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全都要?”
熊錕半信半疑的看著羅塵。
在他們身邊,是充當中間人的天星子。
此時黑市交易已經結束,大廳中只剩下三人。
剛才由天星子傳音,熊錕中斷了妖獸尸體的拍賣,將其留到了最后。
他也不怕羅塵不買,反正妖獸尸體一直以來都是很吃香的。
哪怕羅塵不要,天星子這位中間人,也有能力吃下。
反正,他不會吃虧。
羅塵之前莫名激蕩的心情,已經平復下來。
對于這突然決定的妖獸尸體生意,他也開始計算得失。
二階妖獸,且保存相對完整。
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搏殺此妖的。
購買下來,他可以拿來充當帝流漿的主材。
畢竟帝流漿的主材,要求很單一。
乃是同源妖獸的骨血肉,若有妖丹,那就更好了。
他游走在尸體邊緣,時不時用靈目術查看具體情況。
一邊看,一邊挑三揀四。
“最值錢的烈火云翼,被你毀了半邊,此妖價值大減啊!”
“血肉保存倒是完善,但妖丹催動過巨,所含妖力,幾近于無。”
說完后,他看著熊錕。
“前輩,此妖最值錢的兩個材料,被折騰成這樣子,我怕是給不出你想要的價格啊!”
熊錕冷哼一聲,“伱以為誰都能搏殺飛禽妖獸啊!”
“不說別的,光是烈火云鵬這個名頭,就值五千靈石。”
“另外,上面諸多材料,我一分沒取下來,還得再值五千!”
這是咬死一萬靈石,不松口了?
羅塵無奈,他帝流漿的丹方,也就研究了個七七八八。
水法煉丹術,距離入門還差一點,卡在化云手那一關上。
此物即便到手,也不可能直接煉制帝流漿的。
熊錕也認得羅塵,上次和另一人聯手買下了他的那本殘缺功法。
他冷笑傳音道:“你不就是想拿這妖獸,去修煉那殘缺的天鵬變嗎?”
“一萬靈石,怎么都不虧的!”
羅塵愣了愣,他還真沒往那方面想。
他苦笑道:“可是,實在是太貴了。說白了,這是一個死了的二階妖獸。價值,該當做二階材料來估量。一萬靈石,那都是法寶的入門價格了。”
二階材料的價格,一向浮動巨大。
如丹藥類,三五百起步。
如藥草類,根據效用,也是這個價格。哪怕是天地根那種破境奇物,也才溢價到五千多。
礦石類的價格,往往是走量。
這一具妖獸尸體,最值錢的兩個材料,都有損傷。
一萬,真的過分了。
熊錕皺著眉,他本想吃定羅塵。
但看起來,對方似乎并沒有勢在必得的心思啊!
一來二去的,兩邊都尬在這兒了。
這個時候,天星子這位中間人,就起到了潤滑的作用。
“小友,五千的價格,確實低了。畢竟這是熊道友,拿性命掙來的資源。”
羅塵點了點頭,他認可這一點。
任何進山,拿命狩獵妖獸得來的材料,都值得高價。
天星子頓了頓,看向熊錕。
“但一萬的價格,確實很少有人能出得起。不然熊道友你剛才也不會想把我這拍賣會,變成屠宰場吧!”
這話一出,倒是把熊錕搞得臉上掛不住了。
他之前拍賣的時候,還真有這個打算。
那么大一具尸體,在沒有鐘鼎家、靈源齋、靈藥閣、萬寶樓這些大宗門商鋪采購的情況下,確實不好處理。
剛才,他的拍賣就是打算,誰要什么材料,他當場切割一塊過去。
那場面,要是真實施了,珍瓏黑市拍賣大廳,瞬間就會變成血腥十足的屠宰場。
天星子見狀,當即趁熱打鐵。
“此物,哪怕是我收下來,要想變現成靈石,也需要很長時間。”
“到時候若中間有個什么波折,這價格只怕也無法讓道友你滿意。”
“既然如此,何不兩邊各退一步,取個一口價,各自滿意而歸?”
見兩人都有所意動。
他微微一笑,“依我看,八千,就是個很不錯的數目,很吉利。”
熊錕有點猶豫,一下子就少了兩千塊。
這對于他這個散修筑基來說,并不算小數目。
他不像大河坊其他筑基,有勢力,有家族,或者有一技之長。
他的修行資源,全靠自己獵殺妖獸得來。
是真的拿命賺錢。
可天星子說得也沒錯,與其一點點分開賣,那還不如一口價直接成交。
雖然收益少了點,但節約的時間,也可專心用在修行上。
“八千就八千,晚輩愿意讓利。”
羅塵帶著肉痛之色說道。
熊錕也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
到底天星子和羅塵,是給了他面子的。
一者五千到八千,多給三千。他則是一萬掉八千,讓利兩千。
面子,就在里面無形之中給到位了。
錢貨兩訖之后,羅塵沒有多待,當即就告辭離去。
只留下熊錕與天星子留在大廳內。
見羅塵離去后,熊錕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道友,你剛才說,中間若有什么波折。難道,最近要發生什么事了嗎?”
對于這個問題,天星子卻避而不談。
而是笑瞇瞇的問道:“對于加入我方,不知熊道友考慮得如何了?”
