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波納海壺,一種專門用來裝載流體類材料的法器。
常見的妖獸血液、樹汁、奇水,都可以用這種法器裝載。
不僅容量極大,還有保鮮保質等功效。
羅塵第一次接觸此法器,就是用來裝爆猿妖血。
后來也曾見王淵以此盛裝了許多煉氣期修士的精血。
那一次,他在斜月谷著實被王淵嚇到了。
但與如今玄玉儲物袋中的吞波納海壺相比,王淵那次真的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數不清的鮮血!
每一滴,都蘊含著磅礴生機。
每一滴,都遠甚煉氣修士一身之精華。
羅塵只是簡單看了一眼,就駭然發現,其中的精血,竟然全都是筑基期的修士精血。
這做不得假的。
精血,乃是融合修士氣血與靈力的存在,其中還蘊含了一些因為突破境界,脫后天,返先天產生的先天元氣。
平常顯不出存在感。
唯有在主動凝聚激發后,才會擠出一滴來。
按照修仙界的常識,修士在不傷及自身的情況下,也僅僅只能提煉個十滴精血。
不管不顧的情況下,這個數量能達到二三十滴左右。
哪怕羅塵體魄如此強大,堪比三階荒古妖獸,也不過在百滴左右。
可以說,每一滴,都近乎等于他百分之一的修為。
即便境界更高一些,極限也差不多是在這個數量。
而此刻!
在這吞波納海壺中,所蘊含的修士精血,豈止十滴、百滴?
乍一看,密密麻麻融成一團,好似一汪小潭一般。
互不相容,卻又彼此共存。
血波蕩漾間,散發無窮勃勃生機。
“至少有上百人的精血!”
“嘶!”
算清其內精血容量后,羅塵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那玄玉一人殺了有這么多筑基真修?
驚駭過后,他很快冷靜下來。
或許沒有這么多。
血魔傳說,不只是體現在殺戮吸血之上,還體現在戰場上一些尸體在各宗修士收斂不及時的時候會詭異消失。
想來玄玉就是趁混戰的時候,悄悄偷了一些尸體。
然后以自身手段抽取尸體中殘留的精血。
有時候來不及抽完,被人追上,就只好逃之夭夭。
一來二去的,他的行徑才被發現。
這才有了所謂的積雷山血魔傳說!
“不過,他收集這么多精血干嘛呢?”
羅塵不解。
喃喃自語道:“難道是修煉血道功法?亦或者和王淵一樣,需要用修士精血煉制如血煞丹那樣的丹藥?”
羅塵得不出答案,只好將這個吞波納海壺小心翼翼的收好。
甚至還在上面拍了張隱匿氣息的二階符篆。
這玩意兒可見不得光!
一旦暴露,別說他自己,哪怕是冰堡出面都保不下他。
別看王淵現在被人張冠李戴,頂了個血魔名號,大宗門也不找他麻煩。
實際上,不過是大宗門懶得理會而已。
他們或許都已經搞清楚,真正的血魔另有其人,不是王淵。
“其實也不算張冠李戴了,王淵弱小之時,還真做過這種事情。”
“這也算歪打正著了。”
羅塵輕笑一聲,開始清點玄玉的遺產。
和獨自打拼的鄭顯不同。
玄玉身為百花宮桃花老祖的面首,替其執掌桃山產業,也算一方勢力之主。
因此,他的儲物袋中,資源眾多。
各種各樣的丹藥,各種品階的法器、符篆,雜七雜八的材料。
還有羅塵最關注的靈石!
僅僅只是簡單清點,就高達一百多萬塊靈石,端端是一筆巨款。
中品靈石兩千!
上品靈石亦有十幾塊!
按理來說,他修行到了假丹境,一身財富應該消耗殆盡了。
但身上卻還有這么多資源。
羅塵稍一思索,便大致猜出了這些資源的來歷。
都是源于那些被他殺掉修士的遺產。
假丹境界給玄玉提供了強大的神魂,配合百花宮的一些手段,筑基期修士儲物袋上的印記,對于他而言幾乎不設防。
所以才能匯集這么多資源。
“倒是便宜我了!”
“這一下瞬間暴富,甚至超過了我原來的身家。”
“嘖嘖,果然,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啊!”
所謂的暴富,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
一百多萬的靈石,只是最直觀的體現。
其中雜七雜八的資源,加起來也能值個兩三百萬。
更加別提,那數十件樣式各異的法寶了。
按照一件五萬塊的折中價格計算,這又是幾百萬!
