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小子今日無限風光,橫掃樂都無人可擋。
但是,圣人只需一伸手,就以高妙無匹的手段,輕松碾壓于他,他前期再怎么驚艷,都成為圣人的背景墻。
林蘇深深鞠躬:“謝樂尊!”
“林常行請!”
林蘇一步踏出,落在桃花下。
“請坐!”
“謝坐!”
“林常行有何道欲論,不妨道來!”樂圣道。
聲音一落,一杯茶托在一枚桃花花瓣之上,飄然落在林蘇面前。
林蘇手指輕輕點一點桌面,以示謝茶,目光抬起:“圣尊面前,學生豈敢論道?只是有一關乎天下蒼生之大事,欲當面求教圣尊。”
“事關天下蒼生?”
“正是,若非事關天下蒼生,學生豈敢冒然面圣?”
樂圣緩緩點頭:“道來!”
林蘇微微鞠躬:“謝圣尊準奏!此事關乎魔道月影……”
他的聲音微微一頓……
因為“月影”二字一出之際,四周桃花突然開了,桃花開合,本是絕頂常態,但此番突然開放,林蘇卻知道,這是圣道偉力。
樂圣封鎖了四周。
她的封鎖,諸圣都不能偷聽。
她顯然也是知道的,林蘇今日與她頂峰敘話,諸圣是可以聽到的,也是一定會聽的。
一開始的時候,她沒打算封鎖,甚至她還必須正大光明,避免諸圣對她的猜忌,這是跟林蘇會面必須要做的事情,林蘇其人,能不見盡量不見,如果非得要見,最好是一言一行都在諸圣的見證之下。
但是,林蘇月影二字一出,樂圣第一時間封鎖。
林蘇欠身,托起茶杯。
茶杯一托起,茶水一蕩漾,樂圣心頭猛然一驚……
外圍的封鎖無聲無息地破開!
這是一場較量!
諸圣眼皮底下的較量!
林蘇以天道準圣破開樂圣的文道封鎖!
只此一手,就宣告他的文道偉力,根本不在樂圣之下。
樂圣心頭大浪翻,但也無計可施。
剛才二人的較量,發生于無形之間,諸圣大約也并不能發現這場較量,如果繼續較量,而又偏偏拿他不下,那就是她自毀圣威。
樂圣也托起茶杯,向林蘇示意:“魔道月影,本圣曾有所知聞,千年來禍害各道,乃是人族公敵,兩年前畫尊親自出手,滅除此魔,莫非尚有些余孽未能除盡?”
林蘇道:“畫尊兩年前滅除此魔時,學生恰好在場,親眼見證,然而,畫尊只是毀其銅棺、誅其肉身、碎其圣格,卻未能誅其元神,此魔隨后已然奪舍重回!”
此言一出,旁觀諸圣全都震驚……
能讓他們震驚之事并不多,但月影之事絕對可以讓他們小小震驚一把,因為月影曾是圣人,她所做的事情也傷及了圣殿,親手殺她的人是畫圣。
三重天上的諸圣,為畫圣之出手,見面時還表示過祝賀。
而如今,林蘇言,畫圣其實沒有殺她。
這,已是一起大事件!或者叫,大事故!
畫都之上,畫圣臉色變了……
林某人上樂都,他無論如何都該是干岸看戲,但是,只三句半話,一記重錘砸在看戲人的腦袋上……
這玩的是哪一曲?
樂圣心頭也是大浪起:“竟有此事?”
“學生以天道為誓,所言句句為真!”
樂圣道:“所以你今日入三重天,所求的乃是本圣出手,誅殺此獠?”
林蘇搖頭:“學生前來面見圣尊,只因此魔言及一事,關乎圣尊,學生難辨真偽,是故前來當面求教圣尊。”
“道來!”
林蘇道:“此魔言,她這千年來所行惡事,身后有人指使,指使者即為……圣尊!”
