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林蘇要滅族,沒有人擋得住,哪怕火族這并不弱的種族,所有族人聚焦,照樣于事無補。
其二,在林蘇的大棋局中,十二異族可有可無。
如此一來,十二異族心理“價碼”直接退到了墻角。
他們要考慮的,不再是這場史無前例大合作中,他們能得到多少利益分配,他們面前的選擇題有且只有兩個選項:服從,生!不服從,滅!
于是,剩下的十大異族沒有任何條件,直接發下天道誓言,屁顛顛出關殺魔。
如果沒有前面的兩次決絕,你瞧瞧他們會不會這么乖?
不將各種無理條件跟你扯得天昏地暗,他們肯罷休?
兵圣以兵道為道。
弈圣以弈為道。
對林蘇這招浸透兵道、弈道還有談判之道的決絕之策,深深佩服之余,也不禁有一個共同的疑問,那就是儒家那位,會不會就林蘇殺戮過盛的過激之舉,掀起對林蘇的審判?
目前沒有!
完全沒有!
林蘇開啟決絕兩殺至今已經九日,風聲早已傳入圣殿,圣殿那邊議論紛紛,三重天上,安靜如夜,這本身就不正常!
這是兩個大佬,此刻的不安。
因為他們歷千年歲月,歷世事浮沉,知道一個道理,事越大,越沉默……
突然,一聲鐘聲起,鐘聲從天道圣壇之側傳來,那里也有一個壇,名圣事壇。
圣事壇,圣人合議大事之處。
任何圣人都可以發起。
其余圣人必須到場。
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本次發起的人,是縱橫圣。
兵圣和弈圣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弈圣道:“縱橫圣提議?為何不是法圣?”
如果是審判林蘇,法圣才是當然的發起人。
可今日的發起人,并非法圣,而是縱橫圣,縱橫圣一般情況下存在感不強,他發起的圣議,一般情況下,都只是普通的論道。
弈圣眼中光芒微動:“法圣發起,審判的意味太明顯,縱橫圣發起,才顯得溫和,這大約也是當前局勢下的一種新變化。”
兵圣點點頭:“走!”
圣事壇,諸圣就位。
十六圣齊聚,縱橫圣開口:“諸位圣尊,西征腳步已然展開,天外天異域之事亦需擺上議事日程,本圣提議,與天外天諸圣和談,以解無心大劫到來之際,三重天的腹背受敵。”
兵圣、弈圣同時心頭一動。
竟然不是針對林蘇的,針對的是天外天諸圣。
詩圣輕輕點頭:“縱橫尊提及之事,實是當前首要之事,無心大劫迫在眉睫,天外天諸圣在三重天后方虎視眈眈,如若沒有一個相對平穩的天外天,三重天無法全力以抗無心劫。”
弈圣目光閃動:“縱橫尊之提議,本圣原則上認同,無心大劫若起,三重天必須全力以赴,實無余力再抗天外天,消除天外天隱患,勢在必行,但縱橫圣所提議的和談,可有和談之基?需要知道,天外天諸圣俱是異域天道下的產物,當前不敢越過天外天,只因此方天道所限,無心大劫若起,天道規則改寫,他們也就擁有了越界而攻的可能,在此情況下,達成的任何共識,都只是我方想當然,只怕不能起到制約對方的作用,反而會貽悟戰機,讓我們失去最后的機會。”
諸圣心頭齊動。
弈圣所言甚是。
站在他們的層面,他們都知道異域諸圣的根腳來路。
這些異域圣人,不是這方天道的產物,他們來自于仙域大世界,他們身上打下了異界天道的烙印,他們只能在此方天道畫下的小圈子里活動。
他們越不過天外天。
這是他們頭頂最大的桎梏。
但這只是當前。
無心大劫若起,此方天道搞不好就崩了。
天道崩,天道規則全盤改寫。
對他們的制約也就不再是制約。
這些離家三千年的異域圣人,等了三千年,等的就是這場大劫。
他們會在大劫到來之時,遵守跟你的什么和平協定?
