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玉盒,一只中裝滿各類天材地寶,全都是氣息滔天,每一樣俱是荒古難尋的異寶,而這樣的異寶,整整一盒,足有兩千余件。
一只玉盒中,裝著流動的水,這水,每一滴都作龍形,赫然是最頂級的化龍之液,比昔日東海龍宮最頂級化龍池中的龍液高端百倍,一盒頂級化龍液,如同一片化龍海。
第三只玉盒,里面是一塊玉佩,玉佩華光沖天,演繹出一幅奇妙功法,玄微絕倫。
三只玉盒,幾乎等同于三處秘境,真正價值連城。
但是,這三只玉盒,也只是讓長老臉上的笑容多了三分真誠而已。
“殿下如此赤誠,本座何敢當之?”長老手輕輕一揮,三只玉盒合上,落入他的手中:“罷罷,本座擔了這層干系,殿下選擇百人入內吧!”
從十名到百名!
三只玉盒,也不過增加九十個名額!
二皇子額頭青筋若隱若現,但他依然面有笑容:“長老,貴宗圣子前些時日偶至紫都,與本王有過一面之緣,圣子對我朝女子青眼有加,盛贊文風薰陶之地,斯文風流并存,是故,本王尋得些書香女,送與圣子紅袖添香。”
手輕輕一揮。
香風撲鼻。
一大群女子邁著優雅的步伐從后面而來。
站臺之上,頓時一改沉悶,宛若春季來臨。
這些女子,正是萬里穿云梭之中,林蘇所見到的那些女子。
個個國色天香,個個萬中挑一。
林蘇還曾開玩笑:殿下是將紫氣文朝各色美女都帶來了嗎?
他還以為這位二皇子,跟他是同樣的風流人物。
但是,現在結果揭曉。
并不是!
這些女子,不是二皇子自己用的,只是他敲開道宗大門的敲門磚。
只是禮品!
林蘇目光抬起,看著這群女子優雅走過,從她們的步態看,絕對輕盈,從她們的臉色看,絕對正常,然而,如果細看,還是可以看到她們眼中的落漠,她們內心的緊縮,她們極細微的顫抖……
他的心頭,瞬間不是滋味。
道宗!
收盡奇珍異寶,收盡功法秘籍,竟然還收女人?
女人跟這些寶物在權謀之人眼中大概沒什么區別,但是,在林蘇心中區別很大。
如果他還是林蘇,他絕對不會允許身邊人這么干。
因為這很丟人!
這甚至是恥辱!
但是,他此刻并不是他自己!
他是洛無心!
洛無心跟他林蘇是不同的,洛無心心中,大概沒有什么不可逾越的紅線……
“哈哈!”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大笑。
伴隨著三條人影落地。
落在二皇子李弈面前。
這三人,身上穿的也是親傳紫衣,但他們的紫衣更加華貴,尤其是最中間的那位,紫衣之上,無數的道紋暗格,暗格作暗金色,隨風一動,道紋滿天,極度玄奇。而他的風度亦是翩翩,頗有幾分文人的作派。
此人手中一把折扇輕輕一開,儒雅無邊:“殿下如此赤誠,小弟如何敢當?”
二皇子大喜過望:“周圣子……別來無恙?”
“昔日一別,念及紫都綠苑山莊的無邊風月,本座每每感嘆,天下佳麗出紫都也,此種心疾該是有恙。”圣子笑道。
二皇子笑道:“是故,本王將紫都風月,專程送到圣子身邊!”
他的手輕輕一指,指向那三十余位佳麗。
圣子臉上的笑容愈加歡暢:“殿下有心了!雷長老!”
“在!”那位長老鞠躬。
全場之人全都激動,二皇子連番出招,招招有效,此番竟然直接請出了圣子,看來今日會有一個好收成。
圣子道:“紫氣文朝的名額,增加至200人吧!”
“是!”那個長老答應下來。
二皇子臉上的微笑僵硬了……
才兩百人?
離目標還差很遠啊。
趕緊開口:“圣子,此番本王第一次帶隊,父皇寄予厚望,滿朝上下,也都在等著看本王能有何收成,還望……”
圣子手輕輕抬起,打斷他的話:“殿下勿要多言,當前情勢有變,各方勢力爭入道海,而道海容納有限,是故……”
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盯著一個方位。
二皇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心頭猛然一跳。
圣子看著的那個方位,還有一女,此女正是風萍。
他可是跟圣子一起嫖過……啊,不,賞過綠苑山莊的故人,他非常清楚圣子這一刻眼神代表著什么。
話說,風萍也的確與眾女不同。
眾女單獨拎出來,一個個都是國色天香。
但只要跟風萍放在一起,立刻就透出幾許庸脂俗粉的感覺。
圣子這是看上風萍了。
圣子手指輕輕抬起:“這位姑娘亦是紫氣之人么?”