三重天之上,諸圣耳邊如同同時響起了一個炸雷。
桃花樹下,那個白衣樂奴突然一步踏出:“大膽!”
聲音一落,桃花紛紛。
他這一步上前,林蘇頭發陡然飄向后方……
無盡的圣威之下,萬物似乎全都凝固……
林蘇森然道:“圣道之上,磊落光明,圣人聞過猶喜,豈有聞疑而怒?閣下居于圣人之側,也該識圣道正途。面對本座求真求實之言,面對關乎天下蒼生之事,竟然以‘大膽’而斥之,敢問將自己置于何地?將圣道置于何地?是你大膽還是本座大膽?”
此番怒斥,氣度沉雄。
此番他不再以學生自居,不再以先生稱對方,而是稱對方為閣下,自稱本座。
這是身份的展示,這更是鋒芒之初現。
命天顏眼中光芒大盛,她的頭發都已經飛揚而起,她知道此刻已到攤牌的邊緣。
兵都之上,李天磊長身而起:“鋒芒畢露么?”
而他身邊的兵圣,沒有聲音,兵圣靜靜地盯著樂圣,手中未央筆紋絲不動,林蘇鋒芒露與不露,他并不在意,他只在意一點,樂圣,是否真是千年魔物身后的指使人。
未央筆,畢生以獵殺異域魔人為己任,未央筆,見不得人族內奸,不管你是誰!
樂都之頂,桃花之下,劍拔弩張,白衣樂奴全身衣衫無風自動。
氣勢節節攀升。
就在此時,樂圣手輕輕一揮:“千萬年來人魔相爭,無所不用其極,挑起人族頂層之亂,乃魔人慣用之伎倆,此魔栽贓嫁禍絲毫不奇。然林常行身為人族準圣,更是圣殿中堅,輕信魔物之言,才是一奇。”
林蘇目光從旁邊的樂奴臉上移過,落在樂圣臉上:“蘇也自詡人間清醒,等閑情況下,決不會輕信他人妄言,然圣尊成道途中,實是疑點重重,是故登門求見,還望圣尊本著求真求實之態,虛懷若谷以聽下音。”
樂圣緩緩點頭:“求真求實,不錯!道來!”
林蘇道:“圣尊成道,圣功乃是覆滅煙雨樓,直接起因乃是煙雨樓殺了圣尊父母、兄妹以至奶娘,初聞此事,蘇甚是不解,世間仇殺、敵殺、情殺、困殺諸多種種,但無一種有殺奶娘之必須。奶娘之殺,毫無理由。月影對此作出解釋,只因為這殺,并非尋常之殺,而是殺人滅口,圣尊身邊之人,不是煙雨樓要殺的,而是圣尊命令他們殺的!為何圣尊要殺了他們?只因圣尊本是異域元神之借尸還魂,幼年有些端倪被身邊人發現,為免后患,所以借煙雨樓之手盡除之!此事駭人聽聞,為天下蒼生計,為圣道計,為人族安危計,俱是必須查清之第一等大事件,是故,蘇以求真求實之態,恭問圣尊,此事然否?”
整個三重天鴉雀無聲。
敢于當面給圣人扣上這么一頂罪惡無邊的大帽子,那是純粹的找死,但林蘇轉述他人之言,末尾來個“以求真求實之態恭問”,你能怎么辦?
即便這是污蔑,也是那個魔人之污蔑,林蘇拿來當面求證,你能說他瀆圣?
可是,這句話卻并沒有封鎖,三重天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
一聽到,所有人內心大浪翻滾。
此時,即便樂圣有能耐封鎖他們的對話,也已經來不及,臟水已經潑出去了,唯一的辦法是洗清!
直接封鎖,贓水就完全沒辦法洗。
樂圣內心一片狼藉……
如果說平生有什么事情是她后悔的話,那就是她還是不該跟此賊會面……
哪怕她當時直接走人,也好過在這火上烤啊……
“荒謬!”樂圣的聲音冰冷了。
“還有一件事情更加荒謬!”林蘇道:“煙雨樓柳如煙跟圣尊乃是同時崛起的,圣尊未起她先起,圣尊崛起她消失,她的崛起,倒似乎只是為了成就圣尊之崛起,蘇有一猜測……這柳如煙是否只是圣尊的一尊身外化身?”