一般時候,圣人級別的人,有天道誓言可以約束,他們惟一害怕的也就只有天道。
但是,到了天道崩滅的時候,天道誓言也是廢紙一張,你瞧瞧他們違反不違反?
弈圣目光掃過諸圣,緩緩道:“是故,本圣以為,所謂和談,是對方需要的,然我等,萬不可掉入和談陷阱,唯一該做的事情,就是當機立斷,斬異域諸圣以絕后患!”
墨圣緩緩點頭:“本圣以為,弈尊所言,方是至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面臨千億人族生死存亡,萬不可有半分優柔寡斷,無心大劫未起之前,異域諸圣只有半圣之力,更兼前期異域發生圣戰,六十九尊圣人,當前只有三十六尊,我十六圣聯手一擊,或能真正一勞永逸,此千載良機,萬不可失!”
農圣開口,認同。
陰陽圣開口,認同……
一時之間,諸圣紛紛開口……
有一個議題是所有圣人都認同的,那就是無心大劫將起,必須跟天外天有個了結,否則,三重天的圣人,會被天外天牽制,根本沒有辦法全力以赴對抗無心劫。
但是,如何了結?
意見存在分歧。
縱橫圣說的是和談,詩圣附和的是和談,沿襲的是儒家一慣對敵思維。
但弈圣說的是趁此良機,全面斬殺異域三十六圣,走的卻是兵家路子。
兵圣沒有發言,但他也根本不需要發言,他一慣的對敵策略在那里擺著……
儒圣也沒有發言,因為他一慣的議事方式就是:他不輕易表態,自然有人會將他的想法托出來……
就在諸圣心中徘徊著一個問題:今天的議事,會不會演化成儒道與兵道大道爭鋒最直觀的爭道之時,智圣開口了。
他輕輕一笑:“當前最大的分歧,就是面對異域三十六圣,到底是和還是滅,本圣倒有一個提議,走一中間路線。”
諸圣一齊盯著他……
一方是和談,一方是絕滅,還有中間路線么?
如果一般人提出這種建議,只怕立刻就會被人鄙視,但是,智圣何許人也?他是智道圣人!
他的提議,必有見地。
智圣道:“以和為名,行絕殺之實!”
這話一出,兵圣眼睛亮如秋水……
諸圣心頭齊齊大震……
智圣目光抬起,盯著儒圣:“儒尊以仁慈寬厚為道,誠然讓本圣敬重萬分,然當前之局,實是千年未有之險局,談判桌對面之人,三千年來所等待者,即為無心大劫,與其真心和談,必定掉落時間陷阱,一旦其擺脫自身桎梏,必定反水為禍,是故,我等萬不可抱有半分幻想,絕滅三十六圣,勢在必行!”
他這一番表態,義正辭嚴。
諸圣心頭大跳。
智圣,一向是儒圣走得極近。
但今日,他也站了出來,直接一步站到了兵圣所在的主戰之路上。
智圣目光掃過諸圣,緩緩站起:“然絕滅三十六圣,亦是有謀略可施的,三十六圣,深度隱藏于異域萬里山河,每一尊圣人都在群狼環伺局勢之下,為自己營造了無數安全防護,或堅或奇或險,我等若貿然入異域,天時地利人和全不占,難竟全功。是故,本圣以為,縱橫尊提出了一條真正的妙策,借和談為名,將三十六圣集中,我十六圣全力一擊,必定徹底改寫天外天格局!”
弈圣眼中光芒大盛:“智尊之言,絕妙!”
兵圣哈哈一笑:“智尊之智,佩服之至!”
他終于開口了。
其余諸圣先后表態,轉眼間已經過半。
縱橫圣眉頭緊鎖,似乎一時之間亂了分寸。
他的提議,似乎被否決,但在智圣這里,卻又峰回路轉,續上了,只不過,續上的是外皮,不是內核……
壓力給到了儒圣這邊。
儒圣微微一笑:“所謂仁,兼濟蒼生方為大仁也,事關千億蒼生,事關圣殿通途,豈能茍且?本圣完全認同智尊之提議!”