熊錕有些猶豫。
許久之后,他才堅定搖頭。
“不了,熊某閑云野鶴慣了。雖然日子苦了點,但勝在沒那么多規矩條例束縛。”
天星子也不強求,“既如此,那我也尊重道友選擇。即便以后老夫不在此地,道友也可持我信物,在任何一個珍瓏黑市進行交易。”
這便是給了熊錕一個交易渠道。
熊錕感激的拱了拱手。
離去之前,他好奇道:“道友,你們什么時候走?”
天星子唏噓道:“快了,快了!”
夜幕下,一道身影,以超快的速度,升入空中。
一朵黑云驟然浮現,將其托住,就此遠離地面。
本來還有候在外面的劫修,看到這一幕,也打消了殺人奪寶的念頭。
雖然那身影看起來只有煉氣期的靈力波動,但是這駕云而行的手段,卻非筑基真修不可。
沒人敢去招惹筑基真修。
黑云之上,羅塵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
不是因為花了八千高價,買下一具妖獸尸體。
而是因為之前和天星子的交流中,差點道破對方來歷。
“落云生煙法。”
“可為一宗傳承。”
“此等法門,哪里會是輕易得來的大路貨,分明就是落云宗的煉丹術!”
就在之前,他和天星子的交流中。
本該是互相恭維的話語,他卻福至心靈一般,想到了這一節。
若只是無端聯想就罷了。
但偏偏羅塵最近思維敏捷,不似以往一般靈臺蒙塵。
他當時幾乎剎那間,就想到了珍瓏黑市的種種不合理之處。
遍及各個坊市,連鎖經營。
常有傀儡出售,甚至還出現過一具媲美煉氣大圓滿的戰斗型傀儡。
這可不是什么路子廣,渠道多,就能拿到的寶貝。
因為玉鼎域中,有且只有落云宗可以出產戰斗型傀儡,并且一向不外售。
如果珍瓏黑市,是落云宗的產業,那就一切都說得通了。
還有當初那位灰袍金丹,喪心病狂的釋放三尊鬼王。
這可不僅僅是性格極端就敢去做的。
鬼王都是極端暴戾之輩,一旦脫困,它們才不會管是誰有恩于他們。
但那位灰袍金丹,就是這么做了,甚至還能驅使鬼王圍殺劍修龐人雄。
一般金丹修士,哪里能做到這種地步。
但若是以落云宗的傀儡法術,籌謀已久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并不難。
不過是將三尊鬼王,當做傀儡驅使罷了!
也就是在想通這一切之后,羅塵才會頭皮發麻。
他不敢想,若是自己當場道破對方來歷。
天星子會不會殺他滅口。
是以,他飛快的轉換了目標,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一場高達八千靈石的妖獸尸體生意,應該能讓對方忽視自己當時異樣吧?
至少,從自己安然無恙,離開珍瓏黑市來看。
天星子,并沒有察覺到此事。
“也不好說,此等老謀深算之輩,或許已經察覺到我的端倪。”
“若是如此,那么不出手,便是因為燃血丹的生意了。”
“燃血丹……燃血丹。”
羅塵舔了舔嘴唇,一些籠罩在心頭的迷霧,隱隱散去。
這等丹藥,對煉氣修士而言,算得上底牌。
但對于筑基真修,就不算什么了。
偏偏天星子,如此看重燃血丹,更是大批量收購。
其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絕不是倒買倒賣,賺取差價。換個地方,燃血丹不一定能賣出高價。”
“他買去,分明是給自己背后的落云宗所用。”
“那落云宗需要這么多燃血丹干嘛?”
咕咚!
喉結處,有明顯的吞咽動作。
羅塵隱隱想到了一個詞。
“戰爭!”
撲面而來的凜冽朔風拍打在臉上,讓羅塵心中一片冰涼。
他一直在疑惑,珍瓏黑市憑什么敢圍殺龐人雄。
這無異于對玉鼎劍宗宣戰。
卻沒想到,對方早就在為戰爭做準備了。
遍布各地的黑市,大肆收集靈石,以及各種資源。
這很明顯就是戰爭爆發前的資源囤積工作。
甚至,就連宗內傀儡,都拿出來售賣。
可見落云宗,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只是,他們怎么敢跟本地霸主叫板啊?”
驀地,羅塵想到了一個傳言。
當初初見秦良辰夫婦的時候,就是二人送兒子小虎去參加落云宗收徒大典。
他們曾經提及過,落云宗太上長老韓瞻,有元嬰之姿。
莫非,他真的已經突破了?
所以,才有底氣和玉鼎劍宗作對?
若是如此,就完全說得通了。
一域之地,雖資源豐厚,但很難供養兩個元嬰上宗。
當初玉鼎劍宗啟動開辟戰爭,也是因為在原來的地盤上,無法繼續發展。
現在,落云宗似乎也到了這個局面。
而以他們的實力,開辟戰爭怕是不行。
無法對外擴張的情況下,就只能對內爭霸了。
“也不知我猜想是對是錯。”
羅塵苦笑一聲,他只知道,在這等大時代潮流下,他區區一個煉氣九層修士,只能隨波逐流。
可,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片安穩的基業。
誰又愿意隨波逐流呢?
他可不想淪為熊錕那種,靠著狩獵妖獸,維持生計的散修。
“罷了!”