風萍的眉頭微微皺起:“是!”
圣子輕輕一笑:“我道風月在綠苑,原來風月在此間……”
這多少有幾分斯文的作派,往日出口就是滿堂彩,但今天有點見鬼,全場鴉雀無聲。
大家不是蠢貨,都聽得出來他話中之意。
二皇子眉頭也是微鎖,目光投向林蘇,林蘇卻沒有看他,林蘇看的是長湖之上……
二皇子心頭無限糾結。
昨夜,他派風萍進林蘇的房間。
風萍一夜未出房間。
事情該當是一目了然。
而今日,圣子偏偏就看上了這個女子。
怎么辦?
給圣子嗎?
得罪林蘇。
不給吧,得罪圣子。
那接下來想再討點名額,恐怕是開不了口了。
他心思糾結,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圣子自在慣了的人,不糾結,直接一步來到風萍的面前,手輕輕一伸,就要托起風萍的下巴。
風萍目光投向二皇子,二皇子給了她一個非常明白的眼神,但是,風萍內心卻是無限糾結。
身在紫淵之中,自己不是自己。
她要敢于逆二皇子之意,那她就是給家族招禍……
突然!
一只腳出現在她的面前。
圣子倒退而出,直接撞上他身后的長老,長老也倒退而出,身后的站臺四分五裂。
十余名紫衣弟子同一時間天女散花,飛向四面八方。
瞬間,站臺幾乎全空了。
只有兩個不敢置信的人,圣子和那個長老。
二皇子臉色猛然改變。
也是不敢置信地盯著突然出現的林蘇。
他竟然直接出手!
整個團隊的其他七百人,心全都一沉到底。
我的天啊,所有人想進道海,都得跟道宗陪笑臉,送上最豐盛的禮物,只恐禮物不能動人,誰敢說半句重話?而他,這個剛剛出現在二皇子身邊的陌生人,竟然一擊將道宗圣子擊退。
這直接動手,事態瞬間嚴重得無以復加。
紫氣文朝進道海之門,恐怕就此關閉。
而旁邊幾十個站臺,也宛若同時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移向這邊,所有人都臉色有異。
站臺數十個,流程大同小異。
都是巴結討好花樣翻新。
但是,這邊突然動手了!
敢在這種場合動手?哪兩個楞頭青?不怕得罪道宗,連累所有人入不得道海嗎?
但一看,大家更驚。
天啊,不是兩個楞頭青,楞頭青只有一個!
因為,他揍的就是道宗之人,而且還包括那個長老在內……
“放肆!”圣子臉色猛然陰沉:“敢在我道宗……”
全身圣級氣機發散而出,宛若雷霆之怒。
林蘇一步踏出!
雷霆之威突然一分為二!
他一步到了圣子面前!
圣子半邊臉變形,被他一巴掌直接抽翻。
“找死!”
長老一聲長嘯,全身風云動。
但是,這卷動的風云突然停止。
因為林蘇一指如劍,懸在圣子的眉心,指尖彌漫的劍氣,宛若九幽之寒。
“這一巴掌只是告訴你道宗,莫要侮辱紫氣文朝皇室!”林蘇道:“如果各位不長點記性的話,本座不反對先將這位狗屎一般的圣子殺于當場,再跟你道宗宗主談談!”
他的聲音并不響亮。
但全場盡聞。
隔壁的東域仙朝團隊,二皇子猛地側身,臉色突然大變,是他!怎么是他?
別人不認識洛無心,他認識!
因為洛無心在林蘇離京之后,拜訪過他。
這拜訪是如此的隱秘,整個仙都也只有兩個人知道。
拜訪雖然也只有幾杯茶的時間,但這位胸懷大志的二皇子,也牢牢地記住了洛無心這個名字,這張面孔。
此刻,他竟然出現在道宗。
而且還如此張揚……
紫氣文朝團隊里。
二皇子眼睛閉上了,依然感覺眼皮里面金星亂竄,“莫要侮辱紫氣文朝皇室”,你這突然發瘋是為了維護我紫氣文朝皇室聲譽?我謝謝你……
面前大湖之上,突然翻波,波浪一滾。
道機無窮。
林蘇掌下的圣子,突然離他無限遠,似乎隔了一條銀河。
而一個老人憑空出現于湖上,離他似乎一線之隔。
林蘇靜靜地盯著這位老人,老人也盯著他:“年輕人,來自紫氣文朝?”
“是!”
“何名?”
“洛無心!”
“進入道宗,敢于如此冒犯,千年來從所未有,敢問閣下有何倚仗?”老人淡淡道。
他的聲音雖然平淡,但一股掌控天地的威嚴卻是動人心魄。
林蘇道:“敢問前輩又是何人?”