三重天之上,圣殿格局分立之后的第一次圣議。
達成共識!
三重天與異域諸圣的和談,正式拉開序幕……
選派前往異域之人。
確定和談的時間地點。
精心準備和談的提案。
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但是,諸圣全都興奮,因為這一幕的拉開,所有圣人都從中窺見了自己的興奮點,或明或暗……
三重天上的風云,未能傳到東海之側。
林蘇一腳踏上東海的浪尖,突然就此定住。
東海在他腳下翻波,他的臉上也風云變幻,極其精彩……
因為這一刻,有一個異變從他靈臺傳來……
來自于他的準圣文界。
準圣文界經歷文寶堂“文道融爐”煉化之后,整個準圣文界似乎也帶上了“文道融爐”的特征,九朵文道青蓮妙火出文寶堂之時已經生成,現在又生成了另外九朵。
世間文道十八道,朵朵有青蓮妙火。
十八朵青蓮妙火一成,天道準圣文界發生了一種微妙的變化,宛若真的成了文道融爐,絲絲縷縷青蓮妙火之中,一只蝴蝶翅膀輕輕一震,虛空一個盤旋,醒了過來……
覆地蝶!
覆地蝶醒了!
這小家伙沉睡的時間足夠長。
當日林蘇遠征晉地之時,在役獸谷跟它打了一個漂亮的配合,借覆地蝶而擊破血棺,借天道之手滅了那個異域圣人,覆地蝶身負重傷,半邊翅膀都掉了,陷入深度昏迷。
林蘇一首傳世青詞《相見時難別亦難》,圣殿賜他寒月,寒月之光照耀覆地蝶,這只小蝴蝶的圣傷慢慢復原。
林蘇一度以為,它會很快醒來。
但是,他不知道一件事情,那件圣寶寒月,乃是樂圣的別有用心,這寒月吸取了覆地蝶身上的圣力之后,并沒有停止吸收,接下來吸收的是覆地蝶的本源,導致覆地蝶一睡不醒,越來越虛弱。
如果不是命天顏發現了寒月的玄機,恐怕覆地蝶的本源會被它吸干,覆地蝶也就徹底廢了。
但是,事情有了轉機。
寒月被廢,覆地蝶遭外力吸收本源的進程被中斷。
它也就開始了真正的復原。
這一復原又是漫長的時間,現在真正蘇醒了。
覆地蝶一醒來之后,四處打量,懵了……
這是在哪?
突然,一條人影出現在覆地蝶面前,是它記憶中似乎很熟悉的一條人影,林蘇的元神!
林蘇盯著覆地蝶:“小蝶,你終于醒了!你這一覺,睡得可真是漫長!”
覆地蝶怔怔地看著他,無悲無喜無話。
靈臺深處,一團光芒泛起,卻是周天鏡靈,此刻的鏡靈,臉上皺紋肉眼可見的變少,這是吸取了一滴月華之精的美容功效。
他也有點吃驚地看著面前的那只巨大蝴蝶。
這小子靈臺中,沉睡的覆地蝶竟然醒了。
有點意思了……
他現在基本上混成了林蘇的共生體。
然而,共生體還不止他一個。
還有一只覆地蝶。
這小子人不咋地,共生體還真是高端啊……
這是這老頭此刻的心思。
“睡懵了?都不認識我了?”林蘇手伸出,拍拍覆地蝶的腦袋:“現在重新認識下,我是你漫長……蝶生中最重要的伙伴!”
覆地蝶眼中突然兇光大盛,蝶翼一振,林蘇的元神倒退百丈開外,他們腳下的一條內世界之河波濤大作,這是覆地蝶之本能,作為可與真龍爭鋒的上古奇蝶,最大的本能就是排斥別人拍它腦袋……
鏡靈眼中滿是興奮:“還敢逆反?揍它!朝死里收拾!不到太陽西下,決計莫要停手!”