“此事多想無益。”
“當務之急,還是修煉,早日突破筑基。”
“有羅天會在,哪怕真爆發了戰爭,我也有足夠的緩沖,可以讓我從容做出各種選擇。”
嘆了口氣,羅塵駕馭黑云,繞了個圈,朝著羅天會飛去。
寒夜中,黑云徐徐而動。
并不起眼,甚至修士抬頭望去,都不會察覺。
沒花多長時間,羅塵就回到了斜月谷外。
只不過,還沒降落,他的心就提了起來。
“這是要毀了我的基業啊!”
月光如水銀瀉下。
斜月谷外,五色光幕,已然展開。
濃郁的腥氣,此起彼伏的獸吼,一切都宣告著,羅天會迎來了建會以來,最大危機。
獸潮!
半個小時之前。
剛剛才修行完的司馬惠娘,正準備入睡,結果就被原小月匆匆叫起來。
“總裁,附近發現大量妖獸匯聚!”
看著焦急的小姑娘,司馬惠娘心頭一驚,但面上仍舊沉穩不亂。
她一邊穿上外套,一邊往外走。
“具體情況如何?”
原小月是羅塵專門安排給她的幫手,負責替她跑跑腿,傳達一些消息。
此舉雖有監督之味,卻也不乏讓她多多照顧此女的意思。
在司馬惠娘的影響下,原小月也鎮定下來。
“妖獸是戰堂負責守夜巡邏的修士發現的。”
“基本上都是出自古原山脈那邊,以猿猴類妖獸為主。”
“目前,執法長老周元禮,正在帶人構建防線。戰堂那邊,已經全都通知到位了。”
司馬惠娘的腳步一頓。
她轉過身來,皺眉道:“古原山脈那邊的妖獸?”
要知道,斜月谷比鄰的可是嘯月山脈,背靠輝夜山。
那里的妖獸,大多以灰葉妖狼為主。
怎么會好端端的出現猿猴類妖獸?
古原山脈距離最近的大山,名為周夷山,里面確實盤踞著不少猿猴類妖獸。
但距離較遠,足有數百里之遙。
那些妖獸,長途跋涉來到此地是為何?
原小月茫然無知。
司馬惠娘搖了搖頭,清楚對方知道的東西不多。
她當即往外走,同時發下任務。
“召集四堂長老。”
“請段鋒主持小五行大陣,必要時刻動用儲備中品靈石,激發大陣全部威力。”
“最后,通知會長!”
發下命令后,原小月當即跑了出去。
司馬惠娘揉了揉眉頭,心中疑惑不已。
斜月谷雖然孤懸大河坊市之外,但卻很少遇到妖獸襲擊。
今天遇到了,雖然少見,但也在會中備案之內。
可是,來自周夷山的妖獸?
在她疑惑中,很快就來到了一座望樓之上。
周元禮正在上面發號施令,派人構建防御陣線。
二人默契的點了點頭,司馬惠娘這才運轉靈目術,往外看去。
只見城墻之外,已經出現零星的爆猿、金明靈猴、青巖猴等妖獸。
數量并不多,稀稀拉拉也就十幾頭而已。
然而司馬惠娘卻心頭一沉。
平常這些妖獸,可不會匯聚到一起。
很明顯,是有高階妖獸控制著他們,作為前鋒沖擊斜月谷。
“后面還有多少妖獸?”司馬惠娘當即問道。
周元禮沉聲道:“根據探子匯報,至少不下一百,甚至有兩三百之多。”
聽見這個數量,司馬惠娘不由松了口氣。
還好,這只能算是小型獸潮。
大河坊歷史上,這種小型獸潮多不勝數。
而且,往往發生在冬天這個季節。
按照現在的天氣來看,倒是并不怎么奇怪。
不過,司馬惠娘也知道不能小心大意。
畢竟斜月谷的修士數量,也不過堪堪近百而已。
適合戰斗的修士,也才三五十人。
“通知戰堂,全體出動。”
“其余三堂,但凡煉氣后期修士,也全數參戰!”
“是,稟總裁令!”
周元禮躬身一禮,當即派人去傳達這個命令。
他雖有執法長老的虛職,但并不能調動所有堂口修士。
唯獨司馬惠娘,作為會長羅塵親自任命的總裁,有這臨危決斷,統領全局的權力。
命令發布還不到一會兒,斜月谷中就燈火通明。
一道道遁光,閃爍到了夜空中。
眼見人差不多都到齊。
司馬惠娘再發布命令,“段鋒長老,帶人主持陣法。”
“周長老,你適合戰陣指揮,此地現在交由你來負責。若有需求,直接告知我,羅天會所有修士,都會配合你。”
周元禮點了點頭,當仁不讓的接下此任務。
他于望樓上,以靈力擴充聲音,開始發號施令。
趁著獸潮沒有匯集起來,直接派小隊修士,前去絞殺那些先頭妖獸。
黑夜下,殺戮就此拉開序幕。
在成隊修士,且有配合的情況下。
零星散亂的妖獸,壓根就不是對手。
法器盤旋飛舞之間,往往帶起大蓬鮮血。
腥臭氣味,越來越濃烈。
司馬惠娘站在后面,手執法器,也準備隨時應對沖進來的妖獸。
她環顧四周,眉頭微皺。
“會長和王淵堂主,還沒出來嗎?”
劉強搖頭,“會長房間的陣法一直開啟著,傳音符沒有回應。”
“至于王淵堂主那邊……”
就在他話還沒落下之時,望樓之上,周元禮的厲喝陡然響起。
“獸潮將臨,所有人小心!”