“本座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閣下該當知道自己是何人。”
“前輩錯了!前輩是何人,很重要。”林蘇道。
“何意?”
“因為本座需要知道,你有無資格跟本座談這筆交易!”林蘇道。
全場鴉雀無聲。
十余個站臺所有人全都石化。
其中自然也包括風萍。
風萍看著他半邊側臉,從來沒有動過的心劇烈跳動。
今日他原本可以不用站出來,只要他不站出來,他還是二皇子身邊炙手可熱的先生。
他根本不必承受這無邊風雨,根本不必解這根本解不開的套。
但他站出來了。
他是為了她站出來的。
昨夜,哪怕他沒有跟她親近,他依然為她擋這無邊風雨。
這是為何?
她很想問問,這是為何?我這風中之萍,何德何能何福何緣,承受你這樣的關愛?
老人笑了:“跟你談交易,還需要資格?”
林蘇道:“當然!”
“敢問何種交易?你何所求?”
“請前輩注意措詞,并非本座求你道宗,只是一個交易!這個交易你如果不想要,本座轉身就走,而你道宗,就錯過了宗門崛起之機,你,自然也會是道宗的千古罪人。”
湖中老人慢慢抬頭,老天作證,他的臉色絕對相當不善。
因為以千年為時間跨度的話,他這輩子都沒有聽過這么刺耳的話。
就在他即將發作的時候。
空中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公子不妨談一談交易本身!”
這聲音絕不刺耳。
這聲音極其柔和。
然而,這聲音一出,湖中道花朵朵,呈現奇異的景觀。
湖中老人剛要發作的臉色陡然改變,向西方微微鞠躬。
從林蘇掌下解救出來的圣子,也向西方鞠躬。
林蘇道:“看來閣下才是真正的主事人!那好,本座的交易跟你談!本座要的是,每次道海開海,紫氣文朝三千人以下,隨時入道海,你們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攔!”
轟地一聲,全場嘩聲四起。
三千人!
不管哪個仙朝,每次入道海之人,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千。
超過一千就是特權。
那是要承受非議的。
但林蘇一開口,三千!
這是三倍的特權。
道宗能答應么?
道宗自己的子弟入道海,也設置了苛刻條件的。
這樣獅子大張口,你還真敢想?
空中的聲音笑了:“三千人!還真夠狂野,那么你能給道宗何種對等的籌碼?”
“這個!”
林蘇手指輕輕抬起,虛空劃過……
虛空之中留下一段奇異的道波……
全場安靜如夜。
沒有人知道這是什么。
隨手空中一劃,就想換三千入道海的名額。
可能嗎?
東域仙朝二皇子紀約眉頭緊鎖:“鄭老,看得出來這是什么東西嗎?”
他身邊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瞳孔猛地收縮:“生死、輪回、生命相互糾纏,極其玄奧,一時之間,老朽……”
旁邊一名老人全身大震:“《不死經》的奧義!”
“什么?”那個鄭老臉色大變。
虛空之中,那個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段秘奧并不完整。”
“只要你答應了本座的條件,這秘奧自然也就完整了!”
“請公子入道閣一敘!”空中突然一條金橋穿空而下,筆直地延伸到林蘇面前。
林蘇一步踏上,金橋一震,他的人影消失。
二皇子慢慢側身,看著身邊的鄧野翁,鄧野翁一臉懵圈,頭上的亂發在風中凌亂。
他們身后,七百人全都在風中凌亂。
另一座站臺之前,有兩個人臉色無比的嚴肅。
他們,是煙雨皇朝的人。
他們也是青蓮宗的人。
既是仙宗又是仙朝的,全天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司馬大人,看出了什么?”右側老人一縷聲音鉆入左側老人的識海。
“極似《不死經》之奧義!李大人如何看?”司馬大人沉聲道。
李大人道:“老朽研究《不死經》百年之久,絕對錯不了,這就是《不死經》的奧義,但不是修煉奧義,而是破解之法!”
司馬大人大驚:“破解之法?《不死經》有破解之法嗎?”
“《不死經》自從進入修行道,創造了無數的不死生物,無間門旗下就有三支不死軍團,乃是無間門的核心根本。我朝數千年來,多少大賢鉆研《不死經》破解之法,何曾突破?如果此子真的有突破之法,那此子就是我朝必須吸納之人,得他一人,勝千萬雄師!”
他們都是青蓮宗的人。
他們是跟無間門有血海深仇的勢力。
他們做夢都想滅了無間門。
但是,無間門哪是那么容易滅的?無間旗下,三支不死軍團,任何人都聞名色變。
不是因為這些軍團有多強大,而是因為他們不死!
