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契約遞到他手中,他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契約回到李奇忠手中,李奇忠也簽下了名字。
文道契約結成。
雙方生死戰勢在必行。
“出殿吧!”李奇忠腳下一動,陡然飄過殿門,踏足殿外一處欄桿之上,長風吹來,宛若天外飛仙。
林蘇腳下一動,憑空飛起,也落在另一欄桿之上,兩人相對,只有三丈。
殿門大開,所有人都起身離席,盯著外面的兩人,氣氛無比的凝重。
林蘇淡淡一笑:“閣下玩的一手好計策。”
“什么計策?”李奇忠道。
“你只說你是進士,卻并沒有說你是哪一屆的進士!”
眾人心頭猛地一跳,什么?
林蘇補充道:“大隅這一屆的進士,今日也在大隅皇宮舉行進士宴吧?那么閣下,又是哪一屆的?”
哈哈!李奇忠道:“上屆!”
厲嘯天臉色變了:“上屆進士,進入大儒境整整三年,這……這不公平!”
這一屆的進士還根本沒有形成真正的大儒戰力,如何對戰已經踏足大儒境三年之久的圣進士?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不公平的對決。
李奇忠道:“同屬文心之境,均屬同級而戰,有何不公?何況契約已簽,林蘇,你想不死都不可能!”
契約已簽,這才是關鍵。
林蘇道:“呵呵,契約已簽!你知道我為何不在契約簽訂之前公開你的身份嗎?只因為一點,如果你是這屆進士,還根本沒有資格與我對戰,哪怕是你們大隅的狀元郎,都不夠格!上屆進士,進入大儒境苦修三年,才好給我磨刀!”
所有人同時一震。
他其實早就識破了對方不是本屆進士,但他依然簽下生死狀,這是何等的大氣?又是何等的自信?
李奇忠道:“大話人人會說,但實力才是決戰的關鍵!”他手中的筆慢慢抬起。
此筆,長八寸,筆提起,筆桿上雕刻的一本書猛然翻開一頁,這一翻,皇宮之外,大風起,所有彩旗獵獵而飛。
章居正心頭一沉:“千原筆?”
千原筆,文路之寶,屬于文寶,無需紙張即可虛空寫字。
“文路之寶筆?”林蘇道:“我也有!”
他的手一抬,玉毫在手!正是左寬州送給他的那一枝,今日剛好用上。
“殺!”李奇忠千原筆一動,虛空寫下一個大大的殺字,殺字突然化成巨大的殺山,壓向林蘇。
“斬!”林蘇手一起,一個斬字橫空,哧哧不絕,殺字消于無形。
眾進士一齊喝彩。
林蘇雖然才入大儒,但隨手一字,依然具有如此威勢,絲毫不在李奇忠之下。
李奇忠一聲長笑:“鐵馬金戈大原軍,蕩寇千重白日熏,敢持長劍當空舞,鐵血遠征萬里魂。”
四句詩一落,金光萬丈,化成滾滾鐵騎馳向林蘇。
鐵騎之凝固,前所未有,鐵蹄之上,居然帶著原作圣光……
厲嘯天大驚:“原創戰詩,你不是李奇忠,你是李立!”
大隅三年前就出了一個奇才,年僅十九就寫下了數首金光戰詩,被譽為大隅奇才,其中就有這首戰詩《鐵馬行》,此刻他寫下的《鐵馬行》,遠勝厲嘯天所見到的《鐵馬行》,威力大了十倍,上面有了原創圣光,就表明此人的身份,絕不是名不見經傳的進士李奇忠,而是大隅奇才李立。
李立的確不是大隅前三甲,但他也排名第五。
三年前的圣進士第五位。
李立哈哈大笑:“不妨直言相告,本人李立,字奇忠!殺你的方式千千萬,但本人還是喜歡以原創戰詩殺你這個詩壇小丑!”
林蘇冷笑道:“你這首狗屁戰詩也叫詩?讓你見識見識何為戰詩!斷頭今日意如何……”
七個大字飛出,他的身邊突然出現一把大刀,橫貫長空,七彩之光四射,上面也有原創圣光……
所有人眼睛同時瞪圓,這是什么詩?沒聽過……
“創業艱難百戰多!”