“外面的修士,全都回來,據陣而守!”
霎時間,還在外面游蕩狩獵的修士,如燕歸巢一般飛回。
落在高大的城墻上,一個個心神緊張。
得益于符家之戰,見識了符家塢堡的防御力,羅天會也有樣學樣的擴建了城墻。
依山而建,以谷為中心。
對于修士的手段來說,這并不艱難。
唯一缺的,就是符家塢堡那種將符篆融于其中的手段。
但是羅天會,也有一套小五行極品陣法。
短時間內,就連筑基真修都可以抵擋一二。
也正是如此,羅天會戰堂的修士,并不是十分慌張。
只不過,當看著外面的妖獸數量越來越多,每個人的心,都打起了鼓。
一百!
兩百!
三百!
夜色下,猿猴嘶叫的聲音,越發急促。
到得后來,幾有山呼海嘯,萬首嘶吼的感覺。
雖然明知道,外面也就兩三百的小型獸潮規模,但架不住那妖氣沖天,帶給人的恐懼感啊!
一時間,諸多修士都將目光,落到了周元禮和司馬惠娘身上。
一個是負責戰陣指揮的,一個是有臨機決斷羅天會走向的總裁。
周元禮繃著臉,不見絲毫懼色。
他這種情況,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不過一戰罷了。
司馬惠娘臉色有些蒼白,以前只是跑單幫的,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毫不猶豫,帶著大哥三弟就跑路。
但現在,她已經是羅天會的總裁。
放到那些宗門里面,就是掌門的角色。
豈能臨陣而逃?
深吸一口氣,司馬惠娘沉聲道:“所有人,準備戰斗!”
“背后就是羅天會,有著我們半年以來的建設成果,有著依靠我們的家人。”
“此戰,絕不能退!”
聽聞此話,眾修士面面相覷。
依舊有著一些人,打著退堂鼓。
獸潮雖然可怕,但也就兩三百的規模。
若是四散而逃,往棚戶區那邊跑去,傷亡并不會見得多大。
這種氛圍,司馬惠娘幾乎瞬間就感受到了。
她縱身飛上半空,俯瞰著諸修。
“你們就舍得拋棄這片好不容易建立的基業?”
“逃?又能逃到哪兒去?”
“羅塵會長每個月給你們那么高的薪俸,難道就是為了關鍵時刻,讓你們有力氣逃跑的?”
“我告訴你們,離了羅天會,外面可沒有哪個勢力,會給你們這么好的待遇。”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
“我就只說一點!此戰,每擊殺一頭妖獸,可計算一個功勛點!五個功勛點,兌換二百塊靈石。十個功勛點,可以從勛堂兌換法術。若有二十以上者,直接賞賜上品法器一件!”
最后一句話一出,頓時群情激涌。
二十頭妖獸,就可以兌換一件上品法器啊!
外面的小型獸潮里面,可有著諸多弱小的一階妖獸。
他們這一批,大多是煉氣后期修士,并不怎么畏懼。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通紅了起來。
外面的好像不是妖獸,而是一塊塊靈石,一件件法器!
士氣,終于提起來了。
司馬惠娘心中一松。
到底不是宗門或者家族勢力啊,凝聚力完全不夠。
大難臨頭,誰都想跑路。
所謂建設成果,所謂家人羈絆,都是空話。
唯有利益捆綁,才可驅使眾修。
“慕容堂主,有勞你待會帶人計算功勛了。”
慕容青漣一怔,這是不打算讓自己出戰嗎?
旁邊的秦良辰捏了捏她的小手。
她當即點頭應是。
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
外面的獸潮,已經兵臨城下。
那么!
“戰!”
隨著周元禮一聲令下,以戰堂為主,羅天會所有煉氣后期修士,都參與到了戰斗之中。
“殺!”
飛劍縱橫,于茫茫獸潮中,轉瞬擊殺一頭弱小的爆猿。
得手的修士,面露獰笑。
低階妖獸,其實并不強。
沒有強橫的體魄,大多數都不會飛行,攻擊手段也乏善可陳,更加別提智慧戰術了。
以前難殺,只是因為妖獸處于深山大澤之中。
地形復雜,防不勝防。
再加上,肆意屠殺妖獸,很容易惹出高階獸將、獸王。
所以,妖獸生意,才不好做。
唯有同樣人多勢眾的破山幫,才可以有著穩定的狩獵渠道。
但現在,妖獸出山,沖擊羅天會。
簡直就是找死!
郎木看著下面一頭頭妖獸,只覺得今天發財的機會真的來了。
他經歷過破山幫覆滅之戰,攻伐符家之戰。
只可惜運氣一直不好,沒撈到什么好東西。
沒想到,來到羅天會,居然遇到了這等好機會。
“這是第三頭,且讓我大展身手……嘶!”
郎木面色瞬變,目光落到旁邊。
月色下,一道靈巧的身影,拔地而起,直接將空中一個施展御風術的煉氣后期修士,撕裂成了兩半。
金明靈猴!
少有的聰慧妖獸。
漫天血雨落下,殺得興起的郎木,冷不丁打了個激靈。
他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戰況對于羅天會極為不妙。
妖獸,實在太多了。
三百的數量,看似不怎么樣。
但是,羅天會可堪一戰的修士數量,更是少得可憐。
滿打滿算也不過五十之數。
就這交鋒短短一會兒,就死了足足六七位煉氣后期修士。
“不行,我得退回去,據城而守!”