三重天之上,眾人心中第三波浪潮起,瞬間直接沖破一切堤岸。
命天顏臉色猛然改變……
前面所有事情,都是他跟林蘇分析過的,她也已經全部接受。
但這第三波浪潮卻是林蘇沒有分析的。
他竟然說,柳如煙并不存在,柳如煙其實就是樂圣風雅。
這太可怕了!
這會是真的嗎?
這怎么可能?
如果是真的,那這位樂圣,根本沒有資格為圣,因為她覆滅煙雨樓積累的蓋世奇功,其實是一場自導自演的鬧劇。甚至她本人,也是人間公敵——煙雨樓作惡太深,不折不扣的人間公敵!
她旁邊的鄒無秀臉色也變了:“糟了,他露了破綻!”
“什么?”命天顏一驚。
“前面之言轉述月影,他只是求真求實,所以算不得瀆圣,而這句,他說的是‘蘇有一猜測’,是他自己的話,他在瀆圣!”
命天顏心頭大跳……
而桃花樹下,樂圣緩緩抬頭:“你之猜測?”
“是!”
“好大狗膽,敢于瀆圣!”白衣樂奴一聲怒吼,一根手指陡然直指林蘇的面門!
兵都之上,未央筆突然一震,一圈圣光就要擊出,但是,圣光剛起,立即消散,因為林蘇面前出現了一輪月亮。
這輪月亮,出自《滿江紅》!
氣壯山河的大殺器《滿江紅》,初出之時是血月,次為銀月,后為金月,如今,消去了所有的顏色,似乎只是一枚尋常的月亮,但是,月亮之上三道圣光。
圣光如盾,擋在他的面前,那根奇異的手指點在月亮之上,白衣樂奴臉色大變。
如果說這一指乃是開天之劍,那這面前的月,就是橫天之鎖!
林蘇冷冷地盯著他:“你可知我為何言她就是柳如煙?就是因為你!閣下大約就是昔日煙雨樓煙雨十九潮中的潮頭白水吧!”
煙雨樓潮頭白水,不修文道,不修修行道,肉身異能卻接近肉身成圣。
黎云鶴也曾是打得八十宗門封山二十八年的超級猛人,但在他手下,一指擊敗,而且終生都不敢再起爭端。
由此可見此人的強橫。
月影也曾提及一人,這人亦是肉身特異,就是這千年來每年跟她隔棺而見、給她送來五陰之物的那個人。
月影不知道這人的姓名,但以“月華定影術”描繪了他的影像。
當日那個影像送入林蘇眼中,林蘇一眼看過,就精準解析了他所有的細節,不管此人如何偽裝,只要見到,他就能認出。
今日,他真的在樂都見到了這個人,這個人跟影像中形象大異,但是,千度之瞳最強悍的解析之功下,他還是準確判斷出,面前這個似乎文人一般的樂奴,赫然正是月影勾畫的那個接頭人!
看準了這一點,林蘇所有的判斷全都應驗,樂圣,真是月影身后的人。
而且,他還有另一重判斷,面前這個樂奴,乃是煙雨樓曾經的煙雨十九潮中的潮頭白水,因為二人的特異能力太具辨識度——世間象他這樣不修修行道,只修肉身,而達到如此層級的人,真正是屈指可數,辨識度高得無與倫比。
有了這個判斷,另一個更可怕的猜測因此而生——既然當年傳說死于樂圣手下、柳如煙最信任的部下白水,成了樂奴,那么,這位樂圣,是否就是柳如煙?