斷斷續續的。
羅塵花了三天時間,才徹底清點完玄玉的儲物袋。
最后得出的大概價值,加起來竟接近了千萬之數!
得出這個數據后,就連一向自詡身家豐厚的羅塵,都忍不住紅著眼睛罵了一句。
“富鬼!”
是真他嗎的暴富了!
坐在椅子上,羅塵面前擺著十幾本典籍,玉簡、竹簡、紙質書籍。
他手上,還捧著三塊玉簡。
十幾本二階功法!
三本三階功法!
全都是源于玄玉遺產。
可以說,憑借玄玉這些遺產,已經足以支撐起一個中型宗門了。
各類修煉資源,雜七雜八的材料,樣式各異的法器法寶,涵蓋各個方面的二階三階功法,還有一百多萬的流動資金。
哪怕是羅天會現在,估計都沒玄玉遺產一個人富有。
這筆遺產,就連金丹上人看了,估計都要眼紅。
“劫修,是真的恐怖。”
“平常小打小鬧的劫修只是下三濫,這種在戰場上縱橫來去的劫修,才是發家致富的無二途徑。”
“說是玄玉一個人的遺產,何嘗不是上百筑基真修,窮極一生的財富?”
“就連筑基真修一身修為,都匯集在了那吞波納海壺中。玄玉當真是連一點點皮毛都沒留下,收刮得干干凈凈!”
這一次盲盒,開得有點大了。
大到羅塵都有些心驚膽戰。
他已經從玄玉遺產中,隱隱猜到了對方收集那么多修士精血的目的。
不是為自己收集的。
而是為百花宮那位桃花老祖收集的!
這些戰利品,不過是他殺人取血后,順帶的而已。
這也能解釋,為什么玄玉之前身上有一件類似女人的紅綢防御法寶,且祭煉程度很淺。
因為那玩意兒,壓根就不是屬于他自己的。
而是桃花老祖賜下來的寶物。
“果然,我一直留著那紅綢,是英明之舉。”
“不然若是讓桃花老祖知道我截了她的東西,肯定會后患無窮。”
“估計玉鼎六宗不再追究血魔之事,也跟玄玉的身份有關,他是在為桃花老祖做事。”
一番思索之后。
羅塵小心翼翼的將跟桃山、玄玉、百花宮有關的資源,全都挑出來,收集到了他的儲物戒中。
這些東西,可不能給羅天會處理。
會惹來大麻煩的。
其余資源,他也盡可能挑選有他人氣息印記的。
一些無主之物,他秉承著小心至上的原則,也謹慎的換了個單獨的儲物袋盛裝。
鬼知道會不會跟桃花老祖有關聯。
做完這一切工作后。
天色已暗。
又到了日常修煉的時候。
哪怕那些遺產中,還有很多值得探索的東西,羅塵還是壓制住了心里的躁動。
修煉,是絕不能停下的。
這種水磨工夫,必須日日堅持。
那些東西,他有著大把時間去摸索。
回到修煉室內,浩瀚的靈氣,隨他功法運轉,呼吸吐納,不斷搬運煉化,最后化作菁純無比的靈力,匯入羅塵氣海之內。
《清源妙丹法》形成的漩渦,仍舊在徐徐轉動,仿佛是過濾一般,讓本就菁純的靈力,變得更加干凈澄澈。
而羅塵的修為,也在不斷提升,變得越發深厚恐怖。
“完整的極品防御法器,好東西,留著以后賞賜給羅天會的筑基種子們吧!”
“這個寶貝不錯誒,御魂鈴,下品法寶。小玲已經蘇醒,那養魂幡她用得吃力,這玩意兒可以給她。”
“這法寶無用,讓羅天會找個黑市出了吧!”
“土系防御法寶,略有殘缺,但也有八成新,威能不損太多。之前楚魁為了幫我,被狄萬云毀了一件,此物倒是可以補償一二。”
“這是什么傀儡?居然可以吐出絲網,莫非是蜘蛛類妖獸制作的?”
“一件可以擴大縮小的小閣樓,莫非是哀牢山真傳弟子的寶物?居家旅行,必備之物啊!”
“又是通玄天晶,看來筑基后期的大修士都在有意識收集此物,試圖拿來制作本命法寶。收了,以后正好給我自己制作本命法寶。”
“軟雷沙,不錯不錯,也收了!”
“乖乖,三階地火煞氣!玄玉殺的這個人,只怕在炎盟內部,也是僅次于道子的大真傳吧!正好,我那烈火瘴融合的煞氣都是二階的,融入這三階的,威能至少提升四五倍!”
