘，那種鍋只添加了微量的玄鐵，勉強能鎖住靈米蒸煮過程溢散的靈氣。售價，一塊下品靈石。”
旁邊的侍女，回答了這個問題。
“啊！”
小嘴微張，余香驚訝的睜開了眼。
“這等器具，怕是不能煉出好丹來吧！”
“是啊，所以我很吃驚，甚至懷疑我數十年的修道生涯，是不是白過了。”
透過平整澄澈的琉璃鏡，余香看著鏡中趴在桌面上的顧彩衣，有些好奇。
“你說的這個用劣質靈鐵鍋煉丹的人，不會就是你上次提到的煉丹師鄰居吧？”
顧彩衣點了點頭。
余香略帶驚嘆的說道，“煉氣中期修士的靈力本就不多，還用只蘊含少量玄鐵的劣質靈鐵鍋煉丹，你這個鄰居要么是在丹道上天賦異稟，要么就是基礎扎實無比，熟知藥材特性，每個階段的火候也拿捏到位。”
“這二者，不管是哪一個，說出去都是一些小家族小勢力所追逐的煉丹師種子。”
顧彩衣驚疑不定，“有這么厲害？”
“嗯，很厲害。”余香重重點頭，然后臉上就花了。
侍女無奈，又只能為她重新化妝。
“我在合歡宗的丹房當了三年看火弟子，五年配藥弟子，又親自上手煉了二十年丹道，才打下不俗的基礎。就這，還是我有一定丹道天賦的情況下，宗門才愿意培養我走煉丹師這條路。”
有點難以想象，這么一個秀麗文靜的女子，多年看火配藥的模樣。
顧彩衣只是覺得，自己的鄰居，好像真的很厲害。
煉氣中期，雖然有一個儲物袋，但是生活條件一看就很窮，他背后也沒什么勢力培養。
但硬是在艱苦環境下，磨練出了一般修士都不敢想的煉丹技藝。
“不過彩衣啊，有一點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告誡一下伱那個鄰居。”
“什么？”
“如果有條件，還是換一個好的煉丹器具吧！劣質靈鐵鍋，很影響丹藥成型后的品階。而且非常容易炸鍋，一不小心就會身受重傷，甚至死亡。”
丹鼎為什么會成為煉丹器具主流？
除了之前余香說的種種優點外，最大的優勢，就是安全！
哪怕一副丹藥毀了，地火過大，丹鼎都不容易炸鼎。
“他那么窮，估計也買不起什么好的煉丹器具。”
顧彩衣撇撇嘴，忽而想到了什么。
“香香，你不是有個多余的煉丹爐嗎？”
.....
煉制眾妙丸的日子總是枯燥且乏味的。
或者說任何一件重復性的工作，干久了都會有類似的感覺。
但羅塵不會！
熟練度的攀升，可預見的靈石收益，都在不斷刺激他鍥而不舍的煉丹。
而且最近，還多了其他“娛樂”活動。
看著一桶近五十斤的水從井里勻速飛出，羅塵不由咧嘴，得意一笑。
牽引術小成，等級也來到了熟練級。
之所以進步得這么快，還是他從顧彩衣當時打水的場景中，汲取到的靈感。
其實沒必要嚴格按照牽引術的修煉方法走。
這個法術，完全可以覆蓋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從小的穿衣掃地，到大一點的搬運重物，有事沒事就釋放靈力，牽引術自然而然就越來越熟悉了。
熟練級的牽引術，已經可以從容駕馭那一套碧玉刀法器了。
除了牽引術之外，羅塵最近又學了兩個法術。
御風訣、靈目術。
前者入門很快，大概也跟他接近完美級的逍遙游有關系，反正一炷香的時間就上手了。
后者就有些艱難了。
因為涉及到脆弱的眼睛，靈力又過于強大，一不注意就容易成為瞎子。
所以羅塵還是在牽引術升級后，才操控靈力附著于雙目之上。
不得不說，在靈力入目之前，羅塵是有所期待的。
“放都市小說中，怎么也算個異能吧，有個透視功能，絕對不過分！”
然而當羅塵睜開眼睛看世界的時候，很失望。
沒有透視。
有的，只是一種刺眼的感覺，像看太陽一樣，看久了眼睛還非常酸痛。
缺點很大！
但這個術之所以名列煉氣期修士必會五大基礎法術，肯定是有他道理的。
靈目術，望氣察靈，洞徹幽邪。
低階修士，影響他們生存的，不是境界低，不是沒強大的背景，而是無知。
挑釁了看似普通實則境界高深的敵人，分不清妖獸的棲息地，走夜路撞鬼，都很容易丟掉小命。
但靈目術，就可以很好的規避這些問題。
雖然也有局限性，但至少能讓修士知道，哪些人他惹不起，哪些地方不能去。
污穢之地，更是一眼洞察，然后避而遠之。
“不過這個術也不能亂用，萬一看了不該看的人，惹惱對方就麻煩了。”
高境界看低境界還好，低境界看高境界的修士，很大可能會被察覺。
窺視，本就容易惹來誤會。
當然，這里說的高低境界，是指大境界。
如煉氣與筑基，筑基與金丹。
同一個大境界里面，除了修行特殊功法之輩，一般還是察覺不到別人窺視的。
嘩啦啦！
一桶水在靈力牽引下倒進大水缸里，羅塵運起靈目術，仔細看了進去。
佛說一滴水，有四萬八千蟲。
現代生物學也說水里有大量微生物。
怎么我堂堂修仙者什么也看不到？
“這剛入門的靈目術，還不如一個顯微鏡呢。”
嘀咕了幾句，羅塵看著面前裝好的三十個玉瓶。
這就是他半個月來的成果，不僅有三鍋成品，而且還把眾妙丸熟練度刷到了熟練層次。
之前準備的原材料，還剩下二十五份，如果要全部煉制完，至少要花近一個月時間。
羅塵現在考慮的，是售賣眾妙丸的時間。
顧彩衣提到的天香樓月初格外繁忙事件，讓他注意到了自己銷售方面的一個問題。
“每次都放到大集上賣，固然能節約更多時間煉丹，但其實賺到的錢會更少。”
質量夠硬的丹藥，往往是不缺少市場的。
但要想形成源源不斷的利潤，就得讓這丹藥一直充斥在市場上，讓消費者隨時都能注意到，隨時可以購買。
養氣丹為何能在低階修士中，那么受歡迎？
要知道，能夠增進煉氣期修士靈力的丹藥，可不僅僅只有養氣丹。
原因就在于靈藥閣的店里，隨時都有養氣丹售賣。
他們是用巨大的鋪貨量，強行擠壓了其他同類丹藥的生存空間。
目前眾妙丸的競品還不多，但自己也應該考慮到這個問題。
產量盡力往上提，但保證市場上一直有眾妙丸的身影，也是有必要做的。
“決定了，以后每個月擺攤三次吧！”
小集兩次，大集一次。
羅塵就一個人，分身乏術，目前也只能勉強做到這種地步了。
不過這個計劃，第二天早上，就被動搖了。
“一階下品法器紫云銅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