郎木心中一寒,下意識就要回頭。
然而,剛要回身,一塊巨石,就破空飛來。
他下意識撐開中品防御法器,然而龐然巨力,只是瞬間就將他法器轟爆。
不僅如此,那塊巨石更是砸到城墻陣法上。
將小五行陣,打得靈光爆顫,幾有不穩征兆。
臨死前,郎木不可置信的看著自荒原奔跑而來的巨大妖獸。
“二階……怎么可能……”
血肉伴隨著骨頭,稀里嘩啦的落下。
刺激得眾多妖獸,不斷吼叫。
獸性,讓它們不顧一切的攻擊著陣法。
原本,還敢出城一戰的戰堂修士,此刻只能節節敗退。
尤其是荒原那邊,傳來的巨大奔跑聲,徹底讓所有人臉色發生變化。
“二階爆猿!”
“不可讓它靠近陣法!”
司馬惠娘的聲音尖銳的響起,幾有撕心裂肺之感。
然而,面對二階妖獸,誰又敢于出擊?
這一刻,司馬惠娘幾乎絕望。
二階妖獸一出,還是最以性情暴躁,戰力強大著稱的爆猿。
羅天會,只怕要無了。
她這個剛剛上任沒多久的總裁,也要做到頭了嗎?
“段鋒,司馬賢,隨我走一遭!”
城頭上,秦良辰手持金瓜巨錘,面色猙獰。
段鋒毫不猶豫,持劍而立。
司馬賢略有猶豫,目光落到二妹司馬惠娘身上,卻見對方神情恍惚。
“也罷,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安穩的修行之地,又豈能毀于一旦。”
“我道途無望,但二妹好不容易受到重視,一定要為她拼命保下羅天會!”
司馬賢不再猶豫,響應秦良辰號召,縱身而起。
三道身影,爆發靈力,掠過獸群,就要朝著那狂奔而來的爆猿沖去。
之前聽到大哥的名字,司馬惠娘瞬間就從恍惚中醒過來。
“不行,光靠他們三個不夠!”
心念一動,她立即吼道:“曾問、文杰何在!”
還不待二人回話,空氣中就傳來一聲低喝。
“用不著他們。”
下一刻,一道狂暴氣勁,自斜月谷轟然爆發。
旋即,夜幕下一道毫不掩飾的血色身影,如離弦之箭一般破空而出。
眨眼之間,便超過了秦良辰三人。
“回去,守住斜月谷!”
秦良辰三人一愣。
“是王堂主!”段鋒當即認出那聲音是何人。
“他能行嗎?”司馬賢臉色猶豫。
以一人之力,阻擋二階妖獸,還是以戰力強大著稱的二階爆猿。
這可不是煉氣期修士能辦到的。
秦良辰看著那猶如隕石砸落而去的身影,咬了咬牙。
“我們回去,斜月谷那邊更需要我們!”
在回頭之前,他匆匆一瞥。
卻見荒原之上,兩道同樣爆發熊熊紅光的身影,已然戰斗到了一起。
一者身形高大,足有五六丈,堪稱頂天立地。
一者身形只有七尺左右,但爆發的氣勢,卻毫不遜色對方。
“他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了嗎?”
喃喃自語間,三人毫不猶豫,加入到了谷外的戰斗之中。
此刻,少了段鋒的主持陣法,小五行陣的威能已經削弱了許多。
哪怕周元禮強行補充大量靈石,但仍舊照顧不周全。
已經有不少小型妖獸,沖入到谷內。
幸好有袁婆婆、顧彩衣出手,借助一眾煉氣中期修士,將其挨個絞殺。
“數量實在太多了,這么殺,何時是個頭!”
司馬惠娘自茫茫獸潮中,轉身丟出一張符篆。
劇烈的爆炸聲,當即將兩頭青巖猴炸得血肉模糊。
但是妖獸皮糙肉厚,只是晃了晃,又繼續攻擊其他鄰近的修士。
“小心!”
耳邊有提醒聲傳來,司馬惠娘本人也注意著附近的戰況。
當即毫不猶豫,展開一面水盾。
磅礴巨力,當即把她打得倒飛數十米。
一頭足有一丈高的爆猿,正狂暴的拍著自己胸膛。
一階頂峰的妖獸!
此等體型,此等威勢,已經不遜色于煉氣大圓滿修士了。
后怕之余,司馬惠娘連忙抽身飛上天空。
然而那爆猿,卻好像盯上她了一樣。
隨手抓起身邊一具妖獸尸體,當做武器,投擲過來。
“破!”
身邊嬌咤聲傳來,一柄飛劍,當即劃過,將那尸體,切割成數十塊。
是慕容青漣出手相助。
“多謝了!”司馬惠娘長舒一口氣。
慕容青漣臉色陰沉如水,“這樣不行。”
司馬惠娘同樣不太樂觀,“妖獸數量,數倍于我們,再這么下去,哪怕贏了,也要損失慘重。”
若是傷亡過三分之二,那羅天會就堪稱名存實亡了。
“會長呢?”
司馬惠娘打出一道道攻擊,口中卻在問著羅塵下落。
在這種關鍵時刻,羅塵都不出現。
總不能大家為羅天會拼死拼活,你在后面坐享其成吧!