“肚兜、香帕、胭脂……怎這般多女子之物?”
“也是,桃山本就是娛樂場所,玄玉作為一山之主,自然會有不少此類物品。”
“可惜可惜,有幾件本來還挺適合女修用的,卻不好曝光。”
“《桃花真經》,莫非是桃花老祖的修行功法?三階層次,水木兩系功法,倒是可以作為我結丹之后的本命功法……可惜了,居然是一雙修功法,而且還是雙修功法中最歹毒的采補爐鼎一道。”
“《先天一氣大手印》,三階法術,此術一出,蘊含磅礴鎮壓之力。以土系和木系靈氣施展,最佳!不錯的法術,收下來鉆研一二,或可成為我底牌之一。”
玄玉的遺產,實在太過豐厚。
粗略清點花了羅塵三四天時間。
而詳細盤點,更是用了足足大半個月,才堪堪搞完。
就這,羅塵都感覺意猶未盡,其中不少東西,還大有摸索玄妙的可能。
為了搞清楚這些東西,著實擠占了羅塵不少時間。
除了雷打不動的日常修煉外。
連日常的書畫技藝,典籍閱讀都擱置了。
煉丹也只是保持了通幽丹的進行。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羅塵從這里面,收獲了許許多多的好東西。
不提給羅天會處理的那些東西,光是準備自用的,一旦徹底消化,他的實力定然會暴漲一大截。
感嘆中,羅塵打開了陣法。
又到了羅天會修士過來送材料,取資源的日子。
這一次,來的是顧彩衣。
初一見面,話沒說兩句,就往羅塵懷里鉆。
“有這么想我嗎?”
“你不想嗎?”
羅塵正待狡辯,卻發現顧彩衣指著桌子上的春宮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咳咳,這是……”
好吧,羅塵沒法說這是玄玉的遺產之一。
這些東西,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行了,口是心非的家伙。”顧彩衣大大方方的把那本春宮圖拍進羅塵懷里,然后清理了一遍桌子,“小玲今天一大早起來,給你做了很豐盛的靈餐。我聯系上了太白坊那邊,購得了一瓶三階靈酒。”
一盤盤精致而又色澤艷麗的佳肴擺上了桌子。
壺塞打開,濃郁至極的酒香飄飛而出,只是聞一聞,就讓人神魂躍動,歡快不已。
“修煉也該有張有弛,又不是閉死關,天天把自己關在洞里算個什么事兒?”
“你這般年輕,還有大把壽元。”
“旁人在你這個年齡還在掙扎筑基,你卻已經筑基七層,是赫赫有名的大修士,大宗座上賓……”
羅塵美滋滋的喝著小酒,吃著美味佳肴。
聽著旁邊佳人的絮絮叨叨,滿心舒暢。
或許是許久沒見。
今日顧彩衣的話,格外的多。
對于她勸自己修煉需松弛有度的事情,羅塵也沒怎么反駁。
日常看書,解儲物袋,就是他放松的時間。
這般道理,他又怎能不知道呢?
不一會兒,羅塵就將這餐價值數百靈石的飯吃得干干凈凈,酒還剩了很多,留著閑暇時候喝。
打了個酒嗝,羅塵不由贊嘆,小玲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哪怕是在仙城開一家酒樓,想來也會有不少回頭客的。
這都是自己拿各種食材,硬生生喂出來的廚藝啊!
一邊看著顧彩衣收拾桌子,羅塵一邊問起了羅天會如今的情況。
過去了快兩年,按照司馬惠娘當初的計劃,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吧!
沒想到的是。
在顧彩衣述說下,羅天會如今的狀況,比他想象中還要好!