這是他的日常待遇。
他但凡逆反,必是一頓胖揍。
此刻看到跟他境遇完全相同的小蝴蝶逆反,鏡靈不知為何有一種很興奮的感覺,他知道這只小蝴蝶要遭殃了,自己呢,被胖揍時多少有幾分郁悶,有幾分懷疑人生,但看到別人被胖揍,他莫名地有一種興奮感……
豈料,林蘇身形一退百丈,反而笑得很開心:“小蝶別生氣,我給你吹首你最愛聽的曲子……”
鏡靈好吃驚:“你不揍啊?”
林蘇不理他,手一起。
一曲經典的《草原之夜》從他笛中流出,覆地蝶內心的記憶被慢慢喚醒,身軀在縮小,大眼睛里露出了驚喜……
笛聲停下了,覆地蝶整成了小迷糊,落在他的肩頭,望著逍遙笛,似乎還在美妙的樂曲中出不來……
鏡靈在旁邊目瞪口呆……
為什么?
這是為什么?
憑什么我稱自己“本尊”,你一頓揍!
憑什么它一翅膀將你扇飛,你在那里哄它完全沒原則!
你小子就是欺軟怕硬。
不行,我也要逆反!
“小子,本尊……”
鏡靈一開口,林蘇目光就牢牢鎖定他。
鏡靈內心發毛,但沖著公正待遇一點都不打算怯:“本尊想明白了,本尊身為一代魔器,斷然不能輕易供人族驅使,本尊也是有原則的……”
林蘇手一伸,一把掐住它的脖子:“本尊?原則?咱們之間談個屁的原則?還是談談古訓吧……古語有云:三天不打,上屋揭瓦!”
開始了熟悉的流程。
鏡靈聲聲哀嚎:“我不服!打死我都不服!憑什么?”
“不服?還跟老子要理由?”繼續收拾。
鏡靈聲聲慘叫,反復提及“世間到底有無公道”這個千古命題,覆地蝶歪著腦袋在旁邊看,翅膀輕輕顫抖著,很是開心……
林蘇心神從體內退出,一步踏向東海,陽光明媚,東海碧波之上,映照出林蘇白衣如雪的豐神俊朗。
陽光明媚,也柔柔地灑在海寧西院。
古老的金合歡,在這個時節,似乎每片葉子都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金合歡樹下,一個長長的涼椅,一張躺椅,躺椅上很久都空著,涼椅上卻坐了幾個人。
陳姐、綠衣、崔鶯、暗夜。
旁邊的秋千架上,坐著另一人,秋水畫屏。
陳姐輕輕吐口氣:“相公此刻該當已到葬州關城了吧?”
綠衣翹起小嘴:“夫人都說了,她感應到相公前幾天還到了大蒼的邊界金鋒山,都不回來看看……壞蛋相公,忘了我們了!”
陳姐輕輕一笑:“到金鋒山,是收拾上古異族金族的,相公要做的大事何其多,哪有空回家啊?”
崔鶯輕輕一笑:“我們倒還罷了,關鍵是義川湖畔住著的幾位,心頭怕是長草了,三千里奔赴,只為見他一面,但從義水花園百花開,到如今衣衫盡脫盛夏至,硬是沒能見他一面。”
“衣衫盡脫?”綠衣斜眼視之。
崔鶯說:“綠衣姐姐別理解錯了哈……我說的衣衫盡脫,指的是季節,不是你理解的那種……”
“你少在那里玩字眼!”綠衣橫她一眼:“你就是在影射我姐……”
眾女全都笑了。
影射她姐。
這大概是眾女的共識了。
畢玄機、玉鳳公主、謝小嫣三個月前就來到了海寧,說是看義水北川的春季花開,但是,誰不知道她們的那點小心思?
她們看的是義川花開嗎?
她們期待的是內心花開!
可惜能讓她們內心開花的那根“鑰匙”,沒能來到她們身邊,幾女看罷花開花落,泛舟義水湖,內心真的長草了。
而畢玄機,看起來跟昔日沒啥兩樣,清淡平和,禪意十足。
但經暗夜法眼觀之,已非處子身。
這就印證了長久以來的那個判斷,解答了當日林蘇與她居大隅都城醉花居,二十三夜到底玩啥的千古謎題……
畢玄機自己不挑明。
想當然地以為別人不知道。
但是,暗夜的眼睛可是能夠容納飛盧劍的,她有啥看不明白?