“他不會跑了吧?”
“他不是那種人!”
慕容青漣當即怒喝回來。
司馬惠娘一怔。
為何,她的反應會這么大?
就在她疑惑之時,一朵黑云,發出尖嘯的聲音,當空落下。
于此伴隨的,是無數尖銳至極的破空聲。
咻!咻!咻!
咻!咻!咻!
斜月谷外,獸潮之中。
數十修士正處于血戰之中,他們只覺得壓力越來越大。
身邊可以依靠的同伴,越來越少。
一旦靈力不知,掉落到獸潮之中,就是一個死。
哪怕身在空中,也要防備妖獸騰空躍起撲殺,或是碎石巨木的轟炸。
但這樣下去,遲早都是敗亡的下場。
會長呢?
在局勢越來越危險的時候,他們和司馬惠娘一樣,心頭不由發出同樣的疑問。
為什么,會長不出手?
而這個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一道身影,周身縈繞著十個拳頭大小的火球,如狂風一般,席卷進獸潮之內。
伴隨的,則是疾風驟雨一般的五色石珠。
大蓬大蓬的石珠,如雨點般砸落。
所過之處,妖獸爆發出一叢叢血花。
還不等妖獸狂暴,那道身影身旁的火球術就飛出。
砰!砰!砰!
劇烈的爆炸聲,不斷響起。
每一次爆炸,就代表著一頭甚至更多頭妖獸死去。
此刻,簡直像極了農夫收割稻谷。
但那一位,收割的可都是命啊!
驀地,那道身影在城墻邊停了下來。
而他所過之處,分明就是一條鮮血和尸骨鋪成的血路。
“會長!”
“是會長!”
“會長出手了!”
歡呼聲,瞬間響起。
羅塵卻沒有什么回應。
他目光落到遠處荒原上,浩蕩的轟鳴聲,正在不斷爆發。
“此地,必須速戰速決!”
“所有人,全都退開!”
輕喝一聲,羅塵毫不猶豫,自口中吐出一枚劍丸。
正在戰斗的羅天會修士聞言,連忙不惜一切代價逼退面前妖獸。
他們飛遁到天上,神色驚惶。
會長讓我們退開干嘛?
在眾人驚疑間。
劍丸迎風便漲,轉瞬化光而行。
數十道劍光,陡然分化而出。
“去!”
羅塵并指如劍,大圓滿的操控術,讓那數十道劍光,如劍氣龍卷一般,落入獸潮之中。
妖獸再是皮糙肉厚又如何?
劍丸可是玉鼎劍宗出產,上一任主人更是筑基真修,以法力蘊養數十載。
即便現在品階無法晉升,但仍不失鋒銳。
隨著劍氣龍卷進入獸潮內,幾乎是眨眼之間,便斬獲巨大戰果。
數十頭妖獸,毫無抵抗之力,就被絞殺成血沫。
有三頭體型高大的爆猿,怒吼不休,氣勢洶洶的朝著羅塵沖來。
然而羅塵冷眼一哂,劍指再轉。
劍氣龍卷,再次變化!
一道凝練的擎天巨劍,于月色中,當頭斬下。
其速之快,其鋒之利。
當頭那一頭堪比煉氣大圓滿的爆猿,幾乎毫無抵抗之力,就被斬成兩截。
另外兩頭見狀,不由愣了愣。
然后口中發出嗚吼聲,轉身。
跑了!
羅塵也不追逐,畢竟這只是二階獸將裹挾而來的低階妖獸。
束縛力并不強。
尤其那頭二階爆猿被王淵纏住,根本無法指揮它們。
以至于這些低階妖獸,只是憑借本能作戰。
“所有人,一起出手,斬殺剩下的妖獸。”
羅塵探手一招,劍丸化作一把三尺青鋒,落于他手中。
長劍斜斜向下一指。
隨即,便是轟然允諾!
“殺!”
“殺!”
“殺!”
從頭到尾,羅塵一共出了三次手。
自獸潮外以火球術和玉髓廢珠,狂暴沖殺進來。
以劍氣龍卷,擊潰最大獸群。
以巨劍術,強勢斬殺一階巔峰妖獸。
但就這三次出手,無一不斬獲巨大戰果。
受到他的刺激,一時間羅天會低落的士氣,高漲數倍。
遁光縱橫,開始絞殺剩下那些還沒來得及逃走的猿猴類妖獸。
更有段鋒、曾問之輩,行走其中。
每一次出手,必有斬獲。
見到這一幕,羅塵不由松了口氣。
“會長!”
耳邊傳來沙啞的女子聲音,羅塵側臉看去,司馬惠娘正愧疚的走到他旁邊。
“抱歉,我做得太差了。”
羅塵大手一揮,“還不到賞功罰過的時候,請罪的事情,之后再說。”
司馬惠娘一怔,隨著羅塵的目光,落到了遠處那片荒原之上。
二階獸將未死,的確還不是時候。
“你去配合周元禮,調動修士參戰。”
“小五行陣法可以關閉了,讓谷內的煉氣中期修士,也出來見見血。”
羅塵吩咐道。
司馬惠娘不再留連,當即按照命令,去調集人手。
待他走后,慕容青漣靠攏過來。
“王堂主那邊,是不是需要我們支援一二?”