戰旗萬里,殺聲震天,無數的兵甲從他身后出現,兵鋒直指李奇忠,兩支隊伍猛地撞上,飛沙走石。
李奇忠一首原創戰詩演繹萬千鐵騎,林蘇才兩句七彩戰詩就將其擊潰,高下已判。
李奇忠一驚,又一首戰詩出現:“橫空百里萬刀寒……”
萬道刀光破圍而出,從空中避開下方的戰局,直取林蘇。
兩首戰詩連出,這也是他作為原創的特權,一般人以戰詩殺敵,一首后至少還一刻鐘才能出第二首,但原創者,可以連發,戰力何止倍增。
瞬間,滿天都是刀光……
林蘇筆一動,后兩句應手而出:“此出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
隨著他的這兩句,陡然滿場都是旌旗招展,空中大刀彩光萬里,一刀高舉就要斬落,李奇忠臉色大變,因為他戰詩形成的萬把刀子,在這把巨刀面前宛若狂風中的小花,瑟瑟發抖……
這是境界上的壓制,七彩戰詩的巨大威力。
就在此時,林蘇手中的筆突然爆裂,最后一字沒有寫出來。
巨大而詭異的力量反噬,林蘇的虎口震裂,整個人被巨力擊向后方,重重地撞上后面的柱子,柱子兩斷,林蘇氣血翻滾,心頭愕然。
呼地一聲,萬把小刀橫空而至,射向他的全身。
眼看林蘇已然是萬劫不復,他突然腳下一動,平步青云!
這一飛,快若閃電驚鴻,戰詩之力橫掃而過,柱子碎成粉末,柱子后的一排房屋也憑空消失,可見這一戰詩的威力是何等恐怖。
但李奇忠也懵了。
拼戰詩他明明輸了,但對方在大勝的關頭突然筆折斷,瞬間轉為大敗,是一奇。
更奇的是:戰場筆折,如同士兵槍折,乃是必死之局,尤其是大儒,大儒的筆都折了,寫不了字了,而且灌注文力的筆一失,文力反噬,他該重傷垂死任人宰割才對,怎么可能避開這致命一擊?
戰局發生變化,李奇忠反應也是極快,筆尖一振,催動萬把小刀轉向,直指天空,宛若滿天飛蝗……
林蘇深吸一口氣,手中突然多了一支寶筆,普通的寶筆,非文寶!寶筆一出,寶紙出現在筆前,斷頭今日意如何,創業艱難百戰多,此去泉臺招舊部……
戰場上已經淡化的鐵騎再現,大刀重現。
“旌旗十萬斬閻羅!”
轟地一聲,一刀從九天之上斬下,萬千小刀盡數化為灰燼。
眼看李奇忠就要喪生在這一擊之下,他的臉上突然掠過一絲紅霞,手猛地抬起,一張古老的圖拋向空中,圖一出,一股彌漫天地間的圣威覆蓋全場,林蘇以戰詩演繹的鐵血殺場瞬間支離破碎,一片黑暗空間將他完全籠罩。
“界寶鬼域圖!”有人大呼,林蘇能聽到的也只有這一句話。
界寶!居然還有界寶?
所謂界寶,乃是文界高人煉就的文寶,比文路之寶強勝百倍,界寶一出,文路之人都在劫難逃。
林蘇完全陷入黑暗之中,縱然是他的千度之瞳都無法看穿,面前是鬼影重重,似乎要帶走他全身的血肉,身后鬼王血發披肩,猛地勒住他,林蘇體內的文山喀喀作響,似乎就要破裂。
林蘇一聲大吼:“怒發沖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二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四鎮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荒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轟地一聲,青光漫天,青蓮朵朵,無邊的黑暗片刻間消得干干凈凈,長車飛出,石破天驚,界寶鬼域圖中的百只厲鬼被長車撞成紙屑,天空大見光明,林蘇身居高臺之上,如同立地擎天的大將軍,手起,血月為刀,刀落,李奇忠身首異處。
青色蓮花為花瓣,化成林蘇腳下的浮云,他緩緩降落。
呼地一聲,林佳良沖到他的面前,緊緊地抱住他。
厲嘯天仰天大呼:“怒發沖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
滿江紅,被他吟誦得長歌如哭。
章浩然也沖了過來:“史上第一首戰詞!還是史無前例的傳世青詞,有此青詞鎮國,大蒼再添利器!林兄,此詞何名?”他是真激動了,戰詩難求,以至于金光戰詩都可以成為鎮國之寶,何況是傳世?此詞傳入軍中,邊疆何人敢犯?