“隨意攀咬,信口胡言,去死!”白水的指頭陡然放大……
林蘇的月亮也陡然放大……
有跡象顯示,縱然白水之指,乃是當年最勁爆的傳奇,依然不可能突破林蘇這個更大傳奇、天道準圣的傳世戰青詞!
然而,就在此時,林蘇靈臺之中,猛地一震,文山之上的那輪殘月飛起。
殘月一起,他面前的這輪月亮完全消失!
樂圣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那輪殘月無聲無息進入她的靈臺!
這輪殘月,樂圣所賜!
這不叫殘月,它叫寒月!
世人傳揚樂圣兩大絕技,寒月主聚,流沙主散,寒月,就是這輪月。
寒月最大的功能,就是奪取圣道氣機。
她將這輪寒月賜予林蘇,陪著林蘇慢慢成長,是對林蘇的認可,她相信林蘇可以在文道上開天辟地,等到林蘇真正培養出圣道氣機之時,寒月回歸,將他所有的成就一古腦兒掠奪。
如今到了時候了!
林蘇擺在臺面上,瀆了她這個圣。
只需要這個理由,樂奴就有殺他的法理。
在他天道準圣修為之下,樂奴殺不了他,但寒月突然發動,帶著他所有的文道成果一起飛走,他還如何在樂奴指下逃生?
這就是樂圣的反擊。
決絕無倫。
時機的選擇妙到毫巔。
今天的事情很復雜很艱難,但是,只要林蘇一死,樂圣還是可以消除這場影響的,畢竟她是圣人,她身后還有一堆同路人,林蘇的指控,指的是她,受傷的又豈是她一人?舉薦她的畫圣,欽定她為圣人的儒圣,都被她捆綁,眾人出于三重天名聲也好,出于洗清自己也罷,都不敢將路走絕,都會幫她洗!
想到這里,樂圣心頭大定,但是,一個突然的變數在她靈臺猛然炸開,樂圣真正如墜冰窯……
再說林蘇那邊,文道防護突然消失。
消失得突兀無比。
即便是兵圣,都只能敏感地察覺到情況有變,但一時也摸不清變數在何方。
唯有樂奴,眼中滿是兇殘之意,一指點到了林蘇的眉心位置,相差只有半分。
突然,一道劍光現……
無比的美麗,無比的妖艷……
劍出,林蘇的身形突然憑空后退百丈開外,而,樂奴,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這根手指變色了,被人斬了一劍。
他的手指,真正無堅不摧,上次被人斬上一劍而變色的情況,大概還是千年之前!
今日,這個文道準圣明明已經消了文道,突然一劍斬在這根手指上,竟然能讓他手指變色?
百丈外,林蘇淡淡一笑:“浮生若夢竟然斬不斷你的手指,果然不愧是能擊敗黎云鶴的人!那就再接我一劍吧,此劍名:彼岸花開!”
一劍出!
一朵嬌艷的彼岸花盛開于樂奴的眉心。
樂奴突然全身僵硬。
他身后,桃花落了滿地。而桃樹上,桃花不停地開合凋零,似乎花開花落的輪回,在這里加速了十萬倍。
無比的美麗,也是無比的神秘。
“不錯!彼岸花開也不能將你肉身破開,實是難得!但你身上的氣機,已然陷入輪回,擋不住我的圣道洗心!”林蘇一步上前:“……說,你本名是什么?”
“我名白水!”
“是否煙雨樓‘煙雨十九潮’之‘潮頭’?”
“是!”
三重天上,諸圣同時站起,臉色齊齊改變……
樂圣最信任之人,赫然是煙雨樓地位僅在煙雨尊主柳如煙一人之下的白水!
這個人,早有定論,被樂圣所殺!
而今竟然未死,還成了樂圣貼身心腹……
林蘇一根手指直指樂圣:“那么,她呢?她是否就是柳如煙?”
“是!”