羅塵目光閃爍,遙望著十里外那處戰場。
幾個呼吸后,他搖頭道:“先把這邊處理好,那邊不需要你們幫忙。”
“呃……”
不理會慕容青漣的疑惑,羅塵飛上城頭。
手中玉髓廢珠,如雨點般落下。
每每擊中妖獸,就發出一股爆炸。
雖然威力不大,但卻足以打亂妖獸動作。
一些實力弱小的妖獸,當場死亡。
強一點的,也在其他修士圍攻下,轉瞬身死。
不一會兒,隨著司馬惠娘帶著斜月谷一眾煉氣中期修士加入戰場,局勢就徹底穩定下來。
不出意外,接下來就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屠殺。
直到此時,羅塵才完全放心。
“那么,就只剩下那頭二階爆猿了!”
羅塵心念一動,收起劍丸。
轉瞬之間,手上滑落一桿青色大旗。
“出!”
低喝一聲,三條青色木蛟,伴隨著咔咔嚓嚓聲,自城頭盤旋而出。
羅塵面色不變,身上靈力涌動。
配合著高超的法器操控技術,又一次召喚了三條青色木蛟。
此情此景,若是讓那位煉氣大圓滿的邱柏看見,只怕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
煉氣大圓滿竭盡全力,才堪堪激發六條木蛟。
但羅塵輕輕松松,就召喚了六條。
看其仍有余力的樣子,只怕還能召喚一二條出來。
羅塵腳步一踏,落于居首位的那條青色靈氣蛟龍頭上。
“此地交于你等。”
“荒原戰場那邊,誰也不得靠近!”
話落,他便腳踏木蛟,駕馭六龍,破空而去。
而在戰場之中,諸多修士神情興奮無比。
會長這是要和戰堂王堂主,一起聯手絞殺二階爆猿啊!
人群之中,司馬惠娘神色驚疑不定。
小弟司馬文杰靠攏過來,同樣驚奇。
“大哥當初沒說錯,這件極品法器,真的在會長身上!”
青麝聚蛟旗,可馭六蛟。
更有釋放青麝香氣,阻礙修士靈力運轉之功。
雖不以攻擊強大著稱,但卻靈活多變。
即便在極品法器中,也是佼佼者。
司馬惠娘喃喃道:“那這般說來,當初在北街三巷救下我們的,真的是會長了。”
小弟文杰連連點頭:“不會錯的!而且剛才會長露面的時候,使用的那石珠暗器,分明也是當初破開柳寒陣法的手段。”
剛才羅塵出場之時,砸出了數千顆玉髓廢珠。
這等手段,已經成了羅塵的標志。
司馬文杰不傻,很快就從其他人那里打聽到了消息。
當時北街一戰,大哥瀕臨死亡,二姐也身受重傷,就他意識最為清醒。
如果說上次符家之戰,大哥司馬賢還不能確定。
那么這一次,他幾乎可以百倍千倍的確認,當初就是羅塵出手救了他們。
耳邊是小弟的聲音,眼中是遠去的背影。
司馬惠娘緊咬著嘴唇,神色復雜,心中思緒涌動。
然后,她猛然回頭。
“不要拖沓,速度解決掉這些妖獸,以防宵小之輩,趁火打劫!”
“王哥,你到底還是練了那血修手段啊!”
羅塵腳踏蛟龍,目光落到荒原那一處戰場上。
一人一猿,毫不避讓,次次都是拳腳沖擊。
澎湃的氣血之力,彌漫四周,簡直到了讓人無法呼吸的地步。
方圓十里之地,此刻盡是坑坑洼洼,大地龜裂。
如果說二階爆猿有這等破壞力,并不足以稱奇。
畢竟,本就是以破壞力著稱的二階妖獸。
在猿猴一類妖獸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羅塵煉制的燃血丹,之所以有那般爆發力,主要原因也是采用了爆猿的妖血為主材。
但王淵此刻展現出來的破壞力,就不同尋常了。
一條條血色巨蟒,從他身上噴涌而出。
每一次出拳,必定有血色巨蟒伴隨。
強橫無匹的力量,甚至連二階妖獸,都難以抗衡。
此刻二者的戰斗狀況,呈現五五開的態勢。
“這是煉體第二境的力量?”
“還是,融合了血道手段,展現出來的詭異強大?”
羅塵能夠感覺到,王淵不僅不落于下風,反而隨著戰斗,氣勢一直在高漲。
那些血色巨蟒打到爆猿身上,但凡有所殘留,就會啃噬爆猿的血肉。
并且通過一條條小蛇,反饋補充到王淵身上。
如此一進一出,此消彼長,方才筑就了王淵愈戰愈強的威風。
“痛快!”
“好生痛快!”
“羅塵,你不用插手,我就能收拾這畜生。”
然而,面對王淵的請戰,羅塵卻斷然拒絕。
“不可戀戰,以防他人窺視。”
戰斗之中的王淵,眉頭微皺。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其中道理。
自己對血道的汲取容納,還沒有臻于完美。
如今展現出來的戰斗手段,那股血腥氣太過明顯。
若是被正道之士看見,必定要喊打喊殺。
到那時候,他很有可能被宗門通緝,成為見不得光的過街老鼠。
“也罷,你來吧!”