可能也有人會說,你這戰詞傳入軍中,固然是軍人手中的利器,但別國不也可以拿你之矛捅你之盾?非也,別國可以用這戰詞對付除大蒼之外的人,但不能用這詞對付大蒼之軍,因為這詞出自大蒼,大蒼軍人用之,戰力倍增,敵軍與其對陣,用了他,就陷入了“滅師道”的死亡陷阱。
何為滅師道?一人之戰詩,別人要學,就得視原創者為師,你拿來對抗原創者,就是欺師滅祖,立被圣道所殺。
“詞牌名《滿江紅》!”
空中青蓮一收,化為一支紅色寶筆落在林蘇文山之上,九天之上傳來一個聲音:“史上第一首戰詞,亦是前無古人之戰青詞,贈你禿筆一支!”
禿筆?
林蘇內視文山,我靠,還真是禿筆,手中的這支筆,竹桿,上面只有三根筆毛,不僅僅是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是簡陋至極,筆桿上寫了兩個字:未央。
史上第一首戰詞,而且還是傳世之詞,圣殿的獎賞居然只是一支禿筆?林蘇深感無語,但終究也只能受了。
看來我是青詩青詞有點太多了,圣殿獎得不耐煩了,算了,以后我收斂些就好。
林蘇以剛剛踏入大儒之身,一舉擊殺已經踏入大儒整整三年的李立,甚至還以一首戰青詞破了文界之寶鬼域圖,大隅特使臉色變得慘白如紙,如何再糾纏,只能作罷。
舉世矚目的大蒼進士宴,就這樣走到了尾聲,后半場,宴會繼續,林蘇再不起身,宴會結束,太監傳旨,剛剛封職的各位進士,可以返鄉探親,但只有兩個月的時間,所有人務必于八月初一之前,到崗!
夕陽西下,皇帝退朝,宴會終結。
大臣歸家,林蘇和林佳良也歸家,剛剛出了宮城門,外面一輛馬車橫在路邊,南王將腦袋探出來,裂開大嘴朝著林蘇樂呵。
林佳良微微一震,上前拜見:“王爺……”
“沒你啥事,你回去吧!”王爺手輕輕一揮,林佳良高飛遠走。
林蘇滿臉窘迫,走近,還沒開口,王爺伸手,將他拉進了車廂。
“王爺,那天那天……我真不是有意的……”
“有意無意你跟我閨女說去,我只負責帶你去見她……”
“王爺,你還沒看清狀況嗎?你要招我為婿,南王府會面臨一場浩劫……”
林蘇在金殿上看得清楚明白,皇帝就是號召全天下人排擠林氏兄弟,任何人與他結交,都會遭到皇家所忌,在這種情況下,南王能夠招他為婿嗎?南王是什么人?那可是手握重兵的一代異姓王,歷代皇朝,對于異姓王的防范是最嚴的,你公然跟后腦生反骨的林蘇勾搭,還招他為婿,那南王就會成為皇室重點打壓的對象……
這些道理,林蘇跟南王講透了。
南王雖然魯莽,卻也不是傻瓜,濃眉緊鎖。
“王爺,你目前身處京城,實在不宜與我交往過密,我與郡主之事,也萬萬不可在此刻公開,年底之前,我會前往南境,了結此事,如何?”
“小子,你不騙我?”南王也是被騙怕了。
“王爺今日金殿之上幫我,我也是看在眼中的,我這人最受不了別人的恩惠,怎么可能騙你?今年之內,我一定去!”
南王放過了他,駕車馳去。
林佳良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看到了兄弟閃爍的雙眼:“三弟,南王這是……”
“這王爺,倒也有幾分可愛,走吧……回曲家。”
兩兄弟手一揮,同時寫下一個風字,穿入空中,踏空而行,落在曲家。
曲秀和陳姐、綠衣站在廳前:“夫君、叔叔,我爺爺擺下家宴,專請夫君和叔叔赴宴。”
家宴規模極小,也就三人,曲文東、林氏兄弟。
菜已上,門已關,曲文東親自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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