如果能夠破解他們不死之秘,斷掉他們不死的玄機,青蓮宗滅掉無間門也就順理成章。
這是關系到兩大勢力的生死存亡之事,一時之間,讓兩位青蓮長老,煙雨皇朝高官心神全亂……
這些是了解內情的人。
當然,更多的是不了解內情之人。
林蘇一段秘奧飛上天空,修為和視野沒到相當的高度,誰能解密?
至少,紫氣文朝二皇子身邊的鄧野翁就解密不了。
他揪著自己的頭發,都不知道該樂觀還是該悲觀。
話說樂觀與悲觀,還真是銅板飛上天,落下來哪面朝上的課題……
如果洛無心真的能夠跟道宗談成這筆匪夷所思的交易,紫氣文朝三千名額到手,那今天這七百余人,全都可以入道海,甚至還可以臨時追加兩千三百人,那叫啥?二皇子出馬,動地驚天。
二皇子的名聲、功績直接刷上天。
但是,萬一談不成呢?
恐怕所有人都得陪著這個瘋子下地獄。
這瘋子將人家圣子都扇了,不付出點代價,是絕對不可能的……
帝師大人,這就是你極力推崇的那個絕代天驕?
本王還真是佩服你,他跟在你身邊這么久,你都沒被他折磨瘋……
林蘇隨金橋而上,前面是一平臺。
平臺之上,一只茶幾。
四周煙雨飄蕩,茶幾之側一名老者慢慢抬頭,這名老者,白須白發,真正仙風道骨,全身上下,似乎每分每寸都流淌著道韻無窮。
“本座道宗大長老,恭迎洛公子。”大長老手輕輕一抬,是一個見禮的姿勢。
林蘇微微一躬:“有禮!”
“請坐!”
“謝坐!”
“請用茶!”
“茶就不必了!”林蘇道:“道宗收盡天下妙茶,卻也未必能稱我心,你我還是各取所需吧!”
他的手輕輕一彈,空中飛過來的那杯茶原路返回。
林蘇手中多了一只茶壺,自己帶的。
大長老盯著他的茶壺,輕輕一笑:“公子還真是特立獨行之人也。”
“何所指?”林蘇手輕輕一翻,茶葉入杯,開水注入,遂成新茶。
“敢于掌摑本宗圣子者,很多年都沒見了。”
林蘇笑了:“因為我知道別說扇他一巴掌,即便直接殺了他,相對于道宗千古偉業而言,也不過是小事一樁,道宗高層只要還稍微有那么一點點智商,都不至于跟我計較。”
“道宗千古偉業?何所指?”
林蘇托起茶杯,慢慢抬頭:“除盡邪凰,獨控道海!”
除盡邪凰,獨控道海。
這就是林蘇的底氣。
因為他看穿了大局。
道宗占據道海的入口,但是道海并不是真的由他掌控。
道海之中有邪凰一族。
這些不該在世間存在的生物,不死!
專門在道海中搗蛋。
道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也才開辟一小塊安全區。
而且即便是這么一小塊安全區,也時時有邪凰一族的侵擾。
道宗全宗,無一不想將邪凰一族殺得干干凈凈。
但是,邪凰一族《不死經》,足以讓所有的圖謀全都然并卵……
除盡邪凰,獨控道海,遂成道宗歷代執掌人最大的執念。
為了這個執念,正如林蘇所言,別說他扇了圣子一記耳光,即便將圣子當場斬殺,道宗也得跟他坐下來談談。
“除盡邪凰,獨控道海!”大長老輕輕吐口氣:“你的確是看穿了本宗桎梏,本座也可以開門見山,如若你真能演繹《不死經》破解之法,紫氣文朝每年三千人入道海之要求,本宗全盤允之!”
“天道為誓!”林蘇道。
大長老手輕輕抬起:“天道為誓!”
轟隆一聲,天道誓言達成。
大長老手指慢慢收回:“洛公子,現在就看你了,請演繹!”
林蘇手指輕輕一彈,剛剛在空中劃下的那道道波虛影再現,他的指頭緩慢推進,演繹的虛影層層演化……
大長老心頭大跳。
這一刻,《不死經》的奧義完整呈現。
輪回為衣,因果為核,生命為根,靈魂為祭。
世人無人能夠解密這核心奧義,是修行桎梏所限。
因為每個修行人都有自己的方向,這方向越到高層越是單一。
修輪回之人,不可能修因果。
修因果之人,不可能修生命。
人壽終歸有限,任何一種法則都是無窮無盡,窮萬年心血都不能到達盡頭。
誰能諸法盡通?
又有什么理由非得盡通?
是故,到了圣級之上,就得選擇自己真正的道,而斬掉其他的道,跟文路之上的“擇文路”大同小異。
修行道上叫“斬道”。