羅塵微微點頭,單腳頓足。
胯下巨龍,搖頭擺尾一般飛去。
沒有硬碰硬,六條蛟龍盤旋在外圍,不斷散發青麝香氣。
王淵早已得到羅塵叮囑,以秘法控制自己不吸收大量青麝香氣。
即便有少量青麝毒香,通過毛孔肌膚進入他體內,也瞬間被澎湃氣血消融。
但二階爆猿,就沒有這個智慧了。
“吼!”
察覺到有第三者插足,變得越發暴躁。
磨盤大的手掌,不斷拍出。
王淵也毫不避讓,一次次沖天而起,硬接這些攻擊。
嘭!嘭!嘭!
劇烈的震蕩聲,不斷響起。
羅塵只是在外面操控青麝聚蛟旗,都能感覺到那每一次碰撞,產生的肉體碰撞。
“煉體第二境,竟然強大如斯。單純以體魄論,完全不輸于妖獸之軀!”
“也不知王哥說的煉體第三境,會有怎樣奇特的變化,甚至可以引動壽元增長。”
“我一直在堅持培元靈液、金質玉液的使用,外加靈氣淬煉,此刻體魄與他們相比,差距又是幾何?”
心中念頭轉動,但手上動作,卻一點沒有松懈。
在六條木蛟吞吐下,不過數十個呼吸,爆猿的氣勢就越發萎靡。
吸收了太多青麝毒香,讓它一身妖力,無法自如運轉。
動作越來越慢,打出的攻擊,也越來越弱。
似乎察覺到了生死危機。
爆猿咆哮一聲,身上陡然爆發出一圈又一圈的火紅光環。
“小心,它要拼命了。”
王淵叮囑了一聲,自己卻是不退反進。
一邊大步奔跑,一邊并指如拳,只留下大拇指突出在外。
在羅塵靈目術注視下,王淵大拇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身上連點十二大穴。
“這是明神破煞的上位十二穴?”
隱隱間,羅塵明悟了其中一切。
下一刻,王淵的體型,也陡然暴漲起來。
之前兩米高,屬于正常人水準。
但隨著大拇指接連刺激,他的體型不斷膨脹,很快就來到一丈。
而且,并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一丈,一丈半。
最后,停留在了五米左右,端端是一個小巨人。
麻衣爆裂,大片大片肌肉裸露出來,猶如虬龍樹根一般,虬結在那金剛體魄之上。
金剛體魄下,白玉一般的骨頭,若隱若現。
隨著他大步奔跑,更有大河奔涌之感。
那是猶如鉛汞一樣的血液,在其中不斷爆發力量。
“這是要硬憾二階妖獸的爆發嗎?”
羅塵眉頭緊皺,他發現王淵一旦進入戰斗狀態,整個人的性格就發生了巨大變化。
平常時候,他可從沒這般狂熱之態。
“吼!”
“死來!”
獸吼人怒,幾乎同時爆發。
二者在羅塵注視下,轉瞬肢體接觸。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轟鳴聲,不斷爆發。
速度之快,饒是羅塵有大圓滿靈目術,幾乎都要捕捉不到。
這不同于金丹修士那種動輒千百里的宏大攻擊。
而是每一拳每一腳,都將力量凝聚到了極點。
普通人,壓根接不下一拳。
甚至在羅塵看來,筑基修士接個一兩拳,也要夠嗆。
“不過,勝負已分!”
羅塵喃喃自語間,場中占據陡然清晰起來。
王淵一手貼在巨大的爆猿身上,蒲扇大的手掌,連拍七下。
七重巒!
凝聚到了極點的氣勁,接連七次爆發,而且一山更比一山高。
轉瞬間,便猶如七座大山壓頂。
爆猿身軀如遭重擊,不斷后退。
一步,兩步……七步!
七步之后,它半跪在地,渾身上下血肉模糊。
胸膛處,更有一個大洞。
“贏了?”
“不對,它還有余力!”
王淵的低喝在耳邊響起。
羅塵仔細看去,爆猿胸口,豁然有一顆妖丹飛出。
毀滅般的氣息,陡然浮現。
而爆猿,身軀不斷縮小,很快就化作不到兩丈高。
看也不看二人,頭也不回的往著深山古林里面跑去。
“想跑?”
羅塵冷笑一聲,他在外面可不是站著吃瓜的。
一身月白法袍,無風自動。
腳下云霧升騰,轉瞬飛上高空。
手中大旗,不斷搖動,仿佛要搖下天上星河一般。
隨著他的搖動,六條木屬蛟龍,咆哮著以不同位置飛出,很快追上爆猿。
轟!轟!
前兩頭,瞬間爆炸。
將爆猿逃跑之勢打斷。
剩下四頭,直接包裹住爆猿四肢。
大量的青麝毒香吐出,幾乎將那一片區域都染成青色。
隨著諸多青麝香氣吞吐,四條木屬蛟龍的身體,也越發瘦小。
到得最后,化為虛無。
而爆猿,也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
直到此時,羅塵才有空看向地面。
出乎意料的是,那顆妖丹并沒有成功自爆。
數百條密密麻麻的小蛇,像是紅線一般,將妖丹層層包裹下來。
縮小體型的王淵一手抓住妖丹,抬起頭來看著羅塵,咧嘴一笑。
“笑錘子,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啊!”
羅塵罵了一句,懶得看那裸男,直奔爆猿所去。
他可沒殺這家伙!
這意味著,他和王淵生擒了這頭二階妖獸。
三合一章節,足足一萬三千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