她最熟悉的對外生意那一塊兒,各種渠道重拾了起來。
丹藥生意,則是霸占了低階散修市場。
是天瀾仙城中,僅次于藥王宗、青丹谷之外的第三大丹藥供應商。
同時,羅天會幫助羅剎坊羅家,在仙城新建了一家商鋪,主營各種礦材生意。
這一項,分明是占據了曾經鐵劍堂和夏侯家的市場。
其余方面,也都有各自不同的進展。
而在內部中,這兩年,有三位煉氣修士晉升到了筑基期。
分別是司馬文杰、封霞,以及一位名叫樓應的后起之秀,出自斗戰殿。
如今的羅天會,暫時是不缺筑基丹的。
且不提從積雷山戰場那里兌換來的筑基丹還沒消耗完。
光是羅塵不斷開盲盒,就陸陸續續收獲了十幾顆筑基丹。
再加上羅天會時不時從黑市,以及拍賣會上收購的,總體上還是夠用的。
在這種情況下。
司馬惠娘也進行了大刀闊斧的人事變動。
楚魁任斗戰殿殿主,邢宗翰接手蘇曉霖的工作,成為羅網新的情報頭子。
封霞接替卞真,晉升靈藥殿殿主。
司馬文杰暫代功勛殿殿主。
樓應從斗戰殿,調到了外門,擔任外門長老。
孫氏醫館在圣手孫思芳的帶領下,加入羅天會,孫思芳本人更是成為傳功殿繼王淵、閔龍雨之后的第三位傳功長老。
這是大的方面人事變動。
其中一些小的,更是數不勝數。
哪怕一些職位,目前只是虛職,司馬惠娘也照樣安排上了。
看得出來,她野心不小,先把架構搭上,等羅天會恢復到巔峰狀態后,就全力出手,讓這個勢力更上一個臺階。
羅塵聽得津津有味。
他把人事權力徹底下放給了司馬惠娘,對方也真敢大刀闊斧的去做。
對此,他倒是沒啥意見。
他雖不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一套。但多年下來,已經足夠他將一個人看得清清楚楚了。相應的權力下放,更符合一個勢力的良性運轉。
“干得蠻不錯的嘛!”
顧彩衣瞇著眼,“夸她呢,還是夸我?”
“都不錯,都不錯!”
羅塵嘿嘿一笑,打了個哈哈揭過了此事。
話鋒一轉,他問起了另一件事。
“為嫂子續接斷肢的材料,收集得如何了?”
提起這個話題。
顧彩衣不由神色一黯。
她嘆了口氣說道:“大部分都收集到了,但還缺了最關鍵的兩種主材。”
“哪兩種?”
“蓮生七竅藕,溯泥。”
聽到這兩個名字,羅塵不由眉頭一皺。
他在典籍上查到過這兩種材料,一者三階,一者四階,都是極為珍貴罕見之物。
忽的,他心中一動。
“我記得當年南宮家為了賠罪,就曾經給秦大哥送過一截蓮生七竅藕,你們沒有去問過南宮謹嗎?”
面對這個問題,顧彩衣搖了搖頭。
給出了一個讓羅塵措手不及的消息。
南宮謹死了。
死于積雷山戰場,連尸首都蕩然無存。
受此影響,好不容易搬遷來到天瀾仙城的南宮家族,也在幾年前離開了天瀾。
“死了嗎?”
“難怪之前羅天之戰的時候,我看見了連云大長老以及李一弦,卻沒看見他。以我們的淵源,以及他的性格,錦上添花的事情,他是最愿意做的。卻沒想到,不見其人,卻是因為已經死了。”
一時間,羅塵都有些感慨不已。
積雷山一役,的的確確是絞肉機。
太多修士,死于其中了。
如今羅天會能夠在天瀾仙城耀武揚威,何嘗不是戰場上死了太多人,導致仙城空虛。
“對了!”
顧彩衣抬起頭,隨口說道:“那位哀牢山的金丹上人,態度頗為曖昧,不僅幫我們重建丹霞,順手還把鑄器殿、丹殿因為引動地火導致的一片廢墟,也都修繕好了。如今的丹室和鑄器工坊,效果更甚往昔。”
“他這般心善?”羅塵眉頭一皺,“可有索要更多的報酬?”
“沒有!”
顧彩衣搖了搖頭,咬著貝齒說道:“司馬惠娘也說,他太過熱情了。但因為是金丹修士,不好過度揣測,所以讓我拿此事,向你問一問,看看你的想法。”
羅塵陷入了沉默。
眼睛微瞇,腦海中回憶起了和那位費冥長老兩次相處的細節。
許久之后,他若有所思的輕輕頷首。
“我大概知道他心思了。”
“你們不用糾結此事,日常多多交好哀牢山修士便可。”
“至于他那邊……我會去見一見的。”
突如其來的驚喜,著實讓我措不及防了。
首先,感謝!
然后,根據我上架制定的加更規則,盟主打賞加兩更,白銀盟打賞加二十更。
而且最近手痛得厲害,查出了腱鞘炎和肩周炎,非是賣慘,沒這個打賞,也沒打算說這事。
說這一堆,意思很簡單,加更可能有些艱難。
不過,我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兩更記著,我會盡可能寫出來的,加更的時候,章節標題上會注明是盟主打賞。
貓膩的夜晚,再次感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