這樣一來,小圈子里面,內涵時時有,直指畢玄機,每次,綠衣都懂,每次,她內心都復雜得很……
突然,暗夜目光抬起,直視蒼穹。
秋千架上,一直笑瞇瞇看兩人斗嘴的秋水畫屏,眼睛也霍然睜開,直視蒼穹之上。
蒼穹之上,一團詭異的紅霞。
充滿莫測的玄機。
“怎么了?”陳姐心頭一驚。
她看不到蒼穹上有何變故。
但她對暗夜和秋水畫屏的反應熟悉得很,這是遇到強敵的表情。
有敵么?
秋水畫屏眼中春波一片,宛若洞庭春水圖這一刻落入了她的眼中。
但是,暗夜眼中的萬古殺機突然層層消解:“是她?”
“誰?”秋水畫屏道。
暗夜道:“青丘狐,咱們說過幾次的那個小九!”
她的聲音一落,整個西院,突然安靜了下來。
秋水畫屏眼中的洞庭春水也停止了蕩漾……
陳姐眼睛亮了:“小九終于出關了!綠衣,你胳膊上要不要弄點胭脂造個假?”
綠衣臉蛋紅了……
很久以前,真的很久了……
那還是林蘇參加會試的時候……
在回來的路上,小九不管三七二十一,當著眾人的面,在綠衣胳膊上點了一顆守宮砂,防著林蘇將她給害了,這一點,當時還以客人自居的綠衣,羞得抬不起頭來。
早在幾年前,這紅點就沒了,姐妹們開過幾次玩笑,說綠衣,小狐貍如果出關,肯定要檢查你的胳膊,看到這胳膊上的紅點沒了,她定會發毛。
小狐貍一別六年了,現在終于來了……
彩霞突然消散得無影無蹤。
一條俏生生的人影出現在林府大門前。
這個美女,美艷不可方物。
似乎真正的天仙下凡塵。
面對林府看門人,她微微一鞠躬:“請通報夫人,青丘小九,專程拜見。”
小周道:“姑娘可有甚要事?”
小九道:“并無要緊事,只是帶來了些青丘特產,孝敬婆母大人。”
婆母大人……
小周好吃驚:“姑娘你是哪位公子之……之故人?”
小九臉上一縷紅霞悄然飄起:“三公子。”
三公子?三公子就對了。
一個陌生漂亮女人突然上門,拜見夫人視為拜見婆母大人,大公子二公子不是這種風格,但三公子是啥人?天地飛地,地上跑的,土里長的,應有盡有……
小周猛然鞠躬:“姑娘請進!請進!”
小九飄然而入,直向中院……
西院之中,眾女面面相覷……
“直接拜見夫人?還直接稱夫人為婆母大人?這小娘皮有點顛覆啊……”綠衣叫道。
“她這是先取中樞,直面要害啊,誰教她的手段?”崔鶯道。
陳姐輕輕一笑:“狐族傳承,自有高妙,她需要人教嗎?”
也是啊,狐族,那是最擅長男女之事的,自然也知道想男女之事真正成功,該當怎么做,比如這小娘皮,不就選了一條最直接的路嗎?直接傍上夫人,夫人那邊一開心,不什么事兒都成了嗎?
暗夜眼中光芒閃爍:“這小娘皮還真是有一套,尋常的一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帶著親昵、帶著纏綿,竟然還帶著三分顫音,夫人當場就不行了。”
“什么話?”綠衣聽不到中院那邊的對話。
暗夜道:“兒媳拜見婆母大人!”
眾女內心同跳,兒媳拜見婆母大人?
這話尋常嗎?
不尋常!
她自稱兒媳!
西院女人們,個個跟他玩了幾十上百個來回,誰敢在夫人面前自稱兒媳?
那是潛規則!
潛規則就是跟林大S棍盡管演繹暗夜風情,但在夫人那邊持身守禮,不揭開那層堪比膜膜的窗戶紙……(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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