兵圣眼中殺機大盛……
李天磊眼睛大亮……
陰陽都,命天顏和鄒無秀雙手相握,對方掌中盡是冷汗淋漓。
整個三重天,完全安靜。
樂都之中,幾乎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樂都之頂,樂圣……不,柳如煙全身圣道氣機上下沖突,她的臉上黑線橫流,這一刻,或許是她千年來第一次失態。
林蘇漫步而來:“樂圣,你當日賜我圣寶‘寒月’,根本目的就是在關鍵時刻奪取我之圣機,我倒要多謝你看重了,竟然在我尚是文路之時,就看準我能入天道準圣,提前布局。可惜,你并不知道,你收回這寒月意味著什么。”
“無道之力!”樂圣艱難吐出四個字。
“正是!你的寒月我已經改良了,里面沒有你要的圣機,只有無道之力!我有意在言語中露出‘瀆圣’之破綻,就是引發白水之殺,我知道只要白水殺招一起,你就會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收回寒月,順帶借白水之手,殺了我!”林蘇道:“你之謀不可謂不高明,奈何還是沒逃過我的將計就計!”
陰陽都,命天顏胸口輕輕起伏:“寒月,將計就計……原來是這么一著奇謀!”
寒月之事,她最是清楚。
林蘇讓她查的,結果是她告訴他的,當時她問過他,你打算怎么辦?他沒有回答!而今答案揭曉,他利用這枚隨時可能爆發的最歹毒圣寶,使了一招將計就計,將大量無道之力置于寒月之內,借樂圣收回寒月之機,用無道之力污了樂圣之圣道。
這手段,何等莫測?
她身邊的鄒無秀臉蛋紅了,喃喃道:“整場對弈,我唯一捕捉到的破綻,竟然還是有意設置的……”
樂都之中,突然一聲大吼:“林蘇瀆圣,誅之!”
呼地一聲,無數人同時飛起,無數的樂曲同時響起,殺氣驚天動地。
林蘇目光一寒,額頭一輪明月高高飛起,明月之下,滿場樂音一齊嘶啞,明月一個盤旋,放大萬千倍……
突然,一道門戶開于山頂……
“不可造次!”四個字一出,沖天而起的人懸在天空。
林蘇的明月消于無形。
林蘇面前出現一位老人,布衣長須,身材高大,氣宇軒昂,正是當日凌煙閣上,居中而坐的儒圣。
左側又一道門戶開,宛若一幅畫卷拉開,畫圣!
右側一門開,詩圣!
一瞬間,場中五圣齊聚。
儒、書、畫、詩、弈、法。
“見過諸位圣尊!”林蘇深深鞠躬。
儒圣開口:“今日之事,關乎圣人,事關重大,不可輕慢,法圣!”
“在!”法圣躬身。
“林蘇學子所言之事,務須詳查,如樂圣真有罪,也決不可姑息,須公正審判之!”
“是!”法圣手起,一只巨大的法鏈憑空生成,圣威無窮。
林蘇突然抬手:“慢!”
法圣目光下沉,臉色冰冷:“林蘇,莫要忘了汝只是準圣,而并非真圣,圣人之判,容不得你多言,退下!”
突然,空中一支筆穿空而下!
未央二字映照全場!
未央筆橫在鎖鏈之下,兵圣出現于法圣面前:“林蘇的確只是天道準圣,但本圣呢?本圣是否是真圣?”
儒圣皺眉了。
兵圣回歸之后,儒圣只是象征性地迎接了一回,其后,再未見面,今日,是他與兵圣首次真身對峙,而且是如今這種一地雞毛的狀態之下。
法圣道:“兵尊,欲何為?”
兵圣冷冷道:“煙雨樓禍亂天下,道道皆傷,早有公論,既然她乃煙雨尊主柳如煙,那還需審判否?”
法圣沉聲道:“只憑一個旁人之言,就斷定樂圣為煙雨尊主,是否過于草率?需知圣道洗心都未必有效,更何況,此人還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下人!”
兵圣道:“此人之言不甚可靠,然也!那就讓她自己來說!”
一言畢,未央筆霍然抬起